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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干嘛?”顾予笙的声音听起来有丝沙哑的倦怠,“还有,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总裁和合同有问题是怎么回事?”
苏桃自然不会说实话,“不是无聊吗?变装游戏呗。”
她扑在床上,手里捧着从超市里买的爆米花,咬的嘎崩嘎崩脆。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撄”
他倚着阳台的围栏,楼下是一片欢歌笑语,今年的年比往常样热闹些,又冷清些。
热闹是因为人多,萧家的人也来了,萧家和顾家虽然是世家,但都是初几开始走动,这样大年三十来聚在一起,还是头一次。
他没关门,能听到爷爷爽朗的笑声:“萧家丫头果然是乖巧伶俐,这以后谁娶了你,肯定是大大的福气。“
冷清是因为—偿—
他低下头,唇角微平,朝着听筒里低声说了句:“明年,我一定要留你在身边过年。“
敏锐的察觉出他声音里的落寞,苏桃停止了吃爆米花,“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早点回来。“
“诶,对了,你......“
她刚想让顾予笙帮她查查,看能不能查出今天下午停在她门口的车是谁的,但又想到,这里不比洛安,随处都是监控。
没听到下文,顾予笙微微蹙眉,“怎么了?“
“没事,记得给我带礼物。”
顾予笙沉默了几秒:“好,喜欢什么?”
“吃的。”
“......”男人失笑:“猪。”
苏桃坐了一天的车,早就累了,拉着被子将自己裹住,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天。
聊到最后,实在困得受不了了,就睡着了。
一连说了几句,那头都没回应,顾予笙就知道她睡着了。
挂了电话,楼下已经在叫吃饭了,他刚回头,就看见精心打扮的萧随心站在门口,看样子正准备叫他下楼吃饭。
没料到他会突然回头,准备敲门的手就停在了半空。
视线在房间里寻了一圈,最终落寞的垂下了眼睑,“吃饭了予笙。”
房间里,所有的家具摆饰都是陌生的,一贯冷硬的装修色调中参杂了女人才喜欢的温馨柔软。
从前冷棕色的床也换成了米白色,白色的被子上趴在一个丑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蜘蛛抱枕。
这里,再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她和他共同的记忆了。
顾予笙出来的时候顺手拉上了房门。
萧随心见他一声招呼都没跟她打就直接下楼了,心里又气又恼,疾步追了上去,“昨天的事,你是不是认为我在骗你?”
早上他从萧家离开后,就再也没关心过她。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他怎么能对她漠不关心呢,那个人,是真的对她起了杀心。
顾予笙迈下阶梯的脚步微一顿:“没有,我今天查了你出事地点的监控,昨晚,公安局的电脑被黑客入侵,独独少了那段时间的监控。”
“去交管局和城管部门查啊,那个人,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想......”
顾予笙索性停下脚步,“你是在回家的那段路上遇袭的,那里是别墅区,交管局和城管都不会在那里设监控,”他停了几秒,趁着这段时间从怀里摸出烟盒,“与其查监控,不如你好好想想,得罪过谁?”
萧随心脸色一白,摇头,“没有,那个人就是有病。”
想到昨天那个人骑着摩托车,突然拉住她的手在路上狂飙,小腿和膝盖在地上摩擦,那种火辣辣的痛,到现在还让她颤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个时候,她闻到空气里弥漫的浓稠血腥味。
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疯子的手上。
但是没有。
他突然松开握车把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着她的右手划了一刀。
顾予笙沉默了良久,直到楼下传来桂嫂摆餐碟的声音,“希望是吧,但是随心,别怪我没提醒你,一个人能这么执着的对你下毒手,肯定不会是什么小误会,而且,他恐怕没想过要杀你,只是让你感受一下临死的恐惧。”
萧随心咬着颤抖的唇,格外的楚楚可怜,流露出祈求的痛苦神色:“那你呢,是不是不打算管我了?”
他低头点烟,一开口,呛人的烟雾直扑萧随心的脸,“我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苏桃误会什么,随心,出国吧,那人的手再长,也不能在国外不动声色的把你怎么着。”
她被呛得直咳嗽,再次去回忆曾经那个怕她磕着碰着、连抽烟都从不在她面前的顾予笙,已经是遥远的连轮廓都看不清了。
“所以,你就宁愿看到我被人戏耍?”
她倔强的仰视他,眼泪溢出眼眶,一滴滴砸在她的手背上。
知道那人是在耍她,还每次让她在顾予笙面前出丑丢脸,愤怒和对这个男人的绝望大过了恐惧,她用力推开他:“顾予笙,你不是就巴不得我死吗?我死了,就再也没有人妨碍你和苏桃了,好,你别后悔,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和那个贱人好过。”
萧随心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提起裙子跑下了楼。
最后那句,是气话。
楼下,所有人都等着他们两个下来开饭,顾老爷子坐在主位上,看着萧随心的目光又犀利又严肃。
她被看的心生恐惧,一张小脸上满是委屈。
就连向来对她和蔼可亲的顾伯父和顾伯母看着她的目光也是一脸严肃。
抽噎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随心,”刘玉莹也跟着追出去了。
萧寇华坐立不安,虽然恼女儿不懂事,发脾气分不清场合,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最近又遇到些恐怖的事,哪能不担心啊。
顾老爷子沉沉的看了他一眼:“去看看吧,如果再出了事,岂不是要说予笙不对了。”
萧寇华满脸窘迫的道了歉,才起身追出去!
顾予笙从楼上下来,径直走到餐桌前坐下,顾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不去追?”
他含笑的眯了眯眸子,“爷爷你许我去追吗?”
顾老爷子面色稍霁,“吃饭吧。”
吃到一半,隋渝突然问了句:“人呢?”
其余几人纷纷不解的看着她。
顾东溟挑了挑眉:“你还约了人?“
隋渝看着顾予笙,沉着脸问道:“苏桃呢?过年都不来,难不成,还让我去请她?”
顾予笙抿唇,刚才被萧随心弄得有些憋闷的心情一下子晴朗了,连笑容都有种雨过天晴的爽朗:“妈,你这可是误会她了,她今年回老家了,等她从老家过来,我一定带她来家里。”
“......”
隋渝不吭声,吃了两口饭,又说了句:“谁稀罕她来,我也就是随口问问。”
顾东溟一脸无奈,朝着自己儿子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
第二天,他们启程去佛罗里达,这次,主要是陪老爷子去玩,顾东溟和隋渝基本上已经到处都玩遍了,顾予笙完全是心不在焉,临上飞机时,还在打电话。
用的是家里的飞机,上面除了基本的飞行人员,还配了四名专业医生和保姆,毕竟老爷子年纪大了,马虎不得。
刚上飞机,就接到萧寇华的电话。
“喂,萧伯父。”
“予笙,随心失踪了。“
萧寇华急得快疯了,报了警,警方说,要24小时才能立案调查。
他只好托了朋友去查看顾家附近的监控,随心料到了他们会追出来,估计是在花园里躲着,等他们走了很久才出来,在半路上被一个男人敲晕扔后备箱带走了。
警方也展开了调查,但两个小时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顾予笙眉尖微蹙,“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双手插在裤袋里,一脸冷沉的往外走。
“予笙,你去哪里?飞机马上要起飞了。”
“随心出事了,我去看看,你们先走吧。“
他的脚步显得很浮躁,几步垮下阶梯,一边走一边给警察局那边打电话了解情况。
明知道萧随心现在的情绪受不得刺激,他昨晚还说那些话刺激她。
她藏在花园里没立刻离开,估计也是在等他追出去。
......
匆匆赶到萧家,萧伯母已经急疯了,鉴于前几次的伤害,他们都知道这次随心被带走,估计是凶多吉少,现在也只是希望那个人不敢杀人,或者说不急于杀她,好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找到她。
“都是你,你明知道她情绪受不得刺激,为什么还说那样的话啊?”
刘玉莹朝他扑过来,被萧寇华拦腰抱住,“你冷静点。”
明面上虽然是在劝刘玉莹,但那神情无一不流露出对顾予笙无声的谴责,他昨天带随心去顾家,也就是想顾老爷子能看在两家的交情下,想办法救救随心,结果还是出事了。
顾予笙皱眉,烦躁点了支烟,“sorry,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你们也别太担心了。”
这句话连他自己说来都有些心虚,如果是他的女儿,估计这会儿要将洛安里里外外都翻一遍了,又怎么可能不担心。
萧寇华动了动唇,也知道现在不是对顾予笙发脾气的时候。
在国外事业再风生水起,在洛安,也只能借助他的力量。
何况,他这久不在公司,那头早就开始有动荡了,本来是想过了年等随心好些,就带着她出国的,哪知道会出这种事。
刘玉莹哭晕在了萧寇华怀里。
顾予笙心里也烦躁,来之前他已经让人出去找了,到现在还没结果,晚找到一分钟,她就多一份危险!
萧寇华抱着刘玉莹上楼了。
他站在窗口抽烟,无意识的拨通了苏桃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
苏桃正坐在长途客车上,有一段路正在修,颠得她整个人都是晕的。本来以为初一天都在走亲访友,去市里的人不多,结果,全车满载。
又是空调车,闷的慌
苏妈妈正在喝水,见她难受,将杯子递过来,“要不要喝点水?”
苏桃摇头,靠着椅背昏昏欲睡。
“你啊,怎么又瘦了?上次见到你,这脸上都还有二两肉,是不是我走后,牛逼就没再家里开过伙?外面的东西虽然好吃,但不卫生,那么多人用过的碗筷,你也吃的下去。”
唠叨,肯定是妈这个年纪的人的通病。
“妈,我在家里做饭呢,很久没出去吃了,厨艺都大有长进了,下次有机会做给你吃。”
苏妈妈对自己的女儿,那是了解到骨子里了,一听这话,顿时正了神色,“你交男朋友了?“
苏桃被她一问,愣住了,后面想说的话一股脑儿的全忘了。
想着趁这个机会跟妈妈提提顾予笙的事,还没开口,苏妈妈就问道:“你和那个顾予笙,还在联系没有?”
苏桃动了动嘴唇,“妈,我和予笙......”
苏妈妈沉下脸,“我告诉你,顾予笙不适合你,如果你的男朋友真是他,尽早分了,如果不是,这次去洛安,带给我瞧瞧,如果行,明年就把婚事定了。“
“妈,为什么不可以是予笙?他其实挺好的,是你不了解他。”
提到这个话题,她就显得有些烦躁,说起话来也带了情绪。
“总之,就是不可以是那个顾予笙。”
苏妈妈的情绪很激动,弄得全车的人都朝她们看过来。
苏桃不想因为这个话题在公共场合和妈妈闹不愉快,动了动唇没说话。
算了,反正还有两年,到时候他们还不一定在一起呢,妈妈反对,就先顺着她说好了。
见她不说话,苏妈妈才压低声音,缓和了脸色,“桃子,我们是普通人,像顾家那样家室的人我们高攀不上,难道,你要一辈子受气不成?感情的事就前几年的新鲜期,为了对方什么都能忍,过了这段时间,任何一点来自于家庭的小摩擦都能成为你们争吵的源头,到时候,还有什么幸福可言?等你年纪大了,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找个理由把你踹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苏桃闭上眼睛。
她想起隋渝,每句话都是夹枪带棍,还有顾爷爷,虽然表面和气,但内心里,也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他们两个,一个明枪,一个暗箭,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种日子,她真的能过一辈子吗?
苏妈妈却以为她这副表情是不想听她唠叨,一急,眼泪就下来了,“你要真想跟顾予笙在一起,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妈。”
她们谈话的声音虽然小,但前后的人都是听的清清楚楚的,苏桃本来就不舒服,此刻更是难堪的无地自容:“妈,我们能不能别在车上讨论这些事情?”
到了市里,苏桃拧着行李住进了定好的酒店。
因为车上的不愉快,她一直没跟妈妈说过话,一进房间,就去浴室洗澡了。
出来后见苏妈妈正抱着一个铁盒子默默流泪,她走过去:“妈,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我只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才情绪不好。”
苏妈妈握着她的手:“我理解,是妈妈不该逼你,慢慢来,听妈妈一句,顾予笙真的不适合你。”
她不想为了这种事弄得过年都不高兴,‘嗯’了一声,见她答应,苏妈妈高兴坏了,将盒子放回行李箱,“饿了吧,我们去吃饭。”
盒子上是锁着的,能看得出来是经常抚摸把玩,锁上的花纹都被磨平了。
见苏桃好奇,苏妈妈急忙掩住神色中的慌乱,“这是妈妈给你准备的嫁妆,等你出嫁那天,我就交给你。”
“你留着养老吧,平时自己在家,别太节约了。”
出去吃了饭,初一,大多数商铺都关着的,也没哪里好逛的,散了会儿步就回酒店了。
手机已经充好电了,开机,有一通是顾予笙打来的,其余的都是朋友发来的祝福短信。
趁着妈妈去洗澡,她给他回了过去,听筒里提示对方已关机,苏桃也没在意,估计是临上飞机时给他打的,这会儿估计已经在途中了。
......
顾予笙的手机没电了,一早上不停的打电话,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对方现在带了个昏迷不醒的人,去机场、车站的几率不大,但是在洛安这么大一个城市,要藏一个人太容易了。
他又不能每家每户都去搜查。
对方早有准备,车牌号是用纸遮了的,车子又是最普通的大众车,并且,在中途就换了车,挑的车来人往密集的地方,还是监控死角。
根本无迹可查。
萧寇华来问过两次,到最后,这个素来沉稳的男人竟然双手抱头,颓然的坐在沙发上,默默的红了眼眶!
“随心会得罪什么人呢?将一个女人往死了整,这都什么人啊。”
顾予笙神色一凛。
能将她往死里整的——
上次在咖啡厅,霍启正看她的眼神,几乎是恨不得将她一口气灭了。
“伯父,我回家一趟,有什么给我打电话。“
......
手机充上电,开机的第一时间,他就给安茜打电话:“帮我查一下,霍启正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人在哪里?”
开机提醒,有六个未接来电,苏桃打了一个,其余的都是他派出去找的人打的。
回了电话,他用家里的座机给苏桃拨过去。
“喂,你好,我是苏桃,请问您是哪位。”
听到她的声音,大半天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了,他躺在沙发上,桂嫂拿了床薄毯替他盖上,萧随心的事,她也知道,本来是跟着一起去国外的,隋渝怕顾予笙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就让她留下来了。
家里佣人虽然多,但都不如桂嫂贴心。
“是我。”
他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沙哑的都快听不见了。
那头传来开门、关门的碰撞声,然后就是呼呼的风声,“你在阳台上?”
“嗯。”
“快进去,外面凉。”
苏桃不敢说她妈妈在里面,她不敢当着她的面跟他打电话,于是转了话题,“你的声音怎么成这样了?感冒了?这么快就到那边了?”
“我没去,”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就困的厉害,“随心被人绑架了。”
“让你交赎金了?“
虽然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但她就是忍不住,萧随心一直都是他们中间的一道坎,为了她放弃和家人的旅游......
“苏桃,你别这样,我不喜欢你用这种语气说话,她被绑架,我也有责任。”
不想再听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电话被她挂断了。
苏桃知道自己这样使小性子不对,毕竟被绑架不是小事,稍不注意可能就会没命,但她就是觉得委屈,她为了他跟妈妈吵了一架,而他却忙着为另一个女人的事奔波忙碌。
顾予笙长吁了一口气,他知道苏桃生气了,本来要立刻给她打过去,安茜的电话来了。
他神色一冷,眉宇间方才的倦怠已经一扫而空,“喂。”
“霍公子最近都在洛安,听说跟霍家的二叔吵了一架,账户被冻结,还限制了出入自由。”
这么巧?
随心出事,隔几天就要出次国的他偏偏被软禁在国内。
不管怎么样,他要见见他才能知道事情原委。
“他现在在霍家?”
“应该是的。”
顾予笙给霍启正拨了个电话,那头,他似乎刚睡醒,声音里还带着明显的被吵醒的不悦和轻懒,“顾公子,我现在是无事一身轻,扰人好梦,你不觉得愧疚吗?”
“这个点,霍公子是睡眠太好,还是昨晚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一夜没睡呢?”
霍启正坐起身子,拿起一旁的睡衣套上,“你打电话来,难不成是为了讽刺我?我现在,走到哪都有一大群保镖跟着,一个落魄成连人生自由都没有的人,除了睡觉,还能干嘛?偷鸡摸狗?我现在估计还没走到鸡面前,这阵仗就把鸡给吓跑了。”
顾予笙没理会他的自嘲,“见一面。”
“那恐怕要麻烦顾公子来霍家了,我现在不只出入不自由,电话还被监听了,现在二叔估计已经备好酒菜了。“
顾予笙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趟霍家,不管霍启正被禁锢是真有其事,还是他夸大其词,随心的事,他应该是知道的。
直觉。
有时候,不只女人的直觉准,男人也不差。
果然,主别墅门口,霍二叔已经在等他了,“顾公子,顾霍两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来,不知道找我那个不成器的侄子什么事?”
“令侄是英雄出少年,霍总谦虚了。“
霍二叔也不避讳顾予笙,冷冷的哼了一声,“英雄出少年?为了一个女人在国外酒吧闹事,被警察拘禁,最后还不得不赔上我这张老脸去把他保出来,顾总的夸赞还真是当不起。”
霍二叔不待见霍启,已经不是秘密了,这事要发生在自己亲生儿子身上,怕不会这么大肆宣扬吧。
“霍总,我有事想见见令侄,还希望您能给个方便。”
霍二叔吩咐一旁的保镖,“带顾总去后面的别墅。”
情况确实和霍启政说的一样,十几个保镖守在别墅的四面八方,顾予笙走进去,霍启政坐在沙发上玩单机游戏。
见顾予笙来,他关了手机,“想喝什么?”
“随便。”
霍启政耸了耸肩,走进厨房拿了瓶矿泉水给他,很寻常的农夫山泉,和他平日里喝惯的依云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将就吧,懒得洗杯子。”
顾予笙四处看了一圈,“没佣人?”
“顾公子对待囚犯还会给他找个佣人伺候?要不,我去给顾公子当囚犯吧。”
刚走到门外的霍二叔脸都气绿了,走进去,“启政,二叔这是为了你好,你也不小了,再这么不务正业下去,有哪家的姑娘敢嫁给你。”
霍启政微微眯起眸子,视线却是看向顾予笙的,“我看中的好姑娘,已经被顾公子捷足先登了,不是吗?”
霍二叔在,顾予笙不方便问其他事情。
“随心是真心对你的,就算要分手,你也该给她适应的时间。”
“哦?”他冷冷的讥笑,“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就不怕苏桃吃味?”
“她喜欢的是你,我能做的,只有放手让她幸福,我今天来,就是希望你去看看她,她的情绪最近很不对劲。”
说这话的时候,他犀利的眸子一直落在霍启政身上。
霍启政只是嫌恶的蹙眉,起身,那表情,更像是在躲避一团让人作呕的赃物,“那麻烦你回去告诉她,让她死了这条心。”
霍二叔站在一旁很是尴尬,见他们是说萧随心的事,就转身离开了。
只对着外面的人低声吩咐道:“机灵点,看着。”
估摸着霍二叔已经走远,顾予笙才沉下眉眼,拿出手机打开QQ音乐,将声音放到最大,“我来,是想知道你前女友是怎么出事的?”
上次在咖啡厅,他的注意力都在苏桃身上,并没有仔细听,只是隐隐的知道霍启政怀疑是随心做了什么,导致他女朋友出了事,如果不是萧伯父说‘把一个女人往死里整’的话,他还记不起那段插曲。
“飞机失事,尸骨无存。”
最后四个字,又沉又痛,事隔那么久,这种痛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消散,反而像深埋在地底的酒,越来越烈。
“和随心有关?”
这才是他最想问的。
“我不知道,但如果有证据,我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话里阴狠的程度让见惯了各种场面的顾予笙都微微一凛。
生不如死。
萧随心现在,估计也差不多了吧!
“她失踪了,不,严格来说,是被人绑架了。”
霍启政皱眉,“看来,她坏事做了不少,如果找到她,麻烦你帮我告诉她,郁七七的事最好与她无关,要不然,她会死的很壮烈。”
“郁七七?裴晋远的妹妹?”
后面,霍启政已经无意再多说了,似乎提到七七,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
顾予笙走到门口的时候,霍启政淡淡的开口:“对她好一点,如果你负了她,我会将她从你身边抢过来。”
他知道他说的这个‘她’是谁,他很讨厌另一个男人用这种托付自己所有物的语气叮嘱他。
“你不爱她,给比了她幸福,凭什么跟我抢。”
“她要的不是轰轰烈烈的爱情,与之相比,她更想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惊,免苦,免四处流浪,免无枝可依。”
这不是情话,却比情话更让他不安和骄躁。
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从霍家出来,直到坐上车,他还陷在那段话里不能自拔。
心里的那股不安让他一刻都坐不住,掏出手机拨打苏桃的电话。
这段时间霍启政是因为被禁锢才没有出现在苏桃的面前,如果他有机会出现在她身边,是不是就不会有和他交往这件事了?
电话通了。
响了两声被挂断了。
再拨。
还是被挂了!
心里的那股不安越来越被放大,难不成,她还在生气?但潜意识里却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大,这么幼稚的举动,不是她会做的。
他从来没这么执着过,连着拨了十几通电话。
但苏桃始终没接。
想再拨的时候,手机响了两声,是条短信。
“不方便接电话,等一下给你打。”
顾予笙紧悬的心一下子落回了胸腔,但又被她的话气得脑子抽疼,不方便?跟谁在一起连男朋友的电话都不方便接?
“你跟谁在一起?”
浓浓的醋意从字面上都能感觉到。
苏桃看了眼身旁一直像X射线一样看着她的妈妈,讪笑着收起了手机。
“顾予笙?”
苏桃迟疑了一下,点头,“嗯。”
“要忘掉一个人,就先减少跟他的联系,时间久了,慢慢的就淡忘了。”
苏桃:“......”
所以,这就是她一整天守着她寸步不离的原因?
可真够用心良苦的。
这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谈个恋爱还整的跟十几岁早恋一样!
等了几分钟没等到苏桃的信息,他几乎想迫不及待的丢下一切去她那边看看,她到底跟谁在一起,连打个电话都不方便。
......
第四天,萧随心找到了,在一个废弃的厂房,找到的时候已经晕过去了,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就是脸色不太好。
保镖直接将她送到了医院,顾予笙没去,为了她的事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这几天,苏桃偶尔跟他发条短信,每次发过去,都要等很久才回。
打电话,不是不接,就是关机,要不就无法接通!
在网上查了一圈,最近的机票都要等五天过后了,而且还是经济舱。
如果开车,他到的时候苏桃就刚好过来,很容易错过!
还没等顾予笙想出法子,萧寇华就打电话来了,声音急躁,“予笙,你快来医院看看。”
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最不想管的,就是萧随心的事,因为知道一旦管了,就是没完没了。
满脑子都是苏桃这几天怎么了?
还没等他找出合适的理由拒绝,萧寇华就主动说出了萧随心的近况。
“随心她,疯了。”
“我马上来。”
呼出一口气,拿着外套搭在手腕上。
疯了?
到了医院,刘玉莹在哭,萧寇华沉着脑袋站在走道上,手里捏着支没点的烟。
病房里很安静。
虽然疲惫,但他还是走了过去,“怎么了?”
“醒来就大喊大叫,见什么摔什么,谁也不认识,只要有人靠近就又打又抓的,她妈妈手上都被抓出好几条血痕了,这会儿打了镇定剂,睡着了。”
“找心理科医生了吗?”
“找了,说是受了不小的刺激,说可以找些对病人比较重要和信任的人先试图接近她。”
这种病,医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只能试试,先让她不害怕生人接近,才试着让她跟心理医生接触!
顾予笙肺里痒痒的,想抽烟的紧,好不容易把人完好无损的救回来了,却是疯了。
老天这个玩笑,还要不要再开大些。
“所以,你们给我打电话了?”
这句话,多少带了情绪,这几天的疲惫加上苏桃若即若离的态度,都让他情绪到了一个极端。
“要不是......”
刘玉莹抬头说话,一双眸子肿得吓人,萧寇华急忙捂住她的嘴,“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多个人多条路,予笙,请你理解我们的苦心,这段时间我知道你为了找随心付出了很多心血和时间,也一直没睡过一天好觉,但只是一会儿的时间,你再等一下。”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就算顾予笙心里有情绪,也只能忍着。
其实,他不是想跟萧伯父发脾气,他更怨的是他自己,明知道随心处在危险中,为什么就不能顺着她,如果当时他第一时间追出去......
就不会出这种事。
这段时间,她肯定是受了残酷的心理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