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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点,天上黯淡的下弦月,冷冷的风,两具飘忽的影子。
“夜游女神,归来了?”织田广之以低沉粗嘎的声音说,瞳仁里燃著两把火焰。
“织田,是你?这么晚了,天气这么冷,你来做什么?”李熙惊讶地看箸织田,口气不似以往冷淡。
“当然是等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不是把手机留给你了,难道你就不肯让我了解你?”织田愤怒地说著,用力将李熙拉进怀里,紧紧地搂著。
“织田里你做什么?快放开我!”李熙惊呼,不明白织田广之生什么气。
织田广之搂她搂得更紧,捧起李熙的脸,温柔地看着她,低头封住李熙惊呼的唇。
一开始的粗暴狂乱肆虐李熙的唇,惩罚似地,慢慢改以绵密的细吻,将李熙的手拉起环著他的肩脖,技巧性地顶开佳人的贝齿,舌和舌互相交缠,少女的馨香、柔软的唇、温软的娇躯,深深令织田广之著迷但他不得不结束这个吻。
“你讨厌我吗?讨厌这个吻吗?”
“只要你说一句你讨厌我,我就回日本,不再纠缠你。”织田广之温柔地捧著李熙的脸说。
“我不知道。”李熙羞红了脸,感觉心脏急速跳动,上气不接下气,她的心好乱,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办?
“熙,我好累,让我靠一下。”织田广之将脸靠在李熙肩窝,全身重量都靠在她身上,接著便失去知觉。
“织田织田你怎么了?!”李熙频频叫唤,织田广之似乎没有知觉,她将手探向织田的额。“啊!好烫”李熙惊呼。“你到底在外面待多久啊?织田。”李熙低声问著无意识的织田广之,感觉心里正默默流出一种浓浓的、暖暖的液体
李熙看着昏迷的织田广之,不得已,只好使尽全身力气,将织田广之拖进她的公寓里。
李熙出门时忘了拉上落地窗,冷风不断灌进卧室里,白色窗帘呼呼飘动着。
还来不及开灯的李熙,被这景象吓到!一时之间,重心不稳地和织田广之跌到床上,而她正不偏不倚、整个人贴到织田广之身上,这暧昧的姿势让她再度红了脸,还好织田广之没看到,否则她真的会钻个地洞躲进去。
李熙起身,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帮织田广之脱掉外套和鞋子,盖上棉被,再到浴室里拧了一条冷毛巾敷在织田广之额头上。
她默默看着沉睡中的织田广之,从没照顾过人的她看着那张脸,心想:原来一个没有防备的成熟男人的睡脸,可以单纯得像个孩子!
“真是一张好看的脸,即使眼睛紧闭,浓浓的剑眉、直挺的鼻梁和刚毅的唇线,依然有型.”李熙觉得自己的行为像在偷窥,连忙转开视线,低头责怪自己今晚的怪异行径。
“小曦,别跑那么快,会跌倒”
“小曦,别走!不要离开我”
“小曦,小曦!告诉我,你在哪里?”织田广之用日文细小而急促地低语,手不自觉地抓住李熙的手,不肯放。
李熙听不懂织田广之在说什么,但手被握住的那一刻,心里忽然有一种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她了解这个男人,他和她一样孤独
李熙在床边呆坐了一夜,只是看着这张男人的脸,楞楞出神,连织田广之醒来时都没察觉。
“李熙!李熙!你怎么了?”织田广之半坐起身唤她,声音沙哑,看着自己的大手正紧紧握著李熙苍白的小手。
“你醒了我怎么发起呆。”李熙应著,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扶织田广之躺下。
“我怎么了?怎么会在你床上?你整夜没睡照顾我?”织田广之不肯让李熙抽回手,反而用疼惜的眼神望着她。
“你昨夜昏倒在我家门口,所以我把你抬了进来。我这里只有一张床,当然是给你这个病人躺喽。你昨晚到底在我公寓门口待多久?你知不知道外面温度几度?还在那吹风!”李熙还是想把手抽回。和织田广之拉拉扯扯好像在打情骂俏,心想:怎么生病的人力气还这么大?不经意间,再次伸手探向织田广之的额头。
“我昨天等了你四个钟头,边抽菸边等,没注意那么多。你在关心我吗?李熙。你愿意让我亲近你?不刻意疏远我?”织田广之高兴地说著,那欣喜的表情像极了要到糖吃的小孩。李熙看在眼里,忽然笑了出来。
“别说得好像我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当然当织田先生是朋友啊。”李熙心想:不这么说也不行了。
“李熙,我不奢求你现在接受我,但请你给我机会了解你、亲近你,不要刻意拒绝我,好吗?”织田广之不自觉地用温柔的声音和热切的眼神看着李熙,执起她的手,轻吻了下。
“织田先生,昨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李熙问著,心想:这男人真懂得把握机会,还乱放电。
“不是当我是朋友,怎么还叫我织田先生?叫我广之,好吗?”
“好吧,广之,昨天找我有事?”
“昨天想找你一起吃晚饭,顺便请教合作的事。你一整晚上哪了?”
“心情闷,开车出去晃,就像第一次遇见你时一样乱晃。”
“你也常常整夜在网路上闲晃?”
“是啊,我说过了,因为无聊。”
“不累吗?睡不著?”
“习惯晚上写程式了上网路只是打发时间。”李熙才不想告诉他,但他真的猜对了。
“李熙,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是布莱特时,我真的很高兴我们真的有缘!”
“对了,广之,你为什么要见布莱特?你的实力根本不在我之下,难道纯粹好奇,想一睹站长大人的真面目?”
“我很欣赏布莱特,又问出你不工作,所以想把布莱特挖角过来,为我在台湾分公司工作。没想到布莱特竟然是冷家大小姐。”
“广之,你的烧退了,今天还要上班吗?要不要去看医生?饿吗?我这里只有黑咖啡和水,还是我送你回去休息,顺道一起吃个早餐?”李熙张著大眼,百无聊赖地说。
“李熙,我现在头还很痛,昨晚又没吃晚饭,根本没力气走路,麻烦你出去买吃食,可以吗?”织田广之狡猾地说,好不容易看李熙稍有一点软化,他要好好把握机会,不能让李熙有时间再对他产生防备,现在最好继续装病。唉!喜欢一个人,原来是件辛苦的事,尤其对李熙这种独特性格的女子,即使她有她的行事步调和逻辑,那他也一定要跟上。
“广之,我从来没有为谁准备过吃食,也不清楚你喜欢吃什么,你确定要我带回来?你喜欢吃什么呢?”李熙觉得十分为难,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现在要照顾个人,果然不是件容易的事。她露出十分困扰的表情,问著织田广之。
“我不挑食,你买什么,我就吃什么。”织田广之一副很合作地说。
“好吧,那我出去了,你先休息吧。”李熙说完,动手扶织田广之再躺下,确定他的烧退了,才拿著钥匙出门。
织田广之看着出门的李熙,心中快速转过一个念头,他撑起身走到客厅,拿起那具从没拨通过的电话,按下一串号码,下了一道指令。
李熙买了些清粥小菜回到公寓,看到几个人正把家具、物件一件件地往她的公寓塞。她觉得莫名其妙,看着自己门户大开的公寓,一股怒气上冲,进门问罪去了。
“织田广之,你这是做什么?!搬来这一大堆东西,准备装潢我的公寓吗?太过分了,你快请那些人把东西搬走!”李熙一脸怒气,觉得遇到织田广之之后怎么变得容易动气,以前那个凡事淡然处之,没什么情绪起伏的李熙呢?
“李熙,你回来啦!我决定在你这儿住下,我又不喜欢长期住饭店,你这儿又很空,分租给我,绝对没问题,不是吗?我想你应该不会反对,而我现在也需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就自动自发搬进来啦!”织田广之一脸迷人的微笑,在李熙看来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织田,你不能住这,我们这样算同居耶!”李熙不可置信地说。
“李熙,我们这样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你在国外待那么久,怎么思想还那么守旧?而且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朋友不是应该在落难时伸出援手?和你住在一起也可以方便和你讨论工作上的事,省了许多麻烦,不是吗?”织田广之解释著。
“是没错啦,可是”李熙一时接不上话,一定又是织田那会勾人心魂的声音害的,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上当感觉。
李熙没好气,只得招呼织田广之吃稀饭,看着她的屋子任人摆布。整层公寓已由原来的空旷寂寞的冷清变成温暖的色调,那股温暖是否就像“家”的感觉呢?李熙不明白。织田广之这样大费周章,让她心里再次产生怪异感觉。
“怎么啦?李熙,怎么不吃呢?”织田广之充满兴味地看着出神的李熙,他发现李熙常会神游太虚。
“没事。广之,今天不上班?”
“我已经把事情交代完,今天打算偷懒休息。”织田广之觉得自己说谎的技巧越来越好,事实上他只是把公事带回来,李熙这里也刚好有电脑可用。
“广之,你怎么会化身天行者在网路上和我e-mail那么久?你不是应该在日本?”
“我上网路也是跟你一样,纯粹想打发工作时的无聊,会遇上高手的你也是意外。你可知道,这几年你架的网站已经成了热门网站,当时我也是好奇才会去逛,怎知会让我挖到宝!最近半年,我常常往来日本和台湾之间,因为东光集团打算拓展台湾市场,所以这半年我常在台湾,以监督公司营运状况.”广之接若说:
“李熙,你一夜没睡,应该很累了。实在不好意思,我占了你的床,我现在比较好了,待回隔壁卧房就弄好了,你先睡吧。”织田广之说著,站起身,收拾所有东西,走出去看外面的情况。
李熙看着乱了的床铺,敌不住困倦,打了长长一个呵欠,换上睡衣,躺上床。眼睛一闭,床上织田广之遗留的味道正慢慢侵入她的四肢百骸,一点一滴催化她的意识,一下子她便沉入黑甜乡。
织田广之拿起手机,轻声地打了一通电话给和他一起来台湾的川崎武彦。
川崎武彦看着这栋破旧的公寓,不明白堂堂日本大财团东光集团的总裁织田广之会放著饭店豪华的总统套房不住,跑来窝这么破的公寓。
“广之,怎么突然决定要住这里?”进门后,川崎二话不说就问
“这儿有什么不好吗?”
“这里太过破旧,实在委屈你。”川崎一脸不能苟同。
“别说什么委屈,我有我的理由。”
“该不会又是为了织田小姐?”
“一半一半,我找到有可能是小曦的女孩了。”
“那跟你搬来这住有什么关系?”
“她就住这儿,为了说服她跟我回日本,我使诈让她答应让我赖在这。”
“难怪你一大早吩咐我去准备这些东西!”川崎说著,指著客厅那一大堆摆设。
也许是川崎太过惊讶,音量大了一些,李熙从房门口开门出来察看,还揉著睡眼,问:
“织田,你有客人吗?”
织田广之给了川崎武彦一个警告的眼神,起身走向李熙,边哄边推她回房——
“李熙,没事,吵醒你了,你还很累,我扶你回去,乖乖躺好。”顺便盖上被子,确定她已经合上眼、睡著才出来。
川崎看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织田广之岂是会哄女人的人,只有女人巴结他啊!在日本商界,名门闺秀谁不想钓他这只大金龟婿,他刚才那副模样,真的很好笑。
“川崎,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织田广之一脸不悦,知道以前威严的形象此刻全毁。
“我笑堂堂东光集团裁竟然担任起保姆,还颇有职业水准!”川崎说著,愈笑愈大声。
“你知不知道,这样是冒犯上司!”织田广之一脸威胁,企图挽回一点威严。
“这种情景百年难得一见,就算冒著被炒鱿鱼的危险,我还是控制不住要笑出来。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孩?”
“哎,难道我平常真的太过严肃?她叫李熙,我打算尽快带她回日本。”
“织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现在医学发达,大可作dna此对,根本不需要先回日本见老董事长。你该不会是动了心,爱上她了吧?”川崎武彦一脸惊讶,不相信他眼中的工作狂织田广之会喜欢这样一个小女生。
“是啊,我是很喜欢她,可是她还没接受我呢。”织田广之无奈说著。
“什么?!英俊潇洒的织田先生竟然会踢到铁板,呵呵!”川崎武彦觉得又惊讶又好笑,以非常同情的眼光看着好友织田广之。
“所以你只好出此下策?她知道织田小姐的事吗?”
“没办法,这是唯一能接近她的方法。我还没跟她说起小曦的事,因为她根本不想听,也没兴趣,更不想跟我回日本。”
“是喔,竟然有这种女孩,可以拒绝织田大帅哥!真特别!”川崎武彦不忘调侃织田广之。
“我还可以顺便告诉你,她是宏远总经理冷基强的妹妹,我们要合作的案子,那个你很赞赏的程式是她写的,怎样?意外吗?”
“真的吗?为什么以前没听过这号人物?”冷家大小姐?头一次听说,他和冷基强接触多次怎么从没见过?
“所以你可以稍微明白我要搬来这的原因了吧?”织田广之十分无奈地说。
“这下子,恐怕贵乃子小姐注定要伤心喽,想不到苦守织田大少爷多年还是得不到他的青睐。”川崎武彦再次调侃织田广之。
“我从来没有跟相原小姐表示过意思,对于她多次示好也是冷淡回应,不明白相原小姐为什么一再纠缠,难道我之前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不是你说不够明白,是贵乃子小姐太死心眼;她好歹也是相原企业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以为你看不上她?而且多年以来你身边又没别人,就只有她最常跟你来往,自然会以你的女朋友自居哝!”川崎武彦说得十分中肯,一副旁观者清的看戏心态。
织田广之想到相原贵乃子就非常头痛!斌乃子一直以为他忙于事业不想太早安定下来,所以才没有表示愿意和她正式交往。这些年来因为出席一些场合需要一个女伴,觉得贵乃子个性温和又有大家闺秀的得体,才会偶尔相邀出席一些名流的聚会。怎么社交圈就是这么喜欢穿凿附会?他本以为清者自清,没想到连贵乃子都误会了。
“贵乃子小姐恐怕不知道织田小姐的事吧?”川崎武彦看着一脸沉思的织田广之问道。
“我没跟她提过。这些年来知道我还在找小曦的就只有你。”这些年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他一直暗中寻找织田曦,外界一直以为织田曦已经死亡,而他是织田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果然被我猜中,贵乃子小姐如果知道这些年来,她一直在跟一个不知道是否存活的人争,八成会气得吐血。”
“武彦,不要这样说贵乃子,她有她美丽善良的一面,是我没有福气。”
“是、是!伟大的织田先生连不喜欢人家还不忘帮人家找台阶下。”川崎武彦酸溜溜地说。
“武彦,你比我还常跟冷基强接触,你觉得他这个人如何?你对他了解有多少?”
“谈生意的手腕堪称一流,很懂得抓住机会。不过他却是个花花大少,可谓情场浪子,穿梭女人堆中,换女友速度奇快。”
“是吗?你知道冷基强和他妹妹李熙并没有血缘关系吗?”
“不知道是冷大小姐见不得人还是冷家根本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大小姐这么有才情,否则我怎么会不知道有这一号人物?我今天才知道冷基强有个出色的妹妹。至于他们是不是亲兄妹,就更不得而知了。”川崎武彦十分不解。
“可是李熙说她从国外回来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怎么连武彦你跟冷基强认识不止两年都不知道?东光集团以前跟冷家的合作关系一直不错,怎么从没见过冷基强带著他妹妹出现在社交场合?武彦,你不觉得他们兄妹很奇怪吗?”织田广之把心里的疑问提出来和川崎武彦讨论。如果他的直觉没错,冷基强根本不想让人知道他有这一号妹妹。
“我也觉得奇怪,他从来没向我提过,似乎也觉得没有必要介绍他这么厉害的妹妹给我认识。不过他们兄妹的感情怎样并不是我们可以了解的,毕竟我们是外人。”川崎武彦说著,看着表情怪怪的织田广之。
“也罢,看来问你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织田广之叹口气,接著说:
“武彦,我会把你今天带来的文件批阅完,现在我们先讨论一下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那件开发案。”
“终于要谈公事了,我还以为工作狂织田先生,今天特地放我假,那么好的兴致找我来这聊天!”川崎武彦似乎觉得聊天的时间太短,不忘调侃织田广之。
“武彦,原来你比较喜欢跟人家聊天啊,那么改天可以调你去当总机。”
“织田先生,我是开玩笑的,我们还是开始吧。”
送走川崎,织田广之算算时间,李熙也该醒了。见没有回应,便转动门把,自行推门进去。
李熙穿著白色睡衣,整个人蜷缩在窗边椅子上,头枕在膝上,望着窗外。他站在她背后许久,李熙都没发现。时间似乎静止了,空气中的分子也停止浮动,周遭气氛似也在这一刻篾固,他感受得到李熙绝对的孤独。如果她不再拒绝他,此刻他很想从身后紧紧拥住她,告诉她:
“即使夕阳会西下,日光会散尽,他也会陪着她,看尽每一分日落。”
可惜此刻的他,只能看着她反照在落地窗玻璃上,那样空洞寂然的脸。黑幕渐渐降下,才见李熙骤然回头,她看见织田广之,吓一跳说:
“广之,你在这儿多久了?我怎么没发现。”
“有一会儿了。敲了门,没回应,所以进来看看你醒了没,睡美人再睡就会变成小懒猪了。”织田广之开玩笑地说,想驱除刚才感受到的孤独。
“呵,那刚好可以少吃几顿,减肥!便之,有事吗?你怎么还在这,晚上没有应酬?”
“亲爱的李熙小美人,你已经是非常骨感的小美女了,再瘦下去变成人乾可就一点也美不起来了,倒可以直接呈列在博物馆当新疆木乃伊喽!我这就是要挽救一个美女,请李熙小姐赏光和在下织田无赖吃个晚饭,以报答李熙小姐收留之恩!”织田广之一脸俏皮地说。
“呵,想不到东光集团总裁不但会做生意,连甜言蜜语也这么高杆,把我说得像旷世美人,在下真是不敢当。倒是织田先生自己也承认赖在我这,那我每天都可以听比蜜还甜的甜言蜜语喽!现在又要委曲求全让小女子敲诈一顿!”李熙也感染了织田广之玩笑的气氛。
“就是啊,你该放鞭炮庆祝居然有人自动跑来当你的免费饭票,这种房客好得没话说吧?”织田广之不忘褒奖自己?
“既然你这么乐意,我就恭敬不如从命。麻烦织田先生稍候一下,我准备一下就可以走了。”
“好的,我也去换件衣服。”织田广之说笑着走出李熙卧房。
东区高级餐馆里,在昏黄烛光下伴著悠扬的琴声,织田广之看着面容略显苍白的李熙。
李熙看着盯她发呆的织田广之,出声问:
“广之,你的中文怎么说得这么流利?”
“因为我养母是台湾人,所以从小学中文。”织田广之并没有说一直不断学中文的另一个原因是要寻找织田曦。
“你和我一样是被收养的?”
“是啊,我很小的时候,已经不记得几岁了,父母亲飞机失事,没有一个亲戚愿意收养我。当时我父亲的大学同学织田先生决定收养我,带我回织田家。那时养父还没结婚,后来他娶了一个台湾女子为妻,就是我养母,我才开始学中文。养母是一个很温柔美丽的女人,她很疼我、照顾我,在他们的女儿出生后,也就是我十岁时,养母坚持要我改姓织田。”
“你说我很像一个人,就是你妹妹?”
“是的,你很像我妹妹织田曦。”
“你要我跟你回日本见你妹妹?”
“不是,我是要你假装是我妹妹,见我爷爷,织田慎吾。”
“那你妹妹呢?”
“至今下落不明,我已经找她很多年了,可惜完全没有任何消息。”
“你妹妹怎么会失踪?”
“十多年前,我养父母一家三口在台湾发生车祸,全部罹难,但是始终找不到我妹妹的尸体,所以我们一直假设她还活著。”织田广之一脸悲戚。
“广之,我很抱歉让你提起伤心的事。”
“没关系,迟早我也会跟你解释。李熙,那你又是怎么变成养女的?”织田广之十分好奇地问。
“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母亲姓李,父亲是谁我也不知道。义父说起来就不要勉强自己。义父对我很好,就像我的亲生父亲,所以十多年以来我并不觉得需要去探究亲生父母是谁。”
“你和你哥哥感情好吗?”织田广之一直觉得冷基强对李熙的态度亲昵得不似一般手足之情。
“我不懂你所谓的好是什么意思,不过哥哥在金钱和物质方面的提供完全不虞匮乏,这样大概可以说是好吧。”李熙心想:冷基强怎么对她,她当然明白,但是她才不会傻得跟织田广之说实话。
“那他应该是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我从妹妹很小时就看着她,她小时候很黏人,但是很可爱,又喜欢撒娇,全家人都很疼爱她,尤其是爷爷,他最喜欢逗小曦玩,所以爷爷一直不相信小曦死了!这些年来我还是不断在找她。”
“那你爷爷一定很难过。”李熙在心里扮个大大的鬼脸,避开话题,不愿提冷基强。小时候,她最常做的就是独自一个人面对无尽的黑暗,不敢哭也不能哭,否则只会让冷基强那家伙嘲笑得更痛快。
“对啊!爷爷现在一日比一日抑郁,所以我才会想麻烦你假装是小曦,好让他快乐一点。”
“广之,我知道你很孝顺,也用心良苦,但是我恐怕假装不来,而且我也不能丢下台湾的事和我哥哥跟你去日本。”李熙心想:没想到冷基强这时候这么好用。
“我了解,我现在不会勉强你,但是请你不要排斥我,让我有多一点的机会了解你,因为我真的很想念我妹妹。”织田广之又是一脸哀戚地看着李熙,好像眼前坐著的正是他妹妹织田曦。心想:以李熙善良的天性一定不会拒绝。
“好啊,反正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嘛。但是,广之,你不能搬到楼下的公寓吗?我们这样住在同一层公寓会被误会耶。”李熙一脸面有难色。
“李熙,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朋友住在一起刚好可以互相照顾,所谓清者自自清,你难道怕别人的闲言闲语?”
“我哪里怕什么闲言闲语,既然你都不怕了,我又有什么好怕,你爱住就住下吧。”李熙在广之的激将下,说出令他满意的答案。
李熙其实并不排斥有织田广之相伴,和他在一起,总有一种微妙的、熟悉的幸福感。
夜色清朗,乐音迷人,愉悦的气氛逐渐在两人四周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