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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回路转,要是这四个字有极限,那么也就这么一回事了。
只是,雪雨并不知道她险些要历经什么!
不论是正邪不两立的门户之见,针对弑师这样的逆伦行为所招来的挞伐,还是其他更多可能被引起的评判与攻剿。
这当中,不论是哪一件哪一项,都足以棒打鸳鸯,阻碍她与容飞羽原订的成亲计划,可是,在她体认到这些事情的严重性前,未能兴起的风波便已平息,她不但顺利的跟容飞羽完成了婚礼,在那之前还让容飞羽说服,参与了一场鲍开的,她其实有些搞不清状况的认亲大会。
这会儿在她没什么真实感的前提下,现今的她不只是嫁了人,有了一个丈夫,她还多了一双她从没想过的爹跟娘。
而且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唯一能想像到的爹娘典范,也就是绿柳山庄的庄主与庄主夫人。
事情似乎是有点复杂,因为,她被告知了一个新身份,说她其实是绿柳山庄的七姑娘,是多年前被人掳走、让人误以为早已死去的七姑娘但她这会儿嫁给了容飞羽,又是绿柳山庄中的二师嫂七姑娘兼二师嫂,一下之间突然多了两种新身份,让她真有点无法适应。
对她来说,她就是她自己,什么七姑娘还是二师嫂的,那些的称谓真数她感到奇怪,只是增加她困扰而已。
偏生这些教她困扰的人事物并不会因为她回到遗世小筑而褪去,因为,在她回到她所熟悉的生长环境之时,一海票人打着要多了解她的口号,也就这样跟着她回来了,让她让她也只能继续的困扰
端坐在大树上,雪雨居高临下观看遗世小筑的周遭,一小群一小群的人有的在钓鱼、有的在玩闹,有的正悠闲的散步赏景,这么热闹的景象,哪里是她所熟悉的生长环境?
教她愈看愈感奇怪,不常有表情的清冷娇颜正带着些许的困惑。
"雪雨!"
忽地有人唤她,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树下,翩翩的月色锦袍随风飘啊飘的,望着她的眼神是那么样的温柔,彷佛耍渗出水一般柔情蜜意,让她看了有那么一瞬问的失神,这人是她的夫君哪
"上面的风景好吗?"容飞羽扬声问她。
天气极好,舒适宜人的凉风吹拂着,确实是一个适合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午后,让他极有兴趣与她一同赏景。
见他似乎在考虑着该怎么上来,雪雨没想为难他,更无法想像他爬树的模样,灵巧的身子纵身一跃,似雪也像柳絮一般,眨眼间翩然的落在他身边。
"今天风大,怎么不披件衣袍呢?"抖开特意拿来的披风,他为她轻披上,柔声叮嘱,"你的身子骨才没好多久,虽然调养得宜,但也是得小心照顾自己才行。"
她没说话,任由他把披风的系带绑好后,整个人软软的贴向他。
俊颜微红,但没拒绝,张臂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
没人开口,雪雨就这样静静的由他拥着。
她喜欢这样被他抱着!
赖在他的怀中,闻着他身上的气味,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很平静,好似所有的烦躁不安全感全教他赶跑似的,让她不自觉的感到安心、甚至平静到有些昏昏然那是一种安适到让她想睡的平和感。
第无数次,雪雨觉得,作下成亲的这个决定,真是好到不能再好!
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像这般让他拥抱在怀中的感觉,很庆幸有师兄的提点,她在明白了那意思前,便当机立断的作下了决定,在任何人发现之前独占他,让那一份安心感仅属于她一人她想像不出来,世上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
"怎么了?"容飞羽给了她一点时间,这才温柔的问她。
她迟疑了一下,不知该怎么说明。
在这片她生长的环境中,放眼望去都能看见人,这让她感觉怪怪的,要不是有他陪着,她不知道自己能忍受多久。
想了好一会儿,她只能回答他,"好多人。"
"你不喜欢?"他问,有些神奇,仅问三个字,就像是知道她的问题。
"也不是"她的声音由他胸前闷闷传来,"只是觉得怪。"
"怪?"
"这里不该有这么多人的,而且"她迟疑。
"而且什么?"他诱导怀中的馨香说出更多心里的话。
"每个人都好怪。"她实在无法接受那么多人,突然间一起涌向她的热情,过去两个燕家小姐妹就让她有点接应不暇了,要是再加上多位不相识的师兄弟,以及那一对据说是她亲生父母的长辈,她可真是承受不了。
特别是她的亲生父母!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据说是生她的女人一见了她,每见必哭。
虽然那个男的还不至于哭,但那种目带泪光,强自隐忍着情绪的欣慰表情也很让她受不了,这要是两个加在一起,她真只有投降的分。
"你说,他们明明没做什么,但为什么会让我有不战而降的念头?"这事,她怎么也想不通。
"雪雨,我的雪雨喔"不自觉的加重手中的劲道,容飞羽真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怜爱能深到什么样的程度。
她怎能怎能用那样冷漠又带着点傲气的神情,讲出这么样,这么样可爱又惹人心怜的话呢?
"师父不!"想到该改口,容飞羽马上换了称谓,"爹娘他们只是还处在狂喜的心情中,至今还没能消化掉那份惊与喜,加上心里急着想亲近你,却又不知该怎么亲近起,才会让他们一见你就流泪,一见你就觉得伤心伤心着竟白白错失养育呵护你的这些光阴。"
她并没明说,可是他就像她肚里虫儿似的,把她的疑问看的极为透彻。
"是吗?"她试着想了解。
"你不也是一样?"容飞羽忍不住露出微笑,"还没能适应的关系,所以,一见爹娘就觉得别扭,再加上娘每回见你必哭,更是让你感到无措,不是吗?"
他真的都知道她在想什么呢!
雪雨抬起头来看他,有些些的惊奇,那种有人了解着她,一如她自己一般的了解着她,这感觉教她觉得颇为奇妙。
"你好像什么事都知道。"她困惑的目标转向他。
他微笑,不想说破,为了能了解她,他用了多少的心思。
"陪我散散步吧!"他提出邀请,"这些天忙着翻查赤血魔尊留下的手札,还没能好好领略遗世小筑的美,你带我看看吧!"
她虽觉得没什么好看,但倒也没开口拒绝,只是不知从何看起。
"你想看什么?"问他比较快。
"都好,不如我们走到哪算到哪。"牵起她的手,容飞羽胡乱选了条路问她,"就从这边开始,好吗?"
没意见,雪雨让他牵着,两人手牵着手,像老夫老妻一样的漫步林中。
"找到什么吗?"踩着落叶,突然让她想起这问题。
"嗯!是有一些记载。"相当重要的一些记载。
"是吗?"她随口应了一声,没有追问的打算。
她这般的性子,真让容飞羽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她这般的满不在乎,对自身周遭的事毫无所觉,这样的她对于误会、流言、挑拨、分化这一类负面的影响,那一份的不知不觉可以避免掉不少无谓的风波。
就好比当初借住燕家堡养病的时候,燕敏倩登门寻釁,试图劝服他打消成亲的意念,不料,在那一阵的混乱中竟意外爆出讯息,指出雪雨其实是赤血魔尊的徒弟。
先有燕敏倩的寻釁挑拨,后又紧接着爆发这样惊人的讯息,一般女子要面临当时那样的景况,最基本的该是要紧张,那迫在眼前的婚事可能因此告吹吧?
但雪雨没有!
她的满不在乎让她打一开始就没理会燕敏倩的挑拨跟分化,不但如此,更没因为那些极容易教人动摇的言语,而对他答应成亲的立场有丝毫的怀疑跟不信任。
甚至是在爆发她师承何处的问题,场面因而混乱时,她还是那般的冷静,并不会因为突然知道,自个儿的师尊竟是绿柳山庄的头号宿敌而方寸大乱,动摇了她内心中要与他成亲的信念。
她的立场一直就很鲜明,她说了两人会成亲,那么,不管其他人说了什么,或是发生了什么事,她跟他都是会成亲!
这样死心眼的认定,并不光是因为她的涓狂性任,也不单只是她不长心眼的单纯所致,更多数的原因是,她完全没察觉到周遭所发生的事,那些她没放在心上、以为不重要的事,其实真闹起来的话,绝对是会造成影响。
她的漫不经心、毫无所觉,确实是避免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与风波,这一点虽教容飞羽喜,却也同样让容飞羽感到忧。
毕竟,这会儿他想跟她谈的,并非误会一场,而是事关她身世来由的重要大事!
好比赤血魔尊为何掳了她与大师兄来此避世隐居?为何要用星风、雪雨来为两个小孩命名?这般苦心想教养两个孩子成为天下第一的高手,到底是何居心?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可这些她一点都不好奇吗?
虽然他一开始有过推论,认为赤血魔尊的原意只是想掳走师父的独身爱女,订下的十八年之约,便是想用这十八年的时间来培训这个孩儿,待此婴成为天下第一的高手后,就可利用这孩子血洗武林,更用这个孩子来对抗绿柳山庄,让绿柳山庄的自己人杀自己人。
非常歹毒的念头,却十分符合赤血魔尊病态的行事模式。
至于这样的计划为何会生变,临时再多掳走大师兄,这他也想过,该是那一夜的突发况状,让那魔头发现大师兄奇佳的武学根骨,见猎心喜,再加上惦着一个"柳南天大弟子"的身份,当下二话不说,一同掳了去,好为他的计划更添胜算与实力。
这些,全都是他之前依赤血魔尊的行事所推想过的,可以解释这魔头掳人收养的行径既是想让这两个孩子为武林掀起一片的腥风血雨,便足以说明星风、雪雨这样名字的由来。
只是,魔头用尽心机之余,却没料到,这病态的教育方针并不只是成功敦出两名武学造诣惊人的徒儿,更是为他自个儿埋下日后的杀机。
两个矢志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的两个孩子,镇日的习武研艺,为的就是如师愿、杀掉所知的高手,好让自个儿成为天下第一的高手。
蜗居在这人烟罕至的化外之境当中,两个孩子所知的唯一高手就是魔头他自己,自然是联手对付,杀了他好当天下第一。
就因为这一个意外的变数,赤血魔尊所费的十多年心血全都化为东流,不但是赔上自个儿的一条老命,他自认精心教养出的两个杀人凶器却一点自觉也没有,仍是镇日蜗居在这化外之境,每天、每天的习武练功,日复一日,一天过着一天,直到意外出现,让小师妹给误闯入了这里
这一切,容飞羽全推算过了,虽然结果有点可笑,但却是他所想能想到合理的解释。
如今翻找出赤血魔尊的手札,并无新意,也只是证实了他原有的一番推论而已,大致的情况,就如同他原先所猜测的那般。
但就算没什么特别的意义之处,好歹好歹是一种证实,事关于她的一种明确证实。
连切身的事她都能这般漫不经心,不当成一回事了,那么
那么他呢?
对于他的怜惜与爱恋,她是不是同样的漫不经心,不当一回事呢?
见他停下了脚步,直望着她出神,雪雨觉得不解。
"怎么了?"她问出口。
"雪雨"唤着她,却不知该怎么说明心中的问题。
她等着,等他开口。
容飞羽看着她那认真的等待表情,有几分的出神。
她这般的神情,肯用心在他的身上,也是表示了她对他,是有心的吧?
伸手,摘去落在她肩上的枯叶,他朝她温柔一笑。
不明所以,她看他,还在等着他的话。
那一份因为单纯而起的执着教容飞羽直想笑,特别是见她那拗执的单纯表情,真的让他好想,好想做点什么他真的做了,低下头,快速的从她的粉唇偷走一吻,俊颜忍不住的微微发红。
雪雨没有防他,从没想过要防他,因此让他轻易的偷走了一吻。匆见他皙白的俊颜泛起红潮,知道他现在所想,害她也忍不住红了脸。
以前,她并不知成了亲,夫妻间关起门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
是直到他们成了亲,在他温柔的引导下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尴尬,只因成亲前的她完全不懂,即使知道男女构造的不同,但她一直以为那天生的不同,只是上天为了让人发挥过毒的功能而特意造的。
若不是成亲后,夜晚间有他温柔的引导,她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男女之间的不同,并不只是让人拿来过毒用的!
在她明白这道理前,完全搞不清状况的她对于他的举动,心里头只感到纳闷,明明两个人都健健康康,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他为什么要找她"过毒"?
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当时真是傻得可笑,但现在可不同了,光是看他这时的神情,她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每当他们夜晚恩爱时,他总是会露出这般似是在害羞的表情
"不行!"她直接拒绝,语气不似平常的清冷,不自觉的软了几分。
"我知道。"容飞羽幽幽一叹,"这趟抢着跟来遗世小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师父师娘、几位正巧得闲的师弟而当中,不说谁,光是燕家堡的两个小丫头就够让他头疼,这两个人吵闹着要跟来玩,黏雪雨黏得很紧,总是不经意的就窜了出来,争着要吸引雪雨的注意力。
因为人多,容飞羽很合理的顾虑着,但雪雨想到的并非这个。
"不是这个原因。"她否认他的说法。
"我知道,因为现在是大白天。"他又说,知道女孩儿家总是怕羞。
"不是。"又是否认。
容飞羽看她,暗想着还有什么原因
雪雨没想让他猜,直接宣布正解,"因为,我肚子饿了。"
俊雅面容先是一怔,而后是笑了出来。
"吃饭吧!我肚子好饿。"没再理会他的神神秘秘、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率先往前走去。
容飞羽起步欲跟上前去,但却没来由的让他想到雪雨嗜尝美食,而八师弟擅煮美食,手底下掌握江南江北各大知名餐饮名店的经营权,当初在他未对雪雨动心之前,还想过把这两人凑成一对
"快点,我饿了。"不知他在蘑菇什么,她在前方停下来等他。
容飞羽看着她,隐隐感到不安了起来。
"又想什么了?"她等不到人,干脆又走回来。
"没、没什么。"不想让她发现他的缺乏信心,容飞羽企图粉饰太平。
"是吗?"她有些不信,伸手抚平他眉心的皱褶。
这不经心的举动抚去他内心中的不安,她是在意他的呢
"没事。"他微笑,主动握住她的手。
"那吃饭去吧!"她回握的牵住他的手,目标厨房,直直而去,忍不住猜测道:"不知道肉包今天煮了什么。'
忍不住又是一笑,安心的感觉如此明显,因为掌心传来她的温度,也因为
'八师弟姓丰,名年庆,若你不习惯,就叫他一声八师弟吧!'
'你知道我讲谁就好。'她不以为意,因为习惯,即使明知该改口也改不过来。
她这般的随意,不当一回事,更是让容飞羽倍感安心。
'不知道肉包跟柳飘飘今天煮了什么,上回弄的那道菜我觉得满好吃的,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还有之前有一次,煮的那个什么'
见她开心,他也开心,俊雅的面容忍不住啊现一抹淡淡的愉悦笑意。
雪雨发现他在笑,虽不明所以,但也跟笑了,
两夫妻就这样手牵手,面带着满足的笑容,直直直直的朝厨房而去。
吃饭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