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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高雄已经三天了,蔡学松、蔡佳蓉还有征信社都完全没有父亲的消息,江澈感到很失望,但又不想就这样放弃返回台北,于是他拿着照片,带着晓菁向85大楼周边的商家一家一家地询问。
可是问了一天,什么消息也没有,虽然失望,但他并不放弃。他只能留在高雄几天而已,如果这两天再找不到,他打算长期刊登寻人启示事,即使只有照片没有名字,但他相信,只要不放弃就会有希望。
他重振精神:心疼地看着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晓菁,她明明一脸疲惫,却没喊过半句累,就怕她担心。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不累。”晓菁看着他勉强露出的笑容,心疼地说:“阿澈,我们这样挨家挨户地问,不但没有效果,还会把你累坏的。”
“阿澈,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晓菁问道,不忍心看到江澈叹气、失望的模样,他应该是意气风发的。
“是还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他知道我是个孤儿,对我也非常照顾,他是我在台大求学的教授李贤均,他的人脉很广,如果我开口,他一定会帮我的忙。”
虽然知道教授的影响力,但他的年纪已大,江澈实在不想让他老人家担心,所以才花大钱找徵信社,不敢麻烦李贤均。
“既然如此,我们走吧!”晓菁一听说有人可以帮他,马上拉着他要走。
“好吧。”江澈已经无计可施了,唯今之计,只能请教授为他奔波了。
江澈一点头,晓菁立即拦了计程车,而江澈则是礼貌地先打了电话给李贤均,说明这次拜访的目的。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李贤均教授位于郊区的家。
“阿澈,你们终于们来了,一定饿了吧,先吃饭再说。”李贤均招呼着,并要女儿把晚餐端出来。
“是。”江澈点头致谢,教授待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像个父亲似地关心他。
看到李贤均一脸慈祥,晓菁的紧张顿时消失不少,刚才在来的路上,她知道李贤均教授是江澈非常尊敬的人,在求学的日子里,他待江澈亦父亦师,所以才会一直想像他应该是个严肃、不苟言笑的长者,没想到却是这么和蔼可亲。
“只有简单几样家常菜,请自便。”菜肴陆续端上桌,李贤均招呼大家开动。
李教授之女坐在父亲身旁,安静的她,优雅婉约地吃着饭。见到她的模样,原本扒了一大口饭的晓菁,都不好意思大口大口吃饭了。
“不必拘谨,做你自己就可以了。”江澈体贴地说。
“对,吃饱最重要,多吃点。”李贤均替晓菁挟了一筷子的菜。
“好,谢谢。”晓菁不好意思地搔搔头,笑得好尴尬。
江澈很惊讶,因为李贤均是最重视长幼秩有序的人,从不轻易帮晚辈挟菜,晓菁能得到李贤均的喜爱,江澈突然觉得好骄傲。
用餐期间虽然安静,但气氛好融洽,江澈的脸上更一直挂着笑容,晓菁发现江澈好像很向往这样的家庭生活。
莫名地,她突然也好想给他一个完整幸福的家,想着想着,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不禁脸红。
她望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好甜蜜。
用完餐,李贤均直接切入主题。“阿澈,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教授,我有的线索就只有父母的结婚照,和身上一只价值不菲的玉镯,还有父亲曾住在高雄的线索。”江澈再把近日遇到调查的情形大致说了一下。
“找一个失去联络已久的人,本来就不容易。你玉镯和照片有带来吗?”
“有。”他把玉镯和照片都递给李贤均。因为下高雄的主要目的是找父亲,所以所有东西他都随身带着。
“我看看。”李贤均戴上老花眼镜端详着起来。“这是一只翡翠手镯,二十几年前能买得起这种东西的人家不多。还有,虽然照片上的人很年轻看不出来像谁,但朝有钱、姓江的线索去查,应该不会太难找。”
“真的不难找吗?教授您是个大好人,一定要帮阿澈,拜托您了!”晓菁诚心恳求着。
“阿澈,看来晓菁比你还在乎喔。”李贤均忍不住取笑。
“呃”晓菁这才发现自己太急切了。
“放心,只要你父亲人还在高雄,我就有把握找到他,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李贤均自信满满地保证道。
“教授,真是麻烦你了。”江澈非常感激,朝他深深一鞠躬。
“我没有儿子,你就像我的儿子,不帮你帮谁?所以别太往心里去。如果这事你不找我出点力,我才会生气呢!”
“是。”江澈不好意思地笑着。
“时间也晚了,今晚就别回去了,你们小俩口在我这里住下吧,明天一早再回去吧。”李贤均开口邀请。
“好的,谢谢教授。”江澈一答应,晓菁马上焦急地拉了拉他的衣服。
“大家休息吧,我会让我女儿帮你们准备一间客房。”年纪大了的李贤均,体力似乎有些超过负荷了。
等到大家都离开后,晓菁终于发难。
“喂,我们怎么可以留下?还睡同一间?再说我们饭店房间也没退,这样很浪费耶!”
“教授说得对,这么晚了就别奔波了,你今天也陪我累了一天。”
“可是”晓菁还是觉得很不妥,一想到要跟他住同一间房对着他有他在身旁,她肯定会紧张得全身紧绷,怎么可能睡得着?
“还是你不相信我?怕我趁你睡着对你她乱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晓菁觉得好抱歉,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想到你对我的了解这么浅,完全不相信我的人格,没关系的、没关系”
江澈挥挥手,故意表现得很失望,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然后转过身、垮着肩膀,沈重地往屋里走。
见他这模样,晓菁立即跟了上去,还不断地道歉。
谁知道一进到房间,江澈却立即转身将她揽进怀里。
“喂!你、你不是”晓菁吓了一大跳。他不是伤心欲绝,死气沈沈的吗?怎么马上变得这么有活力?
“不这么做,你死都不会进房间。”江澈贼笑,好心回答她的疑问。
“你好狡猾喔!害我刚刚好内疚。”晓菁好生气。“放开我!”
“别生气嘛,我最最最亲爱的”江澈温柔地哄着她,唇舌还不老实地攻击她最敏感的耳珠子,而后回到她唇。
晓菁不禁回吻,像是鼓励江澈吻得更深更激情,他的舌大胆地探索她,令她全身酥麻忍不住呻吟。
他的手自腰际向上轻抚,大掌盈握住她饱满的胸按揉着,当疼痛挟着欢愉袭来,晓菁愉悦地双眸半眯,承受这陌生的快感。
江澈忍不住解开她胸前的扣子,一阵凉意袭来,几乎被欲火控制住的晓菁顿时清醒,连忙阻止他的动作。
“不可以,这是别人家里”可是当江澈吮吻她敏感的耳珠,她的声音几乎破碎。“江澈,真的不可以”她推拒闪躲着。
她爱他,也想把自己完全地交给他,但是她心里还没准备好,况且这还是别人家里。
江澈失望地停下吻,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努力平息被挑起的欲火。
“我今天晚上完了。”他痛苦地低吟,被她惹得欲火高张却不能碰她,无疑是最残忍的酷刑。
“对不起”他痛苦的表情令晓菁很舍不得,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来我只好做一整个晚上的伏地挺身,和冲一整个晚上的冷水澡了。”
现在他终于知道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要答应留宿,一整晚的温香软玉在抱,他怎么可能坐怀不乱?这分明是替自己找罪受嘛,活该!
“对不起啦”晓菁好抱歉。
“没关系。”他喜欢她,所以完全尊重她的想法,他努力平息混乱的呼吸。“但是,可以告诉我一件事情吗?”他很认真地发问。
“好啊。”
“你刚刚用餐时为什么脸红?”
“咳咳”晓菁差点被口水呛到。“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我脸红?”晓菁一贯作风,打死不承认。
“别以为我和教授聊天,就没注意你,我连你喝几口茶我都数得清清楚楚。”他总是担心她,在乎她的一举一动,深怕她会因为陌生环境而处得不自在。
“呃”这个男人该怎么说呢?是体贴还是精明?不仅有顺风耳,还有千里眼。
江澈精明地盯着她,不容她闪避问题,晓菁只好老实说。
“因为看到你这么喜欢家人间的融洽气氛,所以、所以我突然好想给你一个完整幸福的家”重要的最后一句,晓菁含糊带过,但江澈听得很清楚。
江澈忽然安静下来,他这辈子最害怕听到的就是这种话,虽然他渴望拥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但同时也害怕会因此而害了另一个无辜的人。
以前因为害怕而不敢放开心来爱人,但晓菁的出现让他不顾一切地去爱。他告诉自己爱和成家可以是两回事,他愿意一直爱晓菁、疼她、对她好,可是要他娶她、和她共组家庭这真的很为难,但晓菁的期待似乎和他南辕北辙
可是好奇怪,一听到她愿意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家,为什么他的心明明抗拒,却又忍不住因她的话而澎湃、激动?
“怎么?不喜欢吗?”她发现江澈的安静了。
“两个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用婚姻关系绑住彼此?绑到连爱都变质了。”他淡淡地问。
晓菁以为自己听错,连忙确认地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交往,但你从没打算要跟我结婚吗?”
江澈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没回答,但晓菁明白了,她为此感到心寒。
“为什么?”
“我喜欢你,也会一直在你身边,这样就够了,不是吗?”他不懂,为什么女人老爱提到结婚这件事。
晓菁忍着难过,故作镇定地说道:“我相信你是喜欢我的,但我要的是一份安定、一个家、一群会在我身边打转的小孩如果你对我只有喜欢,却不能给任何承诺,我宁愿早点离开你,才不会难过。”
原来他根本不明白“家”对女人有多重要,其实女人很傻的,就算男人不爱她,只要愿意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女人也会下顾一切答应的。
“两个人在一起只要开心,也可以很长久的,不是吗?”他急着解释,因为她难过和心寒的样子令他好着急,担心她真的会舍他而去。
“那你自己一个人慢慢开心吧。”她开了门,生气地走出去。
“去哪里?”江澈拉回她。
“不要你管。”晓菁甩开他的手。
“你生气了?”
“阿澈,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是我们对感情的理念不一样,为了彼此好,我们就到此为止吧。”她很认真地说,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抗拒得了“家”的温暖呢?
“你又来了。”江澈皱眉。她老是用这个方法想让他妥协,为了她,他也一再让步了,但是他也有他的底线已到,结婚这件事绝对不行。
“我这次是非常认真的。一个女人怎么能不嫁人呢?不管是早婚、晚婚,只要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为他生一堆小孩,她的人生才算完满。”
“是吗?”他还是不能认同这样的说法。
那为什么他的父母生下他,却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还造成三个人一生的遗憾?
他的父母也是相爱、结婚、生了他,那为什么却造成三个人一生的遗憾?
晓菁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愤世嫉俗的模样,以为他真的是个不愿担责任的男人,自觉看错了人:心底觉得很生气、很难过,还有好多委屈。
“是的,女人一定要嫁人,而且我也会嫁的!”她大声告诉他,然后走出去,但这次江澈却没有留她。
门外,李贤均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看见晓菁跑出来,和蔼地说道:“晓菁,我们到屋外聊聊吧。”
到了屋外,李贤均缓缓开口:“不好意思,因为刚好经过,所以刚刚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晓菁低着头,在别人家里吵架还被长辈听见,觉得很丢脸。
“其实阿澈是个好孩子,他真的很会照顾人、也懂得付出,如果有什么会让他对付出却步的,恐怕只有感情了。一直以来,因为被父母遗弃的关系,他对于家是既渴望又恐惧,这次他愿意带你过来,我真的很讶异。在大学时期,虽然常听其他学生说他有女朋友,但他从不让我知道,可是他今天却带着你来找我,还让你知道他全部的事情,可见他有多重视你。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可以让他可以放下恐惧,相信自己也可以拥有幸福的,也能让他体会家不只有责任,更是身心疲累时最好的避风港。”李贤均语重心长,有心疼、更有期望。
听完李贤均的话,晓菁恍然大悟。
原来在江澈心底一直有这样的阴影,她怎么能不懂他呢?她这样根本没资格说爱他!她自私地以为只要给江澈一个完整的家,就可以弥补他是孤儿的缺憾,却没考虑过江澈愿不愿意再相信自己也可以拥有幸福。
不行,她一定要让江澈相信,他和其他人一样是可以得到幸福的!
“我懂了,教授,谢谢你。”晓菁马上冲回房间。
房里,江澈面壁独坐,看到他孤单的背影,晓善心好心痛,赶紧跑过去搂住他。
江澈身体一僵,寒冷的身体因为背后的大大拥抱而有了暖意,他的背肌放松下来:心也安了。
罢才他本来想追出去,但追出去又能如何?
晓菁说得对,一个女人最终还是要有归宿,但他给不起她想要的幸福和完整的家,他爱她,如果她真的无法和他走下去,他只能成全她忍痛放手。
可是,当他想到放手的那一刻,他的心真的好痛,连呼吸都快停止了,他终于发现,原来他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上她了,他无法失去她,只想不顾一切答应她。
但是心中的阴影太深,他怕自己会像父母一样不负责任,反而带给她更大的伤空口,于是他又却步了
看着晓菁离开,他心也空了,孤寂再次袭来,他倍感无力,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这么难熬。
“对不起,我好像每次都害你难过。”晓菁好抱歉,她气自己不了解他,只会惹他难过。“以后再也不说离开你的话了。”她将他抱得更紧。
是不是因为相识不久,所以她不了解他,也无法设身处地为他着想?还是因为她只知道付出,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去爱一个人?愈想,她愈觉得愧疚。
江澈握住她的手,激动到无法言语,他还以为他要失去她了
“我决定了,不管未来如何,只要我们相爱就好了。”她坐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脸,看见他消沈的脸、失去光彩的眼神,晓菁更是自责,她忍不住吻了他的唇,可是他的唇是冰冷的,令她好舍不得。
“为什么又回来了?”江澈忍着心里的激动,忍着想抱住她狂吻的冲动,冷静地问。
晓菁抱着他,忍不住哭了。“对不起”她无法说出理由,怕他又回想到小时候下愉快的回忆。
“你说过就算我赶你,你都不走的,可是你却常常想离开我。”江澈不满地控诉道。
“对不起嘛~~”晓菁觉得好丢脸喔,终于知道为什么生气会没好话了,她以后要切记,绝不能再伤江澈的心。
“原谅我好吗?”晓菁窝进他怀里撒娇,眼睛眨呀眨的。
“我已经被你吃得死死的,还能说不吗?”江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擦去她脸上残存的泪,然后紧紧搂住她。唉~~他永远都没法对她生气。
这是报应吗?以前他总以为分手很简单,只是一句话而已,完全没考虑过对方的心情,现在他终于知道她们的感受了,原来被心上人丢下是这么的痛苦。
晓苦心疼地紧紧抱着他,希望他能早日找到父母,也希望他能早些从阴影中走出来。
李教授,你一定要帮帮阿澈,拜托了~~晓菁在心里祈祷着。
在李贤均的全力协助下,事情终于有了令人振奋的进展。
过了几天,李贤均向江澈报告好消息,虽然没有他父亲的消息,却辗转意外有了他母亲的消息,还把打听到的地址给了江澈。
这个好消息实在让人振奋,尤其是江澈,更是紧张得一刻也坐不住,第一时间打电话和晓菁分享,却忘了通知蔡佳蓉和蔡学松。
“恭喜你”晓菁听到后比他还开心。“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正好吴佩玲外出买晚餐,她可以不用再想为何要独自出门的理由了。
两人到了在饭店大厅会合,晓菁笑得好开心,但江澈却因为过度紧张,笑得容有些僵。
晓菁看得出来他在故作冷静、掩饰紧张,因为他的拳头始终紧握着。她想,就算再冷静内敛的人,遇到这样的人生大事一定都会紧张的。
“别紧张,有我陪着你。”她轻轻握着他的手,为他打气。
江澈感动得无法言语,晓菁就像一颗定心丸,总能适时让他安心、平静。
他们不耽搁时间,立即搭计程车前往李贤均给的地址。
这看来是一家已经经营很久的饺子馆,店面虽然老旧,但很干净。江澈和晓菁进去后,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教授说这间饺子馆的老板娘,很可能知道我母亲的下落。”江澈一颗心始终无法平静,还是克制不了紧张和期待,他不断深呼吸好让情绪恢复平稳,但真的很难做到。
“真的吗?那我们要不要请她过来?”晓菁比江澈还认真、谨慎,果然不失记者的专业。
“等”
江澈才开口,晓菁就举手叫人了,他根本来不及做好心理准备,一颗心都紧张得提到喉间了。
“老板娘,这里”
“要吃什么?”
“不是的,老板娘,我想向你打听一个女人。”江澈压抑翻腾的情绪,语调持平稳地问道。
晓菁讶异地看着他。真厉害!不愧是见过世面的江澈,这个时候还能冷静的开口,她还以为他会紧张到结巴呢!
“就是这一位,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江澈拿出父母的合照指着母亲。
老板娘仔细端看了照片,惊讶地叫道:“这不是阿娥吗?”她拿着照片猛瞧。
“没错,就是阿娥,二十多年,快三十年前在我店里帮忙过。”
“那她现在人呢?你知道他她在哪里吗?”江澈又喜又急,盼了多年,终于让他盼到一点讯息了。
“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儿子,能告诉我她在哪里吗?”江澈难掩激动,身体都微微为为发热了。
老板娘盯着江澈好久,考虑该不该告诉他,最后她还是决定老实说,既然他是阿娥的儿子,好坏结果他都得承受。
“跟我来。”老板娘转身交代伙计记看着店,然后领着他们上了三楼,但是三楼除了一个小佛堂什么都没有。
“先上炷香吧。”老板娘开了灯,然后为他们点香。
江澈疑惑地看着她,但心里隐约有了底。
老板娘指着供桌上的遗照和写着“王月娥”的神主牌,遗憾地说道:“你要找的人是她吧?”
江澈看着遗照中温柔笑着的女人,这张脸不但常常出现在他梦中,还跟他手上的照片中的人一模一样,他无法否认,但也无法接受母亲已经过世的事实。
他拳头握得死紧,忍着悲恸,哽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她为什么会过世?”
“江澈”见他强忍着几极欲崩溃的情绪,晓菁看得好心疼,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残忍的答案。
“说来可怜,你母亲当年一个人下来高雄,说是跟你父亲约好在爱河见面的,可是她等了快半个月,等到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了,你父亲也没出现。我看她可怜,收留她在店里帮忙,有一天她昏倒,我还以为她太累才会这样,可是她昏倒的次数愈来愈多,我觉得不对劲就带她上医院,检查后才知道她已经是胃癌末期”说到这,老板娘心疼地擦着泪,而一旁的晓菁早已经哭成泪人儿。
“原来如此”江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灵魂抽离,只剩空荡荡的身体。他曾经假想过千百个答案,但绝对不是这一项。
“阿娥心地很好,我完全把她当妹妹,当时我四处筹钱想要医治她,可是医生却告诉我们不要再浪费钱,因为阿娥撑不过三个月了,后来,阿娥真的走了。死前,她嘴里念着刚出生还不满一岁的儿子,她说她为了来高雄找先生,所以暂时把儿子寄托给台北的朋友,拜托我一定要带你来见她最后一面。可是我上台北的时候,阿娥的朋友因为迟迟等不到她的消息,她也没有钱继续照顾你,就把你送到孤儿院,但那时候孤儿院已经不知道迁到哪里去了,最后还是不能帮阿娥完成心愿。”老板娘边擦泪边解释。
知道母亲不是恶意遗弃他,江澈的心多少得到有点释怀,但他不能理解的是,父亲为什么忍心让母亲一个人试凄,却迟迟没有出现!
“这是你母亲的遗照和神主牌,你带走吧。她的骨灰,我安奉在附近的纳骨塔,你再去看看她吧。”
“谢谢。”悲恸的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过母亲的遗物。
“陪他回去吧。”老板板娘对晓菁说,因为她不认为这个故作冷静的孩子真能平安回去。
晓菁擦干眼泪,扶着江澈离开。
当天晚上,江澈并没有回饭店,他直接去了老板娘说的纳骨塔,找到母亲的塔位后,他呆站在那,看着照片中的女人,不发一语。
他无法想像当年母亲是多么孤单地在爱河边等待父亲,又是如何自己承受病痛的折磨。虽然他不知道当年父亲为了什么而失约,但抛下母亲和他就是不对!
晓菁自始至终都静静地陪在他身边,虽然担心他,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阿澈,我知道你很伤心,可是伯母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的,她一定很希望看到她挂念的儿子可以过得开开心心的。”
晓昔才说完,江澈却突然转身走出塔寺,晓昔连忙追了出去。
江澈紧咬着牙根,僵硬的脸面无表情,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冽。晓菁说得对,现在的他悲愤加交加,一定会吓坏温柔的母亲。
可是他的心好痛,就快崩溃,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自己回复平静,带着笑容站在母亲面前。
于是,他痛苦地猛捶墙壁,血流如注的手早已没有知觉:心却依然痛楚不已。
晓菁来不及阻止他,心疼地直落泪。
“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好害怕。”
“你回去吧。”看见她的泪,他终于开口了,此刻的他完全没有力量面对她。
“不要赶我走,让我陪着你!”晓菁死命地抱住他,才发觉他竟然在颤抖。
“江澈,哭出来吧,哭出来你会好过一些,求求你,哭出来吧。”
“我哭不出来”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好空洞。
从他懂事开始,他的人生目标就是找到父母亲,赚大钱让他们一家三口不再分开。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母亲过世了,父亲依然不知所踪,到头来,他还是孤独一个人。
“看着我!虽然伯母走了,但你还有我,不是吗?”晓菁吼他,逼他看着她。
没见过她这么激动、这么凶悍,江澈看着她的眼,终于回了神,眼泪缓缓滴落。
是啊,他还有她呀!有她在,他不用会再孤独了。
晓苦心疼地吻去他的泪水,然后紧紧将他抱在怀里。“哭吧,痛哭以后,你会好过一点的。”
晓菁不断地抚着他的发:心疼他的遭遇,见他这模样,才发现原来再坚强、霸气的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也需要被保护的。
她会永远守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