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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白不是很想动弹,气哼哼道:“现在都确定这人不是好东西了,我们还查什么?”
缪宇解释道:“季明诚的档案清清白白,并没有因此被起诉过,我们找出潜在的受害者,就算警方动作快把他救了出来,我们提供的证据也够他喝一壶。”
“……好,我先找人问问。”肖白跟人发了一会儿消息,然后说道,“有人告诉我说恋童癖都会尽量选取能够跟孩子密切接触的职业,这个季明诚当了律师,但也在尽量争取跟小孩儿有关的案例,还是以他们的保护者姿态出现的。”
说着肖白都觉得十分恶心,当受到家暴的孩子缩在他怀里哭着寻求帮助和安慰时,这个明面上的好律师还不一定在想些什么呢。
缪宇知道他一定是联系了那位【冥河】珀西·加西亚,这是行为心理学的涉及范畴。想了一想,他道:“你之前提到的y市的嘉明小区,是不是跟季明诚的大学挺近的?”
小区已经拆迁了,肖白调出了当年的城市规划图来:“说近也不近,但也不是很远,你怀疑当年他在这个居民区当过家教?”这样就有点麻烦了,毕竟家教根本就没有专门的记录。
缪宇纠结了一会儿:“那你再问问,恋童癖是不是也有自己特别钟爱的年龄段?”他多是倾向于证据和行为分析,这种心理分析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什么意思,要是他有特别喜欢的年龄段,咱们还得细细研究他的浏览记录吗?”肖白光想都觉得恶心,干脆打包都给加西亚发了过去,把意图简单说了说。
加西亚隔了半分钟给他回了一个中指图,还发短信抱怨了一句“卡戎你什么时候改行跟警察抢饭吃了,你知道现在美国是几点吗?”,不过没有说别的,十五分钟后给了回复:“大概是八岁到十二岁之间,不过这种癖好会随着年龄变化而改变,只能说他现在更倾向于这个年龄段。”
十年前的上网记录可不好找,也只能暂且假设他倾向的年龄段没变了。肖白把嘉明居民区的居民名单列了出来,然后看向缪宇:“有什么条件吗?”
缪宇道:“他是在工作之后突然辞职的,他父亲取钱也是在这个时间段内,可是那时候他已经有了稳定的工作,似乎不会再去做兼职了。”
肖白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被侵害的孩子没有敢跟父母说,到了后来事情才漏出来的?”他说着忙活了好一会儿,调出一份资料来,“李佳佳,父母离异,跟着父亲过,十年前十三岁……她十四岁之后因为精神障碍一直在精神病院中接受治疗,十八岁时出院,二十一岁搬到s市……半个月前割腕自杀了。”
肖白轻轻吸了一口气:“我找到了那时候y市市医院一次医生出诊的记录,说是有人服用堕胎药导致出血,地点是嘉明居民区,没有说是谁。”这也是一种对未成年的保护。
时间都能对得上,很可能是李佳佳的父亲发现女儿怀孕了,找季明诚私了敲了一大笔钱,又给女儿药流。李佳佳一直没有从阴影里走出来,被送进精神病院,出院后就在找寻当年的仇人,两年前她搬到s市,也是季明诚开始收到恐吓电话的时间点。
半个月前李佳佳已经过世了,那最近一次的恐吓电话和包裹就不是她寄来的。缪宇问道:“除了父亲外,她还有其他亲人吗?”她父亲估计不会做这种事儿来为她讨回公道。
“她没有兄弟姐妹,父亲离异后再娶,但是没有再生孩子。”肖白仔细查了一会儿,“嗯,她妈妈十天前买了来s市的火车票,到目前为止她没有乘坐可查的交通工具离开s市的记录。”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肖白把电脑抱在怀里,小声问道:“你要跟警方诉说实情吗?”李佳佳的母亲没有反侦察的经验,肖白刚才说话时就调取了李佳佳租房附近的监控,在前天十二点左右看到有一名女性低着头戴着帽子拖着一个大|麻袋朝着出租房艰难走去。
这是一个在整理女儿遗物时发现了蛛丝马迹,并且决心报复的母亲,肖白同情弱者的心再一次占据了上风,他已经开始动手清洗相关的监控记录。
“先抛开委托的事情不要去想,这是目前最不需要被考虑的因素。”缪宇坐到沙发上,尽量温和地跟他沟通,“季明诚被绑走两天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她想要的报复已经差不多实现了?”
肖白看了一眼屏幕,直到现在也没有搜索到有人从出租屋里出来,可见李佳佳母亲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要折磨季明诚。说真的,要是换一个人被绑走,肖白也不会完全站在李佳佳母亲这方,可季明诚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他可以接受的底线,李佳佳这是被揭露的一例,还可能有更多的孩子受到过侵犯却不敢说出来。
按照加西亚给他们提供的说法,应该说必定会有更多潜在的被侵害者,这种魔鬼一旦尝到甜头就不会住手。
肖白平复了一下心情,迟疑道:“那你想怎么办?”在其他事情上他对缪宇报以信任,但这事儿毕竟是跟警察对着干的,缪宇是从警察学校毕业的,两人的三观可能会有不合。
“我说句难听一点的话,她折磨季明诚,能把人折腾多久?就算我们都不开口,警方也能顺利破案,她留下了太多线索。”缪宇分析道,“这种案例我以前也碰到过,如果季明诚还活着,并且嫌犯肯主动自首的话,警官会向法官求情,加上她的经历确实很值得人同情,可以说不会被重判。”
“那季明诚呢?”
缪宇有点阴冷地笑了一下:“我在乞丐营的时候就明白一个道理,死算什么呢?真正艰难的是在一无所有的境况下还要继续活着。这个案子一经曝光,这个知名律师立刻会身败名裂,面临他的还是不短的刑期。”
他说着看了肖白一眼,正色道:“相信我,恋童癖和强|奸犯在监狱中的待遇是最差的,他在里面不会好过的。”
监狱中也是有各类小团体的,欺软怕硬是惯常有的,像重刑犯就会横一些,经济类罪犯大多会被欺负。而恋童癖和强|奸犯不算强者也不算弱者,他们在其他囚犯眼中基本没有人权,连狱警也不爱管他们的事儿。
曾经有过一起新闻报道,说巴西兽父强|奸一岁半继子致其死亡,入狱后向狱友炫耀自己的罪行,被二十余名狱友虐打并轮|奸,消息一出,网上一片叫好之声。
“……这主意很不错,我就知道你最棒了。”肖白缓和下来,查到李佳佳母亲电话后拨打过去。
这是缪宇想到的比较接近两全其美的法子,就看对方肯不肯接受了,他俩都无权代替别人做决定,一切还都要看李佳佳母亲的意思。要是人家坚持要杀了季明诚,然后自己再给其陪葬,那他俩也都尊重她的选择。
肖白这一通电话打了很久,挂了电话后对着缪宇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这女人只是悲痛过度,不是真的失去了理智。她答应二十分钟后去附近派出所自首,我先联系几家媒体做爆料准备——啧啧衣冠楚楚的知名律师原来是禽兽转世,我觉得挺搏人眼球的。最好得开个专线,接受类似事件的匿名举报,我们再抠抠资料,看能不能多找出几名受害者来。”
这种事儿有时也很怪,一个人站出来需要很大的勇气,可一旦有人开了头,后续的反馈声音会越来越多,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缪宇含笑拍了拍他的脑袋:“乖。”这孩子心中还是很有正气的,中二是中二了一点,从根上来看并没有长歪。
“……”肖白本来敲键盘敲得不亦乐乎,被他一拍之下傻了好一会儿,脸颊涨红,挥手道,“你、你还是快点给李鸿哲打电话吧,晚了委托费就没有了。”
他一开始拦着不让缪宇跟李鸿哲说,是担心有了这条线索后李鸿哲顺藤摸瓜把李佳佳她母亲找出来,现在既然她母亲已经决定自首了,那就无所谓了,二十分钟时间警方是查不出什么来的。
这倒是,反正案子都破了,这钱不赚白不赚,缪宇应了一声,走出门去打电话了。
肖白呆坐在沙发上又愣了半天,抬手摸摸脑袋,敲两个字,又摸摸脑袋,把刚才被他碰过的地方翻来覆去摸了好多遍,才恍恍惚惚地醒过神来,对着门口翻了一个白眼,哼了一声,抿抿上翘的嘴角,又翻了一个白眼,连着哼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