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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听见安心的声音微然一笑,点了点头,手中竹棒儿点、拨、挑、刺,每一道青芒闪过,便有一个夏军士兵倒下。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丐帮的几十名帮众,都是身手不凡的江湖好手,夏军士兵不过是寻常军汉,又哪里经得起这些武林高手的一招一式?没多会功夫,丐帮众人便在兵群里杀出一条血路,团团围到了安心的身旁。
卢政原本已抱着必死的念头了,但见此时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这么一群衣衫简陋,浑身打满了补丁的花子,将围在他们身周的这一小群夏军打散,心里顿时惊喜交集,再一看到安心与他们熟识,对这位来历莫名的女子更是钦佩万般——她怎么什么人都认得啊!更加上稀奇古怪的想法倍出,医毒之术高明,简直就是上天在绝望之中送给宋军的一份希望火苗。
卢政不是武林中人,却也听说过丐帮的名号,知道这些江湖豪杰们向来不喜理会朝廷中事,否则以他们的身手,数十万军队里只要有百余名江湖高手,任何战争都轻而易举便能占据主动地位。无论冲锋、偷袭或是单打独斗,这些江湖高手绝不会落于人后。
这倒也不是卢政高估了这些江湖豪杰的身手与在战争中的作用。要知道中国武术博大精深,虽说人人都可习练,但能够练成顶尖高手的却千万人中也未必能出一名。比如卢政、石元孙、郭遵等宋军将领又有哪个不会一点寻常的粗浅武艺?但这些只能规规矩矩地领兵打仗,若想出奇制胜就很难了。习武,对资质的要求甚高且不说,也必须是要从小便打好根基,明师也很重要,还要数十年如一日的修习,这些零零种种的条件加起来,便知道为何江湖中三四流的人物众多,一流高手却寥寥无几的原由了。
“你怎么来了?”安心欣喜地有些弱智了,居然问出这般浅显易解的问题,再回眸间,欣喜更甚,因为不止是卓然带着丐帮的众人来了,就连慕容修、风尘三侠等人也来了,此时正在不远处杀得夏军丢盔卸甲,屁滚尿流。
“痛快!哈哈——太痛快了!”卓然还未答言,司空极已一剑刺翻一名夏国士兵,一纵身跃到了安心身旁,对着她上下打量,仰天笑道:“好险!幸好你没有什么事,否则江傲一定揪下我的脑袋瓜子来祭奠你!”
“江傲!”安心此时激动得有些站立不稳了,微微一个趔趄,上前一把拉住了司空极的衣袖急问道:“他在哪里?有没有受伤?这几个月来,我——我以为他——”说着,喉头哽咽,泪珠滚滚而下!她不是伤心,而是太高兴了,能够得到江傲的消息,便可以知道他此时性命无碍,几个月来压在心下的大石终于落了地,百感交集。
“他受了很重的伤,不过性命暂且无碍,此时我已派人将他送去华山脚下盗圣那里了。我百般劝阻,甚至不惜点了他的穴道,这才阻止了他再跟来涉险。”卓然微笑着轻轻抚了抚安心的发——这一两年未见,她还是老样子呵!只要一见到她,卓然便止不住从心里蔓延上来的宠溺之情。在他心里,安心便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谢天谢地!”安心轻抚胸口——只要江傲未死,哪怕再重的伤,她都要想法子治好!与苏子扬学了这许久的医术,不是用来当摆设的。
司空极嫉妒地瞅着卓然的手,忍不住叫道:“是啊!江傲这小子只不过受了很重的伤,重到今后大概会武功全失!不过你不用担心,有我们在,没人敢动你们一根寒毛!再怎么说,咱们的武功也是今非昔比,在武林中算得是一流高手了!”说着,也要探出手去抚抚安心的头发,谁知手还未碰到安心的发,眼珠子前已赫然多了一把小刀子,看那架势,只要他的手再往前探那么一点,安心就要拿刀子捅他了。
“武功全失?怎么回事?说!”安心的小刀子还未收回,目光只在司空极的周身上下打量,瞧得司空极毛骨悚然。他当然不怕安心捅他一下,因为安心压根刺不中他,可是若是惹火了她,三天两头在暗地里动点小手脚,司空极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她玩的,当下呐呐道:“我怎么知道——”
卓然竹棒轻点,尔后一脚将冲上来的一名西夏士兵踢飞,微皱了皱眉道:“江傲那天一人冲进夏军队中厮杀,大抵因着夜黑,夏军不敢放箭,寻常士兵又打不着他,但是他闹腾了半宿体力却也支持不住,后来还是受了重伤,乘着夜黑逃到了延州城请范雍调兵救援,谁知那范知州连见都不待见他——”卓然摇了摇头,知道安心心急知晓江傲的消息,便接着道:“江傲天亮找见丐帮弟子的时候,已几近昏迷了。帮中弟子禀报上来时,我正巧去碧波岛上寻你,这才带了他们一块来了。江傲的情形不太好,多半时候都在昏迷中,听照料他的帮中弟子说,他只要稍稍一清醒,便要赶着来找你,若不是他现下武功使不出来,丐帮弟子绝拦不住他。苏前辈已赶往华山去替江傲救治了,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安心闻声沉吟不语,面上却忧色重重。卢政在旁听得更是脸色惨然,这几个月过去了,连安心的朋友都可以从大老远的赶来救助,可是朝廷的援军却到现下还未到来,恐怕是那范雍怕皇上怪罪下来,这才一直瞒着战情不敢上报吧!只是可怜了这数千原本可以得救的将士。
这时方玄也已杀到了近前,沉着声道:“围在这附近的夏军已然杀得差不多了,咱们快退吧,方才从侧面绕上山来时便见到了李元昊的大军正分散在山中各处,此时若是不走,一会李元昊纠集了兵马攻上来,就走不了了。”
卓然闻言点了点头,当下急命丐帮留下几人断后,带着残余的几百兵士往深山里退——先进山再说,若是要冲下山去,迎头撞上的便是李元昊那数万大军了,他们还好说,这些宋军将士却无论如何冲不过去的。
山势险峻处,有这些武林高手在,并阻不了众人撤退的步伐,夏军却不敢追得太过深入。因这队人中有一个绝色女子,看来柔弱无力,但她的威名,这几月来每个夏军士兵都听说过了——她一人使计废了李元昊三千铁骑,气得李元昊时常跳脚发怒,至今仍恨恨不已,虽然也垂涎这女子的美貌,严令夏军士兵在这次围剿中要活捉这个女子,但是,如今面对这些走路都飞跃着前行的武林高手,哪个敢冲上前去送死?乖乖在后面装模作样呐喊几声也就罢了!
“慕容修,你来做什么?”别人在,安心都不奇怪,但慕容家与李元昊有那么点瓜葛在,他不好好在家待着讨范慕云开心,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慕容浩这老狐狸怎会放他出来?有卓然这些人护着她已经够安全了,用不着再多一个慕容修。再说碧波岛上全是慕容浩的手下,也得有人看着。
“我——那个——”慕容修居然一脸不好意思,呐呐不能成言。
“他老子去范家下聘了,他这次来是为了讨好未来的岳丈老泰山。”多嘴的人,指定是司空极。
“多嘴,我又没问你!”安心伸手在卓然手上一借力,登上了一块峭石。抹了抹额角上的汗道:“咱们先去华山。”话音刚落,安心就郁闷了,因为看见了所有人面上似笑非笑的暧昧表情。丫丫滴!今后你们若是遇到这样的事,千万别让我逮见,否则调侃死你们!
展昭这段时日喜气盈眉,白玉堂原来也不是那么蛮横不讲理的,自从两人的感情谈开了之后,野蛮的白玉堂最近也温柔了许多,虽然还学不会嘘寒问暖,眉梢眼角的笑意却多了起来,也不再动不动就对展昭拳打脚踢了。
不过今日展昭却笑不出来了,延州战报送了上来,赵祯正在大发雷霆,数万兵马溃逃,这等事情,想瞒也瞒不下去。现下赵祯急命军州都教练使折继闵、柔远砦主张岊,并代州钤辖王仲宝,以兵入贺兰谷,直袭西夏境地,希望此举能够围魏救赵!想到前线战事吃紧,展昭也恨不能上战场去厮杀一番,只不过赵祯却是绝不会放他去的。
黄德和这个被参奏率兵溃逃之人竟也狡辩说刘平叛宋,希冀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罪名。现下刘平的家人已被赵祯下令抓了起来。展昭双手拳握——真不知道赵祯是如何想的,刘平若是叛宋,又岂会带着残兵与夏军周旋到现在!若是没有刘平,只怕延州早就让李元昊给攻打了下来!想到这里,展昭忍不住胸中的不平之气,迈步进了凝晕殿,去见赵祯!分辩个明白!
“展昭,有什么事么?”赵祯正在批阅奏章,一眼便瞧见到展昭眉间的隐怒之色,这小子很少会这般怒形于色,赵祯倒是搁下了手中的笔,抬起眼来凝神看他。
“皇上,我觉得刘平不会是反贼,你不能只听信黄德和一人之言啊!没查明事情的真相就将刘平的家人抓捕起来,会让朝中的将士们心寒哪!”展昭当下便开门见山,直接来意道明。
赵祯沉吟了半晌,开口道:“那你觉得朕应当如何处置?此事事关重大!数万将士临阵脱逃!传扬出去大宋的颜面何在?那黄德和自然不是个好东西,朕也将他下狱了,即便刘平反叛,他那数万人马是干什么吃的?只会逃跑?朕已让文彦博去详查此事了,你放心,刘平的家人朕并未亏待他们,一旦事情查明,刘平若是冤枉的,朕会放了他们的。此时却不能够,军纪、军法是不能私徇的!”
“可是刘平明显没有叛国啊!”展昭不依不饶,继续说情。
“可他败了!惨败!”赵祯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但若不是黄德和临阵脱逃,刘平他——”展昭还待再说,却瞧见赵祯攒起了眉,轻轻摇了摇头,话语便就此哽在了喉中,轻叹口气又道:“有件事情,不论皇上听不听得,臣不得不说!”展昭语气坚定,目光炯然。
“你说。”赵祯望着这个陪着他渡过了数年寂寞帝王生涯的忠心护卫——不论如何,展昭是为了他好,是为了大宋好!
“今后再不能让宦官领兵上阵了!”展昭轻哼一声道:“黄德和去了势,连胆气都去了!不懂军事也就罢了,这仗还未打完就先带头逃跑,今后哪个将领还敢跟着宦官一同上阵?刘平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便摆在那里,皇上可要顾及朝中武将们的想法!”
赵祯低头想了想,叹口气道:“朕知晓了!”
“那微臣告退了!”展昭此时只想出了宫去,找到白玉堂一同大醉一场,国事忧人哪!
“等等——”赵祯在展昭身后沉吟出声道。
“皇上还有何吩咐?”展昭问道。
“你——有没听说——那个——”赵祯忽然扭捏起来,形象之难堪令展昭惊异得下巴颏都差点掉了下来。
半晌,赵祯方才接着道:“听说刘平军中在关键时刻来了一男一女,打扮像是江湖中人,那女子仿佛会医术,在刘平受伤的时候曾替他救治——”赵祯说到这里,长吁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在乎安心,明知道她已不在这个人世,可是一听见会医术的女子,便忍不住要联想到安心身上。其实赵祯的消息早都过时了,他听到的这些只不过是黄德和军中败逃的将士们传扬出来的八卦,若是知道李元昊的三千铁骑曾经被那女子以毒藥陷阱给尽数歼灭,不知心里又会是何感受。
“臣——没听说过!”展昭此时心里更是惊起波涛骇浪。他是知道安心又回来了的人,一听赵祯这般说法,便料定那女子是安心无疑了,难道她也在刘平那被围的残兵之中?这数月过去了——不知她可还安然无恙。想到这里,展昭更不愿在宫里多停留了,恨不得立时飞奔出宫去随欲居打探打探消息。虽然兰汀等人未必知晓安心的行踪,但她们总有法子联络到安心罢,再不济,卓然或是慕容浩总是会知道消息的。
赵祯负手背立,再次长叹了一口气,颓丧道:“你下去吧。朕一个人静一静。”
“是。”展昭低着头退出了凝晕殿,生怕让赵祯看见自己脸上异样的神情。慧剑斩情丝,谈何容易!就让赵祯继续蒙在鼓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