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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回到了女贞殿,所有宫女们皆是为我迎风洗尘,又是过火盆,又是洒水,弄得我一身狼狈不堪,不明其义。
“妹妹不知,这个方法在民间很是灵验的,可以驱晦气,祛病痛,还有一大堆。而你才刚历经劫难,纤纤能回到宫中,实属不易。走了这一遭,只怕往后是分外珍惜这次生还的机会了吧。”上官梦笑着对我解释道。
接着,我在众人的扶持下,坐在了殿内椅上,手捧着温热的茶盏,环视着姐妹们脸上的关心之色,不由得心下一暖,感动得仅是低声哭泣了出来
一大清早儿,待我才穿衣起身,殿外传来了一阵的喧嚣。
我赶紧地跑到了前厅,这一望,着实吓了一跳,孰料赫连琰竟是穿着黄色中衣跑了出来,衣衫未整,头发还披散在肩,如此这番形象,使得女贞殿的宫女们躲避在屋后,不敢冒然上前。
赫连琰一看到我,激动得直拉着我的手,道:“萱绫,萱绫,你可知你这次帮我了个大忙,经昨夜的搜查,从范大人府上查出了整整两百枚的暗器,当时还有一些死士攻击侍卫,幸好派去的皆是一等高手,不然又要被其栽赃陷害,这回彻底有了证据,不怕他再敢狡辩。”
我嘴角一扯“那感情是好了。”
“恩!”赫连琰点着头,双眸中写满了感激“我要好好奖励于你,告诉我,你要什么?”
“我”
“不许说回去之言!”未待我说,他却已打断。
我不禁苦笑了下,真不知自己除了这个愿望还能有什么。哎。遂,我摇了下头。
“没有?”赫连琰扬起了眉宇“你的‘功不受禄’在我这里可是不奉行的,罢了,奖你三千两银子,明日我就叫人从户部拨出于你。”
见他执意如此,我欠了个身“谢皇上恩赐。”
“对了,与你商量个事,”他恢复了严肃“你说我若现下将那些中立大臣劝诱,使得他们归顺于我,可好?”
我眉头蘧其“经过昨日一闹,宰相大人对他们的惊吓程度只怕早已是超过了皇上。”
“不仅如此,摄政王似乎变了,这件事情从始至终,他根本未有打算出手相帮,仅是袖手旁观,就连我快要被众人拉下皇位之时,他亦是还笑得如沐春风,未吱一声。”说到此,他有些个气急地将拳头捶在了桌面上“我晓得,他是看我年龄已大,怕我翅膀硬了,好夺他手中权势。所有人对这个皇位早已觊觎良久,他们用尽方法要害我。只有你,现下亦只有你萱绫,只有你是帮我的!”
看他再次拉扯上我的手,我不由得苦笑了两声“皇上,您不是说要劝那些中立大臣归顺吗?”我提醒着赫连琰归入正题,亦是不喜他说三爷的种种不是。
“呃,呵呵,对,刚我太激动了,”他笑得爽朗,一次这般开怀的笑,一次让我发现原来他还是个大男孩儿,赫连琰咳嗽了下,正色继续道来“摄政王不理的态度亦是会让那些中立大臣们担忧,遂,此时我若出面,告与他们将来会同一阵线,为其撑腰,他们不会有不归顺之理。”
我点了点头“确是好时机!”
“不如这般,这劝诱一事亦交给你来办。”
“皇上,这这万万不可啊!”我赶紧地推却道。
赫连琰皱起了眉头“为何?”
我退了下身子,诚恳地解释说道:“其一,我是一介女流刚在大殿之上,已是有了这般多的非议。其二,我没有任何的品级,亦不是何等德高望重之人,只怕我说之言难以让他们等人信服。其三亦是最重要的,既是皇上要劝诱他们,且说他们之前是中立之人,现下又遇了困境,倘若皇上亲自出面,会让他们感动万分,犹如雪中送炭,将来必定会效忠于你,不敢有二心。”
赫连琰单手托着下巴,不断地用手指抚摸,凝眉深思。半晌,他用手指敲了下桌面“好,就依你之言。”
听到此,我不由得稀松了口气,殊不知,仅是为了赫连琰一件事情,我已是筋疲力尽,心力憔悴不堪。现下,只有想着那‘探亲’二字之时,才会满怀着幸福。可一连过了两日,皇上的危境早已度过,朝廷之上的势力亦是正微妙的变化喝,仿佛在向赫连琰有利的方向发展。然,那‘探亲’二字,赫连琰却是只字未提,就好像早已忘了这码子事儿一般,不由得让我们这些宫女们越发地感到了沮丧,亦是只有在深夜无人之时,随口抱怨抱怨几句,化解心中的想念之情。
这几日赫连琰忙于政事,亦无闲暇去看书,大部分时辰皆是花费在了宫外,他亲身到各位大臣们家中作访,其真诚之举煞是令他们等人感动不已,据小安子公公回来报说,那些大臣们皆偶投靠之意愿,相信不久矣,赫连琰将拥有了自己的一方势力。
而此时地我,倒是显得清闲了许多。听说宫内的西北角落有一书斋,里面藏有一些前朝的旧书籍,因先皇驾崩后,一直未开。但赫连琰不愿就这般地埋藏了好书籍,遂,向太皇太后请示,亦是和各位大臣们讨论,最终下诏从新开设。因实是无聊的我,成日里就成为了那书斋最好的看守门童。
书斋。
洋洋洒洒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一直照射在堆满书籍的架子上,一丝一缕,空气中的那颗颗尘埃,甚至还蔓延着一股潮湿气味,将偌大的书斋显得越发古董。站在门口放眼望去,多得是高耸而堆满了架子的书籍,有些书籍早已古老得发黄、发皱,有些亦是竹简,甚至还有一些卷轴,上面拴着丝丝黄线。不由得令人感慨,这时代的变迁,人们的变化。
“干嘛这般地委屈自己?”一道调侃的声音从头顶处响起。
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我不由得惊吓了一跳,赶紧地抬起了头,向上看去,只见赫连麒一脸的痞笑,红润的嘴唇仿佛才偷吃了哪个女子的胭脂般,一半儿的脂粉还蹭咋嘴角处,煞是惹眼,我瞪了瞪他,不吱声,低头继续看去。
“十日的期限已到,莫非当真不愿加入?”赫连麒将头再次欺近,向我耳畔吹着湿热的气息。
我猛地站起了身子,将书籍合上,细心地看了一眼编号,从新摆回了书架上。
赫连麒不死心地一路跟随我在书架左右绕来绕去“最近朝廷不稳,倘若你要指靠它来养你一辈子,只怕是难矣,每月区区那十两银子,十年不过才一千二百两,这在宫外却不够我三日挥霍。以你之才,仅是过这般日子,是否有不成比例之说?”
我转过身子,抬起了眼皮,正面看向他“我从未奢求太多银两,只要够吃够喝即好。”
“够吃够喝?”他嘴角露出了一抹邪笑,嘲讽道“现下你在宫中是够,可若将来到了岁数,出了宫可还怎好?”
“我”
“万万不要说你从未想过。”赫连麒眼眸微眯了下,似是看我未吱声,他白了一眼“就知晓你定是如此,看来那张管家果真是识你之人,这两日催我催得紧,我看若你还是不愿加入,只怕我那府小小府宅亦是要被他登破。”
“张管家?”我诧异不已“他他总是到你府上吗?”
赫连麒一点亦不避讳,直截了当地回道“最近我们在合作,谈了笔生意,双方受益。”
“哦!”我点了点头,脑海中不禁回想其那日他们所谈话语,稍微了解了一些。
“看你这般坚定想法,依我看,我无非是在做着无用功,与其花时辰开导于你,还不如看看我的账本去。”他打了个响指“罢了,你继续看你的书啊。”
“等一下。”我急忙喊道。
“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他扬起了眉宇,眼眸泛出了一丝的媚笑。
我狠瞪了他一眼,心理骂了他一句‘没正经’。然,嘴上却是说道“能否帮我安置一个男孩儿,为他找个安全的地方,最好是能让他上学堂。”
“男孩儿?”赫连麒扬声道,眼珠一转,登时恍然大悟“莫非是那日在金銮殿内的阿毛?”
“你知晓他?”我惊了下。但转念一想,他毕竟是皇室之人,纵然再对政事不敢兴趣,却还是能闻到风声的,我点了下头“就是他!”
“呵呵,”赫连麒笑了两下,收回了正迈开的脚步,转身,又是走到了我身侧,来回打量着,眸子中闪过一抹猾光“我是个生意人,从来不做赔本事。”
“我给你一百两银子。”我赶紧地说道,看他在我面前晃动了下手指“五百两?”再次晃动了下“一千两?”他不吱声,默然地望着我“两千”
我咬牙切齿“不要这般得寸进尺,你这根本是趁火打劫,你每日供他吃饭和上学堂,直到他弱冠,只怕是连一千两亦是花费不了。”罢了,我忍气吞声,反正现象爱是有求于人“一口气,三千两!”
他依旧是不语。
“到底要多少?你直说!”我怒喊道。
赫连麒‘噗哧’一声,竟是喷笑了出来“我不要你三千两银子,只要你肯加入我的生意,我无偿地给他忧渥的生活,岂止十年,二十年,甚至几十年亦是随意。”
我征愣住,原来他竟是打得这般主意。
“考虑一下哦!”他嘴角翘起“机不可失。”
半刻。
“糟糕,我竟是忘了,今儿个茶楼有要事。”说着,他即刻要迈向门口。
我紧抿了下唇,心一横“我同意!”
他身子一顿,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脸颊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早说就好了嘛,干嘛还要说什么其它话呢?不是伤了和气吗?哈哈”他伸出手臂搭向我肩膀,俯身看向我臭着的脸孔。
我扬起头,挥开他的手臂,稍站开了身子“你执意要我加入,总得有个目的吧?我想不该仅是张管家执意要去你这般,你就照实去做的吧!”
“哈哈。”他再次大笑“聪明如你啊,萱绫,你不为商,实是可惜啊。幸好我拉你入了伙,否则定是成了劲敌。”
“我一介女子,你怕什么。”我面无表情的说道“直接一点。”
他渐渐地收敛了笑意,耷拉了下脑袋,像是在凝思,又是蓦地抬起“既是做生意,正所谓‘官商官商’,虽说我是二皇孙,但自小与皇上不太相亲,而我本没有为官之道,有些方面还不如你做得好,遂,我打算咱们联手,你在朝廷之上替我美言,打通渠道,而我就一心主导生意,两人里应外合,定是能将琰国的生意市场垄断。”
我蘧起了眉头“里应外合?你莫不是将我看得太高了吧。”
“不试试又如何会知晓呢?”赫连麒仿佛比我还自信“现下皇上信你,只要他执政一日,即是你我享福之日。”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赫连麒,好似从未晓得过他是这般聪明的一个人,平日里总是听他说一些个不正经之言,今日一来,倒是仿佛另有了一番看法。或许他说得极是,‘官商官商’,想要让商立于不败,就是要靠官!而我确是亦要为自己的出路想想了!
“答应与否?”他俯首望向我的脸颊。
我再次一撇“若是能办到,我会尽力。”
“爽快!”赫连麒拍了下手掌“到时,生意若是成功,咱们对分。”
“我还有一事要问你。”我皱着眉头。
“何事?”
“在你眼中,到底谁才是皇帝?”现下朝廷势力早已日趋明朗,三派人马各据一方,每一个人皆不是中立,就连那些亲王们,亦是有了自己追随的分派。
他笑容僵了下,但即刻恢复了往常,眸子中闪过一丝地笑意,嘴角翘起“萱绫跟谁,我就认谁是皇帝。在我眼中,仅有‘生意’二字。”
一番话将我的问题搪塞了过去,果真是个狡猾之人x不给自己留下任何的把柄!
我笑了两下“原来这般”看他又欲提脚“再等一下。”
“什么?”他眉头皱起,脸上表情已是稍有些个不耐烦了。
“若是要去谈生意,还是先擦擦你的嘴角,省得人家怕你是个采花贼,将你拒之门外。”我故意揶揄道。
他愣了下,旋即抬起手背抹了下,一端嘴角一上勾,脸稍向我而偏,眼眸散着媚笑“不晓得哪日这个采花贼能采到你那里去!”
我即刻收敛了笑意,双眸一瞪,早知就不与他讲了,竟是所个胡乱之话。
“哈哈”他扬声大笑地踏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