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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母亲同时说道:“凯末尔先生,谢谢您在百忙之中帮我女儿补习数学,愿真主保佑您!”
我说:“考试在明天吧?今晚她早点回去会更好。”
她母亲说:“您帮了她很大的忙,当然应该听您的话。但您帮她补习数学的这段时间里她也没少伤心。您就允许她玩一个晚上吧。”
我带着一种老师的和蔼对芙颂笑了笑。因为人群和音乐的嘈杂声——像在梦里一样——仿佛谁也听不到我们的声音。在芙颂看着她母亲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有时她在迈哈迈特公寓楼里表现出来的愤怒,我朝她那半露的胸脯、美妙的肩膀和稚气的胳膊最后看了一眼。离开他们往回走时,我深深地感到,幸福就像拍向岸边的一个巨浪,慢慢地在我内心里膨胀,它在带着一种成就感拍向我的整个未来。
银色叶子演奏着由时机不再[1]时机不再,歌曲it?snowor
never。[1]改编的在海峡的一个夜晚。如果我不坚信这个世界上纯粹的幸福只有在“现在”拥抱另外一个人时才能获得,我愿意将这个时刻当做“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因为从她母亲的言语和芙颂哀怨的眼神里,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她将不会结束我们的关系,甚至她母亲也带着某些期待从现在起就同意了这件事。我明白,如果我小心行事并能够让她感觉到我有多么爱她,那么今生芙颂将永远不会离开我!对于一些像我父亲和叔叔那样特殊的人,在他们五十多岁、经历了许多磨难后,真主才稍微施舍给他们一点不道德的男人的幸福,也就是说一方面和一个受过教育、理性和漂亮的女人分享着所有家庭的幸福和乐趣,另一方面和一个漂亮、迷人和野性的姑娘保持一种秘密和深切的爱情关系。而现在真主在我三十岁、没经受太多痛苦时,几乎无偿地就把这种好运赐予了我。尽管我一点也不虔诚,但那个时刻聚集在希尔顿花园里的快乐人群、各种彩灯、透过枫叶闪现的海峡灯光以及后面深蓝色的夜空,就像真主发来的一张幸福明信片,永不消逝地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茜贝尔问:“你去哪儿了?”她来找我了。“贝玲说你喝多了,亲爱的,你还好吗?”
“是的,稍微多喝了点,但我现在很好,亲爱的。我惟一的麻烦就是极端的幸福。”
“我也很幸福,但我们有一个麻烦。”
“什么?”
“努尔吉汗和麦赫麦特谈不拢。”
“不行就算了。我们幸福就可以了。”
“不,不,其实他俩都有意思。如果他们能稍微熟悉一下,我甚至确信他们会立刻结婚。但他们现在原地打转我怕他们会失去机会。”
我远远地朝麦赫麦特看了一眼。我看见他无法拉近和努尔吉汗的关系,他越是觉得自己笨拙,越是对自己生气,就越不知所措。我看见边上有一张堆满空盘子的小备餐桌。
我说:“我们去那里坐着说。也许对于麦赫麦特来说,我们已经行动得太晚了也许他已经没有和一个正经姑娘结婚的可能了!”
“为什么?”
等我们坐下后,我对带着好奇和恐惧的表情睁大双眼的茜贝尔说,麦赫麦特只有在充满了香水味、亮着红灯的房间里才能找到幸福。我向立刻走过来的招待员要了拉克酒。
茜贝尔说:“你很清楚那些地方!没认识我之前你是不是也会和他一起去?”
我说:“我很爱你。”我把手放到她的手上,也没去在意瞬间将目光聚焦在我们戴着订婚戒指的手上的招待员。“但是,麦赫麦特一定感到自己不会和任何一个好姑娘经历爱情了。他为此而慌乱。”
茜贝尔说:“唉,太可惜了!都因为那些怕他的姑娘”
“他要是不去吓唬那些女孩就好了女孩们是对的如果和她上床的男人不跟她结婚呢?名声坏了,没人要了,女孩怎么办?”
茜贝尔小心翼翼地说:“人家会明白的。”
“明白什么?”
“一个男人是否可靠。”
“没那么容易就可以明白的。很多女孩在这个问题上因为无法决断而沮丧。或者在做ài,但因为恐惧甚至没能得到任何乐趣我不知道,是否有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人?如果麦赫麦特不曾流着口水听到欧洲的那些关于性自由的故事,很有可能他压根不会因为想要现代和文明而老想着婚前和女孩做ài。那样的话,他大概就会和一个爱自己的正经姑娘结成一段美满姻缘了。而现在呢,他在努尔吉汗的面前不知所措”
茜贝尔说:“他知道努尔吉汗在欧洲和男人上床的事情这既吸引他,又让他害怕我们还是帮帮他吧。”
银色叶子奏响了他们自己作曲的幸福。深情的音乐深深地打动了我。我带着痛苦和幸福感到了自己在血液里对芙颂的爱恋。我用一种和蔼的口吻告诉茜贝尔,一百年之后土耳其兴许会变得现代了,到那时所有人将摆脱童贞的担忧和恐惧,像在天堂里承诺的那样做ài获得幸福,但在这之前,仍会有很多人将忍受爱情和性欲的痛苦。
我那善良、漂亮的未婚妻抓着我的手说:“不,不。就像我们今天这么幸福一样,他们也会很快得到幸福的。因为我们一定要让麦赫麦特和努尔吉汗结婚。”
“行啊,但我们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