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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朱大
上次贺峥过来已经匆匆看过一次账目,只是那掌柜欺他不懂这些,也没防备他。当时贺峥把账目对过,却发现并无错处。心中虽觉得必有蹊跷,却毫无真凭实据。此刻道豁然开朗了:那二荤铺的账目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的猪肉是二十五文一斤。
二荤铺既然是低端定位,那走得必是薄利多销的路子了,菜价也并不算贵。肉价定到二十五文一斤,一个月下来将将雇住本钱罢了,若肉卖得多了,说不得还要赔进去些。如此不消几年,怕是本钱也要赔个精光了。
到了融合坊,舒忱自往面铺去了,贺峥独自一人进了二荤铺。
接待的还是朱大,因见贺峥这回是一个人来的,态度更加不耐。贺峥说要账本来看时,那朱大却挑起一根眉毛,道:“我们成日家记账,哪能说拿来就拿来?小少爷也把我们看得太闲了些。”
贺峥听了也不动气,只捡了一张干净凳子在门口坐定,再不肯走的。那掌柜的无法,只得回内堂取了账册了。贺峥这次细看,见字迹皆是新的,又只记到前些日子,这几日的帐也没记上,再看金额,果然记得是五花肉二十五文,瘦肉二十二文,下水二十文一副。心内度量这必是本假账。若问那掌柜,只推说:“这几日忙,还未记上。”贺峥也不多言了,将那账册还他,自往酒肆去。
那酒肆掌柜比那二荤铺的掌柜要和气的多,贺峥故意抱怨了隔壁掌柜几句,他便苦笑道:“少爷不知。那朱大因卤得一手好肉,这二荤铺的生意比别家好了不知多少倍,难免要托大些。像小老儿这件铺子,说不得是拖了朱大的福才有今日的景象。”
言下之意却是没了朱大,谁知这生意做不做得下去呢。
贺峥点点头,装作无可奈何地接受了,又向这掌柜要账簿。不多时账簿拿来,果如掌柜所言生意比二荤铺差些。贺峥翻到出账处,却见五花肉也是二十五文。
贺峥心中冷笑,这是面上一个做红脸一个做白脸呢,实际上全是蛇鼠一窝。面上却不动声色,把这账簿粗粗翻完才还给掌柜。
知道了问题出在哪儿了,就该想该怎么解决了。
贺峥第一想法就是告诉李煜齐,让李煜齐帮他把真的账本要回来。
可转念又觉得太不合适了。自他穿过来,内宅事事贺老太太都帮他处理好了,他还能说一句自己一个大男人内宅沉浸宅斗像什么话;可外头的事儿也要靠别人,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内外都不行,这不是废物么。
要是哪日贺老太太和李煜齐都不得空,自己还不抓瞎了?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这句话无论哪个时代都是真理。贺峥决定还是由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才行,要是处理不了了,再像舅舅求助不迟。
咳,谁也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总要慢慢来嘛。再说那可是亲舅舅,丢脸也没丢到外人面前……
当然,要是一次能办成那就更好了。
思来想去,这次的关键还是拿到真假两个账本,这样就可以去衙门告这两个奴大欺主的奴才贪墨主家银钱了。可现在不但假账本不让拿走,连真账本的影子也没见过,这可怎么好?
贺峥左思右想,才得了个自以为很好的法子,连忙到隔壁跟舒忱说了。舒忱听了哭笑不得,好吧,他们在内宅习惯了勾心斗角,这种简单粗暴的法子还真是……解气啊!
见舒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贺峥当即拍板就这么干!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二荤铺的伙计就打着哈欠来开门了。
这铺子后面连着一个一进的小院子,朱大和伙计平日都住在那儿。不得不说这朱大确实是个会做生意的,每天晚上把剩下的猪骨头熬成汤,早上早早的开门卖给早起上工的人,一文钱一大碗,喝完了还管续。
有不少人都自带几个馒头,来这儿喝一碗热汤,暖暖和和的去开工。
这日伙计开了店门,刚要吆喝人搭把手把煮了汤的锅子和炉子一起搬出来,就被门外的景象吓了一跳。
十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把店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而这一排人墙后面,则是这两天老过来的新东家和一个瘦小的汉子在说着什么。
伙计心中暗道不好,也顾不得锅子了,连忙上前点头哈腰:“这大清早的天还没亮呢,少爷怎么就来了?早上露重,您别着了凉。”
贺峥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少爷最近有些缺银子,没奈何,只得把手头的东西清一清,换些钱来。”
这是……要卖铺子?那伙计先是一愣,而后心中大喜:朱掌柜早有心把这铺子名正言顺的据为己有,只是小李氏把持的时候是决计不可能出手的。现在倒是有机会让掌柜的心愿得偿了!
朱掌柜早跟他们说过,要是有一天这铺子归了他,省下那份儿给主子的份子钱一定给他们涨工钱发红包!
那伙计立时满脸堆笑:“那少爷不如先在店里坐坐,我上后头给您叫掌柜的去?”
贺峥这下看都不看他了:“本少爷要处理一些事情,你哪儿凉快就哪儿呆着去。”说罢,那和贺峥一起说话的瘦小汉子跟那几个五大三粗的使了个眼色,便有一半人不由分说的往店里冲。
这时大部分的伙计都已起来上工了,见状都不知如何是好了,只能尽力的拦着人不让往里进:“这是怎么了?各位兄弟,有话好好说诶……”
可这些人都是专业的护院打手,几个伙计哪里抵挡的住?
贺峥也根本不给他们好好说的机会,一声令下,剩下的汉子便将这些伙计纷纷制住,将这些没见过这般阵仗的人吓得哭爹喊娘。
其他人没了阻挡的伙计,便都冲进了后院,去寻找朱大。
那朱大此刻还在床上打着呼噜做着春秋大梦呢,就被贺峥带来的人五花大绑,随便披了件衣服给扔在门口。朱大被捆着手足,在地上滚了几滚就看见了贺峥,没忍住,嘴里就不干不净说了些难听的话。
贺峥从袖子里慢条斯理的拿出来一张纸冲着朱大抖了抖:“朱掌柜,您可看清楚了,这是你当年卖身的卖身契,我刚与赵老板谈好了价格,看您也会算账认字,五十两银子,不算辱没您了吧?”
赵老板就是那人伢子,姓赵,此刻手上已拿了五十两的银票等着跟贺峥银货两讫呢。听了贺峥的话,也赔笑道:“是呢,小的平日里过手的都是些丫鬟小厮,真没想到还有这福气,能经手朱掌柜这样的大人物。”
这话说得恭敬,话中却是带了刺的。旁边的伙计刚才还闹哄哄的,经此一出儿,一个个噤若寒蝉,再没人敢多一声言语。
笑话,他们其中也有人是签了卖身契的,虽是卖给了朱大,可连朱大都要被东家卖了,焉知不会殃及自己?
朱大一个激灵,这才清醒过来,就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叫骂声戛然而止。
“少,少爷,不,东家,东家咱们有话好说啊,我犯了什么错您就要把我发卖啊?”那朱大这才回过味儿来,仰着头看着贺峥。
那姓赵的人伢子闻言却笑了:“朱掌柜这话是怎么说的?做奴才的签了卖身契,就是主家的物件了,这要把物件发卖送人,主家还得给个交代不成?就是你什么错也没犯,要卖你还不是贺少爷一句话的事儿?”
实际上,签了卖身契的效应可不止这一样。卖身契签了就没了人权,不但主家可以随意处置,处置之后还不准带走主家一根针一根线,要是主家再狠点,换洗的衣服都不让带走也没什么可说的。
当下贺峥就命人去把朱大住的地方给抄了,倒确实抄出一包银子。
但让贺峥意外的是,他心心念念的真账本却并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