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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老是感觉有一个声音在试图对我说话,记得第一次清楚地听到他说的话是:“你不想认识我吗?”尽管当时我确实有些吃惊。还是试探着问道:“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他回答我的话时从没犹豫过:“因为我知道很多事。”我是个极其好奇的人,但也不是个胡涂的人:“那你为什么要认识我?”
“因为我很寂寞。而除了你以外,我不可能和任何人勾通。”
我并不是那么好骗的,因为我感觉这是某人在用某种工具骗我。“那先说说你是谁?”
“我是你的前世。”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可能想给我一些思考的时间。但实际上想让我相信,这么少的时间是远远不够的。
“哈!那我怎么相信你?你又是怎么‘醒过来的’的?”
“这正是我想告诉你的一个秘密。你知道,物质规律总是滞后于理论规律,衰退是永远的。也就是说,事实上不会有可信的永远。所以,孟婆汤已经在你出生那一年开始失效了。”
“你懂的道理还不少,但是孟波汤这种东西你都能说,还让我相信你?”
“这是真的,很快你就会知道。我是你的前世,存在于你的意念中,所以你懂的我都会懂,但是我知道的很多你都不知道。”
“哈哈!吹牛吧?我懂得的你都懂?”
“不是吹牛,我是第一个超越轮回之限,又没有进天堂的人,才得以看到很多‘人’不可能看到的东西。不过我确实感觉我的话你难以相信,不如我们聊聊?”
“哈哈哈!你倒是错乱得可以呀!喝过了孟婆汤的人还知道上帝?你倒底是何方神圣啊?哈哈哈”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知道中国为什么没有真正的哲学家吗?”
“你知道?”
“大概吧,因为中国尽是喝了孟婆汤的人。”
“哈哈哈!这话怎么说?”
“这也是我推断的。因为我是无形的,所以可以任意畅游。我感觉,人的世界里也至少有两种人,轮回的人和全新的人。你知道吗?神的世界也不象人想象得那么清明。虽然他们能让人看起来象两个人,其实很多本属一个人的东西都会带给下一个人,也许是因为他们不屑进入人的世界吧,好象管这个的神还没有知道这一点。”
“你的意思是,有人骗过了孟婆,没有喝他的汤?”
“这你还是小看了他们。知道吗?人真的是归两种力量管辖,一个是上帝,一个是诸佛。而这两部分的人是完全不同的。”
“这我知道,归上帝管的人是不用喝孟婆汤的,因为他们都留在了上帝身边。你这都是偷了我的知识而已,想骗我?哈哈哈”他的矛盾让我渐渐放松下来,如果真是有人捉弄我,这个人看来也不是很高明。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这是事实。现在能想象为什么中国很少哲学家吗?在诸佛所管的世界里,人的数量是一定的,只不过不停轮回而已。虽然喝了孟婆汤以后的人看起来象两个人,其实还是那一个。试想这样的世界,能有哲学家吗?”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哈哈,照你这个说法,上帝身边的人岂不是会越来越多?你能想象那种拥挤的状况吗?哈哈哈哈”记得当时我笑得从床上掉到了地下,弄得满身都是烟灰。
那个声音变得有点冷:“我也不是神,只是个刚脱离轮回的人而已。上帝的身边是否拥挤我不知道,但他的治下确实都是全新的人,这一点是肯定的。上帝的力量是诸神中最大的,他可以迅速击败奥林匹斯山上那些大仙。而他的宽容更是世所共知,这与那些只会骗人的佛们相比如何?”
不管他倒底是什么,起码没有什么恶意。我只好试着调整一下气氛:“上帝真有你说的那么宽容吗?由你的样子看未必吧?”
“上帝的宽容,是因为他高于诸佛的能力吧,佛渡世人,有多少人能往佛的极乐世界?多数人不过都在世间轮回,而上帝是把所有人都引到自己身边的。我知道不光是那些为恶后悔改的人,有很多不舍人世的人都被他宽容了。”
这我倒有些不敢想象:“宽容到哪里去了?”
“入轮回啊。人说,人鬼殊途,事实上是没有鬼的。但人神也是殊途,不想去天堂的人只能入轮回了。这就是上帝的宽容,你能想象佛会把人送到上帝身边吗?”
我实在忍不住要笑了:“没有鬼?你终于说实话了!那你倒底是谁啊?!是上帝吗?这么替他说话?”
“不信也没关系,我只是想和你聊聊而已。虽然脱离了轮回,但我不是鬼。事实上作为前世,我还是你的一部分,以后你就要接受这个现实了。我说的你不明白吗?你不觉得做佛的弟子比做上帝的子民有差距吗?”
不管相不相信他是我的前世,但这个问题还是让我沉思了很久。
“佛界最终也是要引渡所有人的,只不过需要悟,才能去得。轮回者或许都是暂时不能悟的,但最终都要入佛界。也许看上去佛不如上帝畅快,但你又焉知这不是佛比上帝高明的地方?人常以自心揣度神境,可见人之无知。我以为,神境之优,并不在享乐,而在于心灵之广。也许,神并不是万能的,他们也无法开僻更广阔的天地。但他们知道,每一个人的心灵都是可以广阔无边,任那一颗颗孤寂的心灵遨游的,这在神境里才最为重要。所以所谓轮回,也许只是神用来开拓人心灵的手段而已。多一次轮回,心灵就多一分宽广。上帝看上去是宽容的,但也不过多几分妇人之仁而已。试想,真若灵魂不灭,匆匆人世一回,便能足以面对时间之永恒吗?”
我的一番话也让那个声音沉没了许久。
“人毕竟是人,即使可以洞悉人世,也未必真能了解神境。但是我的洞悉加上你的思考,应该能让我们快些接近神境了吧。”我的前世已明显有讨好我的口气。“我现在也感到了神的高明,人世总体的文明可以加快每个人成长的步伐,你的成长就在验证着后知者未必后觉的道理。而轮回又可以让人摆脱厌世,这倒真有可能是佛的高明之处。”
我想,既然不能立刻揭开“前世”之迷,我还是安然视之吧:“我并不急于入佛界,因为暂时还想象不出那里会有什么更好的——所有能想象的佛界之美这里都可能有,只看你想不想得到而已,还急什么呢?”
“前世”用一种调皮的语气调侃道:“我知道你并不相信我的话,等着吧,孟婆汤失效的后果很快就会看到,那时很多人都会听到自己前世的声音,你最好提前告诉他们,不要让他们被吓到啊!”
我一直不能确定我的这个前世是真还是幻,但有这么一个神交,似乎也不是坏事。我想说的是,你听到前世的声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