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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再落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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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师太她老人家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发慈悲,对刘强法外开恩。说是念在刘强是初犯,加之平时表现良好;这次就算了,不予处分。反正权在她那里,理似乎也占着上风,爱怎么说都是她的事。总之要杀要刮,放生积德都是她一句话。就这样刘强被赦免了,但是忠告他以后再不许跟许俊那帮人混在一起。

    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最后这件事,还是被班上同学知道了,从此以后大家对刘强的谈度就更冷淡了,象得了性病的妓女一样无人问津。跟何况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添的油加的醋登峰造极至无以复加的地步。说是刘强背地里卖友荣、贪生怕死、打小报告得以苟延残喘;总之就很难是个人,比孬种还欠奉。不用说,这一定又是李娜的功绩。她就这么一小爱,而后却生大恨、手段毒辣;刘强跳黄海里也洗不清。自私的人总欲一时的痛快,而不顾别人的悲欢荣辱。

    同学们拿刘强当异类,看他的表情都是债主的表情。好象大家都是猴子,偏偏刘强却是个猩猩。同学们彼此互相谈笑打闹、喜形于色,而刘强一到,则立刻成了两块铁板烧,那叫一个冷俊;看得刘强直发毛,印到心里更是冰天雪地。刘强那个苦啊,却无处伸冤去;热面孔贴冷屁股又始终沾不上去,他恨不能要一个处分去……

    接下来别无它法,刘强只好把课堂睡觉与下课散步的精神继续贯彻执行,坚持几个月不动摇;睡与走的基本能力被他结合的恰到好处,继而发扬光大。

    于是在学校里,刘强象苦行僧人那样活着,只有在见到东方冰的时候才会露出破绽,导致心志紊乱、佛心失守。东方冰依然是那样美丽,依然那样另人美不胜收,遇上刘强也总是主动亲切地打招呼,再不同往日般吝啬笑颜。可刘强的内心却犹如有百八十只蜘蛛一起织网,心乱如麻;心态犹如十五只注满水的吊桶一起晃荡,七上八下。刘强陷入了焦躁、猜疑、犹豫、彷徨……他三翻两次几欲开口,又三翻两次欲言又止。

    自信就好象是在跟刘强捉迷藏,每次将要逮到它的时候,却又悄悄地溜走了。而勇气就象本,拉登;抽不冷地搞一次恐怖袭击,立马就消失无影无踪,就连曾经记忆中有过的血性的味道也瞬间蒸发了。没有了尉佚,刘强又回到了阳台的窗前,独自感受那份自身的卑微孱弱。

    刘强吃过晚饭,打开电视。一个关于孩子的综艺节目,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轮番逗小孩子说话,孩子天真烂漫吐出童言无忌,逗得座下的大人们笑的手舞足蹈、前伏后仰。大人跟孩子的笑声胶着在一起,互相逗得此起彼伏、不亦乐乎。刘强想到曾经拥有快乐,而如今却天长地久的痛苦,不免有些感伤……

    暮色降临好似帷幕降下,使得整个小区安静下来。浓浓地秋意使得人们不愿在外面过多地逗留。凉风有意,秋月无边,使得这深秋之夜有些萧瑟。

    刘强居高临下望着对面的小花园;似乎有人影。仔细还能听到窃窃私语。

    女:你怎么这么晚?屁股被马桶沾住拉?!

    男:我被我妈贴身紧逼,使计才得以脱身。

    女:得了吧,就你那智商,还使计呢?!

    男:为了你,我啥计谋使不出?看我先来个美男计。

    女:呀,你这人……怎……么。

    女人打了那男人,男人挨了打;女人笑了,男人也乐。可刘强看了高兴不起来,自己好象是喜欢上了东方冰,可是这天上地下的差距很难勾得上,而且这三尺冰冻,怕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融得了的。

    去暗恋比不了放暗箭,虽都是暗中行事,结果却截然不同。而到了刘强这就更错综复杂;没有自信的人总是要把事情搞砸。刘强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觉得自己就只能是个主动暗恋而被动挨暗箭的主。

    日子平淡地犹如凉白开,还是不温不火的那种。时间也不会有半点停留,只有它是最公平的,它细细流淌携着刘强麻木的心灵。平淡无奇的生活犹如灰烬一样死一般的寂静,那是即使象刘强这样的人也不堪忍受的。它可以稀释曾经的伤痛,但无法淡化刘强对东方冰那愈积愈深的情意。

    那是一种煎熬,更是一种考验。睹物思人,而睹人则何以为思呢?暗恋对方却不敢表白,实在是痛苦到极限的事。近在咫尺比遥不可及更为可怕。每每与自己喜欢的人相遇,遂而交谈,而后又假装若无其事的离去,心里比刀割后再撒把盐还伤痛难过。

    周围的人是如此冷漠,而心仪的对象又遥不可及。刘强觉得自己活得象是行尸走肉,思想在消亡,感觉在消散。于是终于有一天他把心一横,一咬牙、一跺脚,感觉一到。给东方冰写了一封信。

    刘强从未些写过情书,遂百思不得其解。又听人家说诗好,男人就是要给女人读诗。于是兴致大发、感觉一到,草拟了一封夹情藏意朦胧诗。

    东方冰:

    你好!近日可好?心情可好?吃好?睡好?身体安好?

    哎,我知道尉佚的死,让你很难过。同时也萦绕着我,哀感怀思于心,痛伤泣悲于身。但切记不可太过悲天悯人了,因为光明的道路还在前方。我想尉佚在九泉之下,或是天堂之上看到你的快乐,也能感到欣慰的;我也一样。

    我最近的状态一直不是很好,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存于天地,立于乾坤,却不得中意人的赏识。

    这是何等的悲痛;我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乃至忘乎所以不能自己

    环顾的彩虹不能吸引

    飘然交织的朝霞不能

    葵丽的玫瑰不能

    灿烂的星光不能

    幻彩的晨曦不能

    娇艳的阳光不能

    璀璨的霓虹不能

    柔媚的月儿不能

    蔚蓝的天空不能

    纯白的云朵不能

    清颖的湖水不能

    环顾的彩虹不能

    迷离的目光不能

    茫然的神情不能

    我的世界成了黑白两色,思情感受丧失怠尽……

    只为了生命的勃发,只为虔诚的朝拜只为志向的进取只为希望的点燃

    只待你轻轻垂颜

    [写到这里刘强豪情大发,又附上壮志含情杂诗一首]

    披肝沥胆志尚存,迷惘彷徨气未绝

    鸿图大展飞腾时,一飞九霄行笑傲

    止尽甘甜淡无味,万里天晴无云飘

    草长莺飞去自由,绿叶红花衬娇艳

    致辞敬礼!准挚友刘强上

    [他本想写好友,脸皮一厚用了“挚”字;加上又不想单做朋友,所以又加了准字]

    某年某月某日

    刘强写完后,自己一阅、大悦;可谓写的精彩纷呈;自我感觉良好,望着包涵了他全部希望的宏伟蓝图,越看越爱。于是迫不及待地发送;静侯佳音。

    不料这寄托了刘强厚望的信件,犹如泼出去的水,只有在泼地刹那感受到如释重负得畅快,接下来便散尽流去无声了,更不谈什么回报。而刘强的脑筋好象也被一同泼出,迟迟不能收回。

    刘强变的更加焦躁,茶饭不思,睡觉失眠;比等录取通知书还难受,整个人神经都蹦紧了,生生的折磨,有种凌迟处死的痛苦。然而发出去的信,却犹如石大海、入泥无声。东方冰看到刘强还是如往常般打招呼。若无其事地娇颜微笑,却只字不提信的事。

    刘强几次想问,又提不出藏匿无踪的勇气。东方冰迟迟不肯给个痛快,使刘强度日如年,他觉得自己象个待判的刑犯,到底是枪毙还是缓期,又或是无期,到是给个信啊!?又或是得了异症的病人,却又毫无勇气知道自己的大限何时将至……

    刘强心乱如麻,整日痴心妄想。脑子里全这点东西,导致思想不集中,连尿都撒在马桶外面,自己还浑然不觉,被他外婆一通臭骂,“侬只小畜生,侬来看!!看!撒水也撒不来?!这两天侬在想什么?!两只眼乌珠笔直,象偎灶猫一样!”

    刘强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明查暗访找出那些如隐士般归隐山林的勇气,再吹气球似的将它们鼓起十二分。

    刘强找到东方冰,汹汹气势一瞬解泄,憋出僵硬的笑容,“东方冰,收到我的信吗?”

    “有啊,呵呵;信写的很好哦”东方冰淡笑延延。

    “那你觉得怎么样?”[刘强本想说,你明白我的心吗?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恩~”她顿了一下“我觉得我们是不一样的,性格会合不来”

    “是吗?可是我能改变的!”此刻刘强再顾不上许多了,他垂死挣扎。

    “呵呵,不是,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但我们不合适,真的。”笑颜迎人,却拒之千里。

    “那为什么?……”刘强做最后的努力。

    “我觉得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吧”此言一出,生机全无。

    刘强顿时傻了,呆了,僵硬了。他成了石像。厌世与轻生胶合在一起,刘强想来世再不做人了,宁可做根木桩、做根电线杆。要这思想何用,要这感觉何用??

    “喂,你没事吧?!我先走了哦,同学在喊我!88哦”

    “没,没我没事……我们做朋友”说这话的时候刘强心在滴血。

    刘强仰面朝着太阳,紧闭双目。让阳光照射自己天庭额头之上,光和热透过皮层渗透入大脑,暖暖地缓和麻木僵硬的神经;刘强感受着阳光带来的勃勃生机,内心却一片冰极。他不愿意再去想这诸多种种,可能这个世界就是因为不平等而显得多彩缤纷。刘强屏弃感觉,抛弃这种处处困绕他的伤痛的感觉。因为他必须跳出泥沼,脱离旋涡……

    刘强觉得自己做到了对东方冰的感觉的抛弃,再不去奢望什么了。但这种感觉其实只是被深深地掩埋了,掩埋至他内心的深处;既不去触及,就不会伤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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