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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侯府的马车缓缓而行,在靠近城门口时却被一队侍卫阻拦。
颜宝掀开马车,朝一旁的北冥侍卫首领问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禀小姐,前面有大队御林军,属下还看到了皇上御用的龙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侍卫首领的脸色有些凝重,皇上亲临城门口,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这几日他们一直待在庄里,可也不曾落下城里的消息,然而昨天城内并没有什么重大消息传来,这说明皇上出城得相当仓促,再看那些御林军,应该只是皇宫内最精锐的几支,出动的人数连一半都不到。
颜宝从身上寻摸出一袋银子递给那侍卫首领:“你到前面打听一下。”
侍卫首领领命而去,过了一会儿,便策马过来,神色有些古怪:“说是皇上在等人。”
“等人?”颜宝愕然,什么人竟然能让皇上亲自等在城门口?
颜宝一行在远离城门口的地方静静侯着的时候,他们身旁也堵了不少百姓,听闻高高在上的皇帝竟然亲自在城门口侯着人,不由兴奋而八卦地谈论着。
颜澈下了马走在颜宝马车一侧,看了看越来越拥堵的人群,听得人们的议论声,心头微动,对颜宝道:“我先去前面瞧瞧。”
颜宝这才想到颜澈好像还是颜皇后的亲哥哥呐,国舅一枚,若是有他跟皇帝说说指不定她得特赦早些回城。
颜澈将马交给一旁的北冥侍卫,独身上前,来到阻拦的侍卫面前,正要开口,却被侍卫不耐烦地驱赶道:“走开走开,别往前挤,没见着皇上的车驾在那吗?”
“这位兄弟,劳烦你通报一声,说颜澈求见皇上。”
阻拦众人进城的几名士兵先是一怔,忽地笑起来:“求见皇上,你以为皇上是谁都能见着的吗?滚滚滚,今儿若不是皇上亲临,老子可就赏你一脚板子了!”
没等颜澈皱眉,旁边有个士兵轻轻捅了捅那说话的士兵:“钱松,他刚刚好像说他叫颜澈。”
“颜澈?”那个叫钱松的士兵笑道,“颜澈怎么了,不是皇上在场老子照样踹!”
那名士兵还想说什么来着,却被钱松推到一边去:“行了行了,随便报个名字就能见皇上吗,那老子还说自己是楚沉风楚王爷呢,若他是个刺客,咱就这么冒冒失失报上去你就全家等着被杀头吧!”
旁边几名士兵都诺诺应是,顺带着奉承几句,对颜澈的请求不再理会。
说来这个钱松也是颇有后台,否则今儿这露脸的事怎么能轮得上他,见几个士兵都奉承自己,钱松一脸得意,轻蔑地看了颜澈一眼,又大声吆喝着让涌上来的百姓往两边靠拢让出一条四五米款的道儿来,还刻意举枪对颜澈示威一番。
颜澈微微蹙眉,从腰间掏出一枚墨玉走到方才那名劝说钱松的士兵面前:“这位小兄弟,我瞧见御林军的方统领就在前头,劳烦将这枚玉交给他。”
那名士兵踌躇了一下,刚接过墨玉,却有一只手从旁边探过来将之夺了过去,正是钱松。
他瞥了一眼手里的墨玉,啧啧有声道:“玉倒是块好玉,给你倒是白瞎了,小爷我要了,今儿这事我就不追究逆鳞,走吧。”
说罢就要将那枚墨玉藏入衣袋,一只大手闪电般掠来,截住他的手腕,一个诡异地扭转,墨玉落入对方手中的同时钱松也因为手腕骨裂而惨叫起来。
颜澈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连我的东西也敢吞,如今的御林军就这种素质?”
先前那名欲图劝说钱松的士兵心头惊骇,却仍道:“我们并非御林军,而是守城的士兵,只是今日情况特殊,我们被拉来凑数的……”为了整齐好看,上面特意发的普通御林军服饰。
“顺子,跟他废话什么,给我宰了这小子!”钱松脸色狰狞地大喊,旁边几个士兵虎视眈眈地围了过来。
颜澈浑身气势一变,冷厉霸烈的气势令得几个士兵一时间不敢靠近,只听他轻喝一声:“宰了我?你倒是好胆,我还真想看看就凭你这三脚猫的身手是如何宰了我的!”
咔擦!颜澈脚一踹,直接将钱松踹趴下,一只脚狠狠踏在他手上,整条手臂传来咔咔的脆响,众人听得头皮发麻,旁边想入城的人哪里还敢往上凑,只是因着这边的动响围起了不少人。
“放肆,你敢伤人!”跟钱松一起的几个士兵忙出声喝止,但看着颜澈强势的手段,一时间却不敢动手。
“这边是怎么回事?”负责这次御林军调遣的方统领方靖终于看到动静赶了过来,这次可是皇上亲临,出不得一点差错。
几名士兵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除了顺子,一个个跑到方靖跟前,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方才发生的事,尤其是将颜澈说成图谋不轨之人,方靖沉了脸大步走来,几名士兵冷笑着跟在他身后,想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的下场。
颜澈见状,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刚刚他是故意挑起事端的,既然对方不肯通报,他只好把事儿挑大了,什么时候他见皇上还要这些家伙置喙!
瞥了地上被训得不住哀嚎的钱松一眼,抬眸看向匆匆赶来的方靖:“方统领,别来无恙啊。”
方靖看到颜澈,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将军?将军!”
颜澈俊美的脸上此时才露出一丝笑容,方靖当年跟随他争战多年,是他的得力副将,如今十几年过去,他也成了御林军的统领,“嗯。”
“将军,请随属下去见皇上,皇上设此阵仗就是为了迎接您回京啊!”方靖满面笑容地陪在颜澈身后,一路引着他向城门口行去。
看到方靖的态度,那几名士兵顿时懵了,将军,他是哪位将军?
颜澈十几年未归,军中有许多人并不识得他。
方靖看到被颜澈踩在地上鼻青脸肿的钱松,大略也能猜得到事情的经过,脸一肃,厉声道:“先拖下去,今天起就不必再上职了。”
钱松早在方靖出声时就不敢再哀嚎了,此刻听得他的话,顿时脸一苦,却不敢反驳半句,方靖的手段可是出了名的,他哪里还敢在这时候犟嘴,若是惹毛了他,这条小命都不知能不能保住。
这会儿他是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
在颜澈跟随方靖离开时,那几个士兵都噤若寒蝉,哪里还敢露出方才的得意相,倒是顺子忽地欢喜起来:“我知道了,他是颜将军,当今的国舅爷一品镇国大将军颜澈!”
周围的人哗然,光提起颜澈众人还不一定想得起来,毕竟他在风光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可提起一品镇国大将军颜澈,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还没被人扶走的钱松一听,腿都软了。
再说颜澈被方靖满面笑容地陪同着前往龙辇方向,所过之处,御林军们纷纷错愕,方靖统领御林军这么些年,就没人见过他的笑容,不少人背后更是称他为方阎王,不少初入军的新人一听说他的名字腿肚子就发软,可这会儿不时能听到他浑厚的笑音,简直惊掉了一地眼球!
“禀皇上,颜澈将军求见!”不多时,龙辇外传来大太监周裕略微激动的声音。
哐当!
龙辇内传来一串脆响,像是杯盏落地之声,紧接着从帐帘中跃出一道明黄的身影,周裕眼一花,就见自家皇上架子都端不住了,直往前头奔去。
颜澈本侯在龙辇二三十米处,却见皇上一举跃下马车快速朝他的方向快速行来,俊美刚毅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皇上,一撂衣摆就要下跪,却被皇上伸手扶住:“大哥不必多礼,你可算回来了!”他与颜澈感情甚深,甚至仍以当年的称呼来唤他。
“皇上,十几年未见你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啊。”颜澈看着皇上龙行虎步的模样,不由欣慰,当年皇上的武功可是他手把手教的。
皇上大笑:“这几年便是政事再忙,我也不曾疏于练功,改日我与大哥切磋切磋!”颜澈对于皇上来说亦师亦兄,当年他还是一个不甚得宠的皇子时,颜澈对他的影响甚深,甚至可以说若没有颜澈,就没有今日的他。
对颜澈的感情,他并不比颜家任何一个人少,都说皇家无亲情,可是颜澈于他,却是比亲生父兄还要亲近的存在。
“好,这次回京多待些时日,好好与皇上切磋一下。”颜澈轻笑,“对了,皇上今日出城是为了迎臣?”
皇上点头:“前两日接到你要回来的消息,朕便着手准备,只是胡虎今日才进京,人手调集仓促了些。”
看到皇上的反应,颜澈总算明白过来,想到当年跟在他身后对他仰望崇拜的七皇子如今已是一国之君,都说君王无情,他却对自己保留了那一份真挚的情感,颜澈心中不由感叹。
“方靖,传令,恭迎镇国大将军回京!”皇上面上含笑,徒步陪着颜澈往城门方向走去。
方靖得令下传,不多时,城门处忽然响起震天喊声:“恭迎镇国大将军回京!”
当年皇上登基,颜澈一品镇国大将军的职位一直保留至今。
城门口震耳欲聋的喊声很快传进城中,整个京城犹如刮起一道飓风,瞬间将这个消息传遍。
颜宝坐在马车里,听到御林军兴奋而震动人心的呼喊声,城内外百姓们惊喜而激动的欢呼声,心头微微震撼,颜澈在大乾百姓心中,影响力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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