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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啊显然,白夜未央这货,压根就是来闹事的!
谁的袖子能像个百宝袋似的,能掏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来?明摆着就是有备而来的嘛!
全场,唯一的,居然还能无比镇定自若的梨上雪,终于懒洋洋的开金口了,“未央,你今儿穿了为师送的百宝衣,为师很高兴。”
可是某货听到这话,却反而不高兴了起来,还嘟着嘴,不满的扯了扯袖子,“可是,可是未央一点也不高兴啦~~这个袖子找东西好难好难找的!”
“……。”梨上雪终于无言了。
“……。”所有人都瞬间了悟了。
“对了!你们可不要吓坏未央的小宝贝们哦,未央可是专门让它们找你们玩的哟!!”白夜未央眨巴着眼睛,一脸善意的扫视了周遭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新子弟们,笑的像个找到了玩伴的高兴孩子。
“……。”即便这货吖的不提醒,表示无奈的新子弟们哪个又敢在听了梨上雪刚才那番明显是在袒护的话后,还敢对这些‘小玩伴’下手的?!
倒是,话说,那句专门找它们来陪他们玩的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遥看这样乱七八糟的场面,弑兰揉起了吃痛的额角,慵懒的眸子已是全然的张了开,冰冷的雪瞳更是一瞬不瞬的打量起来这个制造混乱的肇事者。
因为,梨上雪这么好的耐性,这么好的定力,那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可是弑兰就是不明白了,为何梨上雪却对这个看起来的确‘非同寻常’的怪蜀黍这么容忍,这么袒护?
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她弑兰倒要看看,这个怪蜀黍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过人之处……
这么想着,弑兰冰冷锐利的视线便开始从上到下的扫视起某男来。
只是,还未等看出个什么古怪来,弑兰锐利如刀的视线,便被未央怪蜀黍左手的无名指上,那一圈像极了血红色戒指的东西给彻底的吸引住了。
弑兰顿时眯起了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起套在未央怪蜀黍无名指上的血红色指环。
没曾想,这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戒指,而不过只是一圈绕在了无名指上的头发!
头发,还是血红色的,试问除了她的好娘亲,谁还会有那样充满肃杀色调的头发!
弑兰眸子微微一动,紧忙收回了自己惊诧的视线,让自己过于激动的身子迅速的镇定下来。
她不能让梨上雪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不能让梨上雪发现那个怪蜀黍和母亲之间的关系……
是的,关系。
用头发绕在无名指上,顾名思义,那是情牵一线,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的意思!
再说的通透一点,那就是这个怪蜀黍和娘亲要不成亲了,要不就是两人互许了终生!
一想到这极大的可能性,弑兰微微叹了一口气,一滴硕大的冷汗,从额角上滴了下来,眼角还伴随着细微的抽搐。
才说了娘亲一堆烂桃花,现在居然还和一个这么……唉!
“嘶……头痛。”弑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额角,便转了身,面向了身侧坐于玉椅上的梨上雪,正想与梨上雪说声告辞,却不想。
“好热……好难受。”梨上雪一手使劲的摇着手中的轻纱团扇,一手拉扯着本就不高的衣领,满面红光的像只刚煮熟了的虾子似的。
弑兰挑眉,心想着这玄玑门常年冬暖夏凉,四季如春,梨上雪穿的那么风骚单薄是,若说梨上雪说是冷了,她倒是会信上几分,说热,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
只是,梨上雪那跟煮熟了的螃.蟹似的皮肤,怎么看,也不像是作假……
摇了摇头,弑兰冷笑,梨上雪这个老妖婆的冷暖,与自己有何干系?难不成还真的要做个关心她冷暖的乖女儿?
可笑,她不嫌恶心,梨上雪还嫌她碍眼呢!
与其相看两厌,还不如井水不犯河水,对彼此都好。
至少,她的虚情假意去讨好梨上雪,也丝毫换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反而,刻意的讨好,更会惹梨上雪对她的怀疑,更会认为她的逢迎,是有目的的。
因为,彼此心里谁不是心知肚明的?
她梨上雪此招除了为了讨好那个无情的男人,还能为了什么?
而她弑兰为了自保,自然才应承了下来。
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思量打算,所以。
这场戏,没有必要做的太过,只要做好表面功夫,足矣。
想到这种种,弑兰便甩了甩头,启唇准备说已经想好的一番推诿告辞的言词。
可就在她要说什么时,视线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梨上雪手中预备一仰而尽的茶杯上,脑子突然闪过一道霹雳!
难道说,难道说……
弑兰冷冷的眯起了双眼,冰冷的瞳孔眼看着梨上雪手中的,自己所奉上的莹白茶盏,略带娃娃肥的圆脸上,开始弥漫起了萧杀之气。
究竟是谁,到底是谁……
没等弑兰将头绪整理清楚,一记啪的脆响,顿时打断了她所有的思路。
梨上雪手中已经被喝的丁点不剩的茶盏,啪的一声,从她的手中滑落,跌在了青玉地面上,霎时摔得粉碎。
而梨上雪整个人,已是绵软的像条蛇一般,整个人懒洋洋的仰躺在了玉椅上,双手不断的,不受控制的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嘴里还不住的嚷着,“热……好热……。”
站在梨上雪玉椅另一侧的婉柔终于发现了梨上雪的不对劲,连忙蹲下身,一膝半跪在玉椅下,一脸担忧的俯身去查看梨上雪,“门主,你这是怎的了?!”
“本……本宫……。”梨上雪两眼开始朦胧了起来,还泛起了血丝,整个人难受的根本说不出一整句话,只能断断续续,吐字不清的张了张红艳欲滴的双唇。
而没想到的是,几个单一的字从梨上雪的唇中逸出来后,发出的音节,竟暗哑到了极点,甚至……还明显带了一丝喘.息的意味在里面。
即便不经人事,可到底是活了几千年的杨柳精的婉柔,又岂会还看不出梨上雪这到底是怎么了?
婉柔随即脸颊就红了红,但很快就变白了。
她怎么就忘了,现在大爷已经不在了……
而门主像来就是个无比偏执的人,何况已经心系大爷千载的光景了,若真是让门主找其它的男人……
想到这,婉柔急忙摇了摇头,而后,一脸冷冽的看向了站在玉椅另一侧的,面色竟然依旧沉静如水的弑兰。
一时间,婉柔竟不由得暗自心惊了惊。
明明这么小的孩子,明明已经事迹败露,却还能如此处变不惊!
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到底有多沉,多深的心思!
天,夜薇香到底是生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把解药交出来,奴婢会求情让门主轻饶了你。”婉柔面色难看的朝弑兰伸出了一只手。
弑兰垂了鸦青的睫,淡淡的瞧着婉柔朝自己伸过来的,白嫩的手掌心,“就是用这只手,陷害我的?”
闻言,婉柔蹙起了柳眉,面色终是忍不住不善了起来,“少门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婉柔虽然只是个人微言轻的侍女,但是,却也不是你这样能堂而皇之陷害的!”
她没想到,这么个小小的女娃,心机竟然深沉到了这个份上,事到临头,居然贼喊捉贼了起来!
没错,那杯茶盏,除了门主本人,也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碰过了!
显然,给门主下媚药之人,必是两人之间的其中一个!
弑兰淡淡的抬起了双睫,冰雪般的瞳孔,冷冷的盯着婉柔不善的脸,“说,谁指使的你。”
没错,她与这个侍女确实无冤无仇,她根本就没有就没有陷害自己的理由!
而梨上雪本人也是不可能的。
梨上雪是怎样一个死要面子的人,她弑兰是再清楚不过的。
在这样的宴会上,给自己嗑媚药,让自己颜面尽失,而借此打着除却她弑兰的目的?
不,梨上雪根本就没有这么做的必要,没必要以牺牲自己的声誉颜面来杀她,因为只要她梨上雪想,要杀她弑兰,不过只是举手投足的小事罢了!
而她弑兰本人就更不可能了,她还没有那么愚蠢,会选这样的时机,布下这样只伤梨上雪三分,却自损自己八分的可笑陷阱!
那么,答案呼之欲出。
就是这个侍女,必定是受到了他人的唆使,来挑拨她和梨上雪!
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好计策,真是好心机,好城府呐……
婉柔被弑兰这样冷到了冰点的眸子瞧得呼吸微微一窒。
但婉柔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冷笑着回视向了弑兰,“少门主真是好心思,可若是您再继续如此执迷不悟,就别怪奴婢帮不了您了。”
闻言,弑兰渐渐的勾起了唇角,又露出了那久违的,似笑却非笑的,邪恶到了极点的弧度,“好。”
话音一落,弑兰忽的身姿一个旋即,如同刮起的,短暂而快速的小旋风一般掠过婉柔。
下一刻,只听见婉柔仰首一声尖叫,随着叫声响起的同一时刻,婉柔的一只手竟自手腕处连血带肉的断落在了地上!
断掉的手腕在地上滚动了好几圈,方才安静的停了下来。
由于大厅本已是乱的不可开交,所有人都纷纷愁于怎么应付白夜未央带来的‘小玩伴’,而又不至于伤了自己或是伤了这些小玩伴。
所以,一开始根本就无人注意到高台上的动静。
如今婉柔的一声惨叫,就仿若晴天霹雳似的,成功的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到了高台之上的,三个人身上。
不想这一看,所有人都是惊呆了。
只见仰躺在玉椅上的梨上雪是一副从未显现过的‘欲.求不满’的样子,银发凌乱,红唇微涨,外面那层薄薄的白纱裙早已被她自己七零八落的扔在了地上,上身只留下了一件肚.兜,下半身还穿着一条贴身的亵.裤……
而且,貌似梨上雪欲还有要全部拔光的架势……
小伙伴们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他们现在脑子的唯一念头就是,‘平日那么清高威严的师傅,骚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骚!’
老二几个全然对梨上雪的脱衣秀没有显出半点兴趣,纷纷都是把视线,转到了那抹站在玉椅前,一身杀气腾腾的小弑兰身上。
几个人面面相觑,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疑惑。
但是其中的老七孔非墨,已经来不及多想,下了座位,就要前去问小弑兰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不料。
瘫坐在地上的婉柔捂着流血不止的右手,睁大的两眼愤恨的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小人儿,眼睛里开始溢出血丝,“你,竟然敢……。”
“下一个,就是你的心。”弑兰执起手中泛着银黑光泽的匕首,缓慢的抚摸起了锐利的刀锋,雪瞳却比刀锋更利三分,“说,是谁。”
婉柔见状,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身体竟处于本能的开始往后挪动,怒不可遏的反驳之声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栗,“门主胸怀宽广,不计前嫌收了你做义女,可你非但不知恩图报,反而作出这等戕害门主之事,果然不愧是那个妖女的种,一样的下贱,一样的狠毒!!”
闻言,弑兰停止了逼近婉柔的脚步,立时,脚踝上的银铃也停止了作响。
“再说一次。”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弑兰却是天真的偏了偏小脑袋,冲着婉柔,笑了!
婉柔见过弑兰的次数并不多,但是记忆以来,她似乎从来都没见过弑兰笑过。
是的,弑兰是个小孩子,笑起来与其他的孩子一样,天真而无邪。
但是,婉柔的瞳孔却恐惧的缩了又缩,整颗心都害怕的颤抖了起来,连自卫反击的本能都忘记了,只是一味痴傻的望着那小人儿带着纯真的笑,执着还在滴着自己鲜血的匕首,步步迫近!
眼见弑兰越靠越近,那银铃清脆的作响之声,仿佛是地狱敲响的警钟。
婉柔终于想起来了要挣扎,要反击,要杀死这个小女孩!
但是,任凭婉柔如何想动,四肢仿佛被钉在了地上,如何也动不了分毫!
就连法术修为,都似乎凝固在了身体里,如何也催动不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看弑兰与自己不过已经只有两三步之遥,婉柔只觉得心中的恐惧越放越大,恨不能放声尖叫出来,可是这会子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嘘,”弑兰天真的笑着,将食指倾在唇前,声音清甜,“别担心,匕首很锋利。”
闻言,婉柔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血脉,都开不受自控的疯狂颤抖,再颤抖!如何也停不下来!
赧然间,婉柔只觉得,站在自己眼前的,根本不是一个小女孩,而是魔鬼,是修罗!!
她要死了,要死在这个修罗的手里了!!
眼睁睁的看着弑兰手中的匕首已经冷酷无情的朝自己的脖颈刺来,婉柔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心中更是如死灰一般,只好拼尽了全力闭上了双眼,只想着,若是不再看弑兰,兴许自己就不会死的太痛苦,就不会太害怕了……
然而,正当婉柔清楚的感觉到那匕首已经割破了自己的肌肤时,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灵魂超脱,就此死去了,没想到,一股温热液体,攸的喷到了自己的脸上,灼烫腥气的不行!
于是婉柔嚯的睁开了双眼,没想到,却见弑兰满嘴流着鲜血,整个胸膛,都被无数根漆黑的树根一样的东西,给捅.穿了!
顿时,婉柔心中一喜,侧目去看弑兰身后的人,双眼一亮,艰难的呼喊道:“门……主……。”
梨上雪双臂一张,那零落在地上的衣裙便自动的穿到了她的身上。
“小小年纪,竟然心机如深沉,还将驭灵之术习到了第二阶,呵呵……,”梨上雪俯下身,凑到了弑兰的耳畔,冷冷的轻笑,“你比你娘那个贱人,聪明厉害的多了,是本宫,小看了你。”
言罢,梨上雪脚下拔地而起的无数漆黑的树根树藤攸的全部都缩回了地下,只留下一地的窟窿,一地零碎的青玉石块,来证明这些神出鬼没的树根树藤曾经来过。
没有了树根树藤刺在身体躯干上的支撑点,弑兰小小的身子,便如风中的枯叶,翩翩然颓倒在了地上,了无了生气。
“天生祸害,本宫就是想留你,也是不敢留的……,”轻蔑的冷眼瞧着瘫倒在地的小人儿,梨上雪闲闲的倚坐回了玉椅上,手摇着轻纱团扇,笑的优雅闲逸极了。
跟她梨上雪斗,哼,还差个几万年的火候。
不过,年纪尚幼就已有如此城府和手段,连那般难练的驭灵,连夜薇香直接传承了夜华浓,都没有练到驭灵二阶,可见这个小丫头,是多么的不简单呐……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果然……还是斩草除根的好!
若不是一时心软,她梨上雪又怎会今日落得个颜面尽失的下场?!
被所有新进弟子看到自己那样的一面,哼,的确,比伤她还要更让她不快!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拿捏到了她梨上雪爱颜面自尊的弱点了呢。
想到这,梨上雪粉晶的双眸中,顿时,杀意汹涌毕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许多人都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而老二几个已是迅速的明白了过来,但,终究明白的,太晚了……
老二花浮影一脸可惜的摇了摇头,老四姬玉莲逸完全是怔愣在了当场,老六弦落脸上顿时毫无生气,仿佛失了魂一般,软软的瘫坐了椅子上。老七孔非墨的脚步顿时是停留在了走向高台的半道上,脚步不断的后退,妖娆的脸上煞白一片。
老十却完全一脸幸灾乐祸,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而刚来的老三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和惋惜。
那白夜未央见状,却是扔掉了左手的鸡,甩掉了右手上的鸭,一个劲的往高台上跑去,一把就将软倒在地的弑兰揽进了怀里,浓紫的眸,幽冷的睨向了坐在玉椅上,一派悠然的梨上雪。
梨上雪被白夜未央这样的眼神一盯,立马停止了手中摇晃团扇的动作,嘴角冷凝着一抹笑靥,“你也瞧见了,她才是始作俑者……不过,未央何时关心起她的死活了,难道……。”
白夜未央晒然一笑,仿若那绽放的彼岸花,明明美的不可言喻,却带着令人心惊胆颤的死亡气息。
那一直揉杂在妩媚中的纯真,顷刻,荡然无存。
可正待这样笑着的未央张嘴说话时,一声尖利的呼喊,不但顿时打断了他即将要说出的话,更顷刻就粉碎了这诡异的场面!
“兰兰!!”大厅之中突然一方黑色的漩涡出现,霎时,漩涡还立刻吐出了一名穿着暴露的少女,而那少女,正一脸惊慌失措的仰望着,高台之上的,那个被白夜未央抱在怀里,已经俨然没了生息的小人儿。
这突然出现的少女,让众人都像商量好了似的,竟纷纷乖觉的安静了下来,连刚才那已经被门主梨上雪刚收的,又同时莫名被梨上雪亲手杀掉的义女戏码,都忘记了去探究去观看。
——题外话——
嗯,我是后妈,一直都是,你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