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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louisdefunès新作《少年白》于2010年1月23日在美国西雅图的一个小镇上正式开机。
前个星期的戏还不需要木莱未,在拍摄的过程中,她被允许坐在摄像机旁,观摩其他演员的表演。现在所要拍摄的部分是白的小时候。白的母亲带着白嫁给了继父,一场小型的婚礼,继父对他的小心肠,母亲发现了继父的企图,吵着要离婚。继父杀死了白的母亲,白目睹这一切的发生。继父将白的母亲的尸体放进车里,带着白搬去了新的地方。之后,白的生活处在万劫不复中。
这些都狠狠地烙印在白记忆中,她必须对现镜头多发生的一切感同身受。无论是扮演白的母亲的来自中国的老戏骨江姵蓉,还是身经百战,完美表现变态继父的,这些人精湛逼真的表演,让木莱未又有了些领悟。结束一天的观摩,晚上回到房间,她的笔刷刷地在画纸上摩挲。她记录的是白天让她印象深刻的那些人的表情。这个戏,对话甚少,更多的是内心戏。所以此时感情到位,表情有所体现是显得非常重要的。而她所做的,一一地被jones先生用摄像机记录下来s先生惊诧她的画技。她说:所里想要表达什么,画笔也总能有所感应。
木莱未的第一场戏在半夜。
很深的夜晚,小时候的那些画面又一次地爬上他的梦里。他想要从这地狱里苏醒,可是他却被牢牢地被禁锢。他躺在小床上,他紧缩眉头,表情痛苦,额头的汗珠,他狠狠地咬,咬破嘴唇,血珠渗出。他的手握成拳,重重地敲着床板,他想从床上起身,他挣扎,不知被什么牢牢地按在了床上。咻地,他睁开眼,是呆滞透着点绝望的眼神。
“ok!”funès先生喊道。
木莱未用力过度,有些虚脱。她从床上爬起,摸摸额头的汗水。funès先生说,让自己把汗水逼出来,不做化妆。听到时,她想:怎么可能。现在想来,有可能啊。
s先生作为临时助理,他替她披上外衣。
“很好!”funès先生满意道。
木莱未的第一场戏结束了。她一条过,让人吃惊。
funès先生喊收工的时候,在场熬夜工作的人欢呼,他们想:这新人真够意思啊。
路灯一路的照耀,木莱未的脸色还有些惨白,她走在小镇回小旅馆的路上,柳毅东走在旁边,而jones先生举着单反,这么晚了,他也不忘记记录。
“你对自己真狠。”柳毅东道。身边这个“男孩”,她咬破自己的嘴唇这个动作让在旁看的他吃惊不小。她现在的嘴唇还有些红色的血丝,可见咬得多狠。还有,他注意到她的手都红了。
木莱未笑笑:“做恶梦不都这样吗?只不过白做了更可拍的恶梦。”
“你之前有演过戏吗?”
“做过小演员。”
他小时候,演在某些电视剧电影里演过,所以他也没具体问是什么了。“那真了不起,这可是你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戏第一个镜头,居然在funès导演的严苛的镜头下面,你,木莱未,一条过。我之前看同戏里,那位老戏骨江老师也都让导演指出过毛病。”他特意半夜从床上爬起来看这场戏,就是想看看这个“男孩”是不是值得让他给她做替身。她的演技不像她年龄那么年轻。他确实无法与她相提并论。
“还是第一场戏而已,后面还有无数场戏。”明天,她还有一场自杀戏。这些内心戏演起来,比跳一台舞剧还要让人心累。
木莱未回到房间。她坚持地做完一整套脸部按摩才慢慢悠悠地躺下。
早上,她比以前的作息稍微晚了一点起床。离开工还有一个小时多,她劈腿坐在床上,简单的几个拉伸的动作,拿过放在床头的剧本,翻到今天要拍的部分,开始细细地又揣摩起来。经过昨日的那场戏,感觉心境又有了些变化。演戏就是要这么反复推敲的。
“早上好!”木莱未在小旅馆出过早餐,往拍摄地走去。路上碰到同事,向他们问好。
进了电影中的少年白的家,木莱未就看见和导演坐在沙发上认真地交谈着剧本的内容。她也没打扰,坐在一旁。不知什么时候jones先生也出现了,带着他的摄像机。
在和导演一番交谈后,他们才注意到坐在旁边的木莱未。
“你来了。”funès先生道。
“木,早上好。刚和导演谈过你,导演对你除了夸就是夸,让我很期待与你对戏。”
“难得还有呢。前个星期,看先生的表演,让我想了很多。”
“听你这么说,挺高兴的。希望我的表演对你有所用处,我们一同进步。”先生道。
“好了。既然都聊上了,看来你们都准备好了。我们马上开工吧。”funès先生插道。
和木莱未相视一笑。
今天都是少年白在绝望之际采取各种极端方式企图自杀,但自杀未遂的戏。剧本里对自杀的描写,只有简单的几笔。是因为funès先生对此还没有具体的想法。现在,他为了能获得他心中最想要,他为此编排了多场的自杀戏。并且他把所有的自杀戏密集地安排在了今天。他还想要让木莱未更有绝望的感觉,更有少年白的感觉。
故事里的白一次又一次从强烈到绝望的自杀先生所扮演的继父一次又一次地阻止白的自杀。每次的自杀未遂之后,白遭受继父非人的待遇。
镜头里是少年白不停不停地自杀,funès先生在镜头前看着,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一直都是again。木莱未的内心受着煎熬,她在疯狂,她需要不停地从崩溃中苏醒,站起。越到最后,木莱未越发地歇斯底里,她感觉到她在失去木莱未的意识,她就是那个绝望的少年白。他目睹他的母亲被那个人杀死,他忍受着他的非人的折磨。继父收走了房间里一切尖锐,能造成伤害的东西。绝望的白,抓着自己的头往坚实的岩壁上撞,一下一下又一下,原本光滑的额头留下红印,流出鲜血。
“ok!”
到晚上8点才结束今天最后一个镜头的拍摄。
木莱未在这一刻,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已处在崩溃边缘的情绪,哇地坐在墙边,抱着膝盖,大哭起来。
身边的工作人员看在眼里,没有上前安慰。他们都知道,今天的戏,对谁来说都是折磨。她必须要有个发泄。自杀,本就是一个处在崩溃状态的事情。更何况,如此频繁。他们只觉得funès先生太狠了,做funès先生的演员太惨了。
待木莱未平静下来,工作人员才上前将她扶到一旁。funès先生到了一杯开水递到木莱未的手里,旁边的工作人员替她擦净脸上的血迹,发现额头撞得实在太狠了,红红地一大片,还磨破了几层皮。他们都很感动,他们工作人员合作过不少的演员,像这么诚心地孩子少见。
“你做得很好!你没有让我失望。”funès先生坐在一旁,道。
“她真得不像是这个年纪的。”观摩了木莱未一天表演的先生感慨道。
木莱未还沉浸在情绪里,她抱着水,没有回应。
“哎!”funès先生叹了口气,他好像是把这孩子折磨得太惨了,道:“晚上你好好休息。早上休息半天,下午开工。”
柳毅东和jones先生陪着木莱未回到旅馆s先生回了房,柳毅东向旅馆的厨房要了水煮鸡蛋,funès先生也亲自过来送了药膏。木莱未的额头不好好处理,第二天非肿成大包不可。
木莱未原坚持自己来的,但柳毅东说:“我揉吧。这揉需要力道的,你不好好揉,明天肯定大包。我出生在中医世家,我多少有经验。”
木莱未考虑到自己的脸,同意了。
“你的心也忒实了。把自己的额头撞成这样,这么漂亮的脸蛋,你不心疼,我可心疼死了。”柳毅东用水煮鸡蛋在木莱未的额头上慢慢地揉着,“你就不能做一个意思吗?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木莱未感觉到丝丝疼意,道:“有个人对我说过:电影可能是现实中某一个人的真实生活。不可以意思意思,那就是不尊重,是对那些人生活的不尊重。”
嘴巴上虽这么说,她心里也委屈。她大声地抱怨道:“其实,在那个时候,已经不是白想一头撞死,是我想一头撞死!太难受了!”
听了木莱未的抱怨,柳毅东笑了,还是一个孩子啊,他道:“当时,我也以为你真要一头撞死呢。还好你那时还有点理智。”心里,对这个女孩,他不由地佩服。一个大老爷们可能也没她对自己的狠劲。他沉默了下,继续道:“你有很多让我值得学习的品质。我来美国前,跟我朋友吹牛逼,说我来好莱坞演大片。没想到,最后作为替身,说实话,沮丧。我本来以为,这次来美国会空手而回呢?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年纪比我小,在演戏上,比我态度认真,比我肯下功夫,比我会演戏。我学到了很多。我回去跟我朋友说:我见到了一个很神奇很漂亮的女孩。他们会羡慕死我的。”这是一次关于他的自省之旅。
“你会成功的。”木莱未也说得真诚,有这份心态的人不会有失败。
“借你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