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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含握住杯子的手指蓦然收紧,仿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盯紧她。
觉得此时的林君梦竟跟恶魔一样可怕。
林君梦淡淡的回视她,接着说下去道:“对,你想的没错,我就是那样一个人。就在你去和清军谈判的那天,我让王思敬带给付江沅一盒自制的熏香,那种香长期在居住的环境中扩散,足以使人精神萎靡,吸入的时间久了,身体便会显现出病恋,发烧或者呕吐不止。偏巧那段时间你出事,付江沅受到打击之后,整个人便跟着垮掉了,自然要从此一蹶不振……等到许久前吸入的毒素在身体内完全扩散之后,他的整个机体就出现了终结的现象,心跳和呼吸都暂时停止,医生自然而然的以为他已经死了,其中的破绽没有人看得出。”
林君含的唇齿颤了下,嗓音干得厉害:“所以付江沅将一下葬,你们便将他挖出来带到了这里?”
“没错,实则那个时候我也不确定能否救得活他,毕竟他中毒颇深。而且这种熏香自研制出也就用过这样一次,效用还都说不准……”她的脸上闪现奇异光彩,带着丝诡异的癫狂。继而道:“没想到真的成功了,只是付江沅醒来之后却忘记了以前的事,相信是药物长期麻痹神精导致的。不过我却觉得这样很好,状似天意……四姐你看,现在他就成了扶桑最好的战士,跟我最初的想法重合了。”
她的话语又轻又缓,林君含听着却一阵阵的呼吸困难。她的大脑胡乱的转动着,渐渐想明白一些事情后,免不了手脚发凉。
吃力的问:“你当初乞求我替你隐瞒事实,一心想要嫁给付江沅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君梦喝了一口茶水,淡淡道:“四姐你那样聪明,什么事能瞒得过你。你既然已经想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林君含想的没有错,当初接近付江沅的时候,她就是带着目地去的。听闻那就是清军的付三少时,不由自主的想要靠上去。这样军阀混战的时候,其中清军在其中起着怎样的中流砥柱作用,她分析了一段时间的时局,不会想不清楚。实则就算不是付江沅认错人,她也是打算诱惑他的。她望着那个男人便在想,如果控制了他,整个清军想要落入她的手中只怕不是难事。到时候这个缺口一打开,扶桑有了顺理成章的切入点,她对自己的老师和香会也算有个交代了。
只是没想到后来会有那样多的心不由已,等付江沅看清自己的心意时,一切就已经偏离她预想的轨迹。到了那个时候她已然没办法再控制他……
“其实在付江沅发现你才是他的意中人时,身体内就已经中了毒。原本我是打算婚后用来控制他的,如果一切都是按着我的计划来,可以如愿的跟他结婚,他也用不着多吃那样多的苦头。只是,我没想到,他是那样残忍的一个人……”林君梦的脖颈再度泛起疼意,一时间仿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那个时候付江沅双目腥红,修指有力,就掐在她的脖颈大动脉上,似真的想要杀了她。她也一度以为自己活不了……林君梦苍凉的抿紧唇角,侧首望着窗外道:“既然清军没有可能了,便总要想其他的法子……四姐,我知道你打下江山不容易,谁说我不是为你着想呢。做为一个女人,何必每日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时时看你忧心重重的样子,真担心将你的脊梁骨压断……我现在说这样的话,或许没人肯相信,连你也不肯。可那时候我是真的心疼你,而这世上还有比梁景真对你更好的男人么,把你交给他,我终归放心。”
林君含锐利的眼眸紧紧眯着:“然后呢?”
林君梦笑了一声,眼里却疏无笑意道:“然后我就将目标转移到绥军这里,蛊惑梁景真跟我演了一出戏。”说到这里,她的心里竟然微微泛起苦涩,即便虚情假意都再笑不出。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道:“实则梁景真他从不肯背叛你,那些扶桑人是我刻意安排的,只是梁景真并没有同意扶桑人意欲合作的想法。但我知道那个敏感的时候,你一定会误会他……你知道付江沅为什么去了一趟清风苑后就大发雷霆想要解除盟军关系么?因为那一晚我将你和梁景真的酒里放上*药后,假扮成你的样子和梁景真在一起了,付江沅看到后自然就以为那个人是你。只是没想到他的怒火竟那样大,一时间烧得理智全无。其实我的目地只是让清军跟绥军解除盟友关系,这样扶桑更易夺取绥州的天下。最后演变成那个情景,着实令我没有想到。得以深入绥军内部,趁机夺取绥军的天下,实是阴差阳错,连我的老师都没想到这场硝烟竟然这样轻易就止息了……”
林君含纤细的手腕轻轻一扬,一盏茶尽数泼到了她的脸上去。
低哑的嗓音恶狠狠道:“林君梦,你疯了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魔鬼的?”
那场硝烟到底要了多少人的命?她怎么可以说成无声无息。光是在那场瘟疫中死去的百姓和士兵就不计其数,到现在就连赶去伸一把援手的纪东阳亦是生死未卜。在这些人看来,却只是不痛不痒的。一副将绥州百姓视作蝼蚁的模样。
林君含一只手痒得厉害,总想伸出手来一巴掌打醒她,想不明白一起长大的妹妹,如何会变成这个模样?!
林君梦被泼了水,神色反倒变得坦荡起来。
她本来就不是过来乞求原谅的,况且她坚持自己人信仰又有什么错?
“四姐,我今日之所以还叫你一声四姐,会将你叫到这里,是看着以前的情面。我知道你恨我,只是无可奈何,我们注定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今天之所以叫你过来,是想劝你早些迷途知返。付江沅曾经再怎么爱你,那毕竟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已经把你忘记了,全完不会再记得你这个人,更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可是,四姐你该知道,你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等待你的仍旧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想来,当初她真该在第一时间放弃绥州,和梁景真远走高飞。至少梁景真会掏心置肺的疼宠她。却不必像现在一样,走上一条无比艰辛的路。
林君含将手中的杯子掷到了桌面上,陀螺一般悠悠的打了几个转后,四平八稳的停了下来。而她的神色一并恢复如常,只望向林君梦的时候,眼眸中的晦涩与暗沉,似许多日不见阳光的天空一般。
若有所思道:“你今天是来向我示威的?并以坦白来减轻你的罪恶感?”她哼笑:“这一番话着实冠冕堂皇。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再处心积虑的人,也有失算的时候?你想拿付江沅来做最锋利的的武器对付我,却有没有想过五年前他能爱上我,五年后他依旧没办法幸免?有些缘分是上天注定的,不是你们这些小人物说改就能改的。”
林君梦拭干净脸上的水渍,云淡风轻道:“四姐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么?”
林君含站起身道:“我确是不太相信。只怕有些事情只是你自己的黄粱一梦,不见得就真有梦想成真的本事。”
她似绝望了,扔下这一句就往外走。任何开劝的话都不再说,这样的林君梦能否再回头,她说不出。也不想多说一句浪费唇舌的话,她这样不就是公然和她撕破脸皮,从此不摭不掩的要与她相对抗了么。她还有什么好挂心?林君梦分明连自己唯一一点的愧疚感都抹去了,她便更没必要再执意什么。
只是心中的痛触使得整个人窒息了一般。
付东倾接二连三的触怒付译,自是讨不到半点儿好果子吃。付译脾气不好,打小对几个孩子就十分严苛,这一回气焰高涨,喝令起来,连许婉婷都大气不敢喘一声。
许婉婷自付东倾回来,再被付译叫上楼时,整个人就心神不宁的。唯怕付译又要挥鞭子……毕竟不再是小孩子了,被打得皮开肉绽难免要被同僚们笑话。
叫管家悄悄去楼上看了几次,焦灼的等了一会儿。见人下来,连忙问:“里面可有什么动静?”
付译骂起人来,声音也是很大的。
管家摇了摇头:“书房内没有一点儿声音,夫人不必担心,总司令状似没有为难二少爷。”
越是这样,许婉婷反倒越担心。付译怎么可能不牵怒于付东倾?如果心平气和,倒说明有问题了。
唯怕管家年纪大了,耳朵也背,里面有声音也根本听不到,便自己轻手轻脚的上楼去。
书房内付译脸色阴沉,坐在椅子上听付东倾到底跟他提什么条件。
付东倾之前一直排斥和段芳华的婚事,这一次再回来却忽然再没了意见。他会如此逆来顺受着实让人没想到,只是有条件要付译先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