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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这么问朕?”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方筱悦,从侧面看,方筱悦的确跟青荷很像,要是那双眼睛再大上几分就更像了,真是遗憾,青荷的美有七成都是美在眼睛上,怎么偏偏她的女儿没生得她那样一双美眸呢?
方筱悦忐忑的看着皇上,以为他会发火,但见他脸上似乎并没什么怒意,心便妥妥的放进了肚子里。
“可能有些谣传吧,臣觉得皇上肯定不会如此!”方筱悦现在十分后悔刚才不小心就把话问了出去,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朕到是想听听都是哪些谣传?”
“这……”方筱悦为难了,这话要是说出去自己会不会被“咔嚓”了啊!
见她犹豫,皇上便知道这些话肯定不好听,脸上却还是挂着笑容说:“知道朕为什么这么宠着你吗?”
宠?哪里宠了?真要是宠,就应该让我少进两次宫。方筱悦腹诽道,可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来,摇了摇头,算作回答。
“因为你是青荷的女儿啊!还是她唯一的骨血!就连拓拔冥都献出了西夏王室的宝藏,只为了能让你得自有。这应该也是青荷的遗愿!”虽然方筱悦知道这些事,但是从皇帝的嘴里说出来完全就是两个感觉。
“我不记得我娘,她的样子也不记得。”方筱悦不太想谈论楚青荷,在她的心里这个人就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可是她心中却有着莫名的酸楚,酸到她在一瞬间就满目泛起泪光。这中感觉很怪异,好像并不是她的感受,可又并不陌生,当她在想自己的爸爸妈妈时也是这种感觉。这应该是方素衣原身的感受吧,这么久才让她感觉到她的存在,是她在苏醒吗?真不知这是何意?
“你随我来!”皇帝带着她出了仁明殿,去往大庆殿的书房,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皇帝应是沉浸在对楚青荷的思念之中,而她则是陷入无端的猜测中。
“这就是你娘!”皇帝从一个暗格中拿出一卷画出来,打开呈现在方筱悦面前。画中是一个做书生打扮的女子,宣纸的国画风人物画像实在看不出这人到底美或者不美。就是看画的人凭着这画自己在脑海中再次成像画中人活着时的风采吧!
“怎么是个书生打扮?”
“其实你并不是大秦第一个女秀才,你娘才是第一个女秀才!”此刻的皇帝与刚才更加不同,目光盯在画上没有移开半分。
这倒是方筱悦第一次听说,之前不管是万俟烨还是拓拔冥都没有告诉过她,想来这应该是只有皇上才知道的秘密了。
“你娘是男扮女装才加的科举,用的名字也不是她的闺名,”皇帝指了指画中的右下角,让方筱悦来看,那里有一行小字,写着“楚清河小像”的字样。
“她不像你从一开始便以女子的身份参加,但是她骨子里跟你一样有着巾帼不让须眉的情怀,别人看她娇娇柔柔的样子以为她是个小女人,只有朕知道她是个有胸襟有情怀的大女人。”皇帝今天似乎要把所有有关楚青荷的事都跟她说,自己明明问得是另一个问题,为何跑题跑了这么远?见皇帝还陷入回忆中,方筱悦也不便插嘴打断,便由着皇上继续说下去。
“那年她参加江州府的府试,朕刚好微服出行江州,面试时朕坐在屏风后面,就听见她脆生生得对答如流,回答的颇为别具一格。只是那时候江州知府有些迂腐,只给她判了个第二十三名,其实她那跳脱的思维、颇有建树的想法,完全就可以判个前三甲,”皇帝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又接着说,“朕觉得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便偷偷跟了出去。只是没想到,她回了客栈再出来时竟然换回了女装,要不是传喜公公的眼睛毒辣,朕肯定是要错过与她相逢的机会了。”
这还真是个经典的段子,要是被民间的说书高手听了去,必然是个才子佳人的好段子。方筱悦从一开始心不在焉,到后来听得津津有味,皇帝毕竟已经人过中年,头上有些斑白的发丝,人在回忆年轻情史时总是会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浮现,是对恋人的缅怀,也是对自己青春时光的祭奠。这样的情绪出现在一国之君的身上,让方筱悦觉得皇帝也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君王。
“朕派人四处打听她的下落,只是却查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直到后来,我再次遇到她时,她已经嫁为人妇,成为朕臣子的妻子。”
“后来皇上还不是十分宠爱淑贵妃娘娘吗?”方筱悦终于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
“淑贵妃的确有几分像她,外表上并不像,但那份心境和眉宇间的英气有些相像。”
原来并不是皇帝移情别恋,而是淑贵妃做了她娘亲楚青荷的替身。这样的感情必然不会是非长久,只要原身出现势必会失宠落寞。这也能解释清了,万俟烨说她的娘是以孤女的身份入宫,却得到帝王的百般恩宠的原因,原是这其中竟然有这样一个美丽的误会。
“你虽然没有你娘漂亮,但你身上也继承了她的气质和风骨,这也是朕偏宠于你的原因!”皇帝饶了一大圈,解释了一大圈,可还是没回答方筱悦的问题。
“这跟您杀不杀康王爷有什么关系?”方筱悦傻傻的问着。
“真是个傻丫头,朕偏宠你,又怎么会让你的心爱之人战死沙场?”皇帝终于正面回答了这个问题,原来万俟烨的想法并不准确。皇帝见她脸上露出喜色,便袖起手来说道,“没有一点姑娘家的矜持,连脸都没红一下,这点可不像你娘!”
总把她跟她的娘比,本来就不是一个人,甚至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怎么可能会一样。
“太好了,原来我们的局面并没有那么糟啊!那您为什么让他觉得危机四伏,有去无回呢?”万俟烨说的那些话,她可还记着呢,的的确确让她担心不已。
“今天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不能告诉皇后。”皇帝见方筱悦一副高兴的都要跳起来的样子,赶紧嘱咐她要保守秘密。
方筱悦惊讶不已,怎么还牵扯到皇后头上了?在她的眼中,皇后娘娘真是对她太好了,每次进宫她住在仁明殿中,没有任何的束缚,皇后知道她不喜欢总被人盯着,基本上是不管她在仁明殿里做什么玩什么的,也很少露面干涉她的事情。但是生活上的方方面面却照顾的非常好。原本皇上要给她另外派件宫殿留给她入宫时暂住,可她觉得在皇后那很自由自己的人身安全又有保障便拒绝了皇帝的好意,仍然住在仁明殿中。
如果皇后真的有问题,她还真是要考虑下自己的处境,要不要搬出来。
“为什么?皇后娘娘怎么了?”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否则知道的越多,对你越不利,你只要知道不要在皇后面前乱讲话就可以了!”
这天皇帝跟方筱悦聊过天之后,方筱悦便开始留意起皇后娘娘的一举一动,但除了她还是派众多太监和宫女跟着自己之外,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她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干脆也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开始接着忙自己的事。今晚是最后一天的宴席,明天一早她便可以出宫回家了。前几次都是匆忙赶回家的,这次她准备明天再兰溪城里逛一逛也好给玲珑她们带些小礼物回去。
只是在这最后一天的宴席上,她竟然见到了云游四海归来的三皇子万俟辉。三皇子进来时,引起殿內不小的轰动。以前就是梁王楚王康王都在时,也没见这些人如此激动,现在就因为三皇子回来,个个都亢奋起来。尤其那个坐在皇帝身边的皇后娘娘,手抖的连酒杯都拿不起来了。
方筱悦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大。当三皇子寿王穿着深灰色的粗布长衫,颀长的身子带着一身的风霜踏进殿来时,方筱悦渐渐明白他为何会让这么多人激动不已。即便身着粗布长衫也难掩他身上的皇族气质,与梁王的假笑,楚王的风流,康王的妖孽不同,三皇子不仅五官长的秀美,身上也有着一股极其吸引人的亲和之力,就好像邻家的大哥哥一般。
这样的气质,再配上他一进门展露出的笑颜,真是让人感叹不已,这四处游历的人就是不一样。方筱悦正在暗中观察着三皇子,却淬不及防的被三皇子逮了了个正好,那目光直射过来,不冷不热,平静无波,淡淡的跟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之后便朗声道:“不孝子万俟辉归来,祝愿父皇母后身体康健!”
“皇上,辉儿回来了,说明他已经同意了臣妾的提议,还请皇上成全!”皇后激动不已,双目紧紧盯着皇帝,急切的盼着他能答应。
众人都静了下来,不知帝后之间达成了什么提议,但毫无疑问这提议必然于这殿中的三皇子有关。有些官员已经暗中点了点头,似乎已经猜到结果,有些还在交头接耳的打探消息,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方筱悦也打量起皇帝的神情,他似乎并没有听见皇后的恳切之词,而是兴致颇高的任由其他妃子们喂食着紫红色的葡萄。
“皇上!”皇后的声音微微抬高了些,并指着还跪在大殿中间的三皇子说,“辉儿已经跪了一会儿了……”
“怎么了?这两三年才见到一面,让他给朕多跪一会儿有何不可?”皇帝的话听起来像个任性的孩子,可方筱悦直到,这里面肯定于皇后所求之事有关。
皇后听皇上如此说,也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并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只是眼睛一直在三皇子身上转。
难道又有什么宫闱秘事?但看到皇后娘娘虽然保养得当,风韵犹存,可到底也有四十多岁了,而三皇子最多不过二十郎当岁,就是比万俟烨大也大不了哪去。再加上嫡母与庶子……这也有点太重口味了吧!
皇帝也不明白,这老三常年在外,却还是让百官们爱不释手,每次回来不管是以前的梁王派还是楚王派都对他交口称赞。他也暗中派人查过,他这个老三每日就是游山玩水根本就没跟任何一位大臣有过来往。这样的人气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
“父皇说的是,孩儿已经有两年零七个月没有回宫了,的确该罚。”三皇子说完又给皇帝和皇后磕了三个响头。
“行啦,起来吧!”皇帝抬了下袖子让他平身免礼,“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如皇后所说,是答应了此事?”
“孩儿正是为此事回宫!”
皇后一听立刻如坐针毡,强压着脸上不自觉的喜色,颤抖着说:“皇上,刚才辉儿就已经叫本宫母后了,这不是明摆的事吗?”
“你可想好了?皇后若为你母后,你便是我大秦皇室的嫡子,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皇帝眯缝着眼睛,话语中的意思颇为明显。
“辉儿明白!请父皇成全!”
方筱悦这下明白了,原来皇后是要收三皇子为自己的儿子,三皇子的母妃珍妃娘娘已经薨逝,在这几个成年的皇子中,一直没有儿子的皇后如果像巩固后卫就必然要在皇子中间选一个皇子做自己的儿子。原本皇后娘娘不让她去燕宁宫,她还以为皇后娘娘与丽妃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让她知道,又或者是打算在丽妃娘娘的两个儿子中选一个做为自己的嫡子,没有皇子傍身,她这皇后的宝座是必然坐不稳当的。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选了三皇子。这个怎么说都应该是无心皇位,喜欢四处游历的皇子,怎么也会在这个时候掺合进来。方筱悦看向一直坐在妃子们上首位置的德妃和良妃娘娘,良妃娘娘的表情还好,正低着头跟侍女小声说着什么。德妃娘娘显然已经气得浑身发抖起来,一向端庄的脸上,那双美目已经带出了几分狰狞,死死盯着厅中的三皇子,恨不得吃进肚子才好。
方筱悦看得心惊胆战,德妃的样子着实有些骇人。透过那张脸她似乎看到了梁王,不得不说梁王还是更像德妃一些。
“好!朕就成全你们这段母子情分!”方筱悦一听皇上居然答应了,更是心头一震,刚刚扳倒一个梁王,现在又扶起来一个寿王,皇帝肯定是故意的。
大殿上的宫妃和百官们,一听皇帝这话,便齐齐跪下恭贺道:“恭喜皇宫娘娘,恭喜寿王殿下!”
方筱悦再看皇帝微微笑着的表情,那薄唇紧抿,像左边歪斜了过去,明明带着一丝嘲讽和得意呢!这个皇帝绝不是表面上看得这么简单。方筱悦想到这里又觉得是自己以前单蠢了些,这古代的君王哪有简单的?
只是这样一来,这朝中的局势就更加高深莫测了!想想还是觉得头大,便在临走前跟皇帝撒了个娇,还是让她少进宫来吧!再有十天那个脑残的娜尔朵公主就要解禁了,这宫里只会越来越乱。脑海中想到那日在永年宫见到的景象,心里更对这位公主没什么好印象,这么个烂货竟然还敢觊觎康王,方筱悦想想都觉得恶心。
自打这次出宫回家之后,皇上的确让她踏踏实实的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半个月里,方筱悦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田园时光。
三月三,渔光村还有一项特色活动就是,村里不论男女老幼,都会在这一天去踏沙滩。因为天气渐渐转暖,过了三月,就会进入江南的梅雨季节,所以这难得的三月阳春,也让蛰伏了一个冬天的人们欣然前往。往日冷清的沙滩上挤满了人。孩子们的嬉笑声,打闹声,和大人们的交谈声,还有镇上的戏班子在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以及玩杂耍的四周不时传来的喝彩声,让这一片沙滩充满了人情味。
冬日里并无一个人影,现在却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冒了出来,这样的景象也让被方筱悦带出来见世面的宝哥儿看了个兴奋异常。
宝哥儿胆大,从来就不怕生人,此时更是对着人群指手画脚的念着“咒语”,一会儿高兴的格格笑,一会儿拍打着小手生着气,一会儿又要从小车里站起来要方筱悦抱抱,一会儿又要到海滩上玩沙子。豆苗虽然比宝哥儿大半个月但只要跟宝哥儿在一起,宝哥儿绝对处于绝对的领导地位。
方筱悦也觉得奇怪,宝哥儿仿佛天生就比较强势、霸道。原本以为大一点会好一些,可现在看来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很多时候把豆苗欺负的连她都看不下去了。
自己也不能抱别的孩子,抱女孩子还好些,抱男孩,宝哥儿只要发现了,立马就会声嘶力竭的嚎起来。好吧,自己真是被这个孩子拿捏的死死的。
看着坐在沙滩上,专注研究沙子的宝哥儿,他反复的抓着沙子,然后看着沙子从自己的手指缝中流下来。乐此不疲已经不下二十次了,脸上依然非常兴奋。方筱悦并没有打断他就让他专心的玩下去。玲珑见宝哥儿突然抓了一把沙子往嘴里放,便要出声阻止,方筱悦眼疾手快的打断了玲珑。
“你先别着急管他,他自己知道的!”
果然宝哥儿手里的沙子又一大半漏了下去,剩下的一点进了他的嘴,但很快便又吐了出来。
“小姐,你看宝哥儿真的放嘴里了!”玲珑觉得沙子太脏,宝哥儿这样实在太不讲卫生了。
“他不是吐出来了吗?怕什么?他吃了这一次,以后绝不会再有第二次。”方筱悦的话让玲珑无奈的摇了摇头,依然不赞同的说:“可这是沙子啊,唉!小姐,玲珑真搞不懂了,你到底什么事会管,什么事不会管?”
“回去再好好的让方三爷给你把《启示录》讲一遍,你就知道了。”这个度没有经过训练的人的确很难把控,其实归根结底,凡事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事情,尽管让孩子大胆去尝试,哪怕刚开始吃一点苦头,也不必阻拦。比如吃一口沙子,捡一片树叶,甚至喝一口海水都没什么大不了的。而对于孩子一定要注意细心观察,尽量满足孩子心理上的需求。这点非常难做,但只要用心,便能很快看出来,孩子与孩子之间的不同。
方筱悦倒是想起自己去年开办悦儿园之初的设想,沙子和水是孩子最好的玩具,特别有利于孩子们的大脑发育。随着天气越来越暖和,她是要多组织一些远游来让孩子们感受大自然了。自己作坊里的那些玩沙子玩水的木头工具也可以拿出来给孩子们玩了。
“宝哥儿,娘陪你玩沙子好不好?”方筱悦见宝哥儿似乎抓够了沙子,有些坐不住想爬到别的地方玩。方筱悦便也坐在沙摊上,开始用手往下刨沙子,地下是带点潮湿的沙子,易于造型,方筱悦便用手垒高了一个沙堆,宝哥儿一直坐在边上静静的看着娘亲玩傻子,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脚并用的把那个沙堆扫荡一空。恶作剧得逞以后,便格格的坐在旁边看着娘亲大笑个不停。小脸上的皮肤不知道是被太阳晒的还是被自己那么大声的笑带的,已经红得像虾皮一样。
方筱悦装作很伤心的样子:“娘亲的城堡不见了,呜呜呜……”以前宝哥儿一看到娘亲哭便会立刻爬过来,安慰娘亲。可现在方筱悦透过指缝发现,这孩子一脸淡定的在观察她,似乎在看她到底是真哭还是假哭。嗯,比以前有进步了,小脑袋里正在转着主意呢。方筱悦惊喜不已,月子里的孩子一天一个样,一岁内的孩子几乎每个月都不一样。宝哥儿虽然脾气大了点,但是遇事还是非常冷静镇定的。还真是个有趣的宝贝。
自从宝哥儿能够坐稳之后,方筱悦便根据现代的一些绘本的回忆,为宝哥儿画了很多适合这个月龄段的绘本书。其中《熊小宝宝绘本》系列和《小鸡球球》系列,宝哥儿特别喜欢看,只要一回到家就会从自己爬爬垫边上的小书架上翻出书来“哎哎哎”的叫着让方筱悦给他讲故事。
最开始的时候,宝哥儿见到书就会上手去撕,方筱悦便嘱咐玲珑,只要他撕书的时候,就给他拿些没有字画的空白纸给他撕,并嘱咐宝哥儿,书不能撕,宝哥儿可以撕空白的纸。这样几次下来,虽然偶尔对于不喜欢的书,会直接丢掉,但真的没有再去撕书了。
方筱悦不提倡提前认字写字,但却非常非常重视阅读兴趣的培养。悦儿园里随处可见她制作的绘本,虽然因为没有前世书页的质量好,而有很多被孩子们翻卷了遍,有的甚至已经被翻烂了,但只要悦儿园里孩子们没什么事情做,便都会很自觉的选一本书,自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看。这样的氛围是方筱悦喜闻乐见的。只要在幼年时期打好阅读的基础,阅读量够多,等到四、五岁时文字敏感期一爆发,孩子们就会追着大人要求认字。
到那时候,便可以采用指读的方式让孩子们在听故事的时候,渐渐明白这些字是什么以及这些字的含义和用法。方筱悦是不提倡孤零零的单独来教授认字的,没有语言环境,孩子们记下的只是一个有关文字图形的图画,并不是文字的用法和意义。
唯一让方筱悦觉得烦恼的是她的简体字。实在没办法,她制作的适合宝哥儿两岁看的书,书上的繁体字都是让拓拔冥代写的。自己正好也可以跟着从头学起每个繁体字具体的比划。在前世,她看台湾港台的电视剧电影,都能看懂屏幕下方的字幕,但在写字时却记不住具体每个比划是什么。还有那毛笔,无论如何都是用不惯的,虽然以前写硬笔字写得还不错,但毛笔字真的不忍直视啊,太丑了!以后宝哥儿这方面的启蒙还是教给万俟烨好了。
想到宝哥儿和万俟烨的相处模式,方筱悦又是期待又有些犯愁。宝哥儿不排斥万俟烨是真的,但宝哥儿似乎跟廖凡更亲近些。这些天,凡事方筱悦不在家,白天基本上都是廖凡在带宝哥儿。
廖凡虽然不会说话,可是却总有各种法子逗宝哥儿开心,两个人相处的非常好。再加上廖凡精通医术,宝哥儿有点什么舌头较厚、口臭、头疼脑热等等的前兆就会很快被他消灭在前兆里,自从廖凡来后,宝哥儿和豆苗都没再生过一次病。
可如此轻松自在的日子也只过了短短二十天,宫中便传来了一个让方筱悦肝肠寸断的消息。季师傅的火炮赶上了万俟烨攻城,漠河城在三声炮响时,北羌人便闻声丧胆直接举了白旗投降,万俟烨成功收复了大秦失地漠河城,但却在炮响之后连同坐骑一起没了踪迹。主帅虽然凭空消失,为了不给边关将士添加负担,王师仍然要在第一时间回朝,这找寻康王殿下的任务便落在的漠河和北地的将士身上。
季师傅等人也要留在漠河城墙上,按照康王消失前的吩咐直到修完九门火炮和数百枚炮弹之后才能回朝。
方筱悦第一时间想到,万俟烨应该是自己故意玩消失,既然北地已解围,漠河已收复,他临行前说过,要在北地查询齐王遇害的经过,想必便是做了这样的打算。
可又等了几日依然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方筱悦的心便沉了下去。她主动去了皇宫,恳求皇上能批准她去北地寻找康王的下落。
皇上看了看跪在殿前的方筱悦,无奈的说:“不是朕不批准,而是北地形势复杂,虽然现在我大秦已经拿回了失地,但城中依然有很多北羌人的奸细,要不康王爷不会在班师回朝前被人掳了去。”
“皇上,康王不是自己消失的吗?怎么会被人掳去?”这掳去和自行消失可是大有区别。怎么她得到的消息是消失,而皇上这边却是被掳呢。
“为了安抚军心,是朕让他们说,康王是自己消失不见的。”皇上将一件信物递给方筱悦,“这件东西朕认得,是他母妃留下来的遗物,他从来都是随身带着的,可这次却遗失在了漠河城外。”
方筱悦也认得那东西,这块荷花形的玉佩,的确是万俟烨随身携带之物。看见玉佩,方筱悦更不淡定了,他最珍视的东西都能遗失,必然是遇到了麻烦。
“既是如此,我更要去北地找他。”要说刚开始她觉得是万俟烨为了追查齐王的事,自行消失,她还能耐心的等些时日,可现在既然是这种情况,她是真的没办法坐视不管了。
“他肯定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为什么?”
“因为齐王!”
方筱悦就知道皇帝没那么简单,他竟然早已洞悉了万俟烨的打算,也知道他如此顺从的去北征为了什么。
“原来皇上什么都知道?”方筱悦瞪圆了眼睛,“那为什么皇上还要将我监禁起来?你明明知道康王肯定不会造反的!”
“朕是天子,却也身不由己。这帝王权衡之术你是不会明白的!”
方筱悦望着坐在宽大龙椅上的皇帝,在龙椅的衬托下似乎显得格外清瘦,那花白的头发也在满室烛光的映射下闪着刺眼的白光,根根白发显得尤为明显。原本她根本不相信电视剧中演的帝王的孤独之情,可现在她亲眼见到一个皇帝在这空旷的大殿里,说着无奈之语,也让她唏嘘不止。
“朕与你母亲投缘,与你投缘,你是青荷的女儿,便是朕的女儿,甚至比朕的女儿还要贴心。朕的女儿都怕朕,不敢与朕亲近,可你却不怕朕,敢问朕许多别人不敢问得问题,甚至敢跟朕撒娇……”皇帝笑眯眯的看着方筱悦。
可方筱悦忍不住又在心中腹诽道,她怎么可能不怕皇帝,她可是怕的要死,伴君如伴虎,自己要是哪句话说错了,便会被皇帝拖出去斩了,在这样皇权至上的时代,她怎么可能不怕皇帝呢。皇帝会觉得自己不怕她,无非也是因为刚开始,自己根本不懂宫中的生存之道,所谓不知者无谓,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
“所以陛下就准了臣所奏之事,让臣即可前往北地寻找康王的下落吧!”方筱悦双膝跪地,这还是她第一次真心实意的下跪,想要获得这个允许。
“好!去吧!康王能有你真心托付,这也是他的福分。”皇帝终究拗不过方筱悦的哀求,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此去北地虽然比前两个月暖和不少,但也仅限在北地以南,在漠河还是严冬的气候,多带些御寒保暖的衣物吧!”
方筱悦求得了圣旨,她家门前的禁卫军也都撤回了皇宫。方筱悦本不想带玲珑同去,无奈这丫头竟然以死相逼,不带她去就一刀抹了脖子死在她面前。要不是方筱悦急了,说不能带这么多人上路,估计黑妞小丫她们都想跟着她走。她这是去救人,又不是去旅行,带这么多人出门,人没找到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临行时,方筱悦犹豫再三要不要带上宝哥儿,可一想到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到最后还是一咬牙把宝哥儿带上了马车。多年之后,方筱悦还在庆幸当时的这种狠劲。
去往北地的路途遥远而漫长,马车中的方筱悦和玲珑恍惚觉得又回到了一年前。
“小姐,玲珑已经好久没跟小姐这么近的接触了,以前小姐都是跟玲珑相依为命的!”玲珑正抱着熟睡的宝哥儿,跟小姐说着话。
“是啊!从凉州到兰溪,又从兰溪到江宁渔光村,这一年里,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只是到了现在还想漂泊的浮萍一样,没有根基!”方筱悦也有些感慨这近一年的光景。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整整满了一年了,也是宝哥儿的周岁生日。原本以为等宝哥儿周岁生日时,万俟烨能够回来一同庆祝,却不曾想却是盼来个音讯全无。
“玲珑说过了,只要跟小姐在一起,到哪都是玲珑的家!”
方筱悦猛然发现,玲珑除了个子长高了,身子圆润了些,自始自终都不曾变过,依然单纯的希望能跟自己相依为命。
“幸好我还有你!”方筱悦心理念叨着,微微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假寐起来。
马车后传来急驶而来的马车上,方筱悦便命令车夫把车靠在旁边,让后面的马车先过。可等她们慢下来时,后面的马车也慢了下来,等她们停下时,后面的马车也停了下来,竟然像是在跟踪她们。
方筱悦心中一紧,掀开车窗的窗帘向后面的马车喊话道:“喂,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后车的车内之人将车帘一挑,露出方筱悦熟悉的面孔,竟然是万年摇着扇子,死都要摇着扇子的宋莲出。
“你太过分了,故弄玄虚什么啊,吓死我了!”方筱悦气的抓起车上的一个喝水的碗就扔了过去。
宋莲出打开折扇,稳稳的接住了那只飞来的碗:“原本只是想暗中保护你,没想到你到听机警的,我才跟了十里地就被你发现了!”
方筱悦生生被气到了,居然被跟了十里地,没好气的说:“你这是要去哪?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你要去哪,我就去哪啊!”
“你知道我要去哪?”
“当然,你以为只有你知道实情吗?别忘了红羽阁的强大情报网,这点事还是瞒不过红羽阁的!”
“也不知他是生是死!”方筱悦听宋莲出的话,心里也明白,他的消息应该跟她的一样。
“放心吧!小烨子不会有事的!他宝月心经已经突破了第十重,除非他心甘情愿被掳走,否则这天底下还没人有这么本事悄无声息的掳走他!”宋莲出一派轻松的说着话,脸上没有半点担忧之色。
“既然如此,那你还跟来做什么?你好生在兰溪城呆着等他回来不就行了?”虽然也知道宋莲出的话有道理,可到底见不惯他如此云淡风轻的说着话。
“我是担心你!”宋莲出脱口而出便是这句话,说完似乎又怕引起方筱悦的误会,便又解释道,“小烨子临走时将你托付给我,让我好好护你周全。你要去北地,还带着个孩子,我肯定不放心啊,自然要跟来保护你们。而且我这里有足够多的银票,这路上也能让你们住的舒服些,不是吗?”
宋莲出像是怕方筱悦会撵他走一样,逃出兜里一沓银票出来。他这样的人,做出这样的动作,多少还带着点暴发户的感觉,方筱悦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随你吧,有白使的银子谁不高兴”。虽然她也带够了银子,可宋莲出是个男人,有男人跟着还是更让人有安全感的。
因为有宋莲出的加入,这一路上的时光似乎变得不那么难熬了。宋莲出欢喜跳脱的性子,也经常把宝哥儿逗的前仰后合。已经离开家块十天了,因为带着宝哥儿,不可能昼夜兼程,所以别人十天能到的路程,他们才到了一半。想到还有十天的风餐露宿,方筱悦有些心疼还不到一岁的儿子。
“宝哥儿,跟着娘受苦啦!这么小就跟着娘走南闯北的!”方筱悦抱着宝哥儿,虽然风餐露宿,但宝哥儿的作息规律也跟着调整了过来。原本一天睡两觉,现在只在午后睡起大觉,上午已经不再睡觉了。这样晚上只要一住进客栈里,宝哥儿便能秒睡。而且方筱悦发现宝哥儿在路上异常的乖巧懂事,跟在家中完全是两种状态。
“素娘,再过三天便能到北地城了!”宋莲出遥望着北方喃喃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