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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独有偶这个成语很有意思。像一切成语一样,无独有偶这个成语,也是中国人通过千百年来的生活经验得出的一个结论。成语在日常生活的应用中极为广泛,正好说明了成语是一种对客观规律的总结。
不识字的原枝江县小混混韩寿,在以后的日子里会知道这个成语。不过,现在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目前的处境,刚好和这个成语所表达的意思相符合。
就像他是混混群里一个凑数的存在一样。一个长得膀大腰圆,却比韩寿还要小一岁的小农夫,今年只有十一岁,却身高一米七多的黄瑞福,也是农夫群里面一个凑数的。现在,这两个小家伙被分到一个劳动小组里。
韩寿是个孤儿。说起来挺奇怪的,也不知道是他的父母,还是什么其他的人,反正这人是挺缺心眼的。他没有把刚出生的韩寿,送到什么养济院之类的明王朝福利机构,也没把他送到哪个殷实人家,或者大户人家的门口。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刚出生不久的韩寿被放到一家技院门口。一个年老色衰的技女,收养了婴儿韩寿。
这个花名韩雨菲的善心老技女,把韩寿抚养到九岁的时候,因为在一次生意中,院子里缺少人手,她被迫顶了上去,结果她被嫖客重殴致死。
养母的惨死,不仅对韩寿产生了巨大心理伤害,更使他没有了容身之处。九岁的韩寿只得流落街头,靠偷抢蒙骗为生。因为手脚灵活,业务水平远超同济,去年的时候,他被吸纳进枝江县最大的黑社会团伙斧头帮。
原想着自己是咸鱼翻身的韩寿小朋友,还没等在枝江县地面上开始抖威风呢,就被裹挟着参加了,前不久的,对江北村码头仓库的攻击行动。幸亏他福大命大,保了一条命下来,成了斧头帮现在唯一的成员了。
黄瑞福的经历则和韩寿截然不同。黄瑞福父母双全不说,还有一个老祖母在世。他是家中的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黄瑞福家是枝江县为数不多的自耕农家庭,家里有五亩地,勉强能够维持生活。
可是,黄瑞福不知道是基因突变了,还是怎么回事。他一点也不像自己干枯瘦弱的父母,不仅身材高大,食量更是惊人。以致于他的父母,为了能养活黄瑞福的祖母和弟弟妹妹们,在他只有十岁,身高却已经有一米六五的时候,把他卖到了枝江马家。从此,黄瑞福就成了枝江马家的一个农奴。
黄瑞福在马家的生活并不比在自己家更好。甚至是生活的更差了。他每天只有两个红薯做口粮,干的活,却比在家里更多更苦。因为年纪小,很多事情都不懂,所以他经常被马家的狗腿子打骂。在前不久,马松华组织人手,第二次攻击江北村码头仓库的时候,他被选了出来。
别人都有红薯饭吃,唯独他什么也没捞着。他还憋着一肚子的委屈呢,就被俘虏了。
黄瑞福在王府镇是个名人。连王书辉都知道,俘虏里面有个只有十一岁的黄瑞福。
大营在俘虏了第二批俘虏之后,因为俘虏人数较多,就对俘虏进行了集中管理。当时,家丁营按照《俘虏处理程序手册》,先对俘虏们进行了简单的分组,每十个人一组,把俘虏分成了四组。之后,简单整队,开始发饭。黄瑞福就是这个时候出名的。
别人可能会觉得,追着人打的大营家丁们会比较累,而跪地求饶的俘虏们会比较轻松。但是,实际上,俘虏们是走了四五里路的“劳师远征”,家丁们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以逸待劳”。所以,参战的那几十个家丁,除了因为初上战场的紧张而出了些热汗之外,还真没消耗什么体力。反倒是跑了几里路,严重缺乏营养的俘虏们,早就饿的头昏眼花了。
就在黄瑞福觉得自己快饿晕的时候,家丁们给在棍棒教育下,已经知道排队,知道遵守纪律的俘虏开始发饭。他们先是每人领到一个不锈钢小盆子,和一双竹筷子和一个木头勺子。之后就按照秩序开始排队领饭。
饭是二米饭。就是王书辉平时从现代,用连着四五个拖斗的拖拉机,成吨成吨运到明末来,作为储备粮食的廉价饲料玉米,和少量大米参合在一起煮出来的。另外就是每人一勺,也是王书辉从现代成吨成吨拉回来,给手下们补充动物脂肪的猪肥肉,切成丁和野菜一起熬出来的肥油汤。
领了饭的俘虏们,是相当惊讶的。饭是无限领的不说,肉汤居然也可以续碗。要知道,肉这个东西,在古代社会里,一般的百姓是很少见的,更别说是这种被古代人所青睐的肥肉了。
黄瑞福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美好的事情。他三下五除二的吃光一小盆子二米饭拌肥肉汤,看到真的有人去领第二盆而没有被打,他就立即领了第二盆,之后是第三盆、第四盆、第五盆。等到他去领第六盆的时候,发现这个现象,负责看守俘虏的家丁队的卫生员,上前制止了他。卫生员害怕他会把自己撑坏了。
等负责登记俘虏的教导员发现,身材高大的黄瑞福只有十一岁的时候,他们眼中怪物一样的黄瑞福,一下子出名了。而且,从此之后,他有了一个跟随了他一生的诨号,“五盆大将军”。五盆,是说他在王府镇第一次吃饭吃了五盆的饭量。大将军,指的是他那异于常人的身材。
少年人好奇的天性,让韩寿不得不关注和自己分到一个队里,比自己还小一岁的怪物黄瑞福。在之后俘虏的洗澡过程中,瘦小的韩寿凑到大块头的黄瑞福旁边。他一边和黄瑞福互相搓着后背,一边对看起来脸上充满稚气,有些愣愣的黄瑞福恶声恶气的说,“你小子不知道吧,我比你先来的。”黄瑞福听了这话,搓背的手抖了抖,他可是听别人说了,第一批来的那帮人,都是些枝江县的恶人。
经历丰富的韩寿感到了后背上的颤抖,趁机对黄瑞福说,“你小子比我还要小一岁,你要管我叫大哥。”
黄瑞福有些畏缩的答道,“大哥!”
之后,一直不怎么被人搭理的黄瑞福,像找到了组织一样,一步不离韩寿的左右。
洗完澡,每个俘虏领了一套橘红色的衣服,和一双绿胶鞋,内衣袜子什么的也是全的。俘虏们都是贫苦人出身,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穿上这么好的衣服。衣服虽然样式奇怪,但是面料紧密结实,人人都爱不释手。
等到俘虏们被领到一个大仓库改造的俘虏营地的时候,每两个人一个隔间,每个人床上都有干净的草席和棉被,每张床上都有一套一样的生活用品。这样的待遇,让这些俘虏们心里,完全安定了下来。要不是每个房间都有一个木制的栅栏门的话,他们还真有点想不起来自己是俘虏的身份。不过,每个人对于这一天的经历都感到安心。
管饱有肉的饭食,干净厚实的新衣,整洁暖和的床铺,除了规矩特别的多,俘虏们真的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算不算是一种惩罚。
黄瑞福和韩寿在一个房间里。看到同房间对床的黄瑞福沾枕头就着,韩寿只能自己想心事了。
韩寿这几天的经历,可以用奇幻诡异来形容了。
十二岁的韩寿,先是亲眼看到,一直以来,在他心里是很了不起的人物的,各位大哥们,像吹灯拔蜡一样,被弩箭射成马蜂窝之后,死猪倒地。之后,他就开始享受起,以前自己不敢想象的好日子。再过了几天,公审大会的威势,又一次严重刺激了他幼小的心灵。他在这之前可从来没想到过,做个流氓无赖,居然是那么招人恨的事情。
他觉得混了几年地面的自己是个罪大恶极的人。虽然因为年龄太小,自己没像赵老大那样,被挂在木头架子上像熏肉一样被风干。但是,公审大会结束之后,他就一直处于一种死到临头恐惧中。虽然,现在的日子好的让他难以置信。但是,他在不安之中,一心策划着逃跑的事情。
在他眼里,黄瑞福就是个很好的肉头。他准备用黄瑞福打掩护,以方便自己逃跑。
之后的几天里,俘虏营的生活让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俘虏营的小队,由农工营的农工担任队头,同样配备了教导员。四个小队,有一个二等家丁担任大队长,一个教导员担任教导长,一个教导员担任参谋。
这是这次战斗结束后,大营制定的新制度。每四个小队,被组建成一个大队。每个大队有大队长一人,教导长一人,参谋一人,卫生员一人。卫生员领导一个五人组成的卫生小队。
俘虏营的俘虏们,每天早晨和上午,在队长的带领下,进行农工营水平的军事训练。越野跑,列队行进,障碍跑,个人体能训练等各种训练不断。
下午的时候,他们在农工队头的带领下,下地劳动。教导员拿着个小本子,教训这些人怎么进行科学种植。
晚上的时候,俘虏们又要上文化课。课本也和农工营的课本一样,识字、算术、自然和道理四门功课。等他们回到俘虏营的时候,每个人,无论是从体力上还是脑里上,都是精疲力尽了。
韩寿过了几天这样的日子之后发现,自己的逃跑计划根本没有机会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