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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明十年末,龙朝与匈奴再发战争。战争打了近两年之久,由龙帝亲自率军并大败匈奴,将其彻底赶出中原,使其元气大伤,至此百年之内匈奴再不敢踏入中原半步。
同年,中原所有的商铺均挂起了鸡毛帜,据说是天下第一富得慕容公子下的命令。
乾明十二年中,龙帝凯旋回京,力排众议,立唯一的一个子嗣,即文妃之子明思过为镇东侯,后又将文妃逐出后宫,不过民间盛传这文妃早已为凤后陪葬。
同年,皇上下旨后宫再不添新妃。
乾明十三年末,龙朝明辉帝退位,由其弟明申继位。
乾明十四年初,前任龙帝明辉于天山出家,从此修身向佛,不再过问天下事。
乾明十四年中,雪国易主,由雪国丞相亲自迎回先朝蛊王之子施拓,并继任为王,同时立先朝若霞公主之子明思洛为太子。
乾明十四年末,明申坐在尚宫之中批示奏折,这尚宫之中,自皇兄退位之后,什么都换过了,唯独那龙椅之后的凤后图没换过,但是不换并不说明舍不得,不换的理由只有一个:他要这图时刻提醒自己不要犯皇兄那愚蠢的错误!
惫记得皇兄退位时的决然和绝望,那个女人走了,似乎皇兄也跟着走了一样。
想到这,明申又叹了口气,罗绮在下面毕恭毕敬地跪着。
明申抬头,挑眉问道:“何事?”
“禀皇上,边疆洛城出现了御赐免死金牌。”
明申大惊“什么?”
罗绮手抖了一下,忙将怀中的金牌拿了出来,由旁边太监递给了皇上,才道:“罗绮斗胆检验过,金牌是真的,遂觉得事有蹊跷,才连夜赶来禀报圣上。”
明申接过金牌,左右翻开,世上御赐免死金牌只有一个,当年他给了洛儿,他又抬起头看着斜前方的凤后图,那双空灵又骄傲的眼睛,不禁低喃:“是你吗?洛儿,是你吗?难道你还活着?”又问罗绮:“持有金牌的人是何人?”
“据说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而已。”
“孩子?”明申略微迟疑,又想到什么,有些颤抖又带着希望地问道:“可是琪昊?”
罗绮亦是同样的激动“应是!”“为何?”明申由方才的震惊中苏醒,探究罗绮的表情,不知她为何这般笃定。
“洛儿当初说过,会有人来找我。如今,那人来了,定是琪昊!”罗绮悄悄闭上眼睛,似乎洛儿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一样。
明申又叹了口气“她早就料到了这么一天是吗?罗绮,将他接回来。”
罗绮大喜,低头领命。
明申突然觉得讽刺,又吩咐道:“明日去天山。”
天山般若寺一间禅房外,明申静静地站在外面“皇兄,我来看你了!”
房内毫无动静,明申丝毫不介意,自顾自的继续说:“皇兄让我找琪昊,现在我有琪昊的消息了,皇兄还不见我吗?”
他一直都叫他皇兄,也从未在他面前自称过朕,在他心里,自己永远也只是个代理皇上而已,真正的皇上只有四哥一人,他虽然坐在这皇位之上,感觉却跟以前皇兄暂时出宫,他代做两天一样。
屋里仍是一片寂静,就在明申再次开口之前,却开开了门,风七悄悄走了出来,恭敬说道:“还请皇上回宫!”
明申脸色一沉“风七,皇兄在想些什么,我每次来他都不见我,他到底还记不记着这兄弟情了?”
风七无言以对。
明申又接着朝屋里喊道:“你不记着兄弟情义,总该记着琪昊吧,他可是你最爱的女人为你生下的,现在我终于找到他了,你就这样不管不问吗?”
风七有些着急,小声求道:“定北王别为难他了,他已经够苦了。”
明申一哼:“他苦,我就不苦,自己伤心就躲起来,把烂摊子扔给我,你以为我愿意做这个皇上啊,要不是看着兄弟的面子上,我才不做呢行了,现在你的儿子也找回来了,我明日就退位!”
风七更加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屋里终于有了动静“申,我没给你留下烂摊子!”
明申一愣,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地盯着屋里,皇兄出家以来第一次跟他说话“不是烂摊子,你怎么不自己守着?”
屋里的人一时无语,又问道:“琪昊还好吗?”
“这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是你这个做父亲的亲自去看看才是。”
屋里一声叹息,过了一会儿,又问:“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明申一歪头,笑道:“皇兄,不是我找,是他自己出现的。”
“哦?”“当年我曾给洛儿一块免死金牌,琪昊就是用这个让我知道他在哪的。”明申刚说完就发现自己失言了,看着风七刹那惨白的脸色,他刚刚似乎提到了一个在皇兄面前绝不能提的名字。不过,明申也管不了那么多,继续说道:“皇兄不觉得奇怪吗?咱们找了这么长时间却一点消息没有,现在反而他自己亮出牌子,让咱们去找”
屋内又恢复了寂静,明申叹了口气,继续说:“皇兄,你不能总是自欺欺人!”
卑音刚落,就听屋里传来茶杯摔到地上的声音,风七一听连忙跑回屋去。
过了一会,就听屋内传出声音“申,把他接回来吧,如何处置,你说的算?”
“皇兄不怕我与他争权?”
“你不会”
“如果我会呢?”
“即使你会,也与我无关了申,我已决定不再过问天下事。”里面又是一声叹息。
明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不怕死地继续问:“那如果她回来呢?”
不出所料,屋内果然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然后便是一声无奈的叹息,甚至有些哽咽的声音传来:“她她怎么会”
明申摇摇头,皇兄中毒太深。“皇兄一直说,魔祈儿被救出地牢是偶然,明伦在雪国失踪也是偶然。”
“不是偶然又会怎样?”声音隐藏着太多的无奈。
明申一怔,恍然大悟,皇兄不是不相信她会活过来,或者说不是不能再插手雪国之事,他只是不想了而已,他真的放弃了?明申略带惊喜地问道:“皇兄想开了?”
屋里又是一阵叹息“申,如果你看到最爱的女人死在面前,或许你也会想开!”
明申低头,沉思一会又道:“皇兄既然想开,那我也不担心什么了,明日我便把琪昊接回来,让位给他!”
过了半响,屋里人说道:“申,可以不让的!”
却不料明申摇摇头,苦笑:“皇兄,说实话我不贪恋这皇位,不过,即使我贪恋,估计也不会得逞昨天我才知道琪昊的消息,可今早就接到了司马大将军李林、顾御史、风丞相的奏折,要立琪昊为太子,甚至雪国、司徒残梦也传来消息,一致拥立琪昊,恐怕我想不让位也不行了”末了又摇摇头,嘴角一丝苦笑“你爱的女人太厉害了,没有人能从她手里抢走什么她已经死了近四年了,竟可以网络这么多人心,她是如何做到?”
屋里人沉默不语,明申叹了口气,转身刚想离去,就听里面说道:“雪国新主施拓,是她结拜的大哥,李林是单家的亲家,残梦又娶了单家的女儿,她当年对单家又有大恩,这些人自然帮她。”
明申叹气“皇兄,我始终觉得,她还是死了的好!那个女人聪明得让人觉得恐怖。”他说完也不等里面人回话,便离开了。朝洛城赶去。
当年林傲堂和姚谦以为掳去的是琪昊,而他们亦是这么以为,却不料最后竟两手空空,没有人知道真的琪昊所在何处?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办法,竟然能瞒过文妃,瞒过所有的人来个狸猫换太子,最后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的时候,他想想这段都觉得好笑,姚谦那个老狐狸,可能至死都不知道早已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也直到他到了洛城的将军府,见到了跟琪昊差不多大的单棕靳才知道答案,原来他才是那个狸猫!不禁又在心里怀疑,当年她施恩于单家是不是就料到了这一步,不过随即又摇摇头,怎么可能,纵使她再聪明,怎么可能预知未来。
乾明十五年,明申帝让位于先朝太子明琪昊。
十年之后,明琪昊正式登基,并改年号为“乾罗。”
京城近郊的客栈里,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哎,你说为何这慕容家要下令挂起这难看的旗子?”一个人指着门面上挂着的大大的鸡毛帜,不解问道。
旁人见了,笑他消息不灵通:“你就没听过拿着鸡毛当令箭?”
“令箭?”
“你不说我还忘了,十多年前的扬州也曾挂过一次,不过很快就撤了下去。只是这次不知为何要挂这么久?”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啊,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男人加入了讨论“而且据说慕容公子近些年扩张生意,几乎中原所有的商家都被吞并,却惟独不碰海帮,也是因为这个女人你们别不信,我家亲戚在慕容府当奴才,慕容公子每天晚上都会亲自做一道西湖醋鱼,只为了要等一个女人!”
“女人?”众人狐疑,以冷酷见称、天下第一富的慕容朗玉,会等什么样的女人?“我怎么听说他都不近女色,就连钱家三小姐都被他休了。”
“钰,还没找到日初吗?”旁边一个三十左右的美艳女人听着人们的谈论,不禁低声问。
旁边的男人叹了口气,摇摇头,心里却道,一个死人要怎么才能找得到。
当年得到她跳崖的消息之后,慕容朗玉毫不犹豫地杀了日初,从此下令挂上鸡毛帜,不为别的,只因为当年她曾应许过三次,三次可以将她召回京城,吞并所有商铺也不为别的,只为这鸡毛帜可以挂得远一些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会活着吗?
正想着,就见外面浩浩荡荡来了二十多个人,待走近了客栈,一排整整齐齐地站在了旁边,这时一个衣着光鲜、唇红齿白、长相十分讨喜的年轻人,急忙走了进来。
店中人一看,均倒吸了口气,这是慕容家最年轻的管事啊!他来这干什么?还不等店掌柜上前问好,那年轻人扫视一周,最后定在了窗边一个不起眼的桌子上,忙上前行礼:“不知二小姐和海爷今日前来,小的怠慢了,还请二位移架慕容府,主公等候多时。”
月岚冷哼一声,转过头不说话。
埃钰笑笑“慕容朗玉真是消息灵通啊,不过”他又指了指后面“不过接我们的人到了。”
那年轻人忙向后看去,就见御前总管罗绮大人骑马向这边赶来,挠挠头有些不知所措:“这下可怎么办?我接不到人,主公又该怪罪了。”
这时罗绮早已赶到,施礼完毕,看到慕容府的人又是一副冷脸“怎么慕容朗玉这么大胆,竟敢跟皇上抢客人。”
年轻人一听,连忙推脱:“不敢不敢,实在是我家主公念着二小姐,才让小人来接,毕竟慕容府还留着钱府当年的样子。”
罗绮一怔,又看了月岚一眼:“月岚想去看看吗?”
月岚有一瞬间的失神,看向钱府的方向,摇摇头:“人不在了,去看又有何用?”说着说着竟流下泪来。海钰忙将她护在怀里,生怕她又心伤过度。
罗绮也是泪眼婆娑,随即又恢复常态“那就随罗绮进宫吧,皇上等着呢!”
埃钰点头,三人匆匆离去。
徒留下年轻人独自回味着那句“人不在了”这人?这人?
乾罗二年,琪昊帝下旨封海帮大小姐海珠儿为珠儿郡主,许配给雪国太子明思洛,由御前总管罗绮护送其去雪国完婚。
雪国
施拓亦是满足地看着楚楚动人的海珠儿,而旁边的罗绮却是一脸铁青:“为何要收他的嫁妆?”
施拓一愣,随即明白罗绮指的是慕容朗玉所赠送的嫁妆,摇头笑笑:“这世上哪有不要钱的道理。”
罗绮咬牙切齿:“他以为他做这些就可以弥补他犯下的错吗?你们一样糊涂!”
施拓听了放声大笑“如果是她,也会这么做的。”又见罗绮不懂,施拓解释道:“她当时知道慕容朗玉会毁了她,也知道他对她有情,你说,她为何就那么放任下去?”
罗绮再次听到别人说起她,心里阵阵涟漪,却不曾想过这点。
“她就是拿准了慕容朗玉会愧疚,才放心地让他辅佐琪昊。”见明思洛走了过来,施拓匆匆放下这句话,便迎了过去。
罗绮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脑里不断地浮现着一些画面,琪昊刚刚回京时,慕容朗玉全力相助,现在亦是他的左膀右臂;前几年闹天荒的时候,也是慕容朗玉雪中送炭,并借机帮琪昊笼络民心,以巩固他的帝位,还有很多,慕容朗玉是个可靠的后盾,但是一想到他造成了她的死,罗绮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过了几日,完婚毕。罗绮匆匆回国。
施拓站在冷清的宫殿之中,喃喃自语:“十五年了”
“大哥为何当时让丐帮带走明伦?”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
施拓头也不回,就知道是那个几年都不曾回来过的人,她走了之后,所有的人都维持着正常的生活,却都觉得心里缺了一块,这个人亦然,离开了这么多年,回来的第一句话却是质问,施拓只能苦笑:“如果我是怕面对明伦呢?”
那人一时哑口无言“大哥!”
施拓摇摇头,一副苦瓜脸:“煌,我怕见他。”
薛煌却撇撇嘴,十多年的时光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你怕才怪?你还抱着一丝希望吧?”
施拓一怔,苦笑:“我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丐帮既然来要明伦,不可能毫无目的的,你放他离开,因为这世上最看重他的只有她,所以你希望能通过这个得到她的消息,可是十多年过去了,你仍然找不到一点线索,恐怕那忘崖之下早已经被你们踏平了”
“我们?”
“你,琪昊,罗绮,海帮,还有慕容朗玉。”薛煌历数这些都不相信她离去的人。
施拓失笑:“没有你吗?”
薛煌被问得满脸通红,转移话题“大哥,为何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不光她没有消息,就连小七、大小武都像消失了一样,单凭小小丐帮又怎会如此能耐?”
“你早就想来问我吧?”施拓老神在在地问。
薛煌被说中心事,呐呐地点了点头。
却不料施拓一声长叹“我又何尝不想知道答案啊?但是”又是一脸苦涩,但是有谁能告诉他呢?当年眼睁睁地看着她掉了下去,虽曾想过那种离开她之后的痛苦,却不曾想过这痛竟这么久、这么深、这么苦。
“煌,或许我们应该学学那人。”
“学他?”薛煌一听施拓提起那个人,一脸鄙弃“我宁愿学个傻子。”
“他已经放下了,我们也该放下的。”施拓微微叹了口气,不被别人所察觉,却将心中最后一点牵挂吐了出来,以后再无关联
乾罗三年,雪国太子明思洛继位,追封明伦为雪国国父。大肆建陵,以慰其在天之灵!
同年,龙帝琪昊亦下旨追封前司马大将军明伦为龙朝国父,以示两国联姻之好。
次年,两国又同时举行了盛大的祭祀活动,纪念这位两国共同的国父,大肆渲染国父之丰功伟绩。
一时间,龙朝、雪国,甚至整个天下皆兴起了对这位国父的祭祀活动,慢慢的,甚至给人一种错觉,这位国父,似乎才是统治两国真正的人
明申冷眼旁观着一切,摇头苦笑,这果真是她的儿子啊,待羽翼丰满之后,便毫不犹豫地展开行动,归根结底,还是向着明伦多些,不过只希望天山的皇兄不要心酸而已不知不觉耳边又响起了那句明伦曾说的,到头来为他人作嫁衣裳,是吗?这衣裳做完了吗?无数人争来争去,最后却都落入了他的手中,这衣裳啊不过他会看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