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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岂瞬间惨白了脸!
“糟了!”
萧何立即警惕,“到底怎么回事?!”
苏岂说:“你带她进去,然后用你功力按压她心口之处,过一会儿,看看皮肤有没有异常?”
“什么叫异常?”萧何不解搀。
“有没有东西蠕动?”
萧何一听,立即感觉不对,赶紧抱起复始进了里面悦。
苏岂手脚冰凉地站在门口,不安地来回走动,连芳华都觉得不妙,“苏神医,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
他却是置若罔闻,心里揪的慌。
然后,里面突然传来复始的尖叫!
“啊!”
苏岂立刻顿了脚步!
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处。
过了片刻,萧何与复始两人这才出来,复始脸色惨白无血色。
萧何心底已然冒出了头,却是不敢置信。
“苏岂,到底怎么回事?!”他只希望,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
苏岂背对着他,不敢正眼看萧何,都怪自己一时大意。
“说!”萧何喝道。
苏岂慢慢抬起了双眼,凝着复始,眼神幽幽地在她身上晃荡,继而畏缩地落在萧何身上,“那个……”
“别吞吞吐吐,快说!”萧何催促。
“那个蛊,是霓裳从我这里夺走的……啊!萧何,你,你先听我说,听我说完,你想怎样我都行!”
苏岂这话,成功阻止了萧何袭来的攻势。
“说!”萧何咬牙喝道!
“那个蛊,刚刚夫人觉得痛,应该是公蛊已经被植入别人体内了,所以……妈呀!萧何!”
苏岂一屁股毫无防备地坐在地上,痛地脸部直扭曲。
是萧何一脚踢向了他肚子。
苏岂赶紧起身,拍掉灰尘继续道:“现在是要赶紧找到那个男人。”
复始听的一脸懵懂,“这蛊,会怎样?”
萧何呼吸兀的一紧,复始轻易地察觉到了。
苏岂看萧何紧绷着脸,并没有给他任何暗示性的东西,是以,转向复始,便道:“你身上的这是个母蛊,有母蛊自是有公蛊,公蛊一旦入体,母蛊就会有反应,所以你才会痛。”
复始听的心渐渐下沉,但苏岂的话,“你没有说重点。”
“是这样的,两蛊入体,很快就会有反应,母蛊离不开公蛊,等母蛊一旦发作,那什么。”
苏岂都说不下去了,他当时弄这两玩意,纯粹就是好玩。
天哪!
杀了他吧!
复始喉间一哽,干涩问:“什么?”
“就是必须交.合。”苏岂豁出去的说道。
“若不然呢?”
“经脉尽断而亡!”
腿瞬间发软,跌倒在了萧何怀中。
果然,今日的不安,原来在这里。
萧何亦是,现在,终于知道了不安地原因,却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紧紧抱着她,珍惜地拥着,好似,下一刻两人便要分离,哑声问:“有什么办法能把蛊弄出来。”
便是难为了苏岂。
见他一直不说,萧何红了眼眶,连他都觉得,鼻子堵塞不同,急吼:“说啊!”
一种难言的苦涩徘徊在心头,其实,何止苦涩,苏岂这种状态,萧何都已经明白,相处几年,萧何怎不知,苏岂畏畏缩缩,不就是真的没有了办法。
可是他不信,他与复始才成婚,两人还未享受幸福。
他们……已经决定离开都城了。
为何,还要这样?
复始的心,颤栗不安,就如簌簌地秋叶,抓不住根,飘零地碾落。
“萧何,我怕。”
可苏岂的话,荡在耳边,“这蛊,是向别人要的,我也是想研究,而且,还是最厉害的蛊,是当时我为他们治病,作为答谢,我开口要的,他们当时也说了,这蛊,很难。”
复始越听越无力,这一刻,她恨死了霓裳,双手紧抓住萧何的衣服,双眼沁了毒色。
苏岂挠头,都怪他当初对于霓裳夺走蛊虫未存了心思。
以为她只不过是拿去玩玩,天哪,他当时只想着用在谁身上都无所谓,反正是让人寻.欢,又让人一心一意的东西。
天哪!
打死他,也不能未卜先知地明确霓裳的心思!
“还呆在这作什么,去找方法啊!”萧何吼道。
苏岂却是担忧,“可我怕一会儿蛊虫发作。”
复始更慌了,“萧何。”
萧何立即抱紧了她,他强装镇定,给予安慰,只是,发出的声音,颤抖不止,泄露了伪装:“那怎么办?!”
苏岂亦是不知,连他也慌了神。
萧何见他沉默不语,彻底失了控制,“苏岂!”
苏岂被他吼的一震,挺直了腰际。
“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等着,蛊虫发作吗?!”萧何泣声吼道!
苏岂垂头,蛊这方面,本就不存在太初,他真的不是太懂。
“你去我的书房,里面什么书都有,你现在就去找!”
萧何急忙说道,那书房的书,各方面的书都齐全,甚至连宫中没有的,他这里都有。
苏岂慌乱点头,急忙跑去。
“萧何,我好怕,怎么办?”
复始彻底慌乱了,蛊她听过,一种很霸道的存在。
而刚刚,那蛊徘徊在她心口,心口之处,哪是那么容易弄出来的?!
“小复复,不要怕,苏岂他是神医,一定可以找到方法的,一定可以的。”
却是,连他都不确定。
“真的吗?”她仰头,泪眼汪汪地凝着他。
他给予重重肯定,手掌抚着她背后的发,“不要担心,你放平心态,或许,蛊虫不会发作的早。”
复始连连点头,“对对对,或许真的会没事。”
“恩,你先坐下休息。”
“不,我们也去书房,一定可以找到的。”那里她也见过,那么多的书,上千本该是有的,一定可以从里面找到方法的。
“好。”
萧何这间书房,一直未有外人进来过。
早前苏岂对这里的书一直垂涎,奈何这是丞相的书房,书房重地,连他也不能进入。
但看到这么多书时,还是震撼到了他。
便是挨着一个个找。
萧何走来,只觉得他的举动太慢,“那里有关于药理方面的书。”
苏岂跟着他指的方向,是靠里面的。
“我去那里看,你们别书的也找找,不一定只有医书里才有记载,杂记之类的游记也有可能。”
外面的风,依旧肆虐。
狂打着门窗,却是惊不动里面的人。
——
香香楼。
君无忧坐立不安。
他来回踱步,心头越发急躁。
这蛊虫,他听闻过,却知之甚少,发作起来会如何,他完全不知。
甚至,这一刻,他有些后悔。
万蔓蔓坐在一侧,她的心跟着焦躁不安。
除了那年兰姐姐消失不见之后,君无忧狂躁不安过,甚至一度消沉,不过之后,这样的君无忧她再也未曾见过,这一次……定还是兰姐姐的事吧。
心头溢满苦涩。
她已明白,这一生,自己于君无忧而言,都不会被放在最重要的那个位置。
“蔓蔓,去你那里坐坐吧。”
君无忧忽然开口。
心情极差的她猛然抬头,“去我那里?”
君无忧很少去的。
“嗯,走吧。”君无忧走向门口。
万蔓蔓望着他的背影,讶然浮在眼底,缓不过劲来。
君无忧打开门,见她依旧坐在原处,“怎么了?”
她立刻起身,连忙摇头,“那走吧。”
心底还是不敢置信,如何就去她那里了?
“无忧,备个车吧,外面风太大,若是伤口再伤着,怕是要卧床不起了,你也最怕躺那不能动。”万蔓蔓凝着他。
见了君无忧点头,这便唤了丫头去。
——
霓裳想趁此逃跑的。
她做了这种事,萧何定是不会放过自己。
所以,出了香香楼,她便一路向城门口而去。
由于太过害怕,便是骑马而行,速度自是不慢,眼看城门口就在眼前。
谁知。
大总管突然出现。
他缓缓从一侧走来,侍卫在前面站成一排,彻底阻挡了她的去路。
大总管是萧何亲自挑选,便是保护皇上的,所以自是有武,而他年过四十,虽是个太监,但双眼的双眼的睿智,总是让人无法忽视。
霓裳也是害怕。
但她想要活命,就必须提前离开,“你做什么?!”
大总管上前,态度恭敬,“郡主,随咱家回去吧,别再惹皇上不开心了。”
“本郡主有事外出,晚点自会回皇宫,你只管告诉皇兄就是。”霓裳态度强硬。
“郡主,皇上吩咐了,不论郡主有何重要的事,都必须先去见他一面。”大总管回禀,拿出令牌。
“你!”
令牌一出,便是圣上口谕。
“郡主,您认得这块令牌,皇后娘娘也辛辛苦苦教了你许久的礼仪。”大总管提醒。
“但本郡主有很重要的事。”霓裳依旧不下马,她坚持着。
“若不然,郡主告诉咱家是何时,咱家亲自去回禀了皇上,看皇上如何说?”大总管想了折中的方法。
霓裳视线扫过大总管身后的侍卫,果真看到了守在御前的侍卫。
那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自己根本无法应付。
就算大总管离开,她也走不了。
“本郡主的事情,还要向你禀告?!”
霓裳气急!
大总管抬头,望着坐在高马之上的霓裳,看他脸色焦急,一双眼睛充满了不甘,心里一叹,果真是被皇上宠坏了。
“郡主,皇上也是为了护你,丞相那里一直逼皇上逼的紧,皇上也不容啊!”
大总管上前,声音小了些,用着两人仅听到的声音劝说着。
霓裳心底一紧,莫不是萧何已经知道了?
可不可能啊,那蛊虫这么短时间就发作了?
心里越发害怕,骑着的马也跟着焦躁不安,喷吐着气,在原地走动。
“本郡主就现在出城!”
下定了决心,不然,萧何一定会杀了她!
“郡主,你若非要如此,就休怪咱家对您不敬了。”
“你!”
霓裳拉扯着马绳,看到大总管一个手势,身后的侍卫拔刀上前。
“你们反了!我是尊贵的郡主!”霓裳喝道。
“郡主,皇上说了,若您还记得自己是郡主,就乖乖回宫。”
“若是不呢?”
“那就休怪皇上不念兄妹之情。”
“什么?!”
“皇上说,若是郡主反抗,便拔刀相见,刀剑虽无眼,但即便是死了,也要抬回去!”
——
暗祥苑,书房。
本是整洁排列的书架,现在早已被翻的不成样子。
只要被翻过的书,都被扔在地上,就怕翻重复了,浪费时间。
复始看着这么多书,若是全翻完,今日一天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便问萧何:“这里的书,你都没看过吗?”
萧何扔掉一本书,又从书架拿出,快速翻看着。“看过。”
“没有蛊这方面的吗?”
复始想着,看过就有记忆,该是知道的。
萧何一目十行,手中的书,极快地翻找着。
他的记忆好是好,这里上千本书他也确实看完过,但是,“有些只是觉得要涉猎的多,所以只是看看,并没有特意记过,我怕忽略掉了什么。”
这片刻,他已又翻完了手中的书,再次扔掉,抬手,欲再去拿另一本。
手却被另一只手覆盖。
萧何这才发觉,她的指尖冰凉,“是不是冷?”
书房未曾如别的房间,一直燃着碳,也是刚刚命人燃的,现在才有了一点热气。
复始心中一动,她伸手,是想让他停一下。
他的焦急她懂,他的害怕,她亦是明白。
她想让他停下来,调整一下情绪。
“我给你搓搓。”萧何双手夹着她的手,来回搓着。
冰凉的指尖渐渐染了热气,这股温暖直达心底,继而直冲眼底,灼热的,雾眼朦胧。
她拼命忍着,忍着双眼的灼热,鼻子却是不争气,渐渐堵塞。
“不冷了。”
“你的手还很凉,我再帮你搓搓。”萧何坚持道。
这种坚持,再也让她无法忍耐,双眼轻眨,雾气凝聚,蹦出眼眶。
一滴泪,落在萧何手上。
他的动作暮然一僵。
复始急忙抽出了手,“我去让芳华弄个小暖炉。”
她转身,脚步带着慌乱。
开门。
外面呼啸的风吹入屋内,掀动地上凌乱的书页。
关门。
眼前的红色身影消失不见。
书房再次陷入沉寂,只剩苏岂急速翻动书页的声响。
“夫人。”
芳华一直守在书房外,见到复始出来,递给她手帕。
之前他们的对话她听见了,知道事情的原委,叹息着两人怎就如此坎坷?
复始接过手帕,却是握在手里,焦急向前走着。
芳华紧随其后。
大风狂做,吹着人睁不开双眼。
她走在其中,却觉得能吹散眼眶的热气,吹散心中的阴霾。
顶风而行,她抬了下颚,目视前方。
若是仔细看,双眼却是没有任何焦距。
她本能地,前面只要有路,她便走着,走着。
身上的披风被风吹的裹不住身体,唯帽在身后随风荡曳,留在外面的长发,被风吹的张牙舞爪,发间的金步摇铃铛晃动,声音淹没在大风之中。
脸部吹的通红,她却毫无知觉。
随在身后的芳华,已经喊了她无数次,但前面行走的人,从未有一声回应。
暮的,红色身影停止。
芳华望过去,前面是一堵墙。
这里是偏院。
“夫人。”
“我想静一静。”
芳华走向远处,给她留了空间。
她望着红色身影,笔直地站着,披风被呼啸刮着,人面对着墙壁,动也不动。
深吐了一口气,她帮不上任何忙。
“当年我娘让你嫁给何夜,你如何想的?”
芳华猛然转头,只见萧何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边,忙道:“公子待我很好,能陪她奴婢也愿意。”
只是,她现在依旧怀疑,这个萧何,便是当年自己一直跟着的。
“相爷为何如此问?”
只听萧何又问:“若是当年你便喜欢着风,你还愿意嫁给何夜,陪他一起死?”
萧何问了两难的选择。
芳华睁圆了眼,“这个……”
“如何?”
她忽然发现,萧何好似很着急自己给她这个答案,便是道:“会。”
“为何?”
“当年是老夫人收留了我娘,才得以保住了我,后来跟着公子,公子待我也很好,能陪在公子身边,让老夫人安心,奴婢也会高兴。”
芳华从不会撒谎,这点曾作为她主子的萧何还是知道的,她的性情耿直。
“那样,风会伤心的。”
“相爷,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人各有命,谁都逆不了天,若真是忍受不了了,便回头想想,当初为何要在一起?”
芳华安静地退下。
“当初为何在一起?”萧何呢喃。
为何?
他放轻了脚步,走向红色身影。
前面一堵墙,就犹如心中这块疙瘩,无法跨越。
若非要向前走,便是撞的头破血流。
复始心里,揪成一团。
不论那公蛊在谁体内,她都不愿面对那样的结局,她只想要萧何,只想要他。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不能这样被毁了。
不能啊!
心口忽地发痛,她好像感受到了那母蛊在身体里狂肆翻滚,搅地她心几乎要支离破碎。
她伸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额头已经在冒冷汗。
笔直的身体,渐渐弯曲。
她好恨。
恨所有的人!
她好恨。
为何老天要如此待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这一生,她都认准了萧何,又怎能当着萧何的面,与另一个陌生的男人欢好。
若是自己死了,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纠结?
可是,她舍不得萧何。
舍不得啊!
双腿渐渐无力,从心遍及全身的痛,已然遮盖了她所有的感官,体力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