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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老人看到有三个陌生人也没问,默默地取了碗筷,给他们装汤分饼子。三人感激的接过去,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他们也是两天没吃东西了。这山洞里的火光温温的,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看见一行人疲累得眼看就能倒地睡过去,两位老人将带来的两大张油毡布,铺到已经垫了一层厚茅草的河岸边上。指着岸边五六个背筐里,各家给带来的干净衣服和毯子,让他们换了衣服再睡觉。
大家都是汉子,也没什么忌讳,脱了衣服,到暗河里胡乱擦洗一把。两位老人看见大家琳了雨,又到冷水里洗澡,赶紧拿出准备好的姜,放了好些红糖,煮了两个瓦罐的姜糖水。大家洗好澡,擦了把头发,喝了一碗热辣辣的姜糖水,暖暖的睡过去。风二虎见那三个人也洗了澡,穿着湿中衣坐在火边烤衣服,想了想就把自己的兔皮毯子拿给他们,让他们也睡一觉,自己跟儿子盖一张就行。二叔见了也把自己的毯子让出去,和大哥横着盖同一张毯子倒头就睡。两老头洗好碗和罐子,见没什么事,也卷着毯子带着疑问睡去。
第二日醒来,大家才觉出身体的不适。没了昨日的紧张和恐慌,昨晚又好好的睡了个饱觉,早上起来大家浑身就各种疼,身上那些原本不起眼的伤口就显得特别刺目。大家哼哼唧唧,呲牙咧嘴的洗漱一番,简单的吃了点玉米饼,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期间,大家七嘴八舌的给两个老人说了昨天的遭遇。虽然说得有点乱,但两位老人还是收到了有用的信息。
打败仗了!
蛮军进村了!
外面很危险!
收拾好东西,大家就往山谷里面走。幸好准备够了火把,大家把玉米袋子放到了竹排上,让两个老人和染上风寒的于木也坐上去。只剩下一个竹排,其他两个被昨日来的村民拉着玉米回去了。原本说今天还会来接人的,但是大家等不及了,所以决定轮流牵着竹筏走回去。一路上,通过聊天,大家知道那三个人一个姓陆,一个姓陈,一个姓赵,都是当兵的。姓赵的是那个受保护的,姓陈的是那个没有说过话的。没错,从见面到现在,那个人都没开过口,或许是个哑巴吧。当然了,大家也不会忘记问二叔关于两个山洞的事情。那是二叔的一段黑历史事情。
当年,十七岁的二叔定过亲,姑娘是邻村一个泼辣能干的,漂亮风评又好。可惜去县城小姨家住了一阵后,就被富贵迷了眼,勾搭上县丞家的小公子。结果被人家娘子抓到,剥了衣服游街示众,后来灰溜溜的回了村。山村本来消息就闭塞,大家也不大去县城,所以也没人知道这件事。谁知道姑娘与那公子藕断丝连,最后竟然珠胎暗结。姑娘家里人没办法,只好想办法让二叔尽快娶了姑娘。
可能是姑娘家逼得太急,闹得两家心里都不愉快。后来阿爷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这可是结亲,不是结仇,哪能就这态度呢。于是亲自去了姑娘家。谁知道就那么巧,遇到姑娘和小公子在林间幽会,还被人家娘子当场抓到,暴打致流产。看到那一幕,阿爷赶紧回家和阿奶说,让她第二天就去退亲,那样的姑娘不能娶。
谁知道这件事正好让刚打猎进门的二叔听到,脾气火爆一根筋的二叔抓上砍柴刀,气冲冲就去了邻村,不由分说将姑娘家的堂屋和厨房砸了个干净。回来后,拿上好不容易存的三两多银子,背上背筐,收拾了一身换洗衣裳就出门了。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这一个月二叔就是在那个溶洞里渡过的,之间他只去了镇上一次,买了一把猎叉和一些米。
“我是追着一只穿山甲才掉到那个洞里的。那时候天黑,我从家里出来没多久就看到它在树下挖蝉蛹,就想摸过去抓它。谁知道它听见声音就跑了,我在后面追赶,一不小心就载进洞里去了。”事情过去三年多,二叔已经释怀,说话语气轻松。“因为害怕洞里有什么伤人的东西,我又摸摸索索的想爬上去。可惜天太黑找不到出路,我就抓着柴刀就地坐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二叔费了些力气爬出来,换了一身衣服去镇上买了一些米和一把猎叉。返回的时候,冷静了一晚上的二叔迷惘了,既不想回家,又不知道去哪里。就这样,二叔想到了昨晚那个洞。他想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样的。于是他又买了一盏风灯和一罐灯油。之后又进老鼠洞山找地方呆了一晚,第二天打了些小野物,剥洗干净,灌满背筐里的大水罐灌。将就着烤了一些东西吃上,躲过村里人,赶在天黑前回到了那个洞口那里。
借用随身携带的麻绳,二叔带着大竹筐和两大捆柴火放到洞下,开始了他一个多月的山洞历险。只是他进入溶洞的路不是昨天带着大家走的那一条。那是一条只有他知道的通道,从哪里进入溶洞更快,道路更宽敞。不过他目前还不想让人知道,因为他在里面发现了一些秘密。所以他把那条路的进口和出口都封上了。不过他还是告诉大家,溶洞里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水潭,里面有许多的鲶鱼,挺好吃的。
大家听到有鱼吃,纷纷怪他昨天为什么不说,那么饿的时候,就是吃生鱼也愿意。二叔讪讪的说忘记了,也确实是忘了,这会儿话赶话才想了起来。就在大家又开始跟他打听这条暗河和山谷是怎么被发现的时候,就遇到前来接应的人和牵着的竹排。大家一看不用走路,赶紧都爬上竹排。由于是顺流,撑杆的人一撑竹竿,竹筏就一溜儿向前,几乎不费什么劲。
等终于回到山谷,亲人们不免一顿问询,然后又是后怕又是心疼的,好不热闹。尤其是晶晶娘亲,她抱着儿子哭了一顿,又责怪了风二虎一回,才拉着儿子回家去。因为地里的活暂时告一段落,所以大家都好好收拾了自己的房子。现在的房子不再是竹排和布帘隔开的小空间,而是用石块、竹排还有木头造的。和之前住的房子没有多大区别,当然,房顶是竹子钉的。山凹凹里一溜八个这样接地气的房子,让第一次进来的三人看呆了。他们大略看了看四周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这个地方真不错!
接下来几天,他们跟着二叔和风二虎四处转了一下,觉得这个地方真是太好了。不容易被人发现不说,土地也多,还依山傍水。地下暗河也不少,就算大旱也干不死人。而且四周还有几个像这样的山谷,不过那些山谷都没这里好。不是水流不够,就是地势不行。但是能看到有这么一个地方就行,那样他们的计划就能得到更好的实施。
听这里的人说,他们并不会在这里长住,等敌兵退了,他们就回村。要真是这样,那这里将会成为自己的基地。赵逸辰想着。那样自己在这里养精蓄锐几年,等能力足够强大的时候,就把那些窃国的奸臣贼子们一举歼灭。想想之前的遭遇,就觉得憋屈。那该死的曹国忠,居然敢通敌卖国,妄想割地,自立为王。该死的凌国舅,居然敢挟天子以令诸侯。更可恶的是父王,居然如此昏庸无能,将一个好好的祁宋天下治理成这样。真是可悲,可恨呀。
此时,三人站在东山山顶上,看着眼前的大好河山,赵逸辰咬牙切齿的恨恨想着。祁宋从三百多年前就一直是赵家的天下,皇祖父登位后,更是治理得繁荣昌盛,和邻国友好的相处,三十多年来没爆发过战争。但是父皇才继位不到十年,朝廷就腐朽得不像样了。外戚做大,权臣谋私,忠臣受冤,鱼肉百姓。眼看全国各地开始生出乱象,自己向父皇几次进言,让他多听李尚书和闫将军的话,结果自己就被贬谪到这里抗敌来了。李尚书随后回家祭祖。闫将军则被派去镇守东北边疆,还是带着家眷去的,只有可怜的一万军马。
越想赵逸辰越气。原本觉得父皇还会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着想。但从自己一踏出京城,就遭到属于皇家护卫的羽林军暗卫的追杀的时候,他就对父皇绝望了。羽林军暗部一直都只有父皇可以支配,所有的皇子和公主都有两个直属的暗卫,和一只十二人的明卫。但这些人的动向父皇的暗卫每天都会向父皇禀报,所以那些追杀行动是父皇默许的。
想到这,赵逸辰心中一阵闷痛。父皇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江山送给那个女人生的儿子吗?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儿子,那个心机歹毒出身教坊的女人的儿子,那个傀儡一般存在的儿子?唉······既然如此,就让您看看您会把祖宗的江山弄成什么样吧。不过请您放心,这个祁宋最后一定还姓赵,我要用自己的实力,向您证明,您一开始就错了,我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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