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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捻子!”他低声喊道。再看另外两人,腰中挂着葫芦,站得近夜风里有菜油的味道散开,他忍不住牙关磕磕,“这是……这是……”
“快走吧。”税吏瞪他一眼低声说道。“你也想陪葬啊。”
小吏回过神不敢再多说话,忙向外走去。
税吏摆摆手,那两人沿着墙角向上房摸去。
驿站里的灯都已经被他们提前用石子打灭,黑乎乎的一片盖住了六人向外走的身影,迈出驿站的那一刻。身后火光腾腾而起。
“着火了!”
驿站内倒还没有喊声,驿站外一声喊传来,将六人吓了一跳,抬眼看去见对面不远处的营帐里篝火边守夜的四人站起来。
伴着他们的喊声,驿站内的人也都发现了,顿时喊声哭声混杂成一片。
夜风猛烈,火势眨眼汹汹。
烈将军等人已经惊醒了,看到这场面心里都惊骇不已。
“快救火!”
大家便急忙要冲过去。
“去五个人,余下的留下保护姑娘。”烈将军大声的指挥着。
驿站里已经人仰马翻,看着着起来的火,原本心惊胆怯都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喜悦。
想要我的身家性命,没那么容易!
小吏得意的回头看着驿站,火光越来越亮,将他们的隐身地渐渐照亮。
“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税吏低声说道,一面自己抬脚要走,却见那小吏又看向外边。
“娘的,就是那臭婊子坏我们好事,害的我们挨打!”小吏恨恨说道。
方筱悦一直没睡,自然也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她住进去时,已经比较晚,驿站留了间比较靠外的房间,此刻倒是方便她与烈将军等人第一批逃到驿站外。
那几个士兵一眼就看到站在驿站外干草堆附近的方筱悦的身影。
“就是她,抱打不平坏了咱们的事?”他问道。
小吏点点头。
“还把他们好一顿打呢。”他说道,回头看了眼四个士兵。
四个士兵也点头。
“李明,给我火捻子…”小吏忽的说道,伸出手。
“干什么?”税吏说道,“快躲起来吧,一会儿烧完了你们好出来。”
“我先放把火让他们也热乎热乎。”小吏说道。
倒是真该给这几个不知好歹的人些教训。
税吏迟疑一下将手中的火捻子递给他,又解下油壶。
此时驿站外人乱跑,混成一片,小吏也不怕被看到,一手抓起火捻子,一手抓着油壶就混在人群里向驿站大门外这边跑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人群中第一批逃出来的人都似乎惊吓过度,散了头发神情惊讶的看着驿站,一面不停的喊,“怎么好好的着火了!”
烈将军看了看方筱悦,只有他知道,她是驿站里第一个惊醒之人,或者说她根本就没睡。是她把门推开,拽着他第一个冲出来的。也是她第一个察觉到是有人故意纵火。
忽的他的眼睛瞪大,看到这个裹着大帷帽的姑娘猛地掀起衣衫,将手中一物举起来。
那竟然是……火枪?她什么时候身上居然还带着火枪?他背了她一路都没发现。也是,那火枪真的很小,藏在靴子里也必然能藏得。她居然一路上都没对自己下手,想到这里烈将军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好险,幸好自己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要不,自己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原本还以为给她下点药,防范着萧家嫡女身上的小无极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没想到……
她要干什么?就在他看过去的同时。那娘子已经瞄准了准星,扣动了扳指,“砰”得一声巨响,一个飞速旋转的火星。直向一个方向而去。
而与此同时,混入人群中跑近来的小吏已经带着兴奋将手中的火捻子一晃。另一手的油壶也做出投掷的动作。
去死吧……
就在此时那可火枪发射出的火星带着呼啸飞来准准的在小吏的额头炸开。
甚至没有一丝感觉小吏就失去了生命,人也仰面倒了下去,已经随着晃动燃着的火捻子落在身上,手里的油壶也落在身上。
轰的一声,人群里突然腾起火光。
正奔跑的人群顿时乱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刚才那声巨响是什么声音?怎么人群里有个人自己烧了起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驿站起来大火,驿站外的人也能自燃了吗?
站在阴影里的税吏以及四个兵卫也呆住了。
失手把火捻子和油壶掉自己身上了?
税吏第一个念头想到这个。但不对啊,人怎么没有挣扎?
如果是失手的话人肯定会尖叫翻腾扑灭火的,怎么会一动不动?
不好!这是着火前已经死了!
他旋即反应过来,看向驿站外面的那个女人。几丈外,夜色火光下黑洞洞的火枪筒已经对准了他。
税吏的视线看不到四周,他只看到泛着火光的东西越来越近,在那火枪弹之后,夜风吹起那娇小女子的帷帽,扬起一片阴影。就如同展翅的蝙蝠。
怎么回事?
这是税吏的最后一个念头,子弹从他的额前穿过,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整个人一个后退跌倒在地上,扑腾两下不动了。
看着死在眼前的人,四个士兵终于回过神,几个大男人发出堪比女人的尖叫声。
杀人啦!
杀人啦!
四周的人也终于反应过来了,顿时更加混乱。
杀人啦!杀人啦!
方筱悦一把将火枪塞进烈将军的手里,自己转身进了马车。两枪的间歇非常短,等人们反应过来时,便看见烈行云和他手中拿着的“凶器!”
是那个男人杀的人吗?他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呢?
此时,秦简书和他的随从才从驿馆里走灰头土脸的跑出来,衣服烧的焦黑,脸上也带了很多烟火气。
“怎么,人没死?”
“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四个士兵一心盼着秦简书死,却不想人没死不说,现在正阴森森的瞪着他们几个人。
“快把那几个人抓起来!”秦简书的人在他一声命令下,蜂拥而上,很快便把那几个已经有些吓破胆子的士兵围了起来。
“你们要烧死本官?”
秦简书说道,看着眼前被押着跪倒在地的四人。
“不,不,不是我们。”四个兵丁忙喊道,一面叩头连连,“我们也是受人指使啊。”
反正他们这些小兵小卒永远都是不重要的,事情闹得大了,最后总有上官负责,只要上边斗闹起来,他们这蝼蚁般的小人物还有可理会的,打一顿罚一顿赶出去了事。
听到这把火竟然是人故意放的,在场的民众顿时更为激愤。
“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不知哪个先开口喊道。更多的声音便喊起来,其间还夹杂着石块木棍砸过来“大人,大人,饶命啊!真不是我们纵的火啊!”
“快说,昨日之事,还有现在的事,到底是谁指使的?”秦简书厉声问道,如此草菅人命,还不知道这场火灾有多少伤亡。
“是,是北地转运使”几个兵丁异口同声,“他许了我们很多钱!”
“放屁,他一个小小转运使如何能指使的动你们这些禁卫军!”秦简书才不信这些人的鬼话,“北地转运使人呢?”
于此同时,烈将军的随从便抬了一具烧成焦炭样的尸体和另外一个中枪而亡的尸体扔到秦简书脚下。
“大人,此人便是北地转运使刘能。”
抬上来的尸体被烧的焦臭难闻,四周的人都纷纷捂住了口鼻,俱是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神情,人群晃动。那两具死尸此刻就摆在那四个兵丁眼前,前一秒还跟他们说话,此刻都已经作了鬼。四个兵丁跪在地上,鼻间闻着难闻的气味,忍着要吐的翻江倒海,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秦简书虽是文职,但也搬过几个案件,伸手便来翻看尸体,在那句烧焦的尸体的额头上发现一个已经被血糊住了的血洞。同样的伤口在另一具尸体上也查看到了相同的血洞。
“好手段!”秦简书看了一眼,烈行云手中的“凶器”。
“不敢,不敢!”烈行云抱拳行礼。
当方筱悦把手中的枪塞到他手上时,他便明白了她的用意,这是要让自己来顶下来。没想到这个女人行事竟然如此果断,这么断的时间里就能做好全身而退的打算。
如果说昨天是为了让康王他们得到消息,今天有这两枪传出去,必然更加坐实了她的方向。为何又要在这个关键时候将自己推到人前?
“救命之恩,秦某没齿不忘!壮士可否留下姓名,容我以后报答恩公!”
“大人不必如此在意,我们也是为了自保。刚才这两人估计因为我们家姑娘打抱不平坏了他们的事,竟然要用油壶火捻烧我们。在下刚才出手只是为了救主护主罢了,实在当不得大人的恩公之称。”烈行云这两天都不曾说过这么多的话,一时间竟然说的有些口干舌燥。
这一次火灾烧死了人丁七个,伤二十三人,其中火烧呛伤十人,践踏拥挤伤十三人,乱中遗失牛马骡子数头,烧毁的财物正在清理中。
死亡的整理尸首运送,受伤的由跟随官府而来的大夫进行诊治,有些没有受伤的民众急着离开,还有人听说官府会给贴补便留下来等着,驿站外人声嘈杂混乱,灾后的悲伤消散了很多。
人就是这样,脆弱却又坚韧的生长着。
秦简书听着这些伤亡汇报,心中阵阵隐痛。这些贪官,竟然为了一己私利,如此草菅人命。
“大人,咱们还是赶紧启程上任去吧!”随从在一旁小声的提醒秦大人。
“大人!”
“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孩子的娘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啊!”
周围的民众一听说这个青天大老爷要启程上任去了,都像抓了救命稻草一样的抓着秦大人。
秦简书消瘦的脸庞,眼中怒火中烧,看着这一大片废墟,百姓们苦苦哀求无助的眼神,自己是有官身的人,倘若葬身在这一场火灾中,也很可能就是以一场意外结案。要不是现场抬出了这两个人贼人尸体,要不是抓住了这四个活着的兵丁,就算是他心中清明,最终也会以证据不足把这一切归结于意外吧!
这就是残忍的现实,要不是壮士出手相助,当场击毙了贼人,自己又能如何?心中激荡着难以压抑的悲愤。
“本官不走,本官倒要让世人看看,这些贪官是如何草菅人命!”
“本官不走,本官就在这里等皇上,让他来看看这些狗官都干了些什么!”
“本官不走,本官到要查清楚这些人这些年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
“大人!”随从一时间也不知要如何劝阻大人,这一路上的明枪暗箭连他都要把头系在裤腰带。
“你去给本官打一口棺材来,本官就是豁出命去,也要把这些贪官污吏的底查个底朝天!”
嘶哑的声音传开,明明没有那么大,听到的人却觉得耳朵震的发疼。心中似乎有一轮暖阳冉冉升起!
天光大亮,远远的已经能看到有一群骑马之人,夹带着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大人,是康王爷的人来了!”随从向秦大人禀报道。
坐在马车上的方筱悦一听到康王两个字立刻钻出了马车,刚出来,烈将军便将火枪抵着她的太阳穴,将她逼进马车内,低声道:“乖乖听话!”
烈将军也钻进马车内,嘱咐车夫:“走!”
方筱悦知道那火枪中还有一发子弹,这把枪是万俟烨特意让季师傅为她打制的,极其小巧,在知道第二日就要面对“四王开会”局面时,她就已经提前藏于靴中。又因为此枪的身形小巧,只能装三发子弹。
既然当时把枪塞进他手中,便不会怕他以此要挟自己,她冷哼道:“你确定你会用这把枪?”
“这有何难,扣动扳指即可!”
“你以为就凭这支枪就能困住我?”方筱悦的内力已经恢复,他即便有枪在手也未必能够快过自己。
烈将军算了算时辰,糟了!药效已过!这场大火也让他没及时续上控制她体内小太极的药。
他只知道药效时辰,却不知方筱悦凭着心经在昨晚临睡前就已经解了药效。
“方姑娘!如果你真要走,在下的确拦不住你。但,你就真的不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吗?真不想去解开萧家这些年的秘密吗?”烈将军颓然的放下手枪,闭上双眼靠在马车车壁上。算了,已经尽力,至于结果到底如何,他也管不了那许多。马车依然在奔驰,那大火烧尽的驿站废墟已经被远远的抛在了身后,此时从马车上看去,便只能看见一片黑色的点。康王的马车此刻已经赶到那里,秦大人应该会将这场火的来龙去脉向康王解释清楚。他应该没办法这么快脱身追上来!
自己留下的线索应该真的被发现了,要不然他们不会这么快追上来。
她目力极处,似乎还看到了玲珑抱着宝哥儿的身影。宝哥儿,宝哥儿竟然也跟来了。这么快赶来,应该是一夜未眠吧,宝哥儿受得了这样的奔波吗?想到曾经千里寻郎,宝哥儿不管路上如何奔波都能一夜安眠,昨晚宝哥儿应该也睡的还好吧!
“好,我就跟你去一趟!”方筱悦忍着心头对宝哥儿的惦念,还是想解开身上所有秘密。宝哥儿,等娘解决好这些事就带着你回渔光村,回我们自己的家。
烈将军看了看刚才还双拳紧握、一脸急切想奔回去的女人,此刻竟然迅速调整好了状态。昨夜那个果断睿智的女人似乎一闪即逝后又附上身来。这个女人刚才那一刻是因为什么而牵动了心神?康王?她的养子?
当初要不是因为她的养子,她可能早就出现在了西夏皇室眼中,谁能想到那个孩子根本不是她亲身的孩子,这个女人至今竟还是处子之身。看来那个传言中风流成性、强抢民女的康王爷并不像传言中所说的那般不堪。——
万俟烨赶到时,看到满目的废墟,心下一惊,以为悦儿遭遇什么不测。立刻下马询问,驿站外,已有官员跪拜下来。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了!本王问你们可曾看见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带着一个娇俏聪慧的女子路过?”万俟烨连忙问道。
秦简书一惊:“王爷,听您如此形容,似乎跟昨天的那两人有些相像。只是不知王爷要找的是谁?是男的还是女的?”
“哎呀,那个男人是西夏的将军,女的是康王妃!”玲珑急的忍不住上来插嘴道。
“啊!竟然是王妃娘娘!”秦简书心中略惊,难怪,那女子的气度绝不似普通人,竟然是王妃娘娘,被人掳走,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知是那被掳之人有持无恐,还是王妃娘娘成竹于胸,眼睛扫过康王心急如焚的眼神,“殿下,他们刚走!”
“驿站的善后事,你自去找北地太守大人!”万俟烨顾不上其他,现在最要紧的事是赶紧找到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