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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东倾淡淡的看着她:“即便你跟江沅没有什么,也不会跟我有什么。”
他便是这样一个对感情从不拖泥带水的人,多少女人指责过他的残忍他已经不记得了,也不放在心上,根本就不在乎。他只是时刻明朗自己的心,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其他的,他通通不管。
段芳华的眼眶已经红了,竟是这样残忍的一个人。
他的冷漠写在脸上,无坚不摧。无论她做多少事情,只一个冷淡的表情就将人推远了。仿佛做再多的事都于事无补,他是个不会感动的人。
付东倾此刻很想静一静,他的脑子里装着许多事情,只觉得心烦意乱。
见段芳华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提醒她:“时间不早了,段小姐早点儿去休息吧。我已经让秘书通知了你的家里人,我想他们很快便会过来接段小姐回去。”
付江沅早上才从外面回来,那时候王修文还在睡着,他守了一会儿,觉得他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就先回了营地。
一回来便直接去了付东倾的房间,听说他受伤了,进来便问:“二哥,你身的伤怎么样了?”
付东倾看了他一眼,神色无常的笑笑:“没什么大碍,不过就是中了一枪,没打中要害。”说着抬起手臂给他看,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
付江沅极认真的打量他,付东倾的气色不好,几天的疲劳轰炸,外加忧心不已,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萧条不少。付江沅若有所思道:“二哥这些天好好休息,军中的事务我会处理。”
付东倾叫他坐下说话,秘书已经端着茶水进来。
饮了一口茶,付东倾缓缓道:“听说物资出了问题,是谁做的手脚?”
付江沅道:“的确出了问题,第一批物资几乎所剩无几,正赶在侍卫最为疲惫的时候,而且那时天已经快要亮了,着实没有想到有人那样大的胆子。现在二哥回来了,接下来正打算专心彻查此事,相信用不了多久总能查出眉目来。”
付东倾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这样不顺……”眼角轻轻上扬,不由看向他。
付江沅修指端着杯盏,只道:“对于此事我亦是心急如焚,物资损毁,加上天公不作美,想渡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在物资运送前便出了差子,本该是大哥过来的……”
吴素有自己的小心思,这些年付家人都看得出。那本来就是个精明的人,平时对家里人欢声笑语,做事妥贴大方,实则却是个很有算计的人,不见什么时候真的吃过亏。又担心哪一时付家的女主人多了,将她的风头抢了去,对权高位重有着莫名的占有欲。
想来是隐忍的时间久了,又被付俊仲反复刺激,所以忍不住爆发了。
直到付俊仲醒来,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
冷哼道:“让你去找那些狐狸精,这一回我看你怎么去……”
吴素加的药剂不少,付俊仲这一会儿头还晕得厉害,即便醒来了,天地也是一阵阵的晃动。却知道自己这一回延误了军机,是闯了多大的祸。扶着床板下来,步伐虚软,一步一步朝吴素走了过去,见她一张嘴开开合合,而他只是愤慨的扬起巴掌狠狠的打了上去。
那一下真是重,吴素尖叫一声,一张脸急速偏向一边,耳畔嗡嗡的响着,就仿佛被什么锐物狠狠的刺了下耳朵,眨眼什么都听不清楚了。
付俊仲指着她骂了句:“混帐女人!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跌跌撞撞走了出去,大喊着备车,他要去付译那里请罪,这一回误了这样大的事免不了要受军法处置。
实则他到帅府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付江沅早已经代他去了辛店城。
付译怒不可遏,当着下属的面不由打了他。
只气得一只手颤巍巍的,连话都说不出了。他这个儿子照其他两个更是浑了一些,可是,还没哪一次像现在这样,竟做出这样出格的事。
付俊仲挺直身板立在那里。
“总司令,是我错了,愿受军法处置。”
付译指着他:“你就是糊涂,处置你又有什么用?……”
付江沅已经带着人离开了,而他那个身子骨他总是不放心,没人知道这一晚他是如何的提心吊胆。厉声道:“你二弟或是你三弟这一回若是出了什么事,非拿你试问。”
付俊仲肠子悔青了又能怎样?
事已至此,付译必当着全军的面处罚他,否则日后怎能服众?
付俊仲延误军情的事很快传到了吴素的耳朵里去,她也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糊涂事。
吓得脸色发白,惊怔的睁大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处心积虑这些年,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而她知道这一回算是满盘皆输了。
抬手捂上自己的脸颊,那脸仿佛仍旧火烧火燎的疼着,一只耳朵时不时的一阵翁鸣,总像听不清声音似的。让下人叫来医生仔细瞧了瞧,发现里面渗出血迹,就猜想是耳膜震破了,怕是对听力会有影响。
吴素微微一怔,只是不敢相信医生的话,讷讷道:“怎么可能?”
那西医道:“大少奶奶,还是去医院治疗一下吧,若真的影响听力,便麻烦了。”
吴素的全身都冷透了,哪里接受得了这样的事实,歇斯底里的吼起来:“你们骗我,我的耳朵怎么可能会听不到?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贴身丫头见她情绪激动,伸手过来扶她。
“大少奶奶,你先别害怕,一定可以治好的……”
许是用了力,吴素的耳朵传来更大的嗡鸣声,就连丫头的话都有些听不清了。她便像疯了一样又喴又叫的,无论医生怎样劝阻都无济于事。
等到安静下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室内的窗子开着,窗帘被风吹得来回摆动。吴素坐在沙发上看着,那窗帘像波浪一样无声无息。她竟然只听到微弱的声音,这个世界如此宁静,不由静得她心中发慌,直怕得瑟瑟发抖。
那风真是太大了,下人推门进来嚷了句:“大少奶奶,风太大了,险些着了凉,还是将窗子关上吧。”她碎步来到窗前,伸手将两扇窗子关合。
吴素在一旁呆怔的看着,只问她:“大少爷回来了么?”
丫头顿了下,摇了摇头。
吴素垂下眼睑,心想,他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折腾了这样一整天忽然就有些累了,便道:“我去床上休息一会儿,你们不要来吵我。”
丫头道:“大少奶奶,您还没有吃晚饭呢,不如吃了饭再睡吧……”
吴素已经脱下鞋子躺到了床上去,丫头说的什么她根本没能听得清。
辛店城再度戒严,重新进入紧张状态,只为彻查起火事宜。
付东倾暂时留在辛店城里养伤,就跟付江沅一起调查此事。
将起火的原因做过分析之后,确定纵火之人定然身手不凡,而且行事缜密周全,现场半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一时间陷入僵局,不由再度将视线集中到城中百姓和过往商客的身上。
付东倾曲指敲打着桌面,眯着眼睛漫不经心的想事情。
已将这城中的人快盘查一遍了,却不见得有什么可疑的人,他心中的疑云反倒越发浓重,那寒意又来了,沿着脊背一直往上,不由得冷汗涔涔。
叫来副官问道:“三少人呢?”
副官回答道:“三少之前出去了,没说去了哪里。”
付东倾靠在椅背上便不说话了,曾几何时他和他这个三弟中间似隔了层什么?
王修文的状态好了许多,虽然头上仍旧缠着纱布,问起来只说不怎么疼了。
医生便道:“三少这回放心吧,没有伤到脑子,只等伤口一愈合,就没事了。”
付江沅终于如释重负的露出一点儿笑模样。
打发了医护人员,走到床前道:“修文很快就要出院了,是不是很高兴?”
王修文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实则对他有一些防备。他虽然小,可是也知道当时巧云是带他逃出去的。于是警惕的问他:“你是来抓我的么?”
付江沅心头一紧,想伸手抚摸他的鬓发,却被他一下闪开了。这两日都是如此,他不见得就想同他亲近。
他不过微微的蹙了下眉头,坐下身心平气和道:“当然不是,等修文头上的伤口完全愈合了,随时都可以离开。”
王修文一脸质疑的看着他,小小年纪就想从大人的神色里看出端倪。却又怎么看得出,只偏着头问他:“你真的会让我和阿宁姑姑离开吗?”
付江沅薄唇轻轻抿着,如今只是想伸手拉一拉他,到底没能忍住,不由曲指碰触他的脸颊。其实这样看着王修文也不是全然像了他的,那样的精巧细致随的却是林君含,由其转动着眼珠看人的时候,那种活灵活现简直和她如出一辙,总带着些古灵精怪在里面。他轻轻道:“修文,让我抱一抱你……”却在伸出手的时候迟疑了,只怕同他太过亲近了,就再舍不得放开。人总是如此,没有得到,便不会过份感觉失去的痛苦。一旦让心底的依恋爆发出,便无论如何都放不了手了。
修指无端端的停在半空中,最后只是无力的垂了下去。林君含向世人隐匿他的身份或许是好的,如果不能天长日久的陪在他身边保护他,为何还要将凶险带给他呢?
喉结动了动,低低的问他:“修文很想跟阿宁姑姑离开对不对?想去哪里呢?过怎么样的生活?”
王修文脆生生的道:“我要和姑姑回到家乡去等爸爸,总有一天他会回来找我们的,到时候还会给我们盖大房子……”
在他的蓝图里,没有付江沅也没有林君含,真正将他带到世界上来的两个人在王修文看来也只是不相干的两个人。
付江沅的心底里生出悲哀,如同一只大掌在撕拧着他,渐渐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他望着他,只想说,如果他有足够的时间,他定会牵着他的手一路陪着他长大,不让任何人来伤害他……如果没有,莫不如就像她一样,只让他过平凡而宁静的生活。
王修文问他:“三少,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付江沅声音略微沙哑:“有风砂迷了眼,不碍事。”
王修文左右看了看,又道:“这里又没有风,怎么会迷了眼呢?”
付江沅定定的看着他,只道:“你真是与你的妈妈一样,古灵精怪。”
王修文嘴巴微微一翘:“我妈妈是娴熟的女人。”
“你还知道娴熟,真是不得了。”
王修文便一脸得意道:“妈妈说我学东西比一般的小孩子快,我已经认得许多字了。”
付江沅凑上来,和他肩膀靠着肩膀的聊天:“哦,是谁教你的?”
“是先生教的,爸爸一早便给我请了先生,所以我会写字,还会背诗……”
付江沅静静的听着,那目光柔和,脸上尽是温软的笑。满是欣慰道:“你比我小的时候要了不起的多。”他揽上他的肩头:“修文长大了,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王修文道:“我长大了,要像四小姐和爸爸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付江沅目光一滞,若有所思:“对,要像四小姐一样。即便是长大了,修文仍旧不能忘却四小姐的伟大。”
她对这个孩子用心良苦,不带在身边不见得就是不喜欢他。相反,她那时小小年纪,却能为他想得如此周全。至少他快快乐乐的长到了这么大,而她并未真的疏于管教他。王修文长到现在,明显机智于一般的孩子。倒是他这个做爸爸的,几年来没为他做哪怕一丁半点儿的事情。
素心推门进来的时候,王修文已经睡着了。小孩子就是如此,玩着玩着便发起困来,说睡也快,眨眼就睡过去了。此刻付江沅才真正放心的抱起他,揽在怀里在地上来回的打转。
而每次王修文睡着了都是如此,他总要抱他好一阵子。
素心走过来轻声提醒他:“三少,修文这样大了,不用一直这样哄着,放到床上去睡就可以。”
付江沅只道:“无防。”
过去几年他不知道王修文的存在,没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孩子。现在他与他的时间却是有限的……仿佛总是来不及,除了如此,他再想不出别的。
其实素心也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王修文醒了,付江沅反倒不将真相告诉他,亦不说自己是他的亲生父亲。
在王修文昏迷的时候,他分明心急如焚。
不知过了多久,付江沅才将王修文放到床上去,轻轻的替他掖好被角。叫上素心:“你同我出来一下。”
素心跟在他的身后走出来,男人脊背挺拔,地上投下修长的一道影。再过许多年,王修文定也会长成这个模样。
她心中好奇,那个四小姐到底什么模样?
“三少要同我说什么?”
付江沅淡淡的眯起眼睛,望着天际花白的日头,淡淡说:“等到修文康复了,你就带着他离开吧,不要将信上的内容告诉任何人。到时候我会派人将你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到这天下太平了,就带他去找王思敬……”
就让那人给他盖一座大房子,王修文说那将是他的宫殿,是王思敬亲口许诺要送给他的。说起这个的时候,王修文一脸骄傲……付江沅的肺腑中泛起酸楚又苦涩的东西,他也可以为他建造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是真的皇宫。可是,却不能够。
素心微微一怔,吃惊道:“三少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打算认修文么?”
日影那样淡薄,洒到脸上仿佛一层细微的粉尘,衬得整个人死气沉沉的,一点儿生机都没有了。
付江沅没有看她,静静的垂下眸子道:“现在他不适合呆在我的身边,既然他的快乐大家都能给他,那便将那些最简单的东西留给他好了。”
这样终有一天他还可以回到妈妈的身边,可是,跟在他身边又会得到什么呢?
如果注定不能一直拥有,就干脆不要得到。
素心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是这些天的势头她却看得很明白了。所有医护人员和付江沅的属下都绝口不谈王修文的事,原来就是打算最终将人送走。
既然如此,她也便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要王修文的安全有了保障,她自是愿意带着他回到王思敬的身边的。
便道:“既然三少这样说,那么等修文病好了我便带着他离开。而且也请三少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提及信上的事。当时之所以拆开来看,也仅是迫不得已。”
付江沅转首看向她:“劳烦素心小姐好好照顾修文,相信用不了太久,那些人就可以完好的回到他身边。这段日子却要你费心照顾了……大恩大徳,我付江沅此生感激不尽。”
这样一份郑重其事的言词素心又怎收受得起。
连忙道:“三少千万别这样说,能保我和修文的平安,已经很是感激了。我照顾修文也是受人之托,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办到。”
现在有了付江沅的庇护好了,否则乱世之中,她不敢保证可以一路保他周全。
段家早早就过来人了,一接到付东倾的电报,便马不停蹄的往这里赶,着实没想到段芳华会跑到战场上去了。
吴姿见着她,心中又是气恼又是担心,起初是想着见到人后狠狠的拍她两下子,真看到了,又不见得可以狠下心去
只痛心疾首道:“你这个不肖子,我和你爸爸真是白养你了,你竟一声不吭给我们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而且还跑到这里来了……你这样分明是想气死我们……一个姑娘家怎么像话。”
段芳华任由他们骂着,她自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当初一声不响的离开一定给家里人带来不少麻烦,起码付家就不会轻易作罢。
可是,既然她走出了那一步,就不会再回头了。而且亦不后悔。
一个富家千金,竟跑到军营里来,这在段正军看来简直不成体统,只觉得面上无光。见吴姿没完没了的指责,叹口气道:“还在这里说什么?嫌笑话闹得不够大么?都是被你给惯坏了,还不马上叫上她回去……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吴姿被数落得难耐,扯上她的手腕:“快跟我回去。”
拉了一下没有拉动,段芳华木桩一样立在那里。
回去了又怎么样?她的年纪到了,付江沅不成,定是再找个门当户对的将她嫁了,而她的名声这一回已经是毁了,不见得就能找到称心如意的人。而她更加觉得,这一走,可能这一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了。
她转首看向付东倾,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毒,发作之后,一天比一天无药可救,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然没了回转的余地。
付东倾面无表情,人就是他招来的,他巴不得段家人马上把人带走。
段芳华道:“爸,妈,你们回去吧。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我要留在这里照顾伤员,做些有价值的事情。”
此时此刻她是这样说着,许多年后却要想,爱一个人算不算是件有价值的事呢?
吴姿怔了下,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你要留在这里?芳华,我看你真是疯了。”
段芳华轻轻的咬了下唇,仿佛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脸色微微泛白,却一字一句道:“我已经是二少的人了,我要留在这里。”
一句话,整个氛围都凝滞了。
付东倾锐利的眼眸眯起来,如利箭一般射穿了她,直让人的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
“啪!”
段正军抬手掴向她,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料想之中的疼意,却仿佛麻木了。段芳华不怒不惊,一脸面无表情。有的时候就是如此,一条路上稍有差池,就可能万劫不复,她也知道自己这样是走了怎样的一条不归路。段芳华想着付东倾冷淡的话语和犀利的表情,就像冷酷决然的一把手在轻轻的推着她,虽是朝着相反的方向想将她推离得远远的。却不知道有的时候许多事情都会适得其反,越是得不到便越发的想得到,对方越是无情凌厉,自己也越想要豁出去。说到底都是倔强的人,哪怕挣得鱼死网破,既然许多决定已经做出了,心意也已明了,便想一直做下去。哪怕开始就是错的,后来只是一错再错。
她讷讷的重复:“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我是付东倾的女人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
战火持续了漫长的一段时间,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平日里又是焦灼不堪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发生?
况且段芳华姿色不俗,每日进出他的营帐给他换药清理伤口,早在整个军中都是传开的。
百口莫辩,就连付东倾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他露出讽刺的笑:“你这个女人到底要不要脸面了?你觉得这样就会改变什么吗?实在幼稚得可以。”
段芳华挺起胸膛,至少她和他从此以后牵扯不清了。你看,就连吴姿和段正军都被她气翻天了,扔下她不再管她。
而她虽不是料事如神,却不是一点儿脑子都没有。迎视他的目光:“会不会改变什么,接下来不就知道了。”
付东倾嘴唇抿紧:“段芳华,你想都别想,我是不会娶你的。”
段芳华不甘示弱的瞪着他,心底里却生出悲哀。没有哪个女人这个时候是不难过的,正如他所说,她连脸面都不要了,不过就是想要留在他的身边。
她只是还不知道,爱一个人到底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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