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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皇宫……
大殿内灯火通明,一排排宫灯忽明忽暗的闪动着光影,殿内殿外值夜的禁卫兵士们岿然不动,身上的甲衣鳞片闪着银色的冷光。大齐国以万千兵马夺得天下自然尚武重兵,原先天熙宫内的奢华摆设了无踪迹,四处充斥了威武庄重的气氛。
齐皇(安国仲)坐在龙椅宝座之上,穿着一件紫金团花龙袍,束着明黄绣镶宝石宽纹玉带,黑底明黄绣金银腾龙朝靴。当了皇帝的人就是不同于往日,整个人的气度变得异常威严,使人望而生畏。
殿内站立着几个男子,分别是大齐国最有权势的几个王爷,代王安庆邦,诚王安庆华以及悦王安庆业。那武王安庆宗手握重兵自有军务处置,这些时日并不在京都城。父子四人正在商讨国家大事。
齐皇言道:“水屹侄儿在安抚民心一事上居功颇高,不负朕望,朕心甚慰。如今京城秩序井然,百姓安居乐业。你们说说看,朕该奖励他些什么才好?鳏”
悦王闻言,拱手言道:“京城如今万事皆安,除了敬王的策略与才华之外,皆乃父皇是爱民如子,识才任贤的明君圣主。所谓雷霆雨露皆乃皇恩,有父皇您坐镇大齐宫,这才能迅速平定人心,稳定局势。水屹向来谦虚,必然不敢居功!”
齐皇眼眸暗含深意:“水屹在京都城威望颇高,倒是不宜在捧得过高,待朕再思量一番,再考虑给他的奖赏吧!砦”
“父皇所言极是!”
“唉!”齐皇将手中的一本奏折放下:“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杨熠小儿在西北重整十万兵马,立三岁的皇长子杨旭为天熙太子,立刻取得了录州刘频(皇太子亲外公)二十万兵马的支持,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代王言道:“父皇何必担忧,那杨熠小儿从来都不是我们安氏的对手,他躲在西北荒凉之地能有什么作为?不过占据了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地,也敢复国立什么皇太子?他一向养尊处优,根本不懂什么兵法和治军,这般虚张声势无非是秋后的蚂蚱,跳不了几天了!”
悦王点点头:“杨熠那小子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根本不足为患。”
齐皇又拿起另一个奏折:“今时不同往日,你们千万莫要轻敌。这是今天早上刚刚传来的消息,杨熠又册立慕容君梧为皇后,再将慕容家的十万兵马势力收于麾下!朕不怕他们各自盘踞,就怕他们相互联手!”
“呵呵、呵呵!”诚王笑道:“杨熠那小子,不是依靠儿子、就是依靠女人。他们这样胡乱拼凑岂能真正齐心协力?父皇实在不必多虑,我们只要控制好几个交通要道,掌握好粮仓和各类辎重,将他们死死困在西北一角,早晚叫他们分东离西。”
齐皇言道:“当今最紧要的事情,是要断掉杨熠与西兹国的联系,你们都忘记了吗?西兹国的皇贵妃杨湄兰,可是杨熠的亲妹妹。听说她十分得宠,还生有皇子。若是让他们兄妹再勾-结在一起,那就非常棘手了!”
“诺!”三个王爷躬身言道:“儿臣等必当控制好西兹国的言路!”
“另外,传旨给武王,要他密切关注权家军和拓跋氏的动静!”齐皇闭目长叹:“朕虽然占据了半壁江山,看似形式大好。可各地隐患难除,两年之内定要将他们逐个灭掉!”
“诺!”
齐皇翻看着案前堆积如山的奏折,正要提笔写些什么,忽然感胸腔一阵闷痛,忍不住掩唇低咳起来,面颊上便也浮现了青白之色。
一旁站着的安太监急忙为齐皇拍背顺气,咳了老半响方缓下来。安太监端上一杯冒着热气的瓷碗:“皇上,您该用药了!”
“嗯!”齐皇暂时将手中的奏折放下,端起药碗来一饮而尽,太监又递上白色帕子。
代王安庆邦一瘸一拐上前两步,担忧地言道:“天寒地冷,父皇要多多保重龙体呀,这些奏折不看也罢,交给那些重臣们处理就是了,何必事事亲力亲为!”
齐皇颇感失望,冷冷看了一眼代王,将手中的帕子丢下:“你懂个什么?我们大齐国立朝未久,那些重臣们心思各异,岂能事事都交给他们处理?这些朝中要务和军机,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诚王安庆华斜眼看着代王,讥讽一笑:“父皇所言极是,我们安氏以强横兵马夺得天下,表面臣服心中不愤的大有人在。人心隔肚皮儿,还是要多多防范些。”
代王不满弟弟的冷嘲热讽,转身对着他言道:“国事虽然要紧,父皇的身体就不要紧了吗?父皇,儿臣前些日子向您推荐的那几位名士都是颇具才能之人,父皇可多倚重他们……”
诚王打断了代王的话:“代王兄这般轻信于人,什么江湖人士都推荐给父皇,您如何统领好京城的巡机营?小弟听说你这个月又安排了两个妻舅担任要职,你那两个小舅子是有名的浪荡公子,岂能担当保护京城的重任?”
“你?”代王气恼:“有你这么和二哥讲话的吗?没大没小,成何体统?你将自己的亲信,大量安排进兵部和吏部,占据重要的职位,本王还没有多
说什么呢,你便来父皇这里多嘴?”
悦王安庆业则是冷眼旁观,看着两个哥哥争吵不休,心中只盼望他们吵的越凶越好。
“好了、好了……”齐皇不耐烦地言道:“吵什么吵?当着朕的面就这么吵起来了,朕看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看这些奏折、看看这些奏折,全都是告你们状的折子!”
齐皇将几本奏折狠狠甩到两个儿子的身上:“看看你们做的好事!一个在京郊大量圈地,焚烧良田,私毁民宅。一个在京城中欺男霸女,弄出人命。一个收受贿赂,结党营私。朕早晚都要被你们几个不孝子活活气死。咳咳、咳咳……”
齐皇伏在龙案上一阵猛咳,双肩上威仪的龙形图案不断颤抖着!
三个儿子急忙跪倒在地,齐声言道:“父皇息怒,儿臣知道错了,父皇保重龙体!”
安太监慌忙给齐皇拍背顺气:“皇上息怒,王爷们儿都还年轻,您好好教导他们便是了!”
齐皇抬头,瞪着一双老眼怒道:“一个、两个的都不争气,朕千辛万苦打下的江山,交给谁才能放心呀?朕看你们就连那天熙的亡国之君杨熠都比不上!”
三个王爷低头不语,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齐皇摆摆手:“今日的议事就到这里吧,罢了、罢了,你们都退下吧!”
三个王爷磕头告辞:“父皇保重,儿臣告退!”
齐皇眼神阴厉,看着儿子们的背影,心中越发烦闷!他这江山来的实在是不容易,暗中筹划了几十年才从杨氏的手中抢过来。如今大局尚且没有安稳,东方和南边的若干个郡州还在其他家族的手中,杨熠小儿聚集十万昶家军盘踞在西北,随时都可能杀回来。
四个儿子分作了三派明争暗斗,大郎武王虽然勇猛无比,只是一味屠杀凶蛮,却不懂安邦治国之道。其它几个儿子都是不成器,大齐国皇太子之位实在是难以定夺!
齐皇叹息道:“朕的这几个儿子,若是有一个能赶上水屹就好了。难道,朕真的要将皇位传给侄子?”
安太监跟随齐皇几十年了,自然知晓他心中矛盾所在,上前言道:“敬王虽好,但是最近也出了一桩子事情,皇上可曾听说敬王府私藏前朝舞伎之事?”
齐皇斜眼看来,缓缓言道:“嗯!朕已经知晓了,敬王昨日进宫禀明一切缘由。那舞伎苏离兮三年之前就与敬王相好,朕当时也在场。舞伎已经怀上安氏的孩子,朕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过多责备水屹!”
安水屹是不可多见的治国安邦良才,齐皇暂时无法离开他!
安太监眼珠一转:“皇上,您真的相信,那舞伎肚子中的孩子是敬王爷的?宫里宫外的谣言很多,大家都传说那孩子是杨熠的……”
齐皇阴沉着一张脸:“若是杨熠的孩子,那就更应该生下来了!”
安太监一惊,心中想不明白,迟疑地看着齐皇:“皇上,您的意思是?”
齐皇冷笑道:“他日杨熠若是敢杀回来,朕的手中有两个人质,岂不更好?到时候将苏舞伎和孩子推开城墙上诛杀,就如同挖了杨熠的心!”
安太监恍然大悟,心中暗暗佩服:“皇上深谋远虑,真是圣明!”
齐皇站起身来,向后宫走去:“既然敬王喜欢,就先养在敬王府中玩吧,不过是一个舞伎。只要在京城中,无论是舞伎还是孩子,都掌握在朕的手中,随时都可以要了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