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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日,宗政恪有要事想与祖父商议,但无奈祖父被鱼川亲王硬留住,实在回不了家。她也只能罢了,打算另寻时间去找祖父。
没想到,大半夜的,她便接到消息,宜城公主被找到,但为此事立有大功的朱知府却中了一支毒箭,恐怕命不久矣。明心来报称,这支毒箭是军械。十有*,朱知府是被人灭口。
此事,宗政恪已从李懿的属下那里得知大概。原是因为李懿某个属下与朱知府有不共戴天之仇,必要杀之而后快,故而将慕容娉娉扔到朱知府避居的驿站里,以寻机会刺杀。
他们自然不会使用带有东唐标识的箭支,便去买了几支“报废”的长箭,再抹上剧毒。也是老天开眼,晏玉质、慕容松等人到来,终于引出了朱知府,令他们做成了这桩无心插柳却能发芽抽枝的栽赃之事。
从接到消息起,宗政恪就没再睡,打发长寿儿给李懿的属下送信,同样将他们藏进了绮罗阁。而一大清早,裴君绍的亲妹妹南城郡主忽然下帖子邀请她同去望江楼用早膳。
恐怕不是南城郡主所邀,而是裴君绍有急事。宗政恪估摸着,裴君绍的事儿与鱼岩郡王之死一案有关,便答应赴约。她并非独身在此,只是念珠与木鱼立在屏风那头,被遮住了而已。
不过万没想到,宗政恪居然会在此地巧遇晏玉质,还是与她前世记忆丝毫也不相符的晏玉质。此事,大有蹊跷在内啊。瞧着对方那双与自己几无二致的眼睛,再想想昆山长公主的名声,她忽然觉得日后恐怕会有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发生。她很期待。
与慕容松等几人都见过。宗政恪落落大方,那几人反倒有些不自在。这位姑娘可不是好招惹的对象,慕容松几人是纨绔,却不是傻子。慕容铘还转着脑筋,心想若宗政三姑娘能来几句佛示,是否就能将案子落定了?
忽然宗政恪眼波流转,望向门口笑道:“南城郡主到了。”不仅是南城郡主。裴君绍果然也裹一袭灰色兜帽披风慢慢走来。她便款款迎上去。屈膝福身行礼道,“见过郡主、四少爷。”
南城郡主急忙抢上前来,扶起宗政恪道:“三姑娘。我比你岁数小,以后都不要行礼了。”顿了顿又笑言,“祖母时时赞你,且我上次见你便觉得亲切。我们家只我一个女孩儿,我能不能经常找你玩呀?”
宗政恪抬眸。南城郡主满眼诚挚,方才所言确实出自真心。她记得这个女孩儿,前世在清河大长公主与裴驸马先后去世后,坚强地与裴君绍等裴家男儿一起撑起了裴家的门户。
南城郡主是清河大长公主夫妇膝下唯一的孙女儿。所以尽管她的父亲只是庶子且只有伯爵的爵位,她依然被封为了郡主。不管是她的亲兄弟还是堂兄弟,都非常疼爱这位善解人意的妹妹。
中兴之主还未成事之前。裴君绍已经为南城郡主寻到一户人口简单的书香之家,想让这个堂妹过上简单却安宁的清悠日子。但南城郡主执意不肯。后来她进入中兴之主的后宫,成为晏玉淑毕生之敌。
是的,前世晏玉淑没有嫁成裴君绍。那时的中兴之主势力还不稳固,便娶了晏玉淑为王妃,以拉拢安国山晏青山。晏玉淑后来做了皇后,但一来并不得中兴之主的真心喜欢,二来又有裴君绍与南城郡主兄妹为大敌,她的皇后只做了五年便被废黜。
至于慕容娉娉,有深深厌恶她的太后外祖母,以及晏玉淑这样的姐姐,昆山长公主再如何维护,也无法阻止她后来远嫁东唐和亲的悲惨命运。
就这一点来讲,宗政恪是同情慕容娉娉的。比起她的母亲与姐姐,她本身并未有什么恶行。前世,慕容娉娉后来结局如何,宗政恪并不知道,但能猜出定然不好——东唐被灭国了。
因想起前世的南城郡主而发散的思维,很快就被拉回。宗政恪听见裴君绍说什么以后不妨姐妹相称,便浅笑道:“当不得郡主称一声姐姐,但若郡主不嫌弃小女愚笨,只管来找小女玩耍,全当打发时间就是。”
南城郡主便上前挽了宗政恪的胳膊,笑嘻嘻道:“不管三姐姐怎么说,我是认下你这个好姐姐兼好朋友的。后天就是祖母的寿宴,三姐姐可要早些来。”
宗政恪便笑着应下,也有意与南城郡主多亲近。她们说得热闹,慕容松等人不好干站着,都过来见礼。
方才晏玉质瞧见宗政三姑娘盈盈笑看门口,也跟随她的目光瞧过去,竟然直接忽略了娇美可爱的南城郡主,一眼就瞟着了已将兜帽拿下的裴君绍。他嘴角微微抽搐,第一次看见比女人还好看三分的男人。这种男人,放到军营里简直就是祸害。
裴君绍也没想到竟然会遇着这么多人,尤其是那个一身劲装的半大少年,怎么与阿恪如此相像?他心下生疑,表面不动声色,含笑问道:“可是玉质表弟?”风声他已听过。
得,又来一表哥,哦,还有一表姐。晏玉质只好上前见礼。这些人,除了含笑而立的宗政恪,其实都是亲戚。
说实话,不但身为裴家人的裴允诚有点怵裴君绍,慕容松这些人同样如此。而且,有裴君绍在场,大姑娘小媳妇们的目光就全都落在他身上,他们这些人尽数成了摆设,哪个会甘心啊?
于是,慕容松几人便告辞离去。晏玉质倒有心留下来,他莫名的就是不想让宗政三姑娘与这位一看就不是好人的表哥多接触,可他没理由啊,只能板着脸也走了。
一看就不是好人的表哥很是无辜,就连南城郡主都悄悄地问他:“四哥,你什么时候得罪玉质表弟啦?”
裴君绍摸摸鼻子道:“这是我与他的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见时他不过三四岁的样子,我记得没捉弄过他啊。”
宗政恪闻言便低笑两声道:“安之,安知你是否无意间得罪了人却不自知呢?”
她的话说得绕舌却又俏皮,裴君绍便扭脸看一眼宗政恪,笑道:“哦?阿恪这是在说,我从前得罪过你,我自己却不知道。”
“有没有这种事儿,你真不知吗?”宗政恪便答,似笑非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