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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玩笑?如果这迷香是李强自用,是不是最后受害的就是他?你们是两姨表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同在鲁家为奴,那感情和亲兄弟何异?可你呢你是如何做的?”莲生想到遇害的杨家表哥,再看眼前这对表兄弟,心里格外不是滋味,声音陡然提高。
“大人,大人,小的知道错了,小的也没想到他会用迷香对付冯大人啊,小的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齐八斤想到冯青山是被自己下毒的迷香害死,吓得抖成一团,妄图去抱郁世钊的大腿,却被郁世钊当胸一脚踹开一丈开外,趴在地上身子弓成一只虾米,大口的吐血,触目惊心。李强面色死灰,神情木然,另外三个人则哆哆嗦嗦跪在那不住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王恒在一边闲着无事,索性拔出刀来用帕子擦拭着,刀锋雪亮,看得人心惊胆战。
郁世钊一步步走到齐八斤面前,一脚踩住他后背,齐八斤受了重伤,本来就支持不住,这一脚彻底将他踩的四肢瘫软如一滩烂泥。
“你表兄不幸落入冯青山那淫-贼之手,你们母子不同情反倒落井下石,甚至在受到惩罚后竟然还想谋害与他。你这样的人,没志气没骨气也没人性,活在世上不过是行尸走肉。”他挥挥手:“把他给我押下去。卸了他下巴,别叫他一时死了,这种卑鄙小人嘎巴一下死了岂不可惜?”
郁世钊松开脚,齐八斤已然晕了过去。
乾二上前,将他一把拎起,捏着下巴,咔嚓一声卸掉了下巴,接着拍打两下他的肘弯,胳膊上的关节也卸掉了,两个士兵上前,架着人就走,芳生看到齐八斤的胳膊软绵绵的晃来晃去,心里有些害怕,紧紧地抓住了莲生的衣袖,莲生微笑:“没事的,这是防止他自行了断,这人这般可恨,郁大人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哈哈,知我者莲生也。”郁世钊洋洋得意,往太师椅上一靠:“我说顾副使,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了啊。”
“这三个人看似无辜,还请大人将他们关在原来的房间,不许随便出入。”
“既然是无辜,为何不放出去呢?”王恒头也不抬,一边擦刀一边问。
“他们看似清白无辜,他们的主人未必就那么清白了,所以还是要先关押起来再说。”
监考的三位官员,分别是主考官翰林院学士鲁为民,副主考省学政冯青山和秦王府长史司教授蔡祥,冯青山已经死了,剩下的两个官员自然也在疑犯范围内,还需慢慢调查。
那三个人被押走,李强从莲生的话中听出异常:“大人,您说其他的大人未必清白,莫非,莫非冯大人并不是我害死的?”
“是不是你害死还要在调查,你居心不良那是一定的。”莲生对这个人还有一点同情。
这时王恒忽然指着芳生问:“顾副使,此人不适合留在这里吧。”
“大人,鉴于案情复杂,恐贡院内还有危险存在,卑职不敢放任弟弟离开我身边一步,还请大人见谅,卑职保证,案情任何细节他都会守口如瓶。”
莲生发现这案子案情实在是太过令人瞠目结舌,不想芳生小小年纪就要被这些腌臜事影响,但这贡院内疑点重重,自己是不能随便让芳生先去一边歇息的的。
“顾芳生和冯青山无冤无仇素不相识,且在案发时在号房答卷,无任何嫌疑,在这里又何妨?”郁世钊起身拍了下王恒的肩膀:“王恒,你的士兵回来了。”
一名小校带着一个被剥去外衣的士兵走过来:“禀告大人,属下去清点人数,果然少了一人,后在一间空房内寻得。”
“废物,怎么衣服都叫人剥走了?”王恒看着那可怜虫一股火就上来了,左右开弓扇了他俩耳光。
那小兵哆哆嗦嗦捂着脸:“是小的无能,小的一时色迷心窍着了那女子的道。求大人开恩啊。”说着他哭嚎着跪下去。
“什么?你说女子?”
莲生敏锐地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那小兵连连点头:“是,一个女子,那阵子天还没亮,小的有点饿了,去伙房找吃的,忽然不知从哪出现个女子,小的一时神魂颠倒的,后来被她打晕,醒来就在一个杂物间内,全身被捆,嘴里也塞着东西,小的心道这次一定死定了,幸亏王大人英明,知道有人捣鬼。”
“等等,你怎么确定她是女子,不可能是俊俏的少年?”
莲生觉得这小兵可能是天黑亮度不够,把小倌儿看成了女子。
“大人,小的不会男女不分啊,更何况,更何况……”那小兵喏喏着,却不往下说了,眼睛溜湫地瞅着王恒,郁世钊着急了,踢了他一脚:“赶紧说,再吞吞吐吐,老子割下你的舌头喂狗。”
“更何况那女子上半身并未穿衣服!小的当时还在翻拣食物,忽然有人从背后抱住小的,小的刚要挣扎,却摸到那手臂光滑,还有胸-乳,等小的转过身看到是个光洁的身子,一个美貌女子,小的当时想这是狐狸精吧,这等情况下,小的如何能挣脱开来,便这样着了那女子的道。”
他跪行几步,到王恒面前不住磕头:“大人,大人,你也是男子,你也知道这种情况是多煎熬人,小的真不是存心的啊。”
郁世钊听到这里,小心地瞄着莲生的脸色,见她耳根子都在发红,不由暗笑,又觉得笑出来不好,便用手抵着嘴,假装干咳几声道:“你说的也有几分歪理,这种情形,是个男人都要动心的。”
“是啊,是啊,那女子甚是美貌,小的从未见过那么美貌的女子。”
“滚,你被美色诱惑,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导致凶手逃出贡院,你有几条命能换回冯大人的命?”王恒一脚将小兵踹翻:“压下去等候军法处置!”
“不必用军法,用宫法就行!”郁世钊阴阳怪气的说着:“直接咔嚓了他那孽根,什么事都解决了。”
莲生看着那小兵被人堵住嘴巴拖下去,转向李强问:“李强,你确定那个香官真是男子?”
李强听到这里,已经明白这香官是换了小兵的衣服逃出去了,他是个聪明人,知道香官是重要嫌疑人,也许能洗清自己的罪过,现在到真是知无不言了。
“大人,那香官身形是个柔弱少年,皮肤也白净,现在想来,那相貌生的真是好,若是女子也一定是个美人,刚才那士兵被他所迷,小的的确相信,只是这到底是男是女,小的现在又不敢确定了。冯青山虽然无耻卑鄙,但在为官上还有几分令人称道处,小的记得当时点了他做主考,他在书房几次都说去贡院没有红袖添香,漫漫长夜如何渡过……”
“无耻之尤!”王恒在一边恨恨的说。
“小的当时在旁边侍奉,就听他自言自语说不能带女子进贡院,那就只能帶小厮了。小的闻言,当时脸色就变了,那冯青山还骂小的,说不过是玩了几次,小的还当自己的那……后-庭是个宝了。他这次遇到了真正的名-器,那盼美楼的香官那个什么……妙不可言,定要带到贡院去好好享受。大人们,听听,这香官他就应该是个男子啊。”
莲生听到这里,小心地去看芳生,看他为避嫌,坐到长廊的一头,低头看书,似乎没有听到什么,这才松口气。
“乾二,你对毒物有研究,你认为那毒香对人体的最大损伤能到什么程度?”
莲生开始询问乾二,相识这段时间,乾二已经渐渐习惯被莲生使唤,闻言马上回答:“我又检查了一遍香灰,那些香能让人产生幻觉,肢体瘫软,不会要了人命,当然如果反复多次熏烧,长时间使用可以让人陷入幻觉不可自拔最后导致疯狂而死。”
“那就是只用了那一点,冯青山不至于死对吧。”
“对,他致死的原因在茶水中,茶水中的夹竹桃含量极高,冯青山没有喝出夹竹桃的味道,我估计可能是吸入毒香,出现了一些幻觉导致。”
“大人,大人,这样说小的没有谋害冯青山?”
李强闻言大喜。
郁世钊冷笑:“若不是你点燃了迷香,那香官也未必会得手,冯青山这样的文人,对喝茶最是讲究,茶水中的夹竹桃他能喝不出来?”
“小人真的以为那是迷香啊,只想叫他出丑而已。”
“好了,李强,这样看来你的罪行并不是十分严重,你可想戴罪立功?”郁世钊手一一挥,禁止李强在喊冤。
“自然是想,但小的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啊,这还不算立功?”
“乾二,你带李强下去,让他回忆那香官的相貌,画出图影来。”
“是!”乾二一把拎起李强的领子,拖着李强就走。
“难道不该马上去盼美楼拿人?”
王恒见嫌疑人都审问完了,急忙问道。
莲生看着他不吭声,郁世钊忍不住说:“你要是香官,杀完人会回去吗?”
“而且这香官未必真的出身盼美楼,当然这盼美楼还是需要好查访一番的,哦,大人。”
莲生看向郁世钊,眼神中充满了跃跃欲试。郁世钊摸了自己脸一把:“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可没有花。”
“属下只是想,大人这张脸是最最适合去盼美楼查案的了。”
说着莲生往长廊那走,边走边说:“现在时辰已晚,那个倒霉蛋现在还不能审问,王大人,可要管我们晚饭啊。”
郁世钊听着莲生说自己适合去盼美楼,开始还挺高兴,却见王恒抬头,奇怪地看他一眼,嘴角一扬:“你也不比我聪明到哪去嘛。”
郁世钊这才想到,盼美楼是相公堂子啊!
“喂,顾莲生你什么意思?”
“大人,属下的意思是,今日能审的基本都差不多了,要让马儿跑总得要给马儿吃草啊大人。”
“好,王恒,快点张罗上等草料,让咱们的千里马好好地吃撒欢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