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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出征,曹副将与众将士原本也对这位皇子出任主帅感到不抱任何信心,然而孤千城带着他们一路冲锋陷阵,扫平城池如同探囊取物,众将士无不欢欣雀跃,更对主帅佩服得五体投地!
甭千城治军以来,制定了更加严明的军纪,以身作则,决不容许任何违犯军律的事情,更制定了一套曹副将他们闻所未闻的练兵与演兵之法,以及新的战阵与对敌的兵法策略,他不仅收服了军中的将领对他服服帖帖,更在短短时日便令全军上下敬他有若神明。他的身上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王者的尊严与气度,那是所有人以前都没有发现的,这位皇子,才是真正的,沧流国的希望啊!
天又亮了,明亮的阳光从帐蓬的顶端透下来,照在案上,使他的眼中被镀上了一层暖色。
曹林曾大着胆着问过他,为何突然之间不再放任自己纵情山水,做以前的那个孤千城。
甭千城回答他:是为了一个女人,因为,他一定要比她强。
这个答案差点让曹林当场石化。
一定是自己耳朵背,听错了吧?
他木愣愣地想
只是单纯的为成为一个比她强的男人。
甭千城放下了手中握着的笔,展开一卷羊皮纸来看,心思却忽然不在那上面。
当初也许是为了赌一口气,为了证明自己比她强,这其实很可笑。在历经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与杀戳过后,他的心情在慢慢地改变,慢慢的,不再平静,慢慢的,变得心如铁石,坚硬冷漠。他,孤千城,终于走上了被沧流国人寄予厚望,被师父断言将要争霸天下的道路。虽然,这只不过才刚刚开始。
时间在一个月又一个月地过去,他不知道她是否曾经想起他,那个冷血的女人,估计不会吧?而他却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总是浮起那个人的影子,经历一场又一场战争的胜利,无数人在他的面前臣服,他却仿佛越来越孤独了,他很想让她也体会一下,人在高处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算是不开心,也要拉着她一起,不是为了责任要把她拴在身边,而是要为了惩罚那个讨厌的,薄情寡义的女人!因为她的一句话,他把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而到头来她却在外面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甭千城越想越生气,一把捏皱了密密麻麻写着小字的羊皮卷。
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的眼线一直跟着楚连城那该死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但是每次探子传回来的消息都让他火冒三丈!他就更加不放心让那女人在三年之内离开他的视线逍遥自在,就算是无耻地派人跟踪她,监视她,那又怎样?
紫色金的流苏帘子与宫灯红烛互相辉映,华丽的寝宫之内大红裘、织锦被、鸳鸯枕成双成对,红烛燃尽,如同美人滴泪。
柄主与国后的大婚正在举行。
然而夜里却有一辆马车悄悄地出了城,避过岗哨,轻松地来到了郊外。
一阵颠簸,拉回了她沉睡的意识,连城迷迷糊糊地感到耳朵里好痒,好像有人在诅咒她?她迷迷糊糊地在想最近得罪了谁?感到一股强大的怨气袭入她脑中,令她猛地打了一个寒战。睁开眼,就看见身处在一辆马车中。
马车窄小,是那种出入皇宫送货的最普通类型,一头瘦马拉着,车上还装着一些瓦罐之类的零碎物件,赶车的人背影模模糊糊,像是一个年轻男子,背影挺拔如青松,依稀觉得有些熟悉?
可是为什么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呢?连城摸了摸肩膀处,有两处箭伤,不知敷着一种什么样的膏葯,传来阵阵清凉和舒适感,她又是怎么受伤的呢?
头好痛!她皱眉停止自己用力去想到底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她不是跟随师父在山里修行,因为偷喝了师父收藏的猴儿酒而被罚面壁一年吗?
师父真是小气,她只不过是想尝尝味道而已!不小心打翻了酒坛子,那也不是她故意的啊!记忆只留停在这里,接下去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全都记不得了。
天快要亮了,一夜之间竟下了好大的一场雪,车轮辗过积雪发出吱嘎吱嘎老旧而残破的声音,轨迹长长地一路从远方蔓延而来。扶着发痛的额头,她掀开马车帘子,外面的星光便漏了进来,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前面那男子勒住马缰,回过头,星光下如雪花一样晶莹的脸颊带起一丝温暖的笑意。
“你醒了?”他温柔微笑着回过头问。
楚连城昏迷了三日,身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但是却一直昏迷不醒,御医也查不出原因,只能说是因为之前中了千年情人毒余毒残留在体内,又与她身上其余的各种毒性互相冲击,留下了后遗症,具体是什么样子御医也说不清楚。卫东楼顺利地借着大婚之夜带着楚连城逃开女儿国,留下他的替身在宫中拜堂成婚。等到母皇发现他失踪也来不及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足够使追兵不能够再追得上他们了。早已通知歌舒乐天在沙漠边陲等候,卫东楼尽量把马车赶紧一些,但是顾及到楚连城一直没有醒来,因此又不能太快。
此时看见她安然无恙,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连城觉得自己好像认识他?这男子的微笑令人炫目,如同月下盛开的百合花,晶莹剔透,令人有刹那间的失神。蓦然间她的脑中好像闪过很多纷乱的东西,脑中又是一阵钻心一样的剧痛。甩甩头,她摒去了所有杂念,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这个人。
大哥脸上也总是挂着像他这样温和与宠溺的微笑,这个人,直觉上应该是自己人吧?她想。但她却好像是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怎么也想不起来是怎么认识他的?
她想家了。想大哥,想二哥三哥,想爹娘,又是一年多没有回家连城的唇角泛起幸福的笑意,一刹那如同世间一切的百花盛开,花瓣朵朵绽放的声音都清晰地传入人的心底,那种笑容纯净如天空一样。卫东楼从没有见过这冷漠如同冰霜的女子露出这样灿烂的笑容,他有些发呆,心里的某一处有些动容,直到她问他:“喂,你是谁?这是哪里?”
“”卫东楼的微笑顿时凝固在唇角,颤抖的指尖一下子忘了收回来:“你你你难道说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