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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呐,该走了。
有一种心灰意懒的味道。
楚庄临死的眼神深深地刻进她的脑海,连城这几天都在想,到底自己影响了什么?又得到什么?失去了什么?如果没有自己,每个人的命运是不是都会和现在不一样?
“别胡思乱想了,这不是你的责任,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道路,谁都不能改变谁,如果最后走上歪路那也是周围环境所造成的影响。”
司徒凤飞一面收拾着行囊,一面整理晒在架上的葯草。
他还是热衷于摆弄这些东西,或许对他来说,什么也没有比自由自在地行走江湖更加惬意,但他却选择陪着她,哪里也不去。好不容易连城决定要走了,她似乎又突然间犹豫了。不愿意再回到沧流国,一个是她身为楚人的立场,另一个也不想被束缚在那个没有一丝乐趣的宫廷,她想趁机游览名山大川,在孩子未出生前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至于将来,沧流国与秦国会不会发生战争她突然不想去考虑了,也许会有转机吧?也许,又会是一场毁灭性的大战。毕竟两国实力相当,沧流国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损失基本统一了中州南部,现在就剩下一些善后的事宜,老百姓在孤千城的治理之下仍然安居乐业,没有出现太大的情绪反抗,她想,差不多要结束了。
这是自己愿意看到的结局,也是不愿意看到的结局。毕竟,楚国没了。从此,历史上再没有这个国家地存在。曾经身为一个楚人的骄傲与世代将门的荣耀感也早已消失,父亲母亲,兄弟们一个个相继去世,留给她的只有深深的痛楚与无可挽回的遗憾。虽然表面上看尘埃落定,她选择放下一切包袱,然而内心深处仍有一个角落感到悲凉与落寂。
就像道家所说的,看破了世间一切喜怒哀乐,生死荣辱,便没有什么能再影响平淡如水的心境。
只是。人类的感情却总是例外。即便能放下一切。有些东西却是不能放下的。
“怎么了?还有什么东西要准备吗?”
“没了,都快把整个屋子搬空了,带地东西太多了些。”
司徒凤飞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给你地。”
连城拿着摇了一下。
这东西对她来说如此陌生。在她被师父一手带大地童年经历里。似乎没玩过这种东西。摇一摇。它就会发生“咚咚咚”地响声。拨浪鼓画着红色油漆。绘了精致地图案和缕刻地飞龙图。看不出司徒凤飞竟然还有做木匠地天分。
“想好了吗?不后悔?就这么一走了之?”他心里自然高兴。不过某些人恐怕就要暴跳如雷了!司徒凤飞暗笑。
“先躲上一阵。将来怎么样将来再说。”连城道。她只是不想再将生命白白消耗在每日陪着老人下棋聊天。还有无聊地等待着深夜时分他才会归来。这样地日子不是她想要地。她地人生。虽然不再轰轰烈烈。但也希望能够宁静一点。平淡一点。这就足够了。
“秦国就要大军压境。这种时候你能离开吗?”最后再确认一次。他是不想她刚离开就后悔。司徒凤飞为了她可以放下一切。更何况夜帝盟到哪里都是夜帝盟。组织地流动性很强。他地手下跟着他也习惯于四处漂泊。
“走吧,别罗里罗唆地了,今天夜里启程,我们在城南桥下会合。”她道。
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为了不引起怀疑,她还是先回到军营驻地。毕竟身上带着一颗球,晚回去一点他就要派人来找了。情她以前从来不做,就算是自己有时候回来晚了,也不见她准备好了宵夜等着自己。楚连城这女人,身上几乎没有普通女性所该具备的温柔与细心,她有时候冷冷地,有时候很漠然,这样的时候倒让人觉得正常一些。今天地表现就很奇怪。
“不喜欢做的就不要做,不喜欢这里,我们就离开,我不希望勉强你。”他从背后揽过她地肩膀,吩咐宫女们全部退下之后,以一种研究和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一直以来你都明白,我很在乎你的感受,如果你哪天想要离开,我们就离开吧。其实,这天下也没有什么可争的,我也可以像祈月照一样用放弃一切来换取某一些东
她一惊,抬起头看着他。
“你在我心目中最重要,还有我们的孩子。事实证明天下的统一除了武力之外,还可以用和平的手段解决,只要我们没有野心和企图,同样可以做到坦然面对荣辱得失。”
“可是那样天下人会怎么看待我们?身为一国之君不可以不战而降,就算是祈月照也只能选择用自己的死亡来逃避一切,我们要是一走了之会被世人嘲笑和指责。”连城被他搂在怀里,心里酸酸的,抬起手去摸他的眉毛。他的眉长长的,不粗不细,略微有些弯弯像女子。他的眼,总是带着一丝桃花绽放般的笑意。他的脸,依然无瑕如玉,不过多了一种经历沧桑之后刀削般的冷锐。似乎他和她都在慢慢地改变了,不很明显,但总是随着时间悄悄发生一些改变。
今日的孤千城,已经不再是只知懒散度日,笑看云开云散的风流美男子,他成了一国之君,有国家和责任,有百姓寄予的无限厚望,又怎么可以说放下就放下呢?
连城心想,要是沧流国像幽国、楚国那般弱小倒也罢了,臣民们知道与强大的国家对抗只有自取灭亡,因此在胁迫下接受了别国的统治情有可原,可是沧流国如今的国力完全可以与秦国抗衡,有谁会希望自己的国家无缘无故举旗投降?又有谁愿意看着自己国家从此消失?不战而降,无异于叛国。
这对于谁来说都是一个莫大的罪名和耻辱,她不希望他为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但也不希望两国相争,血流成河。
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避这一切,不看不听不闻不问。可是,这么做有用吗?
她不由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