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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简毓绮逼着出外遛达,夏敏一时间不知要到哪儿去。
藉着助听器,她虽能听见声音,但总避免不了她听不真切时,引起他人以为她高傲不理人的误会。
而由于听力范围小,注意力显得比常人弱,就有如恍神怔仲的人容易被吓到一样,她也比一般人容易因意外状况受到惊吓。
为了减少这些情形发生,她并不会刻意与人打成一片。
平时去托儿所接佑佑的任务,全由简妈代劳,而毓绮不想其他家长发现她听力有问题,对她品头论足,在简妈出去旅行期间帮忙接佑佑的好意,她也了解。
任思绪散漫绕想,她微低头在街头走着,没留意自己正经过一家咖啡馆。
“夏敏、夏敏!”
“吓。”面前突然蹦出个人影,夏敏吓了一跳。
“是我啦,夏敏,你没听见我在喊你?”就是如此,权依莲才由店里追出来。
是咖啡馆的老板娘。她微赧的摸摸右耳“抱歉,我没留意听。不过我跟你说过我的名字吗?”
她亲切微笑“权遐迩是我哥哥。”
她讶然“这么巧。”
“还有更巧的呢,佑佑是我女儿雯雯的男朋友哩!”
原来那天那个粉嫩的小女娃儿,真是佑佑的女朋友。“雯雯很可爱。”
“佑佑也是啊!走,难得又巧合的看见你,进店里让我请杯咖啡。”
来不及婉拒,她已被拉进店里。
“志晖,你看我带谁来了。”
不用她喊,方才瞧见她跑出去的戴志晖已走到门边。
“嫂子,你好。”他温文的朝她打招呼。乍闻“嫂子”两字,夏敏微愣,随之一脸的尴尬困窘。权遐迩果然将和她相遇的事全告诉他妹妹及妹婿,可那声嫂子,她担待不起呀!
“别乱喊,要是让哥听到,小心被剥皮。”权依莲用手肘顶顶自家老公的手臂,她说夏敏是她无缘的嫂子,哥都要跟她翻脸了,她老公还敢直接喊嫂子。
“那要喊什么?”他无辜的问,眼前这女子是曾跟遐迩有过婚约。
她将目光调向微窘的夏敏脸上“你和我的年纪差不多,不如我们就别客套,直呼彼此的名字,你觉得如何?”反正她刚刚也喊过人家了。
夏敏只能点头,眼前两人虽没对她当年逃跑的事大加挞伐,但她总免不去尴尬。
权依莲可爽朗了。“我叫依莲,我老公叫戴志晖。”转头笑望她老公“煮杯你拿手的卡布奇诺招待客人吧!”
“不用了,你们忙,我不打搅你们做生意。”她连忙婉谢两人的好出忌。
“不忙,才开始营业,你可是我们今天的头位客人。”
戴志晖含笑进吧台内煮咖啡,权依莲则带她坐在长型吧台前。
“我哥没为难你吧?”她劈头便问,没忘记自个兄长知道夏敏“身份”那日,不怎么高兴的神情。
那张不可思议地同时集聚英俊、倜傥、霸气、优雅、蛮悍气息的脸庞,蓦然映入夏敏脑海,让她心底没来由的一阵缩跳。
“没有。”低答着,她暗叹他慑人的气魄,连不见面时也能震撼人心。
“我知道哥对你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不过他不是故意的,你别介意。”
“我明白。”知道她就是当年的逃妻,权遐迩如烈焰般的气火很理所当然,况且她根本没资格介意。
“佑佑说他没有爸爸,意思是?”煮着咖啡的戴志晖,忽地插问。
“哎,你怎么问这个。”权依莲埋怨的瞅向他。
“我是想,如果夏敏不可能再和佑佑的爸爸在一起,可以和你哥重续当年的夫妻缘。”他觉得两人实在登对极了。
夏敏听得大惊失色。
权依莲已击掌叫好“对耶,我怎么没想到!夏敏当年放哥鸽子,现在可以弥补回来呀,更何况佑佑谁不选,偏选了哥喊爹地,表示夏敏你和佑佑跟哥特别有缘”
“不可能的。”夏敏急急打断她说得起劲的话。
“为什么不可能?”夫妻俩同声问道。
因为“因为他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
“我哥很帅耶!”多少女人垂涎她哥的青睐,她居然说不喜欢他?
对这有点孩子气的说法,夏敏委实笑不出来,一迳努力想着说词“帅不代表好。”
“这倒是,我不帅,但打包票是个好人。”戴志晖爱宠的握住娇妻的手,他可是很疼他亲爱的老婆。
权依莲不知该不该送这个神经大条的老公白眼。“我知道你是忠厚老实型的好人,可哥是个帅哥型好人啊。”
“也对,否则他也不会怕我们被你爸硬生生拆散,和他撕破脸,带你来台湾定居,把你嫁给我。”他和依莲能结成夫妻,还真多亏有遐迩。
“你哥和你父亲撕破脸?”夏敏着实惊讶自已听见的消息。
回首以往,权依莲仍心有戚戚的将当年兄长为了母亲而答应父亲这桩婚事,以及母亲去世后,为了保护她腹中胎儿,决定不再任父亲摆布而与他闹翻,带她离开新加坡的事全说出来。
“你有一个好哥哥。”夏敏说得由衷。
“对呀,所以”她的话被柔声截断。
“我只说他是个好哥哥,如此而已。对于当年我逃婚的事,你哥只怕见到我就有气,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纵使因为合作的设计案,权遐迩逼不得已得跟她接触,但她知道见到她时,他仍有着隐约的气愤。别说要一个“弃夫”轻易原谅“逃妻”是多么困难的事,最重要的是,她不可能谈感情
“我临时想起还有事要办,先告辞了。”婉转的说完,她没留下来喝咖啡,坚决的离去。不谈斑驳的过往和不可能的未来,对大家都好吧。
“其实我满喜欢这个无缘的嫂子。”望着走出店外的窈窕身影,权依莲有感而发。
“嗯,连雯雯都特别喜欢她。”
“哥真那么会记恨吗?”
“你哥的心事,谁也猜不准。”
是啊,除了跟爸大吵那次,还有凯哥说他对着夏敏发睥气那回,哥好像不怎么显露自己真正的情绪。
那么,他跟她那无缘的嫂子,到底有没有可能变成有缘人啊?
。
到专用商店买了组他要的设计工具,权遐迩正开车要回工作室。
突地,他不经心的瞟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浓眉不觉跟着拧起。
这阵子是怎么回事?三年前连面都不曾见过半次的人,最近老是遇见。
有人走路像她这样老低着头的吗?她是嫌上回在公园跌撞得不够严重,想找电线杆或路树再撞一次是不?
“可恶。”不满的低哝着,他将车往她驶去,用力按下喇叭。
“叭、叭”
“哎呀!”夏敏惊叫的蹲下身子。她耳里是接收到一长串飙入的突兀声响,但真正吓到她的是猛然驶近身边的车子。
她双手抱着头,只觉心口冲撞得难受,直往额际蔓延。
“怎么这么不禁吓。”教她夸张的反应怔住,权遐迩将车停在路边,连忙下车走向她,在她跟前蹲下,轻摇双眸紧闭的她的肩膀“喂,你怎么了?”
“头痛。”隐约听见模糊的询问声,她下意识的回答。
“头痛?”他愕然,几时听过被喇叭声吓到会头痛的?“你的感觉神经是不是有问题?”
什么?她听不清楚。睁开眼,她缓缓抬起头
“别说你不认识我。”瞧见她呆住的神情,他英挺剑眉微拢,打死他都不相信喇叭声会使人失忆。
“你怎么在这儿?”没管额际残存的些许痛意,她万分讶异会在街边遇见他。
“路过。”简单丢给她两字,他直盯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你一听见喇叭声就会头痛?”
“呃,不是是你?”反应微慢的回话忽变成含糊的惊呼,她伸指指向就在她身旁的黑色轿车。这突然冲向她的车子是他的?
他点头“是我。”
“为什么?”她今天好像没惹到他,为何要吓她?
“你想将树干撞断?”
没头没脑又语意不清的话,让夏敏直眨着大眼愣望他,在眼角余光瞄到他身后一棵路树时,恍然顿悟他用另类方法,帮她化去撞到路树的危机。
“我没注意到那里有树。”她羞赧又腼腆的坦白道。
“废话,不要命的低着头走路,你注意得到才有鬼喂”
他大剌刺的数落还在嘴边,跟他同时站起来的身子陡地摇晃的倒向他,他惊得急忙扶揽住她。
“你究竟怎么稿的?吓到会头痛,蹲站起来又像喝醉酒一样站不稳。”这盈盈可握的纤细身子未免柔弱得太不像话。
“没事,只是突然站起来,头有点晕。”这几天为了赶出他要的设计稿,她体力有些许透支,头也有些昏沉,才会因不经意的一吓就失态连连。
下一刻,她忸怩慌乱的推开他,只因他有着阳刚气息的宽阔胸膛,奇怪的令她心跳变得急促,感觉极为不自在。
怎料她无心的推退举动,让权遐迩心生不快。“该死的你是将我当成避之唯恐不及的登徒子吗?”
“我没有啊。”她说得无辜,不解他眉间骤凝的不悦。
“不想跌倒就站定说话。”压根对她边说边退的安全没信心,他不满意的要伸手拉她。
“你想做什么!”
一道喝喊传来,他伸出的手被人一把挥开。
“冯医师?”夏敏微讶的看着意外出现的冯安。
“你没事吧?这个色痞有没有对你怎样?”他直走到她旁边。他正要到医院上班,不意在路上惊见夏敏被个男人动手动脚的缠上。
色痞?夏敏听得头皮发麻,撇过眼,她暗抽口气,只见静站原地的权遐迩,浑身罩着撼人的肃寒之气睨视冯安。
她不由得轻扯冯安的衣袖“快道歉,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
“什么误会,我明明就见他”直冲的语气卡在唇边,他不自主的打了个冷颤,看清眼前这个有着轩昂面貌的男人,那冷窒的利视简直能透人心骨。
“你是医生?”权遐迩冷冷地开口。
“是、是医生。”冯安不觉结巴起来。
“叫什么名字?”逼问依然凛冽。
“冯安。”他强迫自已挺直微颤的脊梁,回呛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过是个无名小卒。”
“你”冯安气得咬牙切齿,想不到他引以自豪、不知令多少人称羡恭维的医师身份,会被个陌生人如此轻忽。
“算了,别跟他吵。”终于偷得插话空隙,夏敏直拉住冲动得要逼向权遐迩的冯安,他敌不过他的。
眯睨着她扣住冯安的手,权遐迩眼底闪过一道利芒,随即将冷眸调向冯安。“权遐迩。”
“什么!”冯安略微蹙眉,有一刹那觉得对入耳的三个字有些模糊的印象。
没给显然要开口跟冯安解释的夏敏说话机会,权遐迩潇洒又霸气的走向她,迳自将话扔给冯安“如果你在医界有点见识,就该晓得权遐迩三字所代表的权威。”
语毕,他揽过夏敏就往他的座车带。
医生有啥了不起?这姓冯的小子以为只有他有能耐当?他就偏要当他的面带走这个女人,气炸他!
他的环揽牢如钢铁,夏敏根本无法挣扎,唯有任他突兀的挟持离开。
这头,全部精神都在思索权遐迩丢给他的“权威”两字的冯安,忽地惊声嚷喊“权遐迩!你是新加坡人称医界奇才的心脏科权威医师权遐迩!”
那位曾经负责过好几件棘手的心脏外科手术,甚至美国加州某大医院,还曾请他前往为一宗极为困难的换心手术执刀的心脏科权威!
没有回答,他的车子一下子驶入车流,扬长而去。
冯安总算迟钝的记起夏敏。“喂!你要带夏敏去哪儿?”
。。
“你是医生?”望着眼前如雕刻师精心雕凿的完美侧脸,犹豫了会儿,夏敏终究忍不住万般惊讶的问。她听见了之前冯安的惊嚷。
“不可以?”他直视前方路况,语气微绷。
“我只是很讶异你是心脏科权威。”
“看来你对差点成为你丈夫的人,还真是丁点也不了解。”权遐迩淡讽,趁等红灯的空档撇头看她,想瞧她会有什么反应。
然而,映入他眼帘的,仍然是她一贯恬静的淡柔模样。
“我不常看新闻报导。”没说的是,他又了解她多少?
“该死,安全带。”
“嘎?”他冷不防发出低咒,她茫然。
“这个!”弯过身,大手一捞,立即将她座椅旁的安全带拉来扣上。“坐车要系安全带你不懂?”
“抱歉,我忘了。”他刚才忽然靠近她,纯男性的气息直扑她鼻间,她别扭得险些忘记呼吸。
“因为在想你的男朋友?”红灯转绿,他不甚高兴的继续开车上路,真不晓得这个连安全带都要人系的糊涂虫,是怎么带大佑佑的。
“你是指冯”
“要交男友你不会交个像样点的?”他半点都不想听她提那个诬赖他是色狼的家伙的名字,两次看见他,两次他皆感不顺眼。不是他爱挑剔,这女人的眼光怎这么差!
看来他很气冯安说他是色痞的事,她还是别谈他,何况她也不想提及她耳疾的事。“为什么你现在不当医生?”她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他迅速瞟她两眼。这女人的思考模式真古怪,他无论如何就是看冯安不对眼,她竟没半句抗议他藐视她男朋友的话?
“因为不想当。”怪了,为何她问他就要答?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她颇好奇原因。
“你问了,但不代表我就得回答。”
当初会成为医生,并非他心甘情愿。
权氏企业跨及投资设立医院,他爸认为权家要有人当医生将更显风光,共有四个儿子的他,谁不挑选,偏挑中他完成他慕名爱利的心愿,藉着他向来不违逆母亲的弱点,让母亲对他施展柔性劝说,他终究被迫以成为医生为第一职志。
也许恰好他有行医天份,当医生之路他走来并不艰辛,但在得知父亲对慕他名而来的病患收取斑额行贿红包后,他开始厌恶行医。
直至他母亲病逝,他全然抛开枷锁做他自己,包括心脏权威的头衔,包括他长久以来觉得的讽刺权家有开设医院,他本身是医生又如何?还不是救不回自己的母亲。
这些,他统统不想说。
“你逃到台湾就没再回新加坡?”不等她开口,换他掷问题给她。
教他那直言不讳的“逃”字呆住两秒,她将视线调往车窗外。
“我爸登报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了。”坦白完,她心里不禁有丝诧愕,这件事她没跟谁说过,怎她会跟权遐迩说实话?
转念一想,这事就算她不说,他大概也知道,现在,他只怕会大肆取笑她,这就是她逃婚的恶果吧!
然而连权遐迩自己都觉立忌外的,他没有接腔,睇见她眼眸半垂的侧脸,透着令人不忍的感伤。
夏宏祺与她断绝父女关系的事,他并不知晓,然属名门之后却让家门蒙羞,她父亲不认她,是可预料的结果。她敢逃婚,自然就要有勇气承担苦果。
“下车。”他将车停往路边。
“下车?”夏敏以为自己听错的望向他,她不是至少会听见活该两字?
“你的工作室到了你不下车?还是你希望我载你回头找你男朋友?”她想都别想他会绕回去再看那不顺他眼的家伙半眼!
狐疑着他忽又变得敛绷的语气,夏敏倒是在望见那块位于二楼高的工作坊招牌时,霍地想起一件事“对哦,我从刚刚好像一直没问你要载我上哪儿。”
自己竟这么信任他?
没错,她是从头到尾都没问。权遐迩的俊脸倏然沉下“你这迷糊虫平常都是这样没警觉的任人载着走?不怕被载去卖掉,不怕发生危险?”
“我”
“下车,赶紧回工作室,如果只有你一个人,记得锁门。”
他边说边替她解开安全带,既而探过身为她打开车门,夏敏只得被动的下了车。
“你怎么知道这里?又为什么送我到这儿?”在关上车门前,她鼓起勇气快速间出疑惑。
“简毓绮给恩凯的名片我看过,知道这里的住址。现在是上班时间,不送在街上无聊闲晃的你回来工作,难道送你到佑佑的托儿所上课!”
她莞尔,这男人实在是嘴里不饶人。
“你是想让我押你上去吗?”他语气里有着威胁,再放老出状况的她在外头,不知她下一刻又会出什么岔子。
夏敏可不想被当犯人押,微向他点个头,她旋身往工作坊走,在心里暗念,会胡乱拉她上车,再自作主张送她回“目的地”接着再莫名其妙指责她是迷糊虫的,大概只有他。
目送她纤细的身影隐入她工作坊所在的楼层里,权遐迩这才驱车离去,想不透怎会有像她这种都快被人卖掉了,才惊觉自己完全没反抗的糊涂女人,害他被搅和得连简毓绮去找他讨公道的事,都忘记跟她说。
可他自个又是哪根思路出错,干么替她瞎担心?
“真是的。”怏怏不乐的嘀咕着,他加速离开。
就在此时,原本欲回工作坊的夏敏,又拐回骑楼下张望,因为她接起一通手机,是冯安打来的,难不成他一路追在权遐迩的车后头?
“权遐迩还在你身边吗?”
咦?“他走了。你现在在哪儿?”如果他跟在他们后头,怎会这么问?
“在家里。权遐迩的车子一下子就不见纵影,我要追根本来不及,又将输有你手机号码的手机忘在家里,只好赶回来。”都怪他总是依赖现代科技,不用脑子记那些数字组合。“他没对你怎样吧?”
“没有,他是和我们工作坊有合作的室内设计师,不是你想的坏人。”
他大感意外“他放着教人望尘莫及的心脏科权威不当,改做室内设计?”
“你知道他不当医生的原因?”将手机紧紧贴住耳朵,她抑不住好奇的问。
“不清楚。不过几年前听说他好像闹了则什么让未过门的妻子逃掉,还是什么的丑闻。”
慢慢消化耳里所听到的字串,夏敏不知如何接腔,总不能要她说她就是当年那个落跑新娘。
“夏敏?喂?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电话里一阵静默,冯安以为听力有障碍的她没听见,不觉提高音量。
“我听得到。”只不过耳朵压得有点麻。
“既然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还要赶去上班,改天再聊。”
随他结束通话,夏敏感激他的关心之余,也忍不住好笑,若真权遐迩要对她做什么,他此刻来电也于事无补。
两眼眺向之前权遐迩开车离去的方向,她不由得在心底低问,他会离开权家,是不是全都是她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