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cqzfgjj.com,最快更新云封录 !
兄长与弟弟先后被击伤,秦王的怒气已经到达了顶点,就如沉静的火山,一旦喷发,便是毁天灭地。
双眼火星四射,秦王握紧长枪,一步步朝着朱启俊逼近。他的步子犹如千钧般沉重,让人看着都觉得喘不过气来。那步子,就像是踏在朱启俊的心上,每一次的踏动,他都能感受到自己心头的那份颤抖。
朱启俊下意识地紧握折扇,左手已经不知不觉地抹上了怀里的数十枚飞镖。他心想着:“这秦王的实力太可怕了,四阶之时就能与我对抗数十招而不落败,晋阶之后,我恐怕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但他绝不会坐以待毙,甩手就是数十枚飞镖射出,奔着秦王而去。秦王冷冷地看着他,就当飞镖即将临身之时,忽然间,数十枚飞镖瞬时粉碎,化作星星点点的碎片飘散在空中。
“这是?”朱启俊震骇无比,他也在飞镖粉碎的瞬间感受到了那股惊人的冲击。他强自镇静,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方才用的是五阶罡之术者特有的‘龙威’。但我不明白,‘龙威’只能冲击对手的精神,不能物体造成影响。为什么你的‘龙威’却能够毁坏我的飞镖?”
秦王不答,其实他本人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众所周知,五阶罡之术者拥有龙大能力,即“龙怒”和“龙威”。“龙怒”是术者对对手身体直接进行攻击的手段,而“龙威”的作用则在于精神灵魂的层面。
朱启俊说得没错,一般的“龙威”确实只能够影响到别人的精神。但秦王的罡气天生就不同,他遗传了王统大帝精纯的罡气,霸道而纯净,不仅能够攻击对手的灵魂,还能够直接伤害对手的身体,或者说是有形的物体。
“轰!”,秦王前面的土地忽然上升,像是一堵石墙,成为了他前进路上的阻碍。但秦王像是没注意到似的,简单地挥手一拳,就把石墙击成了粉碎,面前又成了一片平整的土地。
不过朱启俊并没有就此收手,秦王脚下的地面再次发生了崩裂。这下可不止是石墙或者地震那么简单,而是如同有一双巨手,把大地掰开了两半。秦王所站的位置,就是地裂的中心,很显然,朱启俊想把他永远地深藏在黄土之下。
对于秦王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身体往前一跃,立马轻巧地避开了地裂。可是每当他换了一个新的地方之时,地裂也立马就会形影而至,始终纠缠在他的脚下。与此同时,石墙也会偶尔出现,横亘在他的面前。
通过不断地给秦王制造麻烦,朱启俊在给自己争取时间,他要赶紧带着杨之慷离开这里。
朱启俊的意图很明显,但他没走几步,却忽然感受到一股霸道的杀气席卷着他的全身。他动弹不得,却已经料到了究竟发生了何事。
一连串的爆裂,那是石壁破碎的声响。阻拦在秦王和朱启俊中间的所有石墙,在这一瞬间全部粉碎。而在下一瞬,秦王那伟岸的身躯就站在朱启俊的背后。
烈烈寒风扑过,朱启俊费劲全身的力气,才挣脱了那道可怕的束缚,并且慌忙用折扇抵挡。长枪的锋锐是被他挡下了,但秦王冷不丁的一拳,却让他痛苦难忍。
一刹那,朱启俊的身体就被秦王一拳击飞出了十几米远,他怀里夹着的杨之慷又重新回到了秦王的手上。
秦王检查了一下杨之慷身体的伤势,发现后者只是重伤昏迷,便立即把他交给了御医处理。朱启俊战败,他的“地震域”也瓦解了,太和殿似乎又回到了往昔的平静。
许多将士被忽然而至的地震给弄懵了,禁军将士的素质稍强,情况还好些,但有部分受影响较深的北军士兵却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就此项而言,北军就损失了数百人,这还是在朱启俊留了情的情况下。
而南军、云雾军以及徐万贵的一万北军受地震影响不大,双方之间的交锋从未止歇。但此时徐万贵的北军情况凄凉,这一万军队被数倍于己的敌人强攻,损失极其惨重、摇摇欲坠。若不是北军乃精锐之师,这一万人便已溃败了。
也就在这时候,剥皮哥哥赶到了,身在太和殿前,望着一片狼藉的景象,他却是面有笑容,唯恐天下不乱用来形容他再贴切不过了。殿前的五阶术者只剩下三人,初来乍到的剥皮哥哥,以及秦王、朱启俊,那紫衣人和洪得金不知跑哪去了,早就不见了踪影。
“桀桀桀桀!朱启俊,你怎么被人打得这么惨啊?”剥皮哥哥低头俯视,他的脚边是被秦王一拳击飞的朱启俊。
朱启俊横了他一眼,从地上爬起来,沉默不语。
“是他把你打成这样的吧!”剥皮哥哥望着正步步朝着他们逼近的秦王,后者正疯狂屠杀着两旁的北军士兵。
“你在这等会,我去把他的脑袋取回来。”剥皮哥哥握着弯刀,怪笑着迎面朝着秦王走去。
朱启俊张了张嘴,本想提醒几句,但瞧剥皮哥哥那骄傲的样子,又忍了下来。他心道:“算了,剥皮这人虽然嚣张了些,但是还不错的,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那秦王刚晋阶,对五阶的战斗还不熟悉,绝不会剥皮的对手。”
“不管怎么说,一定要把帝国皇帝抢回来。”朱启俊目送着剥皮哥哥那跋扈嚣张的背影,内心寄予了厚望。
天云城的西面,那场五千对两万的战争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战况出现了一些变化,最先闯入云雾军军阵中的陈国骑兵被步兵困住了,就像锥子扎进了地里,却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无论如何也无法继续钻下去了。然而后面的骑兵又分成了几波,拼命地撞击着云雾军军阵的表面,经过了艰苦的厮杀,他们在几处地点撕开了几个口子,直接杀入了云雾军中。
陈国的骑兵如狼似虎,随着时间往后推移,云雾军逐渐出现了抵挡不住的架势。其中有一队百人的陈国骑兵,居然能在云雾军中横冲直撞,大有把敌军切断的架势。
杨百里时不时地观察着战争的状况,此刻见自己的军队遭遇困境,心里一慌,被陈元极啾准了一个空隙。陈元极一刀挑向杨百里的肩膀,杨百里大惊,慌忙躲避。
“王者一刀!”
陈元极的刀既快且猛,杨百里躲闪不及,顿时被切下了一只左臂。失去了一只手臂,杨百里心里慌张了,策马就想逃跑。但他的背后站着自己的士兵,这些簇拥在身旁的兵士原本是他的护卫,现在却成了他逃跑的阻碍。
杨百里没逃出多远,就被陈元极从后面一刀砍中,立即身首异处。
在陈国骑兵的护卫下,陈元极捡起了杨百里的脑袋。他高举着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高声大喊道:“尔等主将已死,还不快快受降!”
时间与空间似乎在刹那间凝固,还在顽强抵抗的云雾军士兵呆愣当场。如同一枚石子落在平静的水面上,瞬间荡起朵朵涟漪。万余云雾军士兵顿时军心大散,无心作战,哗然四散而逃。
自家将军那颗血淋淋的头颅,完全把士兵们心中的恐惧激发出来。本就处于劣势的战局,立即转为了不可挽回的溃败。
陈元极率领着手下数千骑兵,捕杀着四散奔逃的云雾军士兵。云雾军都是步兵,面对骑兵的铁蹄,就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经过了十数分钟的屠杀,陈元极勒令军队集结,他们的任务不是要杀尽这些士兵,而是要火速增援皇宫里的战斗。与这支两万人的云雾军对战,已经耗费了他们好些时间,皇宫里的情势早已一变再变。
“方才的震动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朱启俊开启了二重域吗?”陈元极皱眉思索,心里的不安更甚。
一场大战下来,陈元极手下的骑兵也减员了千余人,消灭敌军四千多人。面对辉煌的战果,陈元极却高兴不起来,他麾下军队区区五千人,都是精锐,他可耗损不起啊。
“走!我们进城!”陈元极带领自己剩余的三千余人绕到北面的玄武门,千骑奔踏,扬尘四起。
“陛下,从西面赶来了一支军队!”闻手下之言,陈霸君赶忙忍着疼痛站起身,与晋王的决战之后,他的辰力也油尽灯枯了。
陈霸君依靠在城墙上,向西边眺望,果真烟尘扬起,有一支骑兵快速朝着这边靠近。他低声疑道:“看那方向,莫非是元极的军队?”
他的猜测不错,那面“陈”字大旗迎风招展,正是陈元极的三千余骑兵无疑。陈霸君赶忙命令手下的士兵打开城门,迎接陈元极军的入城。
陈元极方入城,便见自己的父亲在道路旁迎接着自己,他赶忙跃下马,恭敬地道:“儿臣迟来了,请父亲责罚。”
陈霸君欣慰大笑,道:“为父知道你刚经历完一场大战,看你身后的这些骑兵军容齐整,定是打了一场胜仗。我又怎么会责罚于你呢?”
“皇宫内的战事如何了?”陈元极问道。
陈霸君闻言,暗自叹息,摇头道:“我曾吩咐启俊尽量莫要开启二重域,以免皇宫建筑被毁坏得厉害。但想必你也感受到地面的震动了,启俊还是开启了二重域,也就表明,战斗并不如我们计划中的那般顺利。我已派剥皮前去增援了,希望能有所收获吧。”
三千余骑兵已陆续进城,陈元极对陈霸君说道:“父皇,儿臣现在就赶过去与他们会合。”
“如此也好,务必小心。”陈霸君点头应允。
随后,陈元极又统帅着麾下的骑兵,马不停蹄地扑向太极殿。
直到此时,皇宫内各处战火不断,厮杀声充斥在各个区域。战场只要分为三个,其一是南北二军关于皇宫东、西两面城墙的争夺。毫无疑问,南城墙朱雀门是南军的据点,北边的玄武门则是北军和陈国复****的后方腹地,于是乎,谁能够占据皇宫,东、西两面城墙就是两军冲突的焦点所在。
其二便是皇宫内各处宫殿、街道的争夺。北军的叛变来得突然,宫中之人毫无防备,许多皇族、妃嫔都落入了叛军之手,成为了他们的人质。
最后亦是最重要的战场,则是帝国皇帝身处的太和殿。众所周知,若帝国皇帝被叛军俘获,他们便可以挟天子以令四方,各路勤王的军队都会因此而有所顾忌。于是乎,帝国皇帝是被救还是被俘,关系着天下大势的走向。
此时此刻,南军将军高赐和云雾军将军潘归元正命令手下,共五万的军队,全力攻打徐万贵与一万北军士兵组成的防线。
“徐万贵这混蛋,竟然去投靠陈国这群孽障,也不知到他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高赐隔着两军的军阵,大声骂道。徐万贵就在他的对面,高赐的怒骂自然被他毫无遗漏得听到了。
潘归元就站在高赐身旁,他非常能明白这位性子火爆的将军的心情。高赐与徐万贵一南一北守卫帝国,平时也算是聊得来的朋友,没想到居然会发生了这等事情,他怎能不生气?
不过虽是旧友,高赐也绝没有留情。在两万帝*全力猛攻之下,北军的处境更加岌岌可危。
陈元极亲率三千余精锐骑兵赶到,可算是雪中送炭。骑兵行走如风,从后面冲入云雾军的军阵中。云雾军被打得措手不及,军容大乱,待得潘归元重新稳住军队之时,那三千余陈国骑兵早已穿过了己方军阵,与北军会合。
云雾军较南军羸弱,这也是陈元极挑选他们作为突破口的原因。潘归元一拳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腿上,怒道:“又是哪来疯狗骑兵?怎么他们还有这么多的军队?”
伴随着陈元极与陈国骑兵的加入,被围困的杨氏兄弟和禁军的处境更加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