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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认为、九哥接你回去是继续宠你、爱你?九哥哥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儿,哀家看你在天熙宫里不出几日便要香消玉殒!”
“那是我的事情!”苏离兮冷然言道:“我若是死在天熙朝就不关你的事情,若是我死在西兹国,那就另当别论了。我要带走我的儿子督督,将来无论是生?是死?我们母子都要在一起。否则,一个人如是存了死念,你是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的,我一定要拖你下水!”
杨湄兰怒火滔天,正要大发雷霆,却听宫女来禀告:“太后娘娘,天熙朝的昶将军求见。”
她强行压制住心头的怒火,沉住气息言道:“快快请昶将军进来。”
昶十一大步走进大殿,他的目光在苏离兮身上一带而过,身板笔直的面向杨湄兰抱拳言道:“见过太后娘娘,末将刚刚接到皇上传来的旨意,立刻将逃妃苏离兮抓回天熙朝处置,以解皇上心头之恨,还望太后娘娘成全。”
杨湄兰的面色阴沉,言道:“昶将军,不是本宫违背九哥的命令,而是这个溅人不肯干脆离去。她非要带走逆子斯澜督督,还敢用死来威胁本宫。本宫好言好语相劝半天,她反而随着杆子往上爬了。搀”
昶十一转身看了苏离兮一眼,见到她一身素白裙衫,神态坚定,目光冷毅,不由心中暗叹。他亦是知晓苏离兮与杨熠扯不断、理还乱的孽情。当年,苏离兮扮作小乞丐千里投奔安水屹,在京城门口被他抓捕回宫。没有想到,若干年后的今天,逃妾苏离兮又要被他押解回京。这女子用死遁的方式竟然逃了这么多年,害得皇上近似疯狂!
昶十一气态从容的言道:“即如此,就将斯澜督督一起押解到天熙朝,等候吾皇的处置吧!”
“这?”杨湄兰甚是迟疑:“那斯澜督督,乃是哀家和新皇的心头大患,此事只怕不妥!”斯澜督督是西兹皇室血脉,斩草要除根。
昶十一打断了她的话,却又低头恭敬地言道:“太后娘娘,那斯澜督督是苏氏与外男生下的孽种,皇上若不亲自处置岂能泄心头之怒?……”
“末将有皇命在身,丝毫不敢违抗皇上的旨意。若是耽误了末将的行程,或者不能将逃妃苏离兮活着抓回去?唉,咱们皇帝的雷霆之怒,末将万万承担不起,就是太后娘娘和西兹新皇,也承当不起!”
杨湄兰咬牙痛恨,恶狠狠地瞪向苏离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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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灰白,秋风瑟瑟……
西兹国京城门外,天熙朝三千重甲精骑兵将严阵以列,浩浩荡荡,气势惊人。令沿路的西兹官兵和百姓们触目感叹。短短几年之内,天熙朝能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荡平各国,并个个击破其中之要害,军纪之严明闻名天下。
队伍中间几辆红木雕花的马车显得异常扎眼,那便是要押解庆乐帝逃妾苏离兮的车子。
此刻,车厢旁边站立一名周身缟素的女子,秋日阳光照在她冰雪般的肌肤上,如冰凌般散发着一股冷寒之意。
秋风将她身上白纱裙袂飘扬起来,她的身影愈发显得单薄纤弱。她的面容冰雪般净白,沉静的身影遗世而独立,眼眸若两汪泓水沉静如昔。
一个兵士走过来,躬身言道:“宸贵妃,莫要站在这风口上了,不如到车厢中去等待。”
苏离兮微微蹙眉,宸贵妃?这个称呼已经好多年没有听到了:“你唤我什么?我是斯澜王妃。”她内心十分反感这样的称呼。
那名兵士却是不以为然,言道:“您大概还不知道,早在几年前,皇上就恢复了您宸贵妃的称号,大家都只道您已经过世了,却不想又找到了您!虽然,现在您是戴罪之身,可皇上的圣旨没有下,您就还是天熙朝的宸贵妃。”
苏离兮冷哼一声儿,转身又看向了远方。她在等待督督儿子,若是孩子不到,她是决计不会登上马车的。
后面的兵士们见她一意孤行,倒是不敢再所说什么。昶十一将军的军队,乃是天熙庆乐帝最精锐,最信任的将士。对于皇帝的心事,大家也都看得出来,自然不敢多加为难这位所谓的‘逃妾’!多年前,庆乐帝之所以恢复一个‘死人’的贵妃尊位,为的就是将来让宸贵妃有资格埋入皇陵,与皇帝同穴而葬,享受宗庙和后世子孙的祭奠。
若是这位‘死而复生’的娘娘回去以后,向皇帝低个头,认个错,前途可谓是不可限量!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苏离兮终于看到了昶十一策马而来,他怀抱中抱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孩童,远远瞧着那眉眼儿,可不正是她心爱的儿子。
苏离兮的神情激动起来,急忙跑着迎上前去。
同时,马背上的督督也看见了娘亲儿,他的小脸上露出狂喜的神态,他张开双臂扯着清脆的童音叫喊着:“娘亲儿,娘亲儿,我在这里,督督在这里!”
苏离兮快步跑过去,不顾昶十一的侧目,她一把将儿子搂着怀抱中,母子二人抱头痛哭起来。劫后余生,终于再次看见儿子了,终于可以将儿子紧紧搂着了。这些天,她强绷着的一颗心终于得到了释然。
“督督,督督……”她的眼眶中蕴藉了泪水,捧着孩子的小脸亲吻起来:“宝贝儿子,可把娘亲儿给吓坏了。”
督督的小脸上脏兮兮的,还有一些青紫的伤痕,那一身原本锦缎的衣裳也破旧不堪,他被人关押起来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她心疼的要命,声音也是颤抖的问道:“他们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打你?”
督督抱着她的脖子哭起来:“他们把我关起来,不给我饭吃,不给我水喝。金嬷嬷被他们关起来了,巧儿姐姐也不见了。我好想娘亲儿,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呜,娘亲是不是不要督督了?”
“不会的、不会的……”苏离兮连连摇头,心头悲愤难言:“娘亲怎么会不要督督?”
督督一边抽泣着,一边伤心地说道:“皇宫里的人都说,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你不是我的娘亲儿,我娘亲早就死了!呜呜、呜呜……”
苏离兮面色一变,心脏不可遏制的绞痛起来:“胡说,他们都是故意骗你的,他们想要你难受,你岂能上当了?我是你娘亲儿,永远都是督督的娘亲。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督督红着眼睛点点头,乖巧的将小脸贴在她的脸颊上:“我好想娘亲儿……”
昶十一牵着马儿过来,神情冷峻的言道:“返回天熙路途遥远,时辰不早了,请宸贵妃和小世子上车吧!”
苏离兮低头抹去泪水,向昶十一微微行礼:“离兮还要向昶将军道谢。昨天,若不是您帮忙说话,我就不能顺利的带走督督了。”
昶十一收敛了些许冷意,神态平静的言道:“宸贵妃不必客气,这并非是末将的本意。而是皇上飞鸽传书,特意交代的旨意,要将斯澜督督一起带回天熙,末将不敢不从。皇上一心为您考虑,希望您好自为之。”
苏离兮的心情复杂,西兹国的政变将阿尔斯澜变成牺牲品,外边看似杨湄兰为谋得皇位一手策划?然,实际上呢,这背后就没有杨熠的动作?杨熠在这件事中间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杨熠心思缜密,做事狠断,他为了想要得到的东西不择手段!若真是如此,那杨熠和杨湄兰便都是她的血海仇人。这件事,她一定会想办法调查清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杀了她的夫君,她便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如不是为了抚养督督长大成人,她真想与他们拼一个你死我活!
苏离兮上了马车才知晓,外边看似简单的马车,内部的设置却是异常舒适。车厢上的空间十分宽敞,下边铺设着厚厚的羊毛毯子,两旁的小柜子上摆放着茶水和糕点,还有女子和孩子的换洗衣裳,各类基本生活用品十分周全。昶十一看似粗鲁,心思却甚是周到。
她掀开车窗布帘子,向外张望……
远处,高大厚实的西兹城墙屹立着,逐渐变得模糊起来。马车渐行渐远,宽大结实的车轱辘发出‘吱吱、扭扭’的声响。她的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在西兹国住了这么多年,是她最平稳和快乐的日子。
这里埋葬着她的夫君,埋葬了她的过往。
此后一别,只怕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