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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听话,老皇帝的怒意才消退了几许,他道:
“接待晨希国的使者,自当不能太过寒酸,把见不得人的东西搬上台面,
我朝风气,以饮酒为主,在京都,有家名为‘琼楼玉宇’的酒楼的酒,酿的特别闻名,朕也派人购买品尝过,的确是与众不同询,
你前去与那店家商量,让他入朝为官,专门负责朝中贡酒。霰”
君寒已经恢复了往昔的模样,唇边勾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他望着老皇帝,淡淡道:
“这个任务本王接了,本王还欠你最后一个任务。
待本王完成那个任务,你若是还敢拿母妃压本王的话,本王必取你首级,毁你江山!”
说完转身,全然不顾脸色气的发青的老皇帝,大步离去。
老皇帝盯着君寒的背影,将手中的朱笔狠狠砸在地上,恨铁不成钢,“君寒,你这个忤逆子!”
走出御书房,君寒眸色未变,唇角那抹漫不经心的笑容却是收敛了起来。
千易迎了上来,走在君寒的身侧,“主子。”
大红黑袍扬起,两人出宫的速度极快,微风中,只听君寒对千易道:
“给本王查‘琼楼玉宇’的主子是谁,安排一下,让他和本王见个面,
另外……苏子浅手腕上的刀疤是怎么伤的,给本王查清楚,明日,本王要听到回复。”
“属下领命。”
……
………………
一连三日,苏子浅过得风平浪静,可苏池却是忙的要死。
一边要解决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缺口,一边要应付找不到幕后真凶发怒的太子,
后来……
那个声称自己是陷害苏子浅真凶的人,却到衙门击鼓,自投罗网了。
“因爱而恨?!”穆静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水花溅在她精致红裙的袖口上。
苏子浅瞥了一眼她的袖口,穆静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说自己是因为太爱太尉庶女,偏偏你是夺他心上人清白的恶人,因而他恨极了你,所以策划了这么一场陷害?!”
苏子浅道:“注意你的形象,别一开口就暴露了你粗鲁的性子。”
穆静摆了摆手,并不在意,“在公子面前,我哪里需要什么形象,
何况,我又不是公子,每日说话处事都要处处小心,步步谨慎。”
苏子浅不接话,她望着置在檀香方木桌子上的茶水,
茶水的上方,有一抹淡的几乎看不出来的水蒸气,她端起浅花瓷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
穆静看着她,不解的问:“既然那时苏池派遣自己的贴身小斯,大半夜的去找那个胖子。
让他给那个叫华什么的姑娘上药,你把这件事情抖出来不就好了?
他们又不是饭桶,自然会有怀疑,而你也不用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你面前继续蹦跶不是?”
苏子浅神色淡淡,道:“过河拆桥,杀人灭口,苏池不会留他性命,恐怕,那个胖子,死的比华初岁还早……”
苏子浅说的不错,那个胖子在给华初岁上完药后没多久,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看死因,是因为两种不相容的食物同时混在一起吃,导致食物中毒。
室内忽然安静下来,穆静陷入长长的沉默。
苏子浅轻酌了一口茶水,茶的甜味,在喉间停留,穆静忽然用手帕在她眼前招了招,引起她的目光,穆静贼笑道:
“哎,公子,听闻你被人正大光明的摸了胸,不知有何感想?!”
苏子浅放置茶水的动作一顿,随即将茶杯置在桌子上,
她的视线投向一脸兴趣盎然的穆静,神色淡淡道:“听你这口气,我怎么感觉,你很开心?”
当然开心,必须开心啊!
苏子浅素来喜欢压榨她,无论是体力还是脑力,她曾坚定的反抗过,可是没
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形,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她那明明与世无争的,高贵清冷的模样,说出口的话,怎就能让人抓狂到想死?!
心中是这么想的,嘴上可不能这么说,穆静的眼眸一转,立即回道:
“哪能啊!公子受此委屈,却不能为自己报仇雪恨,奴家实在是,太同情公子了!”
苏子浅望着穆静,浅笑,“是么?”
苏子浅的笑容,极为清浅,唇角只是微微上扬,介于似笑非笑之间,
穆静立马察觉有陷阱,却只能在苏子浅淡淡的目光中,点了自己的脑袋。
苏子浅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既然如此,请你把口头上的同情转为行动,我需要调查一个人。”
穆静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她突然揪着苏子浅的袖子,紧紧抓着不放,愤恨道:
“公子要是敢要老娘查像君寒那样变态的,根本没有办法查到的人的话,你就去……”
苏子浅盯着她袖口上的玉手,截了她的话,“我就去……我就去做什么?”
穆静识相的放手,笑盈盈的道:“没,公子不需要做什么,若是查不到,奴家就去死,就去死!呵呵呵呵,公子,你想要我查谁?”
苏子浅笑了笑,眼睛里流过一抹幽深的光芒,“我要查,苏丞相。”
她与穆静再聊了些事情,临走前,穆静还笑眯眯的赠了一包东西给她,说是好东西,拿来与泡开的茶水混着喝,味道极好。
苏子浅刚回到院中,绿若便匆匆迎了上来,苏子浅看向她,只听绿若举起手中的花枝,道:
“公子,这是奴婢今日出府时,看到的一朵最好看的郁金香,公子觉得它好看么?”
苏子浅接过绿若手中的花枝,若有所思的盯着那朵盛放的郁金香,只见那柔嫩的黄色花瓣上,刻着几个蝇头小字:
“公子,速来琼楼,有事相商。”
苏子浅眸色微闪,琼楼玉宇,有事找她……
……
…………
许是把人推出去顶罪之后,苏池放下了心中的忧虑,一心扑在了接任江左副使的事务上。
李氏也不曾出面挑衅苏子浅,苏丞相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子浅的上任的通牒还没有发下来,如今,她不再是君寒身边带着的人。
她是当今皇上,官拜五品的淮安城主,附属太尉管辖的部门。
绿若递给苏子浅花枝的当日,苏子浅便换过衣装。
她一身黑袍,头上盖着帽子,面巾蒙住了半张脸,转眼一看,苏子浅淡然冷清的气质瞬间变得像黑色一般沉寂,沉寂的仿佛没有生命。
去了一趟琼楼玉宇,了解事情过后,她微微眨动了一下眼眸,给出了翌日与七王爷君寒相见的时间。
而如今,当她再次走进琼楼玉宇的雅间时,那张扬的大红黑袍的衣装,不意外的进,入了眼帘。
她缓缓走上前,躬身行礼,语气不卑不亢,“琼楼玉宇楼主,无名公子见过七王爷。”
“坐。”
多么简短的一个字,却透着强势和不容置疑的霸气。
苏子浅无声的笑了笑,这里,好像是她的地盘,君寒这般语气,若是旁人见了,还以为这里是他为主人,她为客人……
不过,苏子浅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依言坐下,问道:
“不知七王爷此次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明人不说暗话,你的酒闻名天下,酒香醇厚,是不可多得的好酒,本王,想请你入宫当差,专门负责酒水一事。”
君寒懒懒的靠在木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子的一角。
他凝着几乎只露出眼睛的苏子浅,笑容在唇不在眼。
“入宫当差……”苏子浅重复了君寒的字眼,她低垂着的眼眸快速的闪过一抹微光,道:
“实不相瞒,王爷如果要请在下入宫,恐怕不易,在下极为怕生。
出门见个人也要将自己掩在衣着之下,当官一事,在下恐怕此生都与之绝缘,实在是抱歉,抱歉!”
君寒的唇角一挑,“这么说,你是不愿进宫为官了?”
此话一出,空气中的温度陡转急下,几乎冷凝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