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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三十一日,傍晚时分,御书房。
“日子快到了呢。”沈玉楼在火盆帝慢慢的翻转着自己的双手,脸上的表情平淡,仿佛件观花品酒般的平常小事。
萧南予面色亦是一般平静:“我倒是有些快要等不及了。”
“什么时候拿人?”
“再等一下,待天完全黑下来再说吧。城门的守卫都换了么?我要确保没有那边的耳目,拿人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那边知道!”
“清风亲自去做的,你放心。”沈玉楼轻笑,暴风雨之前的平静,永远都让人这么享受。
萧南予不再说话,低头去看桌上今日送来的一些奏折,虽然他正在蕴酿一件极大的事情,但并不意味着其他的事情就不重要,身为帝王,勤政爱民,是他的本分。
夕阳一丝一缕的扯回了它的光线,当最后一丝明亮也被黑暗吞没,夜晚以不可阻挡之势铺天盖地而来。
萧南予手中朱笔猛然向上一勾,写完最后一个,抬起头来,双眸闪着一种嗜血的光芒,轻声却极副威严的叫道:“来人,拿朱万年!”
朱万年?为什么会拿朱万年?他不过就是太后身边的御用御医而己,就算平日里跋扈了一点,似乎也完全用不着这样兴师动众的去拿人吧?
半个时辰之后,不久前才从马上跌断了大tui,伤才刚刚好起来的朱万年被两个jin卫封着嘴巴架进了御书房,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欧阳清风从朱万年的身后走到萧南予和沈玉楼身边,大殿的门在朱万年身后轰然合上。
双手被反缚的朱万年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嘴里呜呜有声,却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欧阳清风长剑一挑,直直的指着朱万年的咽喉,沉声说道:“等下皇上问你什么话,你都给我老实回答,不许撒泼耍赖,如果你胆敢说一句假话,又或者高声叫嚷,本将就叫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长剑无情!听明白了么?”
朱万年拼命的上下点着头颅。
欧阳清风长剑一挑,精准的挑开了他嘴中塞着的布团。
萧南予坐在软塌上,狭长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朱万年,这个朱万年大约四十余岁,身量清瘦,面白无须,许是多年来养尊处优的原因,他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一些,顾盼间还带着几分文士的儒雅。
“你是太医院的御医朱万年?”萧南予淡淡的开口。
“是,是!”朱万年几乎从来没有这样单独面见过萧南予,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这样将自己五花大绑而来,寒冷的冬夜里,冷汗竟然顺着脖子汩汩而下。
“平日里太后的身ti饮食,都是你在照看?”萧南予的语调依旧淡淡,象是不过在闲话家常。”
“回皇上,是微臣在负责太后的凤体安康。”
“朱御医的医术在我凌苍帝国里,也算得上是极好的了,似乎仅在玉楼之下。”
“微臣不敢”
“朱御医不用谦虚,这个评价可不是我给的,而是医圣唯一的亲传弟子沈玉楼沈御医亲口说的。”萧南予表情温和,似乎是在夸赞朱万年。
“这个,多谢沈御医谬赞。”朱万年面上露出一丝喜色,虽然比不上沈玉楼的医术,但能被医圣唯一的弟子首肯,毕竟是件值得荣幸的事情。而且皇帝虽然绑了自己来,但却对自己如此温和,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这样想着,原本筛糠似抖着的身ti也渐渐平静下来。孰料萧南予猛的面色一寒,厉声问道:“既然朱御医的医术这么高明,为什么太后那么明显的隐疾,朱御医却丝毫也查不出来?”
这句话问的声厉俱下,朱万年当即身ti一抖,惊恐的抬眼看着刚才还满面平和的皇帝。然而那件事情的牵扯实在太过巨大,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简单就认下来,一惊之后,朱万年强装着镇定说道:“微臣不明白皇上再说什么。”
“朱万年!”萧南予目光灼灼的盯着跪死硬着嘴的朱万年,怒声喝道,然而思绪一转,忽然又轻笑起来:“你不想说是吗?很好,据朕所知,朱御医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对药物颇有研究,尤其是逼供时折磨人的药物,朕刑部监狱中所用的这类东西,差不多全部出自朱御医之手,既然朱御医是这些药物的主人,朕不介意让你自己亲自来试试这些药物的效果。”
朱万年双眼猛的张大,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那些东西的可怕,其中有一种药尤其残忍,只要滴一点点在伤口处,就会让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伤口附近的皮肉一点点的化成腐水,却感觉不到一点痛苦。然而这种无声的画面才更让受刑者觉得恐怖。
猛然扑倒在地,朱万年大声叫道:“皇上饶命,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萧南予不屑的哼了一声,冷冷的开口说道:“说吧!”
“是”朱万年再不敢有任何一点不敬,冷汗从脖颈上涔涔而下,将二十余年前的陈年秘辛缓缓道出,不敢隐瞒丝毫。
御书房的灯火整整透亮了一整夜,直到四更时分,欧阳清风才冷着一张脸,亲自将朱万年提到了死牢,安排得力人手严加看管。
而御书房中萧南予的表情,己是阴沉到几乎能够滴出水来。
沈玉楼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去,看着窗外己隐隐泛白的天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问道:“今夜的事情,皇上是否要先告诉皇后娘娘一声?”
“暮颜?”萧南予眉头情不自jin的一皱,随即果断说道:“她不用知道这种事情。”
“可是毕竟事关皇后的父亲,皇上难道不在意皇后娘娘会怎么想吗?”沈玉楼语气灼灼的逼问。
“我会处理好她的情绪!”萧南予极快的说道,忽然抬眼看向沈玉楼,目光中的探究凛然,沈玉楼对苏暮颜的关心委实超过了某种必要的限度,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也让他不得不多想一步。想说些警告的话语,但面前的人是沈玉楼,是和他同生共死的兄弟,而不是普通的臣子,所以犹豫了一下,终究只是坚决的说道:“我不会让她受任何一点伤害。”
沈玉楼定定的望向萧南予,最终无奈的轻叹一声,恭敬的行礼,然后转身走出偌大的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