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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梨香静静的看着提出分手的男朋友离去,她一个人坐在西餐厅里面暗自垂泪。
谈了六年的感情,她一直以为会有结果,没想到竟然因为第三者而宣告结束。
梨香难过的抽着餐巾纸抹着泛滥不止的眼泪。这六年的感情算什么?她再也不想受伤了,她再也不想把自己的喜怒哀乐依附在男人身上,这些男人不值得!不值得!这一次将是她最后一次为男人哭了!
梨香阵阵的抽泣,一声声传到坐在她身后那一桌的男人耳里。
姜复就坐在她身后,他听清楚了男人对女人说的每一句分手的话,那个女人只是默默听着,只有偶尔在男人的问话中才简单的回答一句,那声音听起来有无奈、有悲伤,她像是个插花的配角,也像只被人支配的傀儡。
下午跟客户有case要谈,但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姜复完全没有离开的打算,他静静倾听她的哭泣,跟她一起分享她的悲伤,虽然她不知道。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椅子被推开的声音,那个女人站起身,姜复转过头只看到她颤抖的背影,但是她并没有马上离开,他看到她走向店内的钢琴。
梨香打开琴盖,指尖落在琴键上,弹奏着单调的琴音。
那一声声清脆钓单音在店里面响起,她一边弹一边掉眼泪。
那是帕海贝尔的d大调卡农,它的节奏应该是很轻快的,但是此刻听起来却是如此沉重,姜复坐在一角凝望着弹琴的女子,她的身影多么纤细,他还看到了她抽泣时的颤抖,可他的心却跟着她一起跌落深渊。
这是很独特、很异样的感觉,他从来没有看一个女子如此悲伤过,她让他感到心痛,姜复甚至有一股冲动,想走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抚去她的哀伤。
琴音乍停,梨香掩上琴盖,泰临走前替她付清账单,但是谁感激,这是他本来就该做的,只因为她已为他付出了六年了。
梨香低着头,走出西餐厅。
那是他有始以来听过最悲伤的琴音姜复看向窗外,她正从窗外走过,脸上依然是泪流不止。
两年后
今天对台湾的企业界来说非常热闹,一统集团的第三代接班人钱毅跟空姐丁玮珊的大喜之日。
在准备室里,双方的家人跟今晚的主角新郎新娘全都在这。
“恭禧你们!”
“老同学!”新郎官钱毅看到在史丹佛大学时的好朋友终于出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玮珊,来,你见过姜复吧!”钱毅放开久未见面的好友,替他俩介绍。
“见过,大概两年前吧!因为姜复要去黎巴嫩,我们跟几个朋友一起为他饯行啊!”丁玮珊笑道。
“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新娘,老同学,你可真有福气啊!”姜复拍拍好朋友的肩膀笑着说。
“所以赶紧把她娶回家,让别的男人气得干瞪眼。”钱毅指着他,佯装要跟他算账“还敢说是老同学,一出国就找不到人,只有在没什么特别的日子里接到你写来的明信片,从那些明信片看来你跑了不少地方。”
“他是个漂泊的摄影家嘛!”丁玮珊取笑。
“老是待在同一个地方没意思。”姜复潇洒的耸耸肩。“不过,这次为了老同学的婚礼,还特地回国。”
“我还真怕你来不了!”钱毅是按着他寄来的最后一张明信片上的住址寄喜帖过去,可是姜复这人向来是居无定所,这一刻在美国,下一刻也许就在北极了!钱毅真怕他没接到喜帖呢!
“老同学结婚怎么可以不来。”姜复不轻不重的敲了他的肩膀一下。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常回台湾!”丁玮珊觑着他。“你就不知道钱毅老是在我耳朵旁边念,这个姜复真不够朋友,一年联络不到两次,出国像丢掉,回国像捡到,活像个老妈子。”
“放心,这回我会待比较久,你可以?次叶渑员哌脒丁!苯磁呐乃募纭?br>
“干吗?浪子突然回头啦?”钱毅挑起一道眉笑问。
“不是,我们家的老头子忽然说要分财产,于是我妈就叫我火速赶回台湾来处理一下。”姜复不置可否的说。他并没有跟他们说,他妈是怎么哭哭闹闹的逼他回国。
“是吗?”钱毅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姜复家里复杂的情况,但是他也知道姜复并不喜欢人家过问他家的事。“你们这些老同学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台湾真有这么差吗?一个个往外跑,雨央也是,你走没多久以后她也跟着出国,一下子在华尔街搞金融,一下子又在英国搞复制羊,我是从来都搞不清楚她在搞什么鬼?”
“她没来吗?”姜复问道,他来这么久还没碰到她。顾雨央也是当初他们在史丹佛的死党之一。
“哪找得到她?别说那么多了,这次你没当我的伴郎让我很生气,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喝一杯不可!”
“是庆祝你结婚还是庆祝我回国?”姜复的笑声很爽朗。
“两个都庆祝,反正今晚不醉不归!”今天喜上加喜,钱毅真的很高兴。
“你是新郎官,要是跟我不醉不归,那你的洞房花烛夜怎么办?新娘子不恨死我?”
“别推到我身上!”丁玮珊搂着新郎的手臂,偎着他笑道:“感情好的话,天天都可以是洞房花烛夜,并不限定在今天。”
“别这样说,他会嫉妒。”钱毅拍拍新娘美丽的脸蛋,喜滋滋的说。
“好肉麻。”姜复故意装作看不下去的将脸撇到一旁。
现在几点了?”丁玮珊问。
“快七点半,婚宴快开始了!”钱毅看了看手表后说道。“怎么了?”
“梨香到现在都还没到啊!”丁玮珊抱怨的说。
“最好的朋友今天结婚,她居然还迟到!”
“别急,她应该快来了吧,你打手机催催她吧!”
钱毅拿出手机,递到她眼前。
“真是的!拒绝当我的伴娘已经说不过去了,她竟然还敢给我迟到”丁玮珊拿过手机,边念边拨着号码。
“玮珊!”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丁玮珊把手机关掉,站起来转过身就想劈头骂她“方梨香,你怎么这么晚”
“结婚快乐!”梨香捧着一束九十九朵的红玫瑰,挡住她的责骂。
姜复看到梨香时,他像被什么震了一下,顿时,那单调沉重的琴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啊!”丁玮珊接过一大束玫瑰花,双颊还是气呼呼的鼓着。
“今天新娘子不能生气。”梨香轻轻的向钱毅跟姜复颔首微笑,便又转头向生气的好朋友赔罪。
“我最近为了忙结婚的事,一直没时间找你算账,等我度完蜜月回来,你就准备跟我负荆请罪,解释你为什么不当伴娘的理由。”丁玮珊给了她一个“到时候你就死定了”的表情。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你只说你不想当伴娘!”
“这就是理由。”梨香点点头
“这哪算是理由”
“好了!好了!婚礼快开始,除了新娘跟新娘的家人,其他人都到外面就座去吧!”婚礼的司仪拉高音量,在乱轰轰的准备室里叫道。
“我先出去了!”梨香向生气的好友挥挥手后,快步走了出去。
“让你逃过一劫了!”
“我到外面去等你。”
钱毅吻了一下她气鼓鼓的脸庞。
丁玮珊的气马上就消了下来。“毅,我好紧张。”
“放心,你跌倒的时候,我陪你一起跌倒。”钱毅拍拍她有一点发抖的手背。
姜复迫不及待的加快脚步走了出去,梨香的身影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走出新人准备室时,钱毅也跟在他身后关上门。
“姜复,你爸跟大妈也来了,不过我把你跟他们安排在不同桌,这样可以吧?”当初在安排宴席的时候,他就考虑过姜复跟家人的问题,所以将他们错开。
“谢谢!”姜复笑道。
婚礼隆重的举行,姜复却无心观礼,他的注意力全在梨香身上。
梨香安静的坐在人群中,周围很热闹,但她的恬静却自成一个世界,她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那是出自真心对好友的祝福,可是她却没有在场的女人们眼里的羡慕及向往,就好像她跟婚礼是绝缘体似的。
他们之间隔得很远,他必须坐直身子,拉长颈子才看得到她。
梨香并没有和同桌的人交谈,她专心的用餐,从相隔的距离跟人声的喧腾,她根本没有办法注意到自己已变成某个男人在目的焦点。
姜复无动一箸,他完全没有进食,同桌的人奇怪的看着他,而他只是专执的把目光放远,投射在梨香身上。
婚礼在漫长的时光里结束,新人们正站在饭店大厅送客,他看到梨香走了过去,跟新娘一阵交谈后便独自离去。
姜复想追上去,却在途中被钱毅抓住。
“嘿!老同学,你又想跑到哪里去了?”
“不是,等一下再跟你解释,我在看一个人。”姜复昂首观望,看到梨香坐进一辆计程车离去。
“你在看什么人?”钱毅凑过去看。
“算了!”她走了!
“哦!”丁玮珊指着他促狭道“你一定是在婚礼上看上什么女生了!”
“老同学,你还真会利用时间,连在我的婚礼上也在物色猎艳人选。”
“什么猎艳人选,我又不是花花公子。”姜复放弃了,他回过头一笑置之。
“你到底看上谁?也许那个女人我认识。”丁玮珊自愿身兼红娘。
“算了。”姜复俊朗的脸上有一丝自嘲的笑意。
“根本没什么。”
“你要是真有意思的话就说,来参加婚礼的人几乎都是我跟玮珊的亲戚朋友,要找很容易。”
“不用了,真的没什么。”要找还不简单,现在直接问新娘不就行了,她跟新娘不就是好朋友吗?可是他找她做什么呢?
梨香给了他一股悸动,但是这股悸动却不是爱情的悸动,像是一种感动,是对两年前的某一个下午,对她弹奏的悲伤琴音所感动,他知道她心碎了!他知道那琴音背后的故事。
回到天母的落脚处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姜复一打开大门,就看到母亲赖玉环坐在客厅候着他。
“钱家的婚宴这么晚才结束啊?”赖玉环看到许久未见的儿子归来,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一直以来紧
绷已久的心情也终于纾解开来。“看到你爸没?”
“看到了。”姜复脱下西装外套,坐在牛皮沙发上。
“你爸带谁去?老大?老二?”赖玉环坐在儿子身边,急切的问他。
“他跟大妈一起去。”
“本来我要陪你爸一起去,大家都知道你跟钱家大少爷是好朋友,偏偏老大老二都要跟我争。”赖玉环不屑的撇着嘴。“自从你爸说要分家产,那两个生不出儿子的女人就开始紧张了,简金霞整天就忙着讨好你爸那边的亲戚,要他们在分财产那一天替她那个养子多说好话,游碧枝则忙着跟女儿女婿在公司里面转来转去,寻求股东们的支持,不过我才不担心,再怎么说,他姜岷惟一的儿子也是从我肚子里面出来的!”
“妈,我很累。”他刚回国,母亲就只有这些老掉牙的话跟他说吗?
“我炖了一锅人参鸡,妈端给你喝。”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能不能坐上万瑞集团的第一夫人宝座,就全靠他了!
“不用了。”姜复站起身,拿起西装外套就想走到楼上。“我刚刚在婚宴上吃得很饱,现在什么东西都吃不下,我很累,洗一洗澡就想休息。”
“阿复,妈还有话要跟你说。”赖玉环站在楼梯下方,抬头看着儿子上楼的背影。
“什么事都等明天再说。”姜复头也不回的上楼。
“妈找过师父来看风水,师父说要重新装潢才能帮你排除小人顺利继承万瑞,所以明天有人会来装潢房子!”鞍玉环在楼下喊。
姜复用力的关上门来回应。
厢型菜车在一栋大别墅前停下来,梨香打开车门,跟着装潢师傅一起下车,
“就是这里了。”梨香拿着手里的住址跟门牌对照。
她站在门廊前面按电铃,来开门的是一个俊眉朗目、整齐干净的男人。
姜复看到梨香,他的心狠狠的敲了一下。他是个外形英俊挺拔,对女人来说应该都很有吸引力的男人,但是梨香站在他面前,脸上却丝毫没有惊喜的表情。
“请问你是姜复先生吗?”梨香脸上没有笑容,但是她依然很有礼貌。
“我是。”姜复看着她,对于她忽然的出现,内心还是很激动。
“这是我的名片。”梨香将名片递给他。“姜太太应该有通知你,我们今天会先来看一下房子。”
“有,我妈有跟我说过。”姜复接过名片,看着名片上印的头衔,她叫方梨香,是一名室内设计师。
“我们现在可以进去吗?”
“好,请进。”姜复让出一个位置让她和两个装潢师傅进去。
姜复关上门,看着她打开设计图,跟师傅们讨论。
姜复站在一旁看着工作中的梨香,她的头发变长了,随便绑成一束,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她穿着一件横纹上衣跟一件蓝色牛仔裤,很简单,居然也给人很专业的感觉。
她长得并不美,是个长像很普通的女人,五官并不出色,不会让男人有惊艳的感觉,可是到底是为什么让他留下了这么深刻的印象?也许是因为那单调而悲伤的琴音吧!
“姜先生,你可以过来看看设计图吗?”梨香转头叫他。
姜复走过去,看她的侧脸,觉得她比两年前更清瘦了些。“你叫我姜复就可以了。”
梨香将设计图摊开在餐桌上面,看了他一下,一样是清淡的表情。“姜先生,我有一些地方要跟你讨论,嗯.因为你母亲是全权委托给包大师,依包大师的说法,这面墙要打掉,那面墙要做一个连壁的置物柜。“
“这面墙是连着车库要打掉?”姜复惊讶的扬起眉。
“没错,依包大师的解释,你现在的车库是财位,整天有车开进开出,会把财神赶跑,所以必须把墙打掉,扩大客厅的空间,再摆上一个大鱼缸,让水在房子的财位上流通。”
“那么我的车要停哪里?”
“我会在房子的左方盖一间车库。
“可是左边是池塘,没有空间再盖车库了吧!”姜复疑惑的说。
“我预备把池塘填平,包大师说那里正好对应到你的贵人宫,要是让水在那里流来流去的话,水会把你的贵人冲走。”
“但是如果车子在里头停进停出,就不会把贵人赶跑了吗?”姜复话里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我不知道,这些都是包大师说的。”梨香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她听不懂他的笑话。
“我不信这些。”姜复摇摇头。他看着她的眼睛,平静无波,让他觉得她这个人是冷静过头。
“我也不信。”梨香低头看着自己一手绘制的设计图,清清淡淡的说:“但是你母亲相信,而且姜太太全权委托包大师,我只是依照包大师的吩咐办事。”
“好吧!我妈怎么说就怎么做。”反正他在台湾并不会待很长一段时间,这个房子他不会住很久。
“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工作会比较好?因为你母亲说你是个摄影师,所以我想你的休息时间也许会跟平常人不一样,我们会尽量配合客户,不会打搅到你的作息时间。”
“你知道我是个摄影师?”姜复感兴趣的问,她也在注意他吗?
梨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你母亲告诉我的。”
姜复有些不自在的笑笑,他好像碰到了一个软钉子。“我的作息时间跟正常人一样,你们可以依照一般上班时间动工。”
“谢谢。”她还是没有笑。“我现在可以到二楼去看看吗?”
“请便。”姜复对着她温文的笑,他希望这个笑也能带给她一点笑意,但是很显然的,依她二话不说就走上楼去,他知道这个笑容起不了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