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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里的环境苏暮颜是见识过的,只是萧南予便是再气她,也总是护着她的,她从来想不到,有一天,她居然也会是这里的住客。
打开一扇牢门,守卫毫不犹豫的把苏暮颜用力的推搡进去。苏暮颜收脚不及,踉跄着向前奔了几步,却被人用全力扶住了。苏暮颜定下神来,还没等眼睛适黑暗的灯光看清是谁,耳边己是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姐”
“锦儿?!”苏暮颜的震惊无法形容,虽然想到宫中发生如此巨变,锦儿必然也会被波及,却委实没有想到会差到这般境地。
“暮颜”另一道声音传来,却赫然是石婉灵。
“婉灵,你怎么也在这里?”忙伸出一只手去拉住了,眼睛己经基本能适应黑暗,看到石婉灵衣襟破碎脏污,锦儿也好不到哪里去,竟像是己在这里呆了些日子的样子。
心一下子就酸的不行,心疼的锦儿的小脸,又紧紧攥了攥石婉灵的手,哽咽着说道:“你们你们”说了这两个字,竟是再也说不下去。
“小姐,我们怎么办啊,欧阳清风那个坏小子让他们抓住了,沐大哥也让他们抓住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有事,还有谁能来救我们啊?”毕竟是孩子,根本顾不得苏暮颜刚到这里,开口就把最坏的消息说了出来。
“什么?”苏暮颜惊的说不出话来,欧阳清风和沐靖远,他们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人抓住?就算武功比不上萧南予和沈玉楼,可他们毕竟都是带兵的人,手底下那么多士兵呢?
“怎么回事?”这句话是问向石婉灵的。
“都怪我们。”石婉灵一说到这件事,本来就没干的泪水立刻就流了下来:“傍晚时分,兵部尚书张显德的管家和在锦儿嫁去精绝典礼上造反的那个侍卫一起来牢狱里提了我们出去”
“向洛书?”苏暮颜惊叫,怎么可能,虽然含烟谷中萧南予和方黎说话的时候她己经因为承受不住凤凰现世对身ti的巨大破坏力而晕了过去,可是醒来以后却听其他人讲过,知道萧南予兄弟上应该在某种程度上和解了,可是为什么这一次的叛乱中居然还能见到萧迟的人马?难道又是向洛书在自作主张?
“向洛书?他不是叫方黎么?”石婉灵疑惑的看向苏暮颜,苏暮颜略略一顿,想起石婉灵和锦儿都不知道方黎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锦儿和向洛书之间的关系,随即说道:“对,是方黎,我记错了。接下来呢?”
“我们两个本以为这次死定了,可谁知他却根本没有要杀我们的意思,反而将我们带去了靖远住的地方,我们到的时候,就看到里面火光冲天,喊杀声一片,遍地都是尸首,那人看到这种情景之后,立刻大声喊停,叫他们的人都撤出来,只围在外围,然后就带了我和锦儿进去,威胁靖远和清风,如果再不束手就擒,就要杀了我们,我们,我们”
后面的话声音哽咽,再也说不出来,然而就是不说,苏暮颜也想像得到。以沐靖远对石婉灵的心,怎么可能看着她在眼前被杀?
“婉灵,你先别哭。”这里的每个人都处在一种心慌意乱的状态中,所以她才更不能慌,再加上萧南予方才的表现,她相信事情一定不会如她们想像的那么糟。只是这样的猜测,当然不能在这种地方说出来,也只能先尽力安慰石婉灵和锦儿,问出多一点信息。
这样想着,就用力扶起石婉灵的身ti,低声问道:“然后呢?他们和你们一起被带回来了么?”
“没有。”石婉灵摇摇头:“我们是分开被带回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们被带到哪去了。”
“这样”苏暮颜沉默下来,不肯去想最坏的可能性,总不至于他们刚刚被抓,就会被立刻处决。如果那样
脑海中猛然灵光一闪,然而究竟是什么,却又抓不太住,总之就是奇怪的觉得,沐靖远和欧阳清风一定会没事。
正要再说两句话来安慰一下锦儿和石婉灵,门外忽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皂吏身上钥匙叮当的撞击,原本阴暗的地牢角落里,忽然拱一起一个人的形状来,那人影条件反射一般猛的坐起来,将身子拼命的靠向墙角,不住的瑟瑟发抖,只露出两只晶亮的眼睛,惊恐的望着脚步声来的方向。
“她是?”苏暮颜没有想到地牢中还有人,被吓了一跳,急声的问向石婉灵。
“苏朝颜!”石婉灵叹息一声,声音沉重的告诉苏暮颜。
“什么?”苏暮颜惊的向后踉跄了两步,直撞到牢笼的栏杆上才止住脚步,反手在身后抓住牢笼的栏杆,正要说话,手背上猛然一疼,惊的整个人都几乎跳起来,连忙下意识的转身向监牢深处一躲,手背上己是火la辣的疼起来。
“小姐!”锦儿叫了一声扑上前去,捧着苏暮颜的手,转头怒目瞪着门外仍然手持鞭子的狱卒,张嘴就要喝问,却被苏暮颜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和狱卒起的好。
那狱卒狠狠的瞪了锦儿一眼,又拖沓着脚步往别处走去。
一直在阴暗角落里发抖的苏进朝颜猛的从地上弹起来,大声叫着:“不要不要带我走我不去我不去”
声音惨烈骇人,竟仿佛地狱恶鬼一般。苏暮颜和石婉灵两人急忙过去将她死死的抱住。
先前己经要走开的狱卒猛的转回身来,鞭子伸进去就向着苏朝颜的方向抽去,大声骂道:“臭婆娘,嚎什么丧,再叫老子就把你扔进开讯室里让你尝尝大刑的滋味!”
谁知听到“刑讯室”几个字,苏朝颜的身ti猛然挣扎的更为剧烈,几乎拼了命一样的将自己的身ti往墙的内侧躲,似乎是想要将自己隐藏在墙里,可结果却只不过是一次又一次重重的撞着粘湿的墙壁。
“朝颜,你不要这样!”苏暮颜一个抱不住,被苏朝颜猛烈的甩开,恰逢狱卒的鞭子又一次过来,脊背上被狠狠的挨了一下!
凄厉的惨叫,一瞬间盖过了苏朝颜挣扎的声音,苏朝颜一愣之下,反而有些清醒过来。苏暮颜急忙上去用力的抱住苏朝颜的身ti,将她的头搂在自己怀里,嘴里低声不住的说着:“朝颜,没事,不会有人带你走的,没事,没事的”
苏朝颜的情绪在苏暮颜和石婉灵不住的安慰下终于渐渐的平缓下来,顺着苏暮颜的手慢慢的坐在墙角的稻草上,只是面容仍然一片惨白。
那狱卒看牢内己没有什么状况,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婉灵,朝颜这是怎么了?”苏暮颜抱着苏朝颜冰凉的身ti,声音哽咽着问石婉灵:“我走的时候,她不是己经好多了,己经不会再发狂了么?”
石婉灵手在苏朝颜的脊背上轻轻的拍抚着,轻轩的叹了一口气,要她怎么说呢?若真的要说,只能说: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