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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肯将计就计那是再好不过了!”承平王抬手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了桌上一双凤目勾魂似的望向岳西:“爷现在房里还没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岳姑娘今儿在消金馆一出手就让爷喜欢上了……”
“殿下您喜欢我什么?”岳西要笑不笑的望着他,直接开口截住了对方言不由衷的屁话:“消金馆从大门口走到角斗阁,若不是我没给好脸儿,早就有一堆女人贴上来了,殿下房里想要什么样儿的贴心人没有?”
“殿下不是也才看出我是个女人?可见我做女人的资本实在是有限,因此您这句‘喜欢’也就是说说,我若真当了真才是脑袋被驴踢了呢。”
“你这么说也太不给我留面子了……”承平王眼波流转,已经瞟到了门外去:“爷追了你半日,还把你给跟丢了,结果爷就在这一片儿地界里挨家挨户的找,总算是皇天不负我的一片苦心,这才让我找到了你,你说,爷要不是对你上了心,花这么多力气图的什么?”
“呵呵……”岳西伸手够了茶壶过来又倒了杯茶,而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咽了下去,这才觉得胃里有了一丝暖意:“上心么?上心到连我手里的一杯茶都不敢喝,是怕我下了毒吧?装模作样的到了我家一地,老子一会儿还得自己收拾!”
“……”承平王的视线收了回来,再度落在岳西身上,清澈而深邃,再没了满眼的春色:“岳西,你说话的口气好像我母妃。”
“殿下您客气了,我儿子才七岁。”岳西站了起来弯着腰走到了灶台边,见炉膛里的柴火已经燃尽,她把蒸在笼屉里的药碗用布巾垫着端了出来晾在桌上。
“你都有儿子了?”承平王追到她身后,见岳西不搭理自己便又跟着回到了桌边,这回不等岳西再要去把泥炉上煮的汤药端下来,他一把抓住了岳西的手腕,两根手指自自然然地搭在了她的脉上。
“我可请不起殿下看病。”岳西用力一抽手臂,却被他一只手死死的钳住:“不要动。”他轻声说道。
岳西没有再动,他愿意诊就去诊吧,难不成就凭着两根手指的触觉,很能比的过现代的那些先进的医疗器械去?
“你都未曾嫁人,哪里来的儿子。”片刻之后,他松了手,并把岳西纵在手臂上的衣袖往下拉了拉:“空着肚子不要喝药,你原本就有脏腑失调的旧疾,这样就用药,怕是这药喝下去也要吐出来。”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句,断言岳西还未嫁人,这让岳西觉得非常诧异:“这也能诊出来?”
“能。”承平王收了调笑的表情,很认真的说道:“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去消金馆的真实目的。”
“我想要和朋友一起做生意,需要弄些本钱银子。”岳西端了泥炉上的药锅,又拿了个饭碗,用药箅子箅出半碗药汤子,又给药锅里加了水放在泥炉上煎了二回。
“殿下的消金馆本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该去的地方,我只听了只言片语便升起了贪财的心,这空手套白狼的想法可见是要不得,没想到会是以命搏命。”
岳西忙了一阵脸色更差,她扶着桌子慢慢地坐了下来:“若是早知道里面是这样的规矩,我是不会去的。”
“哦?”承平王挑了下眉。
“一万两银子是不少,但还不至于让我用命去搏。”岳西淡淡的说道。
“只是为了银子?”承平王问道。
“就是为了银子。”岳西答。
“那爷就暂且信了你的话。”承平王说话的时候岳西就盯着他的脸看,看着他的眉眼一起向下弯,唇角往上勾,又变成了一副喜兴无害的模样。
“以后再缺银子就找爷直接说,爷借给你,放别人我收两分利,借你,爷只算一分!”
岳西侧着头看着他,对他说的话不置可否。
“那爷走了,你别送……”摇着扇子优哉游哉地出了厨房,承平王站在院子当中抬头看了看天色才朝着大门走去:“爷喜欢说实话的人,所以希望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否则……”
否则什么,承平王没有说,但他知道骗他是什么后果岳西能够知道。
偌大的皇城,尤其是贫民百姓如此之多的西城,在尾巴跟丢了岳西之后他都能够将到了家的她挖出来,这就是他的实力!
岳西看着他出了院子才呲牙咧嘴地起了身,坚持着朝院门走去:“来的时候不走正道,滚的时候倒知道走门了,老子还得过来关!”
手才搭在门板上,门便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推开,两名差役模样的男子凶神恶煞般的立在门口,不耐烦地看着岳西问道:“小子,你是住在这里的?”
“是。”岳西心里一阵腻味!越是有事的时候事儿越多,现在自己一身的伤,站久了都晃悠,这些人却为了刘举人儿子的事情找上门来,自己少不得又要打起精神来应付,倒不是怕,单就一个字:烦!
“有人告你杀了人,冤枉不冤枉的,有话都得到堂上去说,你懂点事儿,和我们走一趟吧!”
说着话一名差役已经伸了手,看那意思是要把岳西拖出去门去。
“稍等,我煎的药锅还在火上。”岳西提气侧身堪堪躲过了对方的爪子,她沉着脸退了一步而后朝着厨房走去。
泥炉上的药煎的火候不够,她只能先端下来把药锅放在了灶台上,并迅速地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银票,弯腰的功夫已经藏到了灶台边的柴火堆里……
过去有句话是老百姓常说的: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楚应知的官司就是这样的堂上官给断的,贪赃枉法成了习惯,岳西要去见这样的官,自然不敢带着银票。
那些银票可是她用命换来的……
“你们老爷可真够辛苦的,眼瞅着天都要黑了,还要审案子?”岳西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一名差役已经走到了厨房的门口,远远的闻到带着苦气的药味,他皱了眉,并未再往前行,口中只是催促道:“你知道我们辛苦就成!”
岳西笑着点了头径直朝着大门走去,待到那名衙差也出了门,她才掏出钥匙开了挂在门环上的铜锁锁了门:“走吧。”
她身上有伤走的便不快,而衙差急着交了差好回家去吃饭,因此不时地催促她几句,才走出了巷子口,一直嫌岳西走的慢的衙差却停了下来,与街对面的几人打上了招呼:“李捕头,今儿又是您值夜啊?”
“呦!”才准备敷衍几句就去当差的李捕头一看他二人押着的人是岳西马上就快步走了过来:“岳公子,您这是?”
“李捕头。”岳西一脸苦笑地对着他拱拱手:“我也不知道什么事,这二位差官上了门,我也不敢不去呀!”
早晨郑宝才给岳西送信还是李捕头给透得口风,因此他对于衙差为何抓了岳西也是心知肚明。
不过面子上还得装作全然不知的模样。
“怎么回事儿啊,岳公子可是慈县叶大人的好友至交!我都得巴结着人家呢!”
李捕头拉着其中一个年岁大的衙差到了一边小声嘀咕道。
“啊?还有这事儿?”衙差显然是没有料到穿着一身布衣的岳西能和七品县令攀上关系,随即挠头道:“李捕头,这事儿是咱们大人一早就发落下来的,我们哥俩一天到他家堵了他几趟了,这不才给请了来,要不先让他在牢里委屈一宿,我们哥俩给他安排个人少的号子……”
“那也不成啊!”李捕头声音大了些,想是故意说给岳西听的:“咱们牢里关得那些都是泼皮无赖,有几个还是专门赖在里面吃牢饭的!”
“就岳公子这样的身子板儿进去不得被这些人给祸害了?他们那帮子混蛋你还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上个月送进去的那个偷了书院同窗银子的后生,不是出来屁股都烂了……”
这话入了岳西的耳朵,让她立马打消了准备到衙门里去洗清自己的念头,她不是怕动手,而是没有必要的动手还是能免就免的好!
“哎呀,真是抱歉啊!”岳西眼睛一转,忙又对着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压差抱了拳:“真不知道您二位今天到我家去了那么多趟,一早我就去了消金馆,直到过了晌午才回家,到家又和承平王殿下闲聊了几句,这不,您二位来的时候我才把郡王爷送出门。”
“什么?!”岳西的话才说完,三个人一起惊叫出声:“你去了消金馆?”
“去了啊,一早就去了。”岳西点点头:“要不一早就出了门呢。”
“承平王殿下方才在你家里?”那两个衙差对视了一眼,还是问道。
“在啊。”岳西淡笑着说道:“我旧疾发作,吃不了东西,殿下看着我用的方子不好,特意过来给我把了脉,说是要从新给我写个方子呢。”
“哎呦我的娘哎!”站在岳西身边的衙差赶紧对着李捕头做了个揖:“幸亏遇到您,要不我们哥俩可是闯祸了!”
说完,马上对着岳西一躬身:“岳公子,要不我们还是先送您回去吧,看着天色也晚了,不如明日我们老爷升了堂,传您的时候我们再来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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