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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化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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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也听说过一些关于孙云云事,今日见她果然不是盏省油的灯,于是,便更加激起了她的好胜心:“以本宫与贺兰哥哥的交情,贺兰府有喜事,本宫当然要去,可到时喝的不是满月酒,而是喜酒。最近,城中都在传,贺兰哥哥的新宠是个叫罂粟的风尘女子,他哪天一高兴,就把她带回来了,到时,你们十四变十五,所谓,旧不如新,某些整天在府里忙前窜后张罗的人,一不小心就为他人做了嫁衣。”

    太平正好说到孙云云的痛处,只见她气得满脸通红,可有不知该如何还击。

    上官婉儿怕再唇枪舌战下去,怕不好收场,知道太平这会儿要去见荣国夫人,便借口说自己也要去那儿,便拉着太平同行,才算是避开了一场风波。

    这时,他们来到院中,刚走进门就看到盛气凌人的武后,指着垂首而立的太子,骂道:“李弘啊!李弘,本宫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就是看不得本宫称心如意是吧!”

    太子看了眼一旁的高宗,语气强硬道:“荣国夫人的病,理应积极医治,而不是大赦天下望天赐福!请母后不要以一己之私,让罪徒倾巢而出,置百姓于水火之中。”

    武后冷冷一笑:“她是积极医治,就能活的病吗?去年,你当着后宫众人,说本宫为了一己私欲,亏待了萧淑妃的女儿宣城公主!上个月,你当着群臣,说本宫为了一己私欲,让年事已高的薛仁贵攻打吐蕃!现在,又说本宫为了一己私欲!告诉你,本宫最大的一己私欲就是让你这个混账当了太子!”

    听到武后的这句狠话,太子一愣,回想当年出生时,武后只是得宠的昭仪,后宫多少人眼红他们这对母子。日防夜防,可还是让人有机可乘,年幼的他嘴馋吃了陌生太监给的东西中了毒,御医都说救不了,可武后没有放弃,连夜找来长安城所有的大夫,摆下神坛以折寿十年为他祈福。最终,他捡回了一条命,可落下了病根,至今都是病病殃殃。

    后来,武后为了扶持他为太子,吃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头。可稳坐太子之位的他都干了些什么?萧淑妃曾屡次设计陷害武后,要她于死地,可如今,他却为宣城公主的婚事,让母后颜面扫地。

    他虽心有愧疚,却认为他与武后的分歧,只是单纯的政见不合,他主张仁治,而武后身为妇人,不但偏爱插手朝中大事,而且惯用铁腕手段。

    武后的话让气氛变得无比尴尬,一直沉默的高宗,此时,出来收拾残局道:“媚娘,朕知道,至亲的性命危在旦夕是何种彷徨不安,可对太子的话,说得有些过火了。太子反对大赦天下,绝非不关心荣国夫人安危,只是他过于仁爱百姓罢了!”

    武后顿时变作一副楚楚可怜模样,边垂泪,边道:“圣上教训得是,方才臣妾担心得过了头,才会说出那些不识大体的话。”

    说着,拉过太子的手,哽咽道:“弘儿,母后不该说那些伤感情的话,你能原谅母后吗?”

    太子拿出锦帕替武后擦着泪:“母后言重了!母后想要祈求神恩,我们可以换一种方法,让国法寺所有和尚都来荣国夫人府,念经祈福如何?”

    高宗赞同道:“这个办法好!一个寺院的和尚太少了,太子你去把慈恩寺,佛光寺,普众寺的和尚都召过来。”

    太子躬身道:“遵旨!儿臣这就去办!”

    太子刚走没多久,后堂的御医出来禀报道:“圣上,皇后,荣国夫人脉搏时现时隐,恐怕……”

    “一群庸医!”高宗推开御医,领着众人往里面赶。

    高宗刚赶到床旁,诊脉的御医“噗通”一声跪倒道:“夫人,去了。”

    话语刚落,满室响起悲切的哭泣声,正在这时上官婉儿走到床前,揭开荣国夫人的眼皮,瞧了瞧她的瞳孔。而后,做出令众人大吃一惊的举动,只见上官婉儿走上床,从荣国夫人腹前跨过,而后,俯身双手重叠在她心前,而后,边有节奏地按压胸口,边嘴对嘴给她输气。

    高宗见状,正要上前喝止,可被一旁的武后阻止道:“婉儿,不会做无把握之事,随她吧!”

    过了约莫一盏茶时间,上官婉儿走下床,扶起御医,道:“掌医大人,劳烦给夫人诊下脉。”

    掌医一脸迷茫的看了眼高宗:“圣上,这?”

    高宗威严道:“去吧!”

    掌医耷拉着脑袋走过去,刚将指腹放在脉上,突然一仰头,难以置信道:“怪哉,怪哉!这脉又回来了,人死真能复生吗?”

    接下来,众御医轮着诊脉,个个惊得都是挑眉瞪眼。确定荣国夫人真是活过来了后,掌医向上官婉儿道:“老夫行医四十载,看遍天下医书,可未见过姑娘这般起死回生的治病手法,还望姑娘赐教。”

    上官婉儿道:“奴婢所用之术,名曰胸外心脏按压,人工呼吸,名字比较长一点,是家乡的土法,大人不知道,实属正常。”

    掌医点点头:“按这个方法治疗,夫人的病是不是就能痊愈?”

    上官婉儿摇摇头:“这个方法,只能救回将死之人,对夫人的病没有什么帮助。”

    掌医失落道:“原来如此。”

    上官婉儿看了眼床上的荣国夫人,问道:“夫人,她是不是常年咳嗽难愈,病时胸痛彻背,呼吸欠畅,舌苔薄腻,脉细弦,还有痰中带血丝。”

    掌医一脸惊诧道:“正是!姑娘年纪轻轻就能把胸痹之疾,诊断得如此全面,真是让人敬佩。”

    上官婉儿道:“这病在汉代张仲景的‘金匮要略’里叫胸痹,可还有另一种叫法名曰,气胸,可准确来说应该是血气胸,病理嘛,与气胸大同小异。”

    “可有医治方法?”

    上官婉儿看了眼武后,道:“有是有,不过以现在的医治条件来说,太冒险了。”

    武后是聪明人,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她想讨颗“定心丸”,便接话道:“尽管放心,本宫会倾尽全国之力,找来你要的东西,你安心医治,不论结果如何,也算救过夫人一命。”

    上官婉儿道:“娘娘,听过奴婢的医治方法,若还愿意交予重任,奴婢定会竭尽所能。”

    武后点点头。

    上官婉儿开口道:“奴婢要用刀在胸口刺一个洞,然后接入一个细管,将胸中的气,血液引流入一个完全封闭的瓶中,最后,再行药物,针灸调理。”

    武后沉思了片刻:“开胸取液,如同当年华佗要为曹操开颅去头风一般。本宫问你,这成功机会有几成?”

    “两成。”

    武后不悦道:“还能再提高些吗?”

    “一成。”

    “为何不升,反降了?”

    “因为娘娘的期待,施加的压力,反倒让奴婢失去了信心,不敢放开手脚。”

    武后明白她的心思,看了眼高宗道:“这丫头不信任臣妾,圣上要不要给她安个心?”

    高宗看了眼随行的老太监,道:“你去拟个诏书,给上官婉儿三次赦免死罪的机会。”

    上官婉儿谢过恩后,对武后道:“娘娘,能否在两日内,召来机关匠人胜鲁班,百草大师杜三,江湖买手赵武桑。”

    武后皱眉道:“你身在宫闱,怎么知道这些江湖人士?”

    上官婉儿看了眼太平,道:“去年,神兵候送了本罗列了许多江湖能人的书给公主,奴婢有幸受惠,所以,知道了这些人。”

    武后点点头:“既然如此,找人事,本宫会安排神兵司去办!”

    晚间,回来春舍,袁一来到英王园前,他在篱笆墙前徘徊了良久,方才叩门。这时,家仆将他领进房中,而后退了出去,独自坐在房中看书的英王头也没抬,问道:“高公公,有什么事吗?”

    “说些王爷想知道的事。”

    英王放下手中的书,打量了眼他,道:“是吗?那坐下来慢慢说吧!”

    袁一点点头,走到英王身边坐下,望着书案上的跳动的烛火,将为入宫的诸多事情娓娓道来。

    英王听毕,思索了良久,方开口问道:“月欢宫刺客的事,本王是知道的,可谨小慎微的母后让一个假太监入宫保护皇妹,就有些匪夷所思了。有什么能证明你的身份吗?”

    他摇摇头:“正如英王所说,皇后娘娘是谨慎之人,怎么会给我证明身份的物件,为日后留下把

    柄呢?”

    英王眉头紧锁,一脸苦恼道:“那本王该如何相信你?”

    他深深吸了口气:“我能证明自己的就剩一颗心了!英王若信,就请保守秘密,让我抓到刺客全身而退。若不信,今晚就可绑了我这个假太监,交与圣上处置。爷的!反正我也厌倦了害怕被认出来,每日都要跟个姑娘似的刮脸抹粉,听到皇上一句,这个太监好眼熟,都会吓得我腿的窝囊日子,倒不如来刀痛快的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