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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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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千万别劳动你的左手。”白子霖一边替他换葯,一边给他白眼“那匹野牝马到哪儿去了?”

    “在睡觉。”江笙的表情异常的僵硬“我们昨晚起了争执,我猜她才刚入睡不久,所以没吵醒她。”

    “真体贴。”白子霖撇了撇嘴,替好友上绷带的同时,才注意到自他走进诊所后,眼底一直维持着茫然和困惑。“发生了什么事?你看起来怪里怪气的。”说着,他猛拍了下好友缠好绷带的左手,很满意的看见好友痛皱的眉头。

    “你这个蒙古大夫。”江笙没好气的啐他一句,在心底痛得呻吟。

    “蒙古大夫专治你这种蒙古病人。”白子霖嘿嘿一笑“说吧!我还专门负责病人的心理治疗。”

    江笙僵硬得笑不出来,一双剑眉和心口一样揪紧,沉默了大半天,才幽幽的吐出一句“李宓她不是小孩子了。”

    “就这样?”白子霖嘲讽的干笑几声“全世界的人就数你最后知后觉了,佩服、佩服。”

    “不该是这样的。”江笙不理他的讽刺,一径的滔滔不绝“她明明和那个元井水澈,阿咪却扯上我该死的,弄得我一头雾水。”白子霖好笑的瞅着江笙,一针见血的犀利道“听起来,像是你对那匹野牝马动了情愫?”

    “你在开什么玩笑?!”江笙的声调不自觉地提高“她是我的邻居小妹妹,我怎么可能对她有非分之想?!”

    “你的意思是,你是个不正常的男人?”白子霖冷冷的截口“只要不是瞎子,很少有男人对她那样的女人能不动情的。”

    “我”客房那一幕画面的脑海中重复播放,江笙煞住声音,一张脸涨成猪肝红,该死的,他的确有反应,非常男人的反应。“不该是这样的”他几乎是颓然的倒向椅背,呻吟的重复。

    “没什么该不该的。”白子霖盯着他“你是男人,她是女人,异性相吸,就这么简单的道理。”

    “可是她是”

    “别跟我提你的救世主理论,还是什么大哥哥小妹妹的狗屁。”白子霖嗤之以鼻的说“只要你能拉她脱离那些狐群狗党,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江笙皱眉的神情不变。他能吗?把宓儿当成女人?重新画清两个人的分界点?

    “我本来是不希望你跟她有任何瓜葛的。”白子霖突然泛出若有所思的笑意“那种女人你知道吗?她看你的眼神特别不一样,很倔又很女人的眼神,乱令人小鹿乱撞的。”

    “希望你这头‘老鹿’别撞到车。”江笙微眯起眼,不悦的警告这个油腔滑调的老友,浑然不知自己语气中浓烈的占有欲。

    吃味了?就说嘛!什么大哥哥小妹妹的论调嘛?!

    白子霖忍不住的迸出笑声“我会尽量目不斜视的小心行驶。”

    一走出诊疗室,一袭白色的身影就捉住了江笙的视线。

    “你到医院来,应该叫醒我的。”李宓冷冷的眸子盯着他,口气中不无责怪。

    昨晚的发飙归发飙,事过境迁,她对江笙的责任感与愧疚依然不减半毫。

    很倔又很女人的眼神?!江笙注视那只冷冷的黑眸,想起白子霖方才的形容。

    “我只是不想吵你。”他只注意到她眼眶底下的黑眼圈,心下微微的不舍,压根看不见什么很女人的玩意儿。

    李宓盯了他一会儿,面无表情的朝他伸手“拿来。”

    “什么拿来?”江笙不解的抬眉。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开车,让你的手完全废了,然后让我永远陷入懊恼自责的地狱里?”

    唔这女人大概有下床气的习惯,不怎么好惹。

    形容不上被女人咄咄逼近的感觉,江笙掏出口袋中的车钥匙,心下却为了李宓指责里相对的关心,而暗暗的浮上浅浅的笑意。

    有的女人是用撒娇发嗲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关爱,而他相信撒泼才是李宓习惯的伎俩。

    不知怎的,白子霖刚才说的那些狗屁,似乎化解了不少他自我设限的心防,他开始用另一种眼光看待面前的女人。

    是的,女人,看着眼前步步生姿的纤细背影,甚至她开车门的姿势,都让江笙觉得非常女人。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忽然间,李宓那张毫无瑕疵的面容放大倍数的逼近他,江笙才猛然回神,发现自己已身在疾驰而过的公路。

    “没有。”江笙岔开话题“我们是在往回家的路上吗?”

    “除非你有其他想去的地方。”

    其他想去的地方?江笙注视那张漠然的小脸,突然微微一笑“我很想念一个地方。”

    “什么?”李宓微眯了眯眼。

    二十分钟后,她开始后悔自己提出这个问题,她原以为自己不会兴起任何波澜的,但是事实证明她错了。

    “你真的不下车吗?”

    江笙在橡树底下,四周遍洒阳光的金絮中,对她敞开嗓子大喊。

    李宓皱着眉头,几乎想将脑袋一古脑儿的栽进方向盘中,死也不肯移动半步。

    是阴谋!她几乎可以确定江笙带她到这儿来,不仅仅是为了他自个儿的怀旧之情,更是为了召唤过去两人共处的情分,然后

    懊死的!她猜不出他的然后,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阳光很暖和,你真的该下车来晒晒太阳。”

    江笙的声音又传进车里,那脸灿烂又熟悉的笑容,像极了从前两相人在橡树底下的模样,李宓恍恍惚惚想要迎上前去

    “不,谢了,再怎么暖和的阳光都只会让我觉得晕眩。”李宓呻吟的把持住自己“别忘了我是夜行动物,我啊”不待她把话说完,江笙已经打开车门,未受伤的右手十分有力的将她拖下车。

    “该死的,你”李宓激烈的反抗着,好不容易适应刺目的光线,猛一抬头,却迎上江笙那张灿烂得令人睁不开眼的笑靥,就这么近在咫尺

    她所有到口的咒骂都咽回了嘴里。

    “你”一抹抹的红晕在她苍白的面颊上泛了开来。

    阳光洒洒,七年后的江笙依然在橡树底下将她紧锢在他怀里,仿佛一切未曾变化。

    “在这儿,你想起了什么?”

    江笙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弥漫的谜咒,李宓神智猛地回醒过来,想起他带她到这儿来的真正目的。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李宓莫名心痛的对他大吼。她以为他要吻她了,就在那一瞬间,就在那一秒,她以为她看见了他眼底和她一模一样的渴望,可是他没有,他还是她仰之弥高的高耸山峦,是她一辈子的江笙哥,她一辈子都攀援不上

    这不正是她想要画清的界线吗?不,不是,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宓儿”江笙的笑容敛去。

    眼泪?他看见了一双痛苦纠结的泪眼,晶莹泪水的落下她的面颊,落在他的手心。

    “宓儿”江笙莫名惊惶的扳住她纤瘦的身躯,不明白心脏为何揪紧得快要透不过气来。

    “不要碰我。”李宓挣扎的说“你不要再管我,我”

    “我怎么可以不管你?!我怎么能不管你?!”

    江笙的怒吼使她停止了挣扎,李宓抬眼望着那张怒气满布的英气脸庞,怔怔的滑下一行眼泪。

    “我不可以不管你的。”江笙一字一字清楚的说“我要看到你好好的,你听清楚了,除非你好好的,否则我永远都会看顾着你,直到我死。”

    直到我死?!李宓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无声落下,双肩颤抖得无法成言。

    “你听清楚了。”江笙将自己的臂膀锢紧,俯首望着她泪流成河的面颊,忍不住心疼的吻去她的眼泪。

    坚硬又柔软的双唇令李宓微微窜过一抹震惊战栗“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江笙霸道的拥紧她意欲挣脱的身躯“这么多年来,我的脑袋从没有一刻比现在还要清楚。”

    “你”江笙攫住了她的双唇,不容她再提任何煞风景的事。

    这一刻、这一分、这一秒,他要品偿她的真心,不受任何的干扰。

    即将西沉的夕阳余晖,温暖的披覆在两人汗水淋漓的赤裸胴体上,疯狂的缱绻过后,激烈的喘息惭惭的平息。

    略微粗糙的大手温柔的拂开怀中人儿瀑布般的长发,缓缓游移在她光裸的背脊,再次轻触他方才就发现的昔日旧创。

    一条长疤约莫三十公分的长度,像是烟烙的痕迹,又像是鞭打留下的伤痕,令人看了有点儿怵目惊心。

    “这是什么?”江笙忍不住提出盘旋心中已久的疑问。

    “斗殴留下的疤痕。”李宓舒服的趴在他宽阔结实的上半身,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轻描淡写?是的。她省略了大部分的细节,包括香烟烙过那几乎已经血肉模糊的伤口,甚至盐巴洒在伤口上痛彻心肺的感受

    心脏仿佛微微的抽搐,江笙不断抚摩那道长疤,似乎希望借着自己的碰触,就能让那道疤痕消失不见。

    “这七年来的你,依然像是解不开的谜团。”江笙沉沉的叹了口气,希望自己闭上眼睛,就能忘掉心中不断纠结的愧疚和心疼。

    李宓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更偎进他的怀抱“我说过了,十二岁那年我就加入了飞车党,没断过求学,一直是宫老培育我走过这些时日,直到两个月前,我才辞去了一份工作,赋闲到现在。”

    “宫老?”江笙沉吟的思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宓眼中掠过一抹光烁,撑起手肘瞅着他“你很好奇?”

    “对于你的一切我都好奇。”江笙啄了下她鲜艳欲滴的唇瓣“包括你为什么离家出走,为什么和你父亲失去联络,我都想知道。”

    “我更想知道你和那个关若采的关系。”李宓故意岔开话题“她跟了你七年了,是不是?”

    “我和她之间并非如你想像。”江笙叹气的解释“我从来没给过她任何承诺”

    一根纤指按住了他的嘴巴,李宓摇了摇首“我不想听了,至少现在不想。”

    江笙不解的挑眉,任由她再次吻住他的双唇,缓缓地流连到他的下颔、颈项、胸膛挑起他方才才平息不久的情欲。

    李宓,他的女人,他从未让一个女人渗进他的五脏六腑,而这个女人却轻而易举的占据他的所有,教他毫无反击之力。

    但她仍是一团谜,总遮掩了一部分真实的自己,让他无力透析,即使他俩的关系已非比寻常。

    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关若采的无力感,像他之于李宓。

    “告诉我宓儿你到底要什么”情欲高涨中,江笙喃喃的在她耳际重复同样的问题“你到底要什么”

    要什么?李宓悄悄让迸出的泪水凝落在汗湿的长发间,不让他发现。

    她什么都不敢要,只敢要求一时的激情放纵,她甚至不敢知道他和关若采到底是什么关系,只知道那个女人为他等了七年,就算关系再浅,也是属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

    而她?只会是他的过客。一个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未来的女人,是无法给江笙幸福的,即使跨越了地位悬殊的鸿沟。

    一滴泪水融进江笙胸膛上的汗滴。她,终究只是他的过客。

    “宓儿?”螓首突然埋进他肩窝的动作,令江笙心中一紧。“宓儿离开飞车党离开这里,让我带你到我的世界。”江笙几乎是在恳求,因为心中那股莫名的悸痛。

    怀中的李宓默不作声,半晌又半晌,有些抽搐的微弱声音自他肩窝处传来“我想听你用口琴吹那首歌。”

    “没有口琴。”明白她不愿给他答覆,江笙泛出苦笑“但是我可以哼给你听。”

    哀摸着她光滑的背脊,江笙轻轻的哼唱起来:

    oh,tieayellowrib波n肉ndtheoldoaktree

    it'sbeenthreelongyearsdoyoustillwantme

    ifidon'tsee

    思绪坠入无边无际的回忆,李宓缓缓闭上了眼睛,环在江笙颈顶上的双手,不犊旎断的揪紧

    狂啸的车声在风中放肆的张扬,夜幕低垂的当下,刺目的车灯随意乱窜,几乎炫花了每个人的眼睛。

    “老大、老大,不好了,那、那那个李、李我说那个李、李”

    一个彪形大汉急急忙忙的冲了过来,一边大惊小敝的吼叫,一边不断回头用手指着山那头的方向。

    结结巴巴的还没吼完,嘈杂的人声却突然完全静肃下来,每个人的眼珠子都盯着山那头的白色身影,一颗心怦怦直跳的快冲上喉咙。

    “李宓”元井水澈夹在指间的香烟落到了黄土地上。

    是她没错!只是她只身一人到黑七帮做什么?!

    不待元井水澈思索出道理,李宓沉稳的嗓音已经破空传来“元井水澈、元井水澈。”

    余音还缭荡在空中,元井水澈已迈开大步的走到她面前,原本文风不动的冷漠神情,缓缓地朝她绽露一抹迷人的笑容。

    “我说过。”他对李宓伸出手“你可以叫我阿澈。”

    望着那张混血的深刻面孔和略微粗糙的大手,李宓眼中闪过一道光烁,毫不犹豫的挽着他的手跨下机车。

    “我以为你还守着那个叫江笙的男人。”

    元井水澈压低声量,在众多手下的注目中,引领着李宓到他私人的地盘,无视人群中毕敛红那双嫉妒得几乎要发出火光的眼睛。

    不待李宓质疑,元井水澈轻轻关上门扉,阻隔了众人的眼光,然后转过身正视她“我的手下探得了消息,你在看护那个受伤的男人?”

    李宓冷眼打量着元井水澈私人的地方,对他的问题置若未闻。

    “他的伤势好转了?还是他的手根本就没废?”元井水澈缓缓靠近她,直到他的鼻息与她的呼吸相对。

    李宓抬眼与他对视,冷冷地说“这件事与你无关。”

    江笙的手的确没废,当他和她亲热的时候,她就发现到了,但她不是到这儿和元井水澈谈江笙的。

    “是吗?”元井水澈淡淡的扬眉。

    他没忽略那袭白衣领口下难以遮掩的淤青吻痕,那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印记,他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散泛着另一个男人的体味,残存的却绵延久远。

    一股强烈陌生的醋意,开始在他的心坎间咬啮。

    “宫老和你是什么关系?”

    李宓突如其来的问题,令元井水澈诧然的睁大眼睛,随即又微微眯起。

    “你知道了多少?”元井水澈不得不再次评估眼前的女人,宫老的顾虑的确其来有自,李宓不仅是胆大,还心细如发的精明。

    “也许和你不相上下。”李宓的神情透着冰冷。

    “宫老和你是什么关系,就是我和宫老的关系,这么说你明白了吗?”元井水澈燃起一根香烟,自弥漫中审视她“黑七帮的幕后老大也是她,而我是你明派的敌手,暗派监控你的上级,也就是准备继任你的位置的下一任帮主。”

    “你准备继任她的贩毒事业?”李宓的声音几近冰洌。

    “有何不可?这是一个赚钱的好买卖。”元井水澈讽刺的撇了撇嘴“我没有悲天悯人的思想,黑七帮的开销也要由我来开拓财源等等。”他迅捷的拦住转身欲离去的李宓“你还没有说明你的来意。”

    “既然你和宫老站在同一线上。”李宓冷冷一笑“我无话可说。”

    “谁说我和她站在同一线上?”元井水澈再次阻止她迈开的步伐“若是如你所说的,我现在绝不会让你活着走出黑七帮。”

    李宓瞪视他半晌,确定他严肃无比的口气十足的认真,不禁微微蹙起眉头。

    望进那双深幽幽的黑眸,元井水澈忽然懊恼迸出一句不堪入耳的诅咒,然后重重捶下了身旁的墙壁“该死的!你要我怎么做就直说吧!我明明知道我”元井水澈咬牙的收回即将吐出的字句,直勾勾的盯着李宓“你到底要什么?”

    李宓冷冷的表情掠过一丝变化“我要你和我联手对付宫老。”

    “对付宫老?!”他诧异的挑起眉峰。

    “我碍着了她的路,她不会放过我的。”李宓的神情更冷“我的命无关紧要,但是我不允许她伤害飞车党的任何一员。”

    元井水澈沉吟了下,泛起一抹苦笑“看那些喽口罗对你忠心耿耿的程度,要宫老不对他们杀鸡儆猴一番,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望着那张突然沉重的小脸,元井水澈敛去了脸上的笑意“要我不碰毒品,可以,要我和你联手,我也答应你,你呢?你能给我什么?”

    尖锐的话题回荡在偌大的空间里,李宓漫不经心的转动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耀眼的光芒落在元井水澈的眼底。

    莫名的,元井水澈一颗心微微的抽动起来。

    “求婚的承诺,还算不算数?”冰冷的声音,几乎令元井水澈心跳停顿。

    “那个”他听见自己忽地沉重的呼吸“叫江笙的男人呢?”

    江笙?李宓垂下眼睫,盖过闪烁的心绪,又再次抬起眼睛“他的伤势已经不需要我了。”

    “你呢?”元井水澈生硬的抬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你不需要他了?”

    李宓注视那双专注犀利的褐眸,默不作声。

    良久再良久,元井水澈放开了她,嘴角浮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你押对宝了,他不适合你,只有我”他笑容更深,带着侵略的得意“我和你才是真正的天生佳偶。”

    “那宓儿从现在开始留长发,等我长到和这棵小树一样高的时候,宓儿就要做笙哥哥的新娘喽!”

    江笙在橡树下微笑着,看着七岁的李宓变成八岁、九岁、十岁到十九岁,将近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已经超越了身旁的小树。

    然后他直起身子走向她,俊挺的脸上带着笑“你可以嫁给我了,看看你的长发,看看你的身高,你已经长大了,宓儿。”

    “系在老橡树上的黄丝带”的口琴声突然飘浮在空气中,李宓美丽的笑容刻划得更深“是的,我可以嫁给你了,笙哥哥,我终于可以嫁给你了。”

    江笙笑着对她伸出手,不过两步的距离,眼看着伸手可及,然而他却环不住她的身躯,像隔了一层保护膜,怎么也穿不过去

    “我终于可以嫁给你了,笙哥哥”李宓依然温柔的对他微笑,不断重复着自己的承诺。

    江笙挥舞着双手,还是穿不过去,脸上的笑容消逝,他焦急的一拳挥去,李宓的影像竟像玻璃一般的裂成碎片,雨滴一样的坠落

    猛然的惊悸令他翻身坐起,江笙怔愣的瞪视粉白的墙壁,心跳怦然的快要跳出喉咙。

    恶梦,又是恶梦!为什么老是这种不好的预兆?

    甩去心中不祥的念头,江笙转头望向身旁的李宓,却只见纷乱的被单,不禁大吃一惊的跳下来。

    “宓儿?!”他飞快的穿上衣裤、大步的下楼。

    一阵急急的电话铃声拦阻了他的脚步,江笙迅捷的拿起话筒,希冀听到李宓的声音。

    “江笙!”彼端传来若采的声音,江笙深吸口气的闭上眼睛,强自压抑住不耐的脾气。

    “峰唱片的问题纠纷闹得不可开交,我已经无能为力,你最好回台北一趟喂?你在听吗?”

    “知道了,我会尽快回‘综艺门’。”

    “喀”的一声挂断电话,心系李宓的江笙冲向大门,门方旋开,却见李宓站在门口。

    形容不出是什么样的冲动,他一把将她拥进怀里,紧紧得像是希望两人变成连体婴。

    “江”李宓几乎快要透不过气。

    “别再闷声不响的离开我。”江笙放声对她大吼“我老是梦到你不见了,该死的!我为什么老是梦到你不见了?该死的”

    “江笙”李宓全身僵硬的任由他将自己肺里的空气榨干,听着两人激烈的心跳声互相撞击,像要绵延成一种决绝无望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