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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杯从陆慧芹手里滑落,砸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幸好之前已经是放下的姿势,距离不高,除了动静大点,没有打翻。
这声音过后,屋子里陷入诡异的安静,四个人好像被定格一样,维持着原来的动作。
宋宸灏是在等待命运的审判——话说,洽谈上千万的项目他也不带眨眼的,怎么这种小事,心慌得厉害?
钟筝被接二连三的举动镇住了——动作太快,姿势太帅,她已经跟不上节奏来不及反应。难道是她一直搞错了恋爱的步骤?还是别人其实都是这么快的?比如凌灵,好像更快一些……
钟余建觉得太突兀——没有一点点防备,闺女带个陌生男人就回家说交往了?他还一直觉得自己徒弟挺不错的。
陆慧芹则是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啊!要去翻一下老黄历,看看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女婿上门,还带了这么多好东西……哦要晕了……啊不行不行,要振作!不能怠慢了女婿大人……
陆慧芹展颜一笑,那个灿烂慈祥啊:“哎呀这孩子,你们年轻人自由恋爱嘛,我们做家长的当然都同意。你看你这孩子这么好,长得又帅家世又好,又有礼貌又孝顺,能看上我们家小筝那是小筝的福气啊!”
陆慧芹可着劲儿把宋宸灏夸了一通,又觉得这样好像贬低了自家姑娘,万一到时候人家觉得配不上怎么办?“我家小筝啊,就是害羞,对感情认真,这么多年还从没见她在意过一个男人,一旦认定了那就是一心一意一生一世。别看她当个女警察平时凶巴巴,其实心地可善良了,又孝顺父母又关心弟弟,助人为乐,街坊邻居都说她好啊。上次……”
陆慧芹巴拉巴拉,钟筝扶额仰天,老妈这是要给她弄个先进事迹申报材料?怎么觉得好丢人。
宋宸灏也放松下来,但拉着钟筝的手一直没有放开。握着她手的感觉很好,有她在身边,会觉得有依靠,有陪伴,心里那种隐隐的莫名的无依彷徨感,会消失地无影无踪——钟筝给他一种安全感。
难不成他真是爱上了警察这种职业?可是也不应该啊。这种感觉好像是天生的,只有在钟筝身上才找得到。她填补了他心上从小就缺失的那一部分,她赶走了他心上盘亘的孤单。
钟余建皱起眉头,咳咳咳嗽提示两声——女婿上门,怎么着也得拿出点家长风范吧?“慧芹啊!”
“啊?”陆慧芹闭嘴,夫妻相处之道,贵在和谐,虽然实际上是钟余建听陆慧芹的,但家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陆慧芹深谙钟余建的性子,在女婿面前必须给足了面子。
“让小宋坐。”钟余建背着手,面色严肃了点——这叫老丈人派头。他本来就是性子古板正派的那种,钟筝有点随他,不会管宋宸灏是什么大人物挣多少钱,只要是喜欢自家闺女,想当自家女婿,那就是自己小辈。
从宋总变小宋了。宋宸灏拉着钟筝坐下,然后放开了手——在岳父面前秀恩爱是找死,抢小棉袄要低调。
钟余建很有派头地坐下来,陆慧芹很贤惠地把自家老公的大茶杯端过来,钟筝自觉地端正好坐姿。
气氛好像有点严肃……宋宸灏屏息凝神,态度谦卑恭敬——若是孟歌他们在此地,一定会擦着眼睛大叫不可能。宋宸灏傲娇不是一点半点,在谁面前都是一副运筹帷幄之中(天下唯我独尊)的自信(骄傲)脸,让他放低姿态的人少之又少,哪里有这种乖乖聆听的模样。
宋宸灏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觉得这就是很自然的事情——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而且他觉得这诡异的气氛挺好的,家的味道?
“小宋啊,”钟余建酝酿了一下,缓慢地开口问道:“今年几岁啊,和小筝是怎么认识的?”
钟筝瞟她妈——这些老爸不是都知道么?
陆慧芹板脸——组织程序不可少懂不懂?
钟筝哀怨,老爸过会儿会不会问在哪儿工作家里几个人工资多少?不过以老爸的为人,应该不会这么俗,老妈倒是有可能。
“伯父,我比……小筝大两岁,我们之前有过几次接触,真正认识是因为孤儿院的一个捐款项目。”宋宸灏在钟筝的称呼上纠结了一下,第一次如此叫,感觉还不错。至于认识,肯定不能说是撞出来的缘分,只能借用上次钟筝在烨子家对宋昊天他们的说辞。
孤儿院,捐款……陆慧芹捂心感叹:自家女婿好有爱心,一定也是看上了自家闺女的善良。就说嘛,丫头怎么能吸引住这等金龟婿的目光,果然是好人有好报,而宋宸灏收了闺女,真是天大的爱心举动……
“唔。”钟余建点了点头,宋宸灏的大致情况他是了解的,有些不好问,有些得当面确定一下。“你们年轻人的事情,照理我和小筝他们都不应该再管了,不过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但是以后结婚,那就是两家人的事情。对了,你们是奔着结婚的目的吧?现在有些小年轻,真不像话……”
“要结婚的,”宋宸灏急忙点头,顺便看了一眼钟筝,他都求婚了,是那个女人不同意而已。看来倒是可以从钟父钟母身上寻找下突破口,那个女人看上去很孝顺的样子。
“嗯,这就好。”钟余建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点笑容,对宋宸灏的态度表示满意。
边上陆慧芹朝闺女眨了眨眼,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跟自己过去。钟筝看了一眼打算长谈的钟余建和身边很配合的宋宸灏,觉得自己听下去估计会坐立难安,干脆就顺着老娘的意思跟进了厨房——反正老娘这关也迟早要过的。
“哎哟哟,”厨房门背后,陆慧芹端了半天的笑容,终于肆无忌惮展现,捧着钟筝的脸各种欢喜啊,压低着喉咙不停夸奖:“死丫头!瞒的还真紧!有出息啊!”
钟筝的脸被捏成各种形状,脸上的的笑容也看不出来是苦是甜——老妈这模样,好像古装剧里看到公子哥进楼的青楼老鸨……啊呸呸呸,那自己变成什么了,童言无忌!
“哎,你们到哪一步了?”陆慧芹眨着眼睛鬼鬼祟祟问,她一向自诩为新世纪潮妈,可不跟钟余建那个封建老古板一样。
“什么哪一步?”钟筝结结巴巴,为什么她从老妈的眼睛里看到了邪恶的思想。
“就是这个啊。”陆慧芹举起两个拳头,伸出大拇指,相对着弯了弯。
“要死了妈!”钟筝吓了一跳,急忙把老妈两个手扒拉下来:“我是你闺女哎!有这么教育闺女的吧?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听听外面老爸在说什么,婉转地鄙视着婚前性行为,在夸奖洁身自好的好处,这才是为女父母者应该有的态度。
“就是亲闺女我才提醒你!”陆慧芹白了她一眼:“别听你爸那一套,都什么年代了。你说你,长得也不算顶好看,脾气也算不上温柔,没什么说得出去的才艺,又没份好工作,整天动不动就是打打杀杀,接触的不是流氓就是强盗,就你这样的,能嫁出去就不错了,更何况是宋宸灏这样条件的男人!等等!”
陆慧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凑近了脑袋:“那个宋宸灏,没什么隐疾吧?”
“应该没有吧,没发现。”钟筝不明所以,以为老妈是因为有了顾泠澜的前车之鉴,所以问问。结果就听见陆慧芹很无语地嘟囔:“那怎么可能看上你……”
“妈!”钟筝无语仰天。
“哎好好好,不管他为什么会看上你,反正现在看上了,就不能给他反悔的机会!这样条件的男人,外头眼红的女人多了去了,你可给我好好下功夫!”陆慧芹叮嘱着,大有女婿要跑我就跟你断绝关系的架势。
“怎么下工夫?我只会揍人的功夫!”钟筝头痛,一个宋宸灏就已经够急躁了,再添个老妈,这进度简直了。不行,她还是得好好跟老爸沟通一下,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陆慧芹眼光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笑得诡异:“外面的功夫做不好,可以做里面的功夫啊!你这丫头,唯一的长处就是身材还不错了,要好好发挥这个优势!”
这,这是要让她献身的意思?钟筝张大了嘴,能塞一个大鸡蛋——这是亲妈不?
“你都28了,还没谈过恋爱,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少啊!听说那些个豪门特别注重这些,你看那徐子淇,豪门阔太,受宠吧?你看那关之琳,风流韵事太多,结婚了都不被男人承认!所以,清白这个事情很重要!还有,男人嘛,这个处女情结很重的,你要清清白白给了他,他肯定一辈子都疼你,舍不得骂你一句,就跟你爸似的……”
钟筝翻白眼:“妈!注意节操!注意节操好不好!我看你就是被那一堆礼物给收买了,掉进钱眼里想把女儿卖掉!”
“死丫头,我从小到大养你,哪只这么多!”陆慧芹笑骂,哎哟今天实在心情太好,女儿的大不敬也可以原谅:“对了,等会儿你爸问起来,你可千万别告诉他那些东西多贵!他一定跳起来要还给人家!”舍不得啊!各种舍不得啊!虽然陆慧芹也觉得这上门礼太贵重了,可就是舍不得啊。女婿的一片心意,要是还给人家多伤人家面子;宋宸灏是什么什么的人,推给他了难道还让他去退货?她可不能让女婿做这种丢份的事儿!
她是一定会告诉的……钟筝默默,坚定地不和陆慧芹同流合污。呜呜,老妈时而不靠谱时而不着调,人家不了解的还以为他们家攀附豪门呢。
“行了行了,你出去吧。我给小宋来个溏心鸡蛋。”陆慧芹欢欢喜喜:“哎哟第一次上门啊!”
于是宋宸灏就盯着两个溏心鸡蛋外加一点点粉丝发呆。
陆慧芹笑眯眯慈母脸:“要都吃光哦。”
钟筝无奈在旁边解释:“这是我妈那边老家的习俗,第一次上门……那个客人,要吃这个。”
哟?就是客人?宋宸灏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着碗里,他倒不是惧怕那两个鸡蛋,而是上面漂浮的一层猪油——好不符合他的饮食习惯。
宋宸灏二话不说,端起小碗,优雅又得体的吃完,看得二老咪咪笑。
“哟,爸妈,谁来啦?”门口响起钟晟的声音,吊儿郎当公子哥——都到家了,当然要拿出点老幺的态度来,受宠小霸王啊。
结果,钟晟刚一进门,就看见了端着碗拿着筷被三人包围的宋宸灏,顿时僵住了:“宋……宋总……”
“哎哟,叫什么宋总,多见外,在家里以后就叫姐夫算了。”陆慧芹今天亢奋啊,钟筝越看老妈越有长袖善舞推销自家姑娘的老鸨风范。
“姐……姐夫?”钟晟大脑转不过弯。连宋宸烨那样的见了宋宸灏都当神似的膜拜,更何况他这个小员工。那不是自己偶像么?怎么就成自己姐夫了?
钟晟看看宋宸灏,又看看一边抬眼望天假装和自己没关系的钟筝——他就一个姐啊!
钟晟的第一个念头,是烨子要失恋了,而且还是被他大哥撬了墙角。可怜的烨子,还蒙在鼓里吧,刚才还说着很久没见筝姐了呢。
钟晟觉得自己应该很哥们义气地站在宋宸烨那边,对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姐夫不假以颜色,结果,宋宸灏对他点了个头,晟儿小哥就很没骨气地跑上前,笑着:“啊那个姐夫好……”
“唔,那里给你买了块手表,你看看喜不喜欢。”宋宸灏淡定地把碗放在茶几上,指了指旁边一堆购物袋。
陆慧芹立马眼明手快地把碗收走。
这个待遇啊……宋宸灏觉得自己地位好像高涨了。
“哎哟浪琴!”一说手表,钟晟立马就找对了袋子,屁颠屁颠地打开,那什么烨子和哥们义气都跑光了——反正烨子失恋又不是头一遭,他喜欢姑娘的频率太高了,而且姐弟恋神马的真心不靠谱,老爸老妈不能接受,还是宋宸灏这个姐夫合适。“哇,姐夫!这好几万的吧?是不是太贵重了?”
钟晟假装客气推辞——咳咳,人家可是新时代知书达理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客套礼貌还是懂得嘛。
厨房里的陆慧芹一听儿子说几万就跳脚,直到要糟糕,果然。钟余建眉头一皱,声音高八度:“什么,多少钱来着?”
钟余建没看宋宸灏,倒是看着自己儿子,然后指着一堆袋子:“你说这些东西多少钱来着?”
陆慧芹从厨房露出一个脑袋,朝着儿子挤眉弄眼,可惜儿子没看见,倒是吸引了女婿的目光,陆慧芹急忙优雅地换了个笑脸,继续缩回去洗碗,张着十个手指头虚拟把钟晟掐了一顿。
钟筝终于找到了一个心情舒畅的点。
钟晟不明所以,目光在三个人脸上转了一圈,然后一拍脑袋——哎哟,老爸不知道这些东西多贵重,宋总啊不姐夫大人又肯定不好意思说,还得全靠他这个中间人来好好解释一下,展现一下姐夫大人雄厚的财力和孝顺的心。
“这几个包包,LV,gucci,都是名牌啊,一个钱包都大几千上万的;这卡地亚,法国老牌珠宝商,比老妈那个老庙黄金的贵啊;这手表,浪琴,全球排行前十,哎哟还有天梭,那买了带着都是保值的,好几万一块很平常……”钟晟侃侃而谈,眼神瞟着钟筝,大意就是“姐你看我多向着姐夫你看我表现还不错吧”。
嘿……钟筝嘴角勾起一点点,平时老妈则天女皇即位,你们倒是忘了这家里到底谁做主吧,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老爸。
钟筝指望着钟余建跳起来义正词严拒绝宋宸灏,也省得她有心理负担,老想着“卖身求荣”四个大字,结果钟余建只是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钟筝哭——不是吧老爸,连你也被金钱攻势腐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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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家ni1986qiong也升级秀才啦,微凉么么哒,1986是出生年月吗?niqiong是你穷?哈哈扇子瞎说八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