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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该怎么办?她不会处理接下来的事啊!
在产房外头,向深藜来口踱步干着急。手上握着脏兮兮的钱袋,那是赵偲薇进产房前交给她的。里头装的是她行乞来的生产费用!
她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在他们分手后,她发生了什么事吗?孩子又是打哪来的?难道说会是向愚荏的孩子?
脑中闪过的想法使她惊悸,也不管赵偲薇这名字已是禁忌,向深藜抓着那袋钱四处寻找公共电话。
赵偲薇要生了?乍听到这消息,向愚荏脑袋一时怔忡。
是谁的孩子?他的?还是向紫蔚的?
“不要打无聊的电话来烦我!”向愚荏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等一下!”向深藜知道向愚荏的脾气,只有说重点他才会理睬她“你知道她现在在干嘛吗?她在路上当乞丐!现在只有我在她旁边,可是我什么都不懂,你随便派个人来帮忙好吗?这孩子,有可能是你的啊!”大胆的说出假设后,向深藜吓得连呼吸都停了。
她没有把握向愚荏会不会因此气得从此与她断绝往来,因为对于他们之间的事,没有一个人晓得缘由,万一她不小心踩到他的痛处,后果难测啊!
她在路上行乞?这怎么可能?他虽气恼着她,但还是在赶走她之后,探听过她的动向。他亲手将她带到赵延荛的屋子去后,但赵延荛的爱人似乎容不下她,于是又辗转投靠了卫若兰。在卫若兰的屋子里会过什么样的日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但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不该有任何想法。
那她又怎么会在外头乞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心里在抗拒。在过了半年之后,他对那女人竟然还心存恨意,他不想承认这事实,承认在当时
他曾爱上了她!对于和女人之间从未认真过的向愚荏而言,这次感情的受辱,所带来的恨既深又浓,紧紧缠绕着他。
“她,”她的死活与我无关,这是他心里想说的,可是话到了后边竟变成了:“在哪家医院?”
向愚荏愿意前来让向深藜松了好大一口气,可是看到他如冰雕琢出来的脸部线条,她倒宁愿他随便派个人过来,都比他亲自出现好得多。
向愚荏看了一眼向深藜手上拿的脏兮兮的钱袋,闷着气,问道:“你在哪遇见她的?”
“我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是在人行地下道”向深藜将两人的相遇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她现在跟以前改变了好多,”向深藜偷偷端详向愚荏的表情“她以前像小动物一样,常常受惊,现在则像没感情的人,当我第一次叫她名字的时候,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害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你确定是她?”
“她是哑巴还比划手语,除了赵偲薇还会有谁啊!”向深藜眼前突然一闪,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向愚荏推开了产房走过去。
“哥?”向深藜见状,急急忙忙地跟着过去。
她就躺在那里,脸部因为痛苦而扭曲。没有参加过任何有关于生产知识讲习的她,对于护士在一旁的指导完全入不了耳,只是一味地用力,期望孩子快快生下。
“呼、吸、呼、吸你不要一直用力都没有呼吸,这样你会受不了的!”护士大皱其眉,不厌其烦地耐心指导。“跟着我做,呼、吸、呼、吸”
“先生,你不能进来。”另一位护士走过来,打算请闯入者出去。
向愚荏不理会她,直住手术台走去。
向深藜费尽力气将她送进医院的时候,子宫已开三指,在病床上躺了没一会,就被推入产房了。
她全身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破烂,散发着一股腐烂菜叶的气味,被疼痛退出来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咬着牙,双手紧握床杆,痛苦的表情任谁看了都会不忍。
她不是住在卫若兰那里吗?他第一次见到她对,她虽然不快乐、精神不振,但仍显清丽;她虽然饱受虐待,至少还有容身之处。现在她为什么会在路边行乞?像只被抛弃的流浪狗。
“胎位不正!”助产的医生抬头大喊,打乱了他的思维“去请病人家属签署手术同意书,要剖腹产。”
本来要请他们出去的护士马上问他们“你们是家人吧?”
“我们?”向深藜为难地看了向愚荏一眼“我们不是。”
“不是家人怎么乱跑进来?”护士火大了“快出去!”
“我是。”向愚荏转回头来“我是她丈夫。”
手术顺利地进行完毕,麻酔藥退去之后,赵偲薇第一眼看到的是向深藜。她一样没有任何表情,看了她一眼之后就转过头去寻找护士。
护士抱来她的孩子,在看到小孩如小老人一般皱纹满布的酣然睡脸时,她露出向深藜遇见她之后第一次看到的笑颜。
小娃儿才刚出生,五官已见立体,鼻子唇形和父亲如出一辙,耳朵和白皙的皮肤像她,只有那紧闭的眼不晓得像谁。不管像谁,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护卫下来的孩子啊!
“你休息一下。”护士温柔地说:“等睡醒我再抱来给你看。”
医院的病床限公园硬邦邦的长椅相比,不仅柔软且舒服太多了,但赵偲薇反而睡不习惯。她辗转反侧,怎么也反不着。一睡不着,脑袋有了多余的空间,就忍不住思考起来。
刚刚在朦胧中,她好像作了一个梦。梦到向愚荏出现在她病床边,还是她熟悉的冷然表情,冷冷地看着她,看着她因生产而痛苦,没有任何怜借,更没有任何安慰。
原以为她心已死,对于他已经毫无感觉,可是那样的眼神仍然令她的心刺痛阵阵。她紧紧闭上眼,那只不过是一个梦,就算向深藜突然出现,依那女孩讨厌她的程度,不难猜测她不过是好奇地想证明她的身份,即使她真的找来了向愚荏,那又如何?他怀疑她,不承认孩子,如果刚才所看到的他不是梦,在那样的
眼神下,更证明了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是赵偲薇吧?”向深藜坐在床沿轻声问:“你可以跟我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赵偲薇深锁眉头。对于向深藜阴魂不散似地徘徊在她身旁一事,让她非常感冒。
她的出现让早已立誓与过去断绝关系的赵偲薇常常梦到了过去的情景,让她平静的心潮掀起波涛。这样的女孩子,真是令人厌恶!
她倏地转过头去,以恶狠狠地表情在纸上写下:“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搅我的生活好吗?”
向深藜从未看过赵偲薇发这么大的脾气,不,应该说,她是没有脾气的,只有旁人对她大声咆哮的份,哪有她对别人发火的可能?
赵偲薇将纸、笔往向深藜身上一丢,转过身去,迅速用后背建立起屏障。
她不是赵偲薇!她所认识的赵偲薇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她的确是认错人了,躺在床上的这个人不过是路上常见的乞丐罢了。
向深藜匆匆离开了病房,在医院大门口遇到了去而复返的向愚荏。
“你要去哪?”
“哥,那个人不是赵偲薇,我认错人了。”向深藜急急地说。
“怎么说?”
“她刚才对我凶,还说不认识我,还拿东西丢我。赵偲薇懦弱得很,她哪有胆子这样对我,所以我现在可以确定,她只是长得像赵偲薇的乞丐罢了。”
听了向深藜的话,向愚荏没有深思的动作。是与不是,他早已亲眼证实,是故,他没有理睬向深藜,径直朝赵偲薇的病房走去。
“哥?”向深藜看向愚荏似乎挺有把握,难道说,她真的是赵偲薇吗?可是那眼中的狠劲她摇摇头,还是宁愿相信自己的判断。
走进病房,向愚荏看到赵偲薇坐在床上,身上的脏得已经洗净,头发还滴着水,正用干布擦抹。
她完全不管刚生产完的身子是禁止碰触水的,好不容易能有将身上污垢一清而净的机会,她自然得好好把握,等过两天出院去,又是以天为屋顶,以地为床的日子,她又会是一名脏兮兮、众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乞丐。
生为她的孩子自然得过跟她一样的生活,不过,她会比以往更加努力,好为她的孩子建立一个真正的家,让他不用像她一样,在寒冷的冬天里餐风露宿。
她的孩子啊,这世上唯一不会嫌弃她,唯一需要她的人!想起孩子可爱的睡脸,她不禁开心地笑了。
擦拭着湿发的布突然被抽走,她诧异地抬起头,看到向愚荏愠怒的脸,不禁瞪大了眼。
“你不知道坐月子的时候不能洗头吗?”这种常识连他都知道,何况是已经成为妈妈的她。她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半年的时间不见,她明显地瘦了好多,在她身上没有任何产妇发福的迹象,她的手臂依然纤细,削尖的瓜子脸蛋证实她的日子过得有多差。
他不自觉地咬紧牙根。她真的成了一名乞丐?
她的心脏不住控制地强烈跳动着,他的出现让她的呼吸紊乱,即使过去了这么久,即使她已经被现实得折磨变得无情无爱,她还是对他有感觉!
她强力压制着失控的心跳,伸手拿过干布,继续擦拭自己的头发。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残疾只是哑了,他会以为她连耳朵都聋了。她的眼神毫无表情,好似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她不再像只容易受到惊吓的小兔子,沉稳地如老僧人定般,任何事都无法再撼动她。他在她身上看不出有七情六欲,除了她刚刚突然展露的笑颜。她是想到何事而笑?
向愚荏发现自己很在意着这点,这令他更显得怒不可遏。半年了,他自始至终都无法忘记这个女人的背叛!
懊死的!这表示他对她仍有感情吗?
他如旋风一般地出现在她面前,又如旋风一般地离去。在赵偲薇以为他应该已经离开了的时候,他手上拿着一台吹风机出现了。插好插头,二话不说地往她发上吹去,修长的手指拨动着因嫌不便,而被她剪得乱七八糟的短发。
指尖在头皮上的触感点燃了回忆之烛,依稀记得在好久好久以前,他也曾经这么温柔地帮她吹过头发。当回忆已是回忆时,那样的感觉回流让偲薇的胸口泛起了阵阵酸意。
她不抗拒他吹发的动作,只是当他吹好之后,她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静静地往床上躺平,静静地阖眼入睡,而向愚荏也在她闭眼区着之后,默默地离开。
连续两天,向愚荏每天到医院来看赵偲薇,他什么都不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将他所带来的补品喝光;赵偲薇面对他的到来也没有特别的表示,她接受他的好意,并点头道谢,就好像她在行乞的时候,接受了其它好心人的同情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一直到第三天,向愚荏终于开口说话了,一开口,却是让赵偲薇震惊的决定。
“我做过dna测试,那是我的孩子,我要让他回到向家。”
赵偲薇的胸口仿佛挨了狠狠的一拳,倏然抬头,一直是平静无波的脸庞燃起了怒火。那怒颜让向愚荏愕然。
这就是让向深藜不愿相信她就是赵偲薇的原因。这样的愤怒,别说向深藜惊异,连他都大大受到震撼。
“你敢带走他,我会让你不得好死!”字里行间全是一个母亲的捍卫之意。
他要带走她的小孩?他竟然要带走她唯一的心灵支柱?为什么她周围的人都不肯留一点余地给她?
饼去的她委曲求全,被予取予求,最终的下场是什么?走投无路、无依无靠,即使她即将冻死街头,也没人肯施予援手,反而更残忍地将她推向悬崖!她早已看透入世间的冷暖,看透她的软弱只会让人欺负得更彻底!她的家人如是,她心爱的人更是!
就靠一个dna检验,他就妄想将她拼命守护的孩子夺走?可在当时,这孩子却是他要解除婚约,赶走她的理由!
他对她可以如此狠心,为什么她还会为他感到心痛?难道是她软弱的劣根未除尽,所以她才会对他有反应吗?
“你打算怎么抚育他?”他的声音一如往常冰冷,以谈价码的口吻谈论着她儿子的未来。
“我有办法将他生下,就有办法养育他!”
他摇头“你要让他睡公园、睡地下道吗?刚出生的生命根纤弱,不良的环境随时有可能让他死去。”
“这与你无关,我自有办法。”
他顿了一会“你该知道,在法律上,我有办法要回这个孩子,光是”
他的手臂突地被握住,赵偲薇站在病床上,张开了嘴:“你敢!”
他确定自己听到了她的声音。那么破、那么哑,几乎无法辨认,可他还是听到了她对他的威胁。
昔日柔弱的女孩,是什么样的契机让她敢反过来恫吓她一向敬畏的他?只为了那孩子吗?还是她的心已被伤得体无完肤,失去了所有的她,自然无所畏惧?
在她面前,他已毫无理智可言。短短半秒钟的犹豫,将他推往愤怒的顶峰。
对于她和向紫蔚的那一段,他气炸了,也气疯了。在他面前纯真无暇的善良天使,掀开了假象应面,竟然是个主动引诱男人上床的浪妇!而他,自诩聪明理智的他,竟然会栽在这个女人手上,甚至还爱上了她!
这样的侮辱,心高气做的他怎可忍受?
越明白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他的恨就跟着越深沉,对于她的背叛,孩子的来路不明,更显得不可原谅。
他拒绝地的解释,拒绝瞧她眼里的楚楚可怜。知道她被赵延荛的情妇赶到卫若兰身边,猜到她又得回复过去饱受凌虐的日子时,他曾差点一时心软,起了想把她接回来的冲动。可当他平静了之后,愤怒反而更为炽烈了。
他这么地恨着她啊!可是,当她为了孩子的抚养权表现出令人难以置信、激烈的一面时,他愕然了。
在很久以前,他也曾看过她的愤怒,因为他出手欺负卫若兰,而她,即使平日被卫吉兰拳打脚踢,在当时,她仍选择了护卫她
“如果,我坚持要孩子,你能怎么办?”
赵偲薇愣住了。如果他坚持要孩子的抚养机,没有任何谋生能力的她,是不可能将孩子抢回来的。
她能怎么办?她什么办法也没有!
“当初是你不要孩子的!”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他是我的孩子。”
她再怎么挣扎都是徒然吗?她瞪着他,泪水涌入眼眶,满满的伤心欲绝。
她的眼泪使他胸口不由得一阵刺痛。
她为什么这么执著于这个孩子?她的情况已经够凄惨了,带着一个新生的孩子不过是雪上加霜,她甚至可以趁这个时候跟他谈条件,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心想要回她的孩子?
“偲薇,”相遇的这段时间以来,他第一次唤她的名,使她有好一会怔忡“是我弄错了吗?”
她看到他眼里的软化和疑问,看到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神里,潜藏着他对她的爱与恨。赵偲薇松开了手,转身往外头冲去,冲进了育婴房,抱起自己的小孩拔腿就跑。
后头有护士尖叫,有哒哒追来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如催个符般通快她脚下的速度。
她听到坚硬的冰心融化的声音,叫她心慌、叫她害怕。
他只是一个声音、一个眼神就卸除了她的防卫,那是不是只要他对她好一点,她就会乖乖地把小孩交出去?然后历史重演,她将会被无情地驱逐到外头?
他的残忍无情她早已见识过,他不爱她,所以才可以做得这么决绝,就像她的父亲,就像她的母亲,即使他横尸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掉一滴泪!她晓得、她清楚,所以她不能重蹈覆辙,自己的幸福、自己的未来只脑瓶自己去创造。不再相信别人,他们都是别有目的!
在她怀中的孩子被惊醒,强烈的震动吓哭了他。她边拍抚着他,边加快脚步企图冲过闪烁的黄灯,然而大台北如虎口的马路,她怎么也找不到能过去的空隙。
“你怎么可以偷别人的小孩?”追上来的人将她围住,脸上写着愤怒。
这是我的小孩!赵偲薇紧紧抱住孩子,脸色是虚弱的苍白。
她觉得天上的云在晃动,脚下在震动,胸口有着欲呕的冲动。她一个晕眩,感觉到身子往前扑去。
不能摔倒,会压到小孩!她心里大发警讯,身体却不试曝制。就在她以为完蛋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怀抱撑起了她,阻止了下跌的趋势。
“你们弄错了!”她听到有人在解释,那是很熟悉的声音。
是谁?她心里有着不安的疑问,然眼前却是无法自主的黑了一片。
当她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已被带回医院时,她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在经过偷抱小孩的事件后,向愚荏必定有所防范。
为什么他现在要那个小孩?是为了他的家?因为他曾说过,她必须为向家生一个小孩?
这不公平!她身为孩子母亲的尊严在何处,立场又在何处?法律是什么鬼东西啊!她的确得靠行乞过生活,她也不能给孩子像自家一样富裕的生活,可是她已存了不少钱,她也早跟一个房东说好了,只要等她生下孩子,他愿意拔一个房间租给她,她的小孩不会挨饿受冻,为什么她没有权利养自己的孩子?
气愤中,赵偲薇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钱袋。在生产之前她交给了向深藜,可是她这几天一反常态地却再没出现,那她的钱呢?她拿到哪里去了?她跳下床四处翻找着,却追寻不着。
完了,她的钱不见了,若向愚荏是有心要拿走那笔钱,那她就更没有立场带走她的小孩。
“找什么?”向愚荏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出现。
赵偲薇憋着一肚子怒气,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爬回床上,闭眼假寐。
“你可以出院了。”向愚荏掀开被子,拉起赖在床上的赵偲薇。
他要将她赶出医院?赵偲薇用力甩掉他的手,愤恨地瞪着他。
她恨他!向愚荏可以自她眼中读到讯息。一向不喜说大多的他不作任何解释,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想你也没有什么行李,把衣服换上,就走吧。”
他放了一个纸袋在她的床上,里头装的是他以前为她挑选的衣服。
赵偲薇将纸袋推往一边。
一个乞丐不需要这种好衣服!她翻出已经洗干净的破旧衣服,走进厕所换上。
她今天不是妥协,因为她晓得依向愚荏的个性,说不定已经将整问医院打通好,现在的她没有机会带走自己的小孩,可是,她不会就这样放弃的,她一定会回来带走她的孩子。
换好衣服,赵偲薇走出病房,行经育婴房的时候,她忍不住停下脚步寻找孩子的踪迹,可她在众多可爱的脸孔里,却找不着属于她孩子的脸。她急了,才刚想冲进育婴房询问护士,走在她身后的向愚荏已告诉她答案。
“我已经先把孩子抱回家了。”
他欲断了她们母子缘,连最后一面都吝于施予,她再度领教了他行事的决绝,心里更是很着他,也恨着自己,恨着面对他会心痛的自己。
走到医院门口,一辆车子停在她面前,后车门徐徐打开,接着,向愚荏的特助自驾驶座的窗口探出来。
是来接向愚荏的吧!正想绕道而行,特助已朝她展露笑靥“夫人,好久不见。”
她一愣,为他的称呼。“上车吧!”向愚在在背后轻推了她一下。
“上车?去哪?”
“去你该去的地方。”
他的嘴角微扬,可是她却只看到他背后的阳光耀眼得刺目。
“偲薇!”刚一进门,迎面而来的向夫人即给了她一个大大地拥抱“你终于回来了!”
为什么他要送她到向家的大宅?在向夫人的怀中,赵偲薇的身子是僵硬的。她不晓得他们策划了什么阴谋,故带着防备心,盯着向愚荏莫测高深的脸,准备应付随时突来的变化。
“孩子在里屋。”向愚荏说道。
“我差点忘了。”向夫人放开她“你一定也想看孩子吧?”向夫人牵着她的手,兴奋地手舞足蹈“小娃儿长得真是使,眉眼鼻是爸爸的翻版,脸型、嘴巴则跟母亲一个样,长大后一定是个帅哥。我们在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想好名字了,叫向睿苒,你说好不好?”
好与不好,她真的有权利决定吗?赵偲薇紧抿双后,不发一语。
一送到育婴房,里头塞得满满的小孩玩具,可爱的装激设计都吸引不了赵偲薇的眼。在她的眼里,再可爱的皮卡丘、史奴比都比不上自己的孩子可爱。她一个箭步冲到幼儿床旁,慈祥地凝视着婴孩的睡颜。
站在赵偲薇身后的内夫人转过头去询问着向愚荏“你说了吗?”
向愚荏摇摇头。
“那由我来说吧!”向夫人说道。
赵佩带虽然专注在孩儿身上,但身旁的变化她仍警觉地注意着,当她听到向夫人的话后,马上转过头来,很激动的双手挥舞“我不会把孩子交给你们!”人往旁边一站,将幼儿床整个挡住。
“偲”向愚荏挡住想跟赵偲薇解释的向夫人。
“妈,你先出去,我跟她说。”
向夫人依了向愚在的意,但心里总是忐忑。出门之前不忘提醒:“好好说啊,别吵架了。”
向愚荏给了她一个淡淡的安心微笑。
屋内剩下两个人对峙,气氛凝重得可以。
赵偲薇有心理准备将面临一场硬战,故将神经绷得很紧,整个人剑拔夸张。
向愚荏表面泰然自若,心下却在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你为什么会在外面行乞?”一时之间,善于操纵人心的他竟也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其实他是知道答案的。他花了钱请人调查了她这半年的行踪,获得的结果让他全身颤栗。莫怪她会改变,莫怪已经习惯了二十几年虐待生活的她,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