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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予苼一夜未睡,虽然换了衣服,但还是难掩脸上的疲惫。
他冷淡的看了眼苏桃,低头,打开笔电!
苏桃将行程表放在他面前:“顾总,早上十点,各部门经理半年总结会,下午两点,和沈氏的总裁约了打高尔夫,晚上六点......箫小姐约您共进晚餐。”
顾予苼抬头,眉头轻挑,“随心?”
也难怪他会吃惊,箫随心一直拥有着随意进出顾氏的绿牌,进办公室不用敲门,约吃饭可以插队.....蠹.
今天突然走正规路线,打电话到秘书部预约,别说顾予苼,就连她,也愣了好一会儿,才把原本安排的周董推了。
“是的。髹”
顾予苼低头,继续看文件,“知道了,你出去吧。”
一夜之间,他们又恢复到了原来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苏桃松了口气,虽然失落,但也好过那样不清不楚的纠缠。
顾予苼握着笔却有些出神。
今晚?
不是霍家二叔的生辰吗?
霍启政,他确实该跟他当面谈谈了。
苏桃打电话给乔默,约她去逛街,今天要给霍家二爷准备礼物,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偷懒。
乔默此刻正站在素.色门口,仰头望着传说中,设计师的天堂!
48层的大厦,360度全玻璃幕墙。
她想象着自己站在窗口,俯瞰整个洛安的场景。
只希望——
不要见到他。
接到苏桃的电话,很好的缓解了她此刻紧张的心情,“今天不行,我现在站在素.色的楼下。”
苏桃细想了几秒,兴奋道:“素.色?你决定去应聘了?那我等一下去买菜,晚上给你庆功。”
乔默无奈,“庆功,八字还没一撇呢,素.色的要求很高,听说好些国外出名的设计师来,也不一定能过,而且,我今天只是去交设计稿,设计稿通过了,才会通知面试。”
再加上还有个慕锦年。
她估计也就去走走过场,平一平心中的遗憾。
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就要等三年之后了!
“我对我们家小默默有信心,我今天提早去接乔乔放学,早点回来,就当是提早庆功。”
乔默甚至来不及拒绝,苏桃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没人陪她逛街,苏桃也没心思自己逛,独自在街上晃悠,比较适合那些失了恋的小年轻!
驱车去红茶馆买了一盒上好的茶叶,又去买了礼盒,让礼品店的小妹包好。
生意场上,只需要投其所好,价格不菲,至于心意,是最次要的。
霍家二叔爱茶,尤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将礼盒放到顾予苼桌前,“总裁,这是给霍总准备的雨前龙井。”
“嗯。”
在工作上,顾予苼对苏桃的办事能力很放心!
“准备一套礼服,晚上你跟我一起去。”
苏桃猛的抬头,却见顾予苼神色淡然的看着电脑屏幕,手指熟练的敲击着键盘,刚才那句话,说的再自然不过。
她暗暗的鄙视了自己一番,在某些时候充当女伴,本来就是秘书的职责。
顾予苼行事低调,参加聚会的次数并不多,以往,几乎都是箫随心陪在身侧,所以,她衣橱里只有两件礼服。
好在款式简单大方,不至于过气!
他六点钟要和箫随心吃饭,到时候估计也没她什么事了。
她提前了一个小时下班,给乔默打电话道了歉,看好时间换了衣服还画了个淡妆。
......
情调高雅的法国餐厅,箫随心穿了一身便装,拿着刀叉的姿势很优雅,听不到任何咀嚼食物的声响,一举一动,都透着名门淑女的优雅斯文。
箫随心就喜欢这种高雅的地方,从来不去人声鼎沸的地方,就连吃火锅,也是单独的包间!
他切鹅肝的动作停住,莫名的就想起了苏桃,她坐在小摊贩脏兮兮的矮凳上,吃相完全和优雅搭不上调,唇角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沾着酱汁。
但和她在一起吃饭,居然很有食欲。
看着才吃没两口的鹅肝,他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唇瓣!
“予苼。”
箫随心也放下了刀叉,先是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才神色紧张的看着他。
“说吧,什么事?”
顾予苼点了支烟,青色的烟雾朦胧了他立体的五官。
法国餐厅是禁止吸烟的,但他们坐的是独立包间,还有窗户可以推开。
箫随心不喜欢闻烟味,但她也知道,顾予苼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百依百顺了,想到自己有事求他,也只是略微皱了一下眉!
“霍启政的女朋友叫——七七。”
顾予苼抽烟的动作一顿,眯起的眸子格外的幽深,“然后呢?”
他无所谓的表情让箫随心猜不透他心里真实的想法,咬了咬牙,“我想知道,她的身份。”
顾予苼坐直身体,弹了弹烟灰,神色淡然的像是在进行一场商业谈判,“需不需要我再帮你把霍启政夺回来?”
他的神色里并无半点鄙夷,但那种不屑,却早从不知何时起,从目光里屡屡透出。
她神色一变,握紧了手中的餐巾,“顾予苼,你在讽刺我?”
“难不成呢?你觉得我该对你的行为拍手叫好?”
他邪肆的勾起唇角,甚至还轻佻的笑了笑,箫随心从来没看过他的这一面,惊讶之余,忘了反驳。
“随心,我比你大五岁,算得上是看着你长大,这些年,我将你捧在手心里疼护,只要你想的,无论多难,我都会帮你办到。然而,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这么作践你自己。”
他很少说这么多话,还是这类婆婆妈妈,类似于当妈的人该讲的话。
被顾予苼一顿毫不留情的训斥,箫随心咬着唇,委屈的看着他。
有些怯弱的捏着叉子,“我不是......”
她想说,她不是在作践自己,但想到霍启政对她的羞辱那天晚上被顾予苼看的真切,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气氛很尴尬。
箫随心握住口袋的提手,刚想开口说走!
顾予苼却转了话题,“你当真那么爱他?”
他又从烟盒里捏了支烟出来,点上,优雅的吞云吐雾。
箫随心发现,他的烟瘾大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以前在她面前克制,还是最近心情不好。
无意识的,她说了句:“你别抽这么多,对身体不好。”
顾予苼自动忽略她的关心:“你不回答,我是不是可以当作,你其实并没有那么爱他?只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格外珍惜?”
“不......”她情绪激动的反驳,“不是这样的,我爱他,我确定。”
想跟他在一起,不想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有太过亲密的接触,想关心他,看到他受排斥,会感同身受,恨不得将羞辱他的人通通踢进地狱。
这,应该算是爱情吧。
顾予苼掐了烟起身,“走吧,时间不早了。”
“那你会帮我吗?”
箫随心见他要走,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出了口。
顾予苼的手已经握在了门把上,那些拒绝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最后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对她,他还是狠不下心拒绝,哪怕让她这般费劲心思的人不是他!
有些窒息,抬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
***
盛世国际会所。
常明远无奈的看着摆了一桌子的空酒瓶,用脚踢了踢醉的一塌糊涂的顾予苼,他瘫倒在沙发上,还有意识的往嘴里灌酒。
“你这是准备不要命了是吧?要不要我找个阴阳先生先帮你找个龙穴,先帮你把火葬场的锅炉预约了?”
也就顾予苼醉得神志不清了,他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踹他。
感觉还不错,抬起脚又踹了几脚,“喂,你这样我怕是回去醉死了,有没有小情人,我送你过去,好歹有个人看着,死了也有人报个信。”
顾予苼迷迷糊糊的报了个地址,“洋糖花园8期3栋2单元401。”
要不是常明远对洛安还挺熟,估计在耳朵上安个扩音器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靠,”他又踹了几脚,“你够坑的啊,养个小情人还这么抠,让人家住在那么偏远,又废旧的小区里,你的钱用来喂鱼的?”
顾予苼没吭声,只顾着喝酒。
常明远从他的裤包里费力的掏出手机,“算了,叫苏秘书来接你,还有小美人在床上等着我呢,***一刻不能被你就这么浪费了。”
上次,他已经成功破译了他的屏保锁。
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个数字,‘咔嚓’一声,锁解开了。
“苏桃......苏桃......”
他点开通话记录,一边念叨一边找苏桃的名字。
顾予苼大手一挥,直接将手机从他手里抢了过来,语气很冲的吼道:“不许给她打电话。”
那个女人既然说要单纯的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他便成全她,想上他床的女人多不胜数,难不成,他还真就要揪着她一个长相普通、家世普通、性格又泼辣的女人不放?
常明远扶额,喝醉了的男人跟女人一样无理取闹,苏桃是他秘书,这喝醉了让她来送他回去,不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吗?
“那要不,我打箫随心的?”
他试探的问了一句,却看见男人的脸陡然黑沉了下去,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倒酒。”
常明远耸肩,他果然没猜错,又在那个女人那里受了刺激。
“我看你就是缺女人,要不,我给你找两个干净的稚儿,开开荤?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保准让你忘了箫随心,食髓知味。”
顾予苼阴沉沉的瞪着他,“滚,你以后还想碰女人,就给我收起你那些肮脏的想法。”
“好好好,”常明远举手投降,“你喝,你继续喝。”
......
“洋糖花园8期......”常明远将烂醉如泥的顾予苼从车上福下来,费力地看了眼小区门口的亮着灯的名字。
自言自语道:“是这里了,三栋,三栋在哪里?”
本来醉得意识不清的顾予苼睁开眼睛,皱着眉指了个方向,“这边,最里面的一栋。”
“靠,你还没醉死啊,七瓶威士忌,你酒量到底有多好?”
顾予苼舌头打结,吐词不清的骂道:“让你走你就走,哪来那么多废话。”
常明远几乎是将顾予苼背上楼的,扶着他,手上的力道稍稍一松,他就瘫倒在地上了。
联想到他在下面给他指路的清醒,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喘着粗气说:“你不会是有意骗我背你上楼吧。”
“你再踹我,我让你直接从楼上滚着下去。”
常明远尴尬的‘呵呵’了两声,理亏的去敲门。
苏桃已经睡着了,换下来的礼服随意的扔在沙发上,睡意正浓被敲门声吵醒,起床气很大。
“要死明天再死,滚一边去。”
这种老式的小区隔音效果不好,常明远已经听出里面的声音属于谁了,看了眼已经睡着了的顾予苼,“没想到你喜欢这种彪悍型的。”
刚才还死活不让自己打电话,原来是想直接来人家家里。
这傲娇的性子,果真还是一样的欠揍!
等了半天没人开门,他只好又硬着头皮敲了几声,里面传来迅速而沉重的脚步声。
应该是小跑着来的。
脚步声在门边停下,“谁?”
看来,危险意识还是挺强的。
但是,现在不是称赞的时候,他快要被压得喘不过气了。
要是背的是一个女人,再长的时间都能忍受,可是背上的是个十足的男人,还是个酒气熏天,重的像头牛的男人。
“我是常明远,苏秘书,快开门。”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桃放下了戒备,急忙打开门,听他的声音好像挺痛苦的,难不成是出事了。
心里一慌,她甚至忘了想,常明远和她不熟,是怎么知道她的住址的。
门一打开,常明远就迈着艰难的步子掠过她,走了进来。
“你......”
他背上背着的是——顾予苼。
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只需要一个背影就能认出是他。
“快,帮把手。”
常明远直接走到她的房间,他两只手都拉着顾予苼的手,不好放下,只好叫还在客厅里愣神的苏桃。
她急忙冲进去,“这是我的家,你把他送这里来干嘛?”
常明远受不了了,再不放下,他的手要断了。也不管会不会摔着他,直接将他抛到了床上!
“你以为我想啊,爬四楼,比送到他家还累,”他揉着酸痛的肩膀,斜了眼床上死猪一样的男人,“是他喝醉之前,说让我把他送到这里来的。”
顾予苼灌了一肚子的酒,被常明远这么一颠簸,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变了变,眉头紧皱,难受的鼓着腮帮。
还在对峙的两个人谁也没注意。
直到——
‘呕’
苏桃捂着脸想崩溃,看着自己昨天刚换好的床单,被他吐的乱七八糟,想死的心都有了。
颤巍巍的瞪着他:“顾予苼。”
常明远捂着鼻子跳开了几步,“交给你了,我回去了。”
“你给我把他带回去。”
苏桃想去拉他,但女人的速度又怎么比得过男人呢,只要他有心避开,就是莽足了劲也追不上。
常明远‘砰’的一声关上门,幸灾乐祸的冲着门里嚷道:“他的洁癖你是知道的,你要是让他就这么躺一晚,明天肯定会被他折磨疯。”
苏桃恨恨的咬牙,捏着鼻子走进卧室。
顾予苼已经撑着身子坐起来了,眸子里的光很朦胧,分不清他到底醉没醉。
他一边扯领带,一边解衬衫的扣子,感觉到有影子遮住他头顶的光线,茫然的抬头,“我要洗澡。”
苏桃:“......”
她想一巴掌扇死他。
尤其是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股很不美好的味道。
见没人说话,顾予苼不依不饶的闹了起来,还伸手去抓苏桃的手,“我要洗澡。”
苏桃急忙避开,他手上还沾了刚才他吐的东西呢。
“浴室在出了房间隔壁。”
他去洗澡,她正好将床单换一下,要不然,今晚别想睡了。
顾予苼试了几次,才撑着床踉跄的站了起来,不小心绊到床脚,直接朝苏桃扑了过来。
后面是坚硬的墙壁,要是她避开,顾予苼肯定被撞成神经病。
要是不避开——
她还来不及思考后果,顾予苼就直接扑到了她身上,身上浓郁的味道薰得她眼前一片白花花的。
‘呕——’
她忍不住干呕了几声,手按着他的肩膀想他推开,然后触到一片黏黏的——
受不了了,这该死的男人。
醉了还要折腾她。
难不成,她长得就像个炮灰,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去箫随心那里吗?
把最美好的一面留给箫随心,却让她受这份折腾。
要死了要死了。
就在她要崩溃的时候,压着他的男人又吐了,这次,直接吐了她一身。
“顾予苼,你这个混蛋。”
她尖叫着,也顾不得会不会摔着他,直接推开了他。
顾予苼踉跄了几步,还好站稳了!
苏桃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跑过去将床单扯下来,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头也不回的冲进了浴室!
她要崩溃了,真的要崩溃了。
这个该死的男人,杀千刀的。
今晚她睡沙发,他要清醒了就自己去洗澡,要是没清醒,就那样呆一晚。
哪怕明天被他折腾疯,也好过现在被他气死。
难不成,还指望他扒光他替他洗澡?
‘啪——’
浴室门打开,顾予苼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啊,”苏桃一声尖叫,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重要部位,平时她一个人在家里习惯了,经常忘了锁门。
顾予苼身上的衣服已经在外面扒光了,连内裤都脱了,结实的前胸、八块腹肌的小腹,优美性感的人鱼线,再往下......
他置若无人的走到喷头下,开始洗澡。
苏桃急忙用浴巾裹住身体,也不打算跟一个醉鬼浪费唇舌,准备偷偷的溜了,希望他喝醉了,什么都没看到。
她的手刚握上门把,男人带着醉意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洗发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