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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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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来,她的心情从没有改变过,对他的爱恋是然然支撑她的一股力量,想念他是让她努力是通这些早的原动力。那,他呢?

    “你们不要过来!舫哥哥会来接我的!”小晁暖噙著眼泪,硬是没让它掉下眼在路人的眼中,这一幕不过是几个男孩和一个可爱的女孩闹著玩,哪会想到小女孩可是委屈得很。

    “我才不信咧!”其中一个男孩故意扯了扯她长长的发辫,小手不自觉地在那柔细的发丝上流连了几秒,然后又像是想掩饰般用力地扯了一下。

    小晁暖痛得叫了一声,强忍的眼泪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你们再欺负我,我就要跟舫哥哥说!”在她的心目中,从小护卫著自己的水云舫是最可靠的保护者,所以自然而然就拿他来警告眼前这些小毛头。

    小晁暖才刚进小学,就已经成为众多小男生注意的目标,不只是因为她那有如娃娃般可爱的面孔,还为了看她娇嗔发红的双颊和听她即使生气也是轻轻柔柔的叫骂,男孩们更是爱逗著她玩。

    小晁暖并不讨厌上学,因为学校里的老师对她都是好得不能再好,很多女同学也都喜欢和她玩在一起,共同抵御“外敌”对那些只会乘机欺负她的男生唾弃不已。

    她不明白男孩子是以“欺负”来表示心里的喜欢,小晁暖早习惯了水云舫爱护她的方式。

    “去说啊!去说啊!我才不信他敢怎么样!”一群小男生兴奋过头地又伸手扯了下她的长辫子,好似想把小晁暖弄哭“是吗?”突然一个较为高亢、有别于男孩的童稚,属于接近变声期的声音出现在一旁,语气中饱合著戏谑与威胁,水云舫在不远处双臂环胸地看着胆敢欺负他的宝贝的这群小毛头,要不是念在他们还是小孩子,这会儿他就打得让他们全都趴在地上。

    “舫哥哥!”小晁暖开心地奔向水云舫,她就知道他会及时出现,他一直都会在她需要它的时刻及时赶到。

    “没事吧?”水云舫微笑地看着她。

    小晁暖眼角的泪水一看到他就神奇地收了回去,因为她知道舫哥哥最不喜欢看到她掉泪了。小晁暖点点头,才用眼角瞟著那些小男生“舫哥哥,他们欺负我!”

    “是吗?那舫哥哥就帮你讨回公道吧。”

    水云舫作势要走向他们,一群小毛头一看来人根本连抵抗的念头都没有,马上一哄而散。

    “舫哥哥,你好厉害哦!”小晁暖崇拜地看着他。

    水云舫这才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心想,拿他来对付这些小表实在太残忍了一点,不过他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暖暖受欺负。

    “暖暖,你要勇敢一点,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要反击回去,不能老是等著我来救你。”他是为了她著想,他不太可能每一次都来得及的。

    “为什么?舫哥哥曾在我旁边保护我的,不是吗?”

    看着小晁暖既天真又理所当然的信任眼神,他还能说什么呢?“对,我会保护你的。”他想,任谁也无法背叛她那么美丽的眼睛。

    水云舫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不停地来回踱步。

    他无法忘怀晁暖那双几乎要穿透他重重防卫的眼眸,那让他完全忘了意欲羞辱她的原意,反而沉溺在她的眼眸中无法自拔,他是著了什么魔才会要她不准闭上眼?天知道那双眸子就是魅惑他的原凶,看着她的双眼,他还能记得得确实地实现复仇这件事吗?

    他永远不会忘记母亲在带他离开那个十八岁以前的家后衰弱得有多快,自从父亲车祸身亡后,母亲的身体就一直相当不好,尤其在离开熟悉的环境之后,为了维持母子俩的生计,她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工作,只为让他有机会受到最好的教育。

    然而,长期养尊处优的母亲又怎堪命运如此地捉弄,尽管水云舫亦努力挣取生活费,但在捉襟见肘的情况较为好转时,母亲却因过度操劳而使原本就不好的身体迅速衰弱,终于在药石枉效的情形下撒手人寰。

    水云舫一直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连一点争回自己权利的念头都没有,就轻易地放弃所有,过著清苦的但子却没有任何怨言,其至在病重时亦不曾对晁原那忘恩负义之人有过任何不满,最后的表情甚至是安详的。

    他真的不懂。但他的恨却无法因母亲的宽宏大量而减轻,甚至更将母亲的病敝罪在晁原身上,因为如果不是晁原,母亲又怎么会死得这么早日!

    所以,这样的恨一直深藏在水云舫的心底,夺取(原生珠宝)是他复仇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他绝对不会让父亲的心血就这么落在一个恶人手上。而晁暖的出现则是他复仇之路的开端,他要封闭所有的感情,不会再让她的楚楚可怜影响了他的计画。

    可是,他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她的眼神,那样地毫不迟疑、无怨无悔,他真能做得到吗?他不禁又想起方才接近晁暖时,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那已经不是深藏在他记忆中的奶香了,但却更是挑惹著他的每根神经,令他留恋著有她的每一秒。

    “云舫?我进来喽。”

    水云舫还来不及从纷乱的思绪中回神,宇文朗已大跨步地走了进来。

    “请进。”水云舫瞪著他,为时已晚地道。

    宇文朗笑嘻嘻的表情,显示最近的婚姻生活非常得意,当然,依照他对妻子的溺爱,两个人要能吵得起来倒也不容易。

    “漂亮小姐走了吗?”宇文朗一进来就到处探头探脑的,生怕水云舫把人给藏起来似的。

    “你是来做什么的?”就算水云舫有多矛盾的心情,看到宇文朗这副德行也只剩下无奈,他心想这个人真是他的老板吗?

    左顾右盼的宇文朗终于确定办公室里没有偷藏另一个人,这才说道:“我听说有个没见过的美女来拜访你,所以当然要来见识一下了,毕竟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从不知道你也会对女人和颜悦色,反而是只要接近你三公尺以内的女人没有不被冻成冰块的,现在有人自己送上门来,身为朋友的我总要关心一下啊!”水云舫与宇文朗是大学时代的同窗,宇文朗是耀眼的风云人物,而水云舫则是有名的酷男,两个人就像水与火一样,却不曾相忌相克。而是互助共生。

    这段友谊是宇文朗主动建立的,在班上他们是最受瞩目的人物,因为看不惯水云舫的不合群,所以他老是拉著水云舫参加系上的活动,让水云舫不至于自闭过度;而水云舫则在宇文朗的个性中添加一点沉稳,让他知道什么叫大将之风。

    由于这段大学时代的“孽缘”宇文朗继承家业的时候,也“顺便”拉著水云朗一起下水,因为比起那些父侄辈的老头子,他需要的是一个亲信,反正水云舫的能力也不亚于他,总不能白白浪费一个人才啊!

    “随便你。”多年的朋友让水云舫知道最好不要抵抗他的关心,否则一定会被他烦死。

    得到口头上的许可,宇文朗更是得寸进尺地道:“云舫,那个女人和最近(原生珠宝)的案子有关是吧?”

    宇文朗的问题让水云舫的心头一紧,他知道宇文朗一向相当敏感。虽然很多事都放手让他去做,却不见得会被蒙在鼓里,表面上看起来有点漫不经心,其实宇文朗的精明是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只有像自己这样长期跟在宇文朗身边的人才能勉强窥知一二。

    “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习惯了。”宇文朗虽然不敢说自己封水云舫非常了解,但认识了这么多年,至少自己知道水云舫如果不想说话的时候,就算拿榔头敲他,他也是像蚌壳一样闭紧了嘴,撬都撬不开,而且,这种时候多半是关系到他的过去时。

    宇文朗对大学时代之前的水云舫所知并不多,惟一知道的是他家境并不好,因此水云舫除了上课之外就是打工,而他的母亲则是在大二下学期时病逝,那是水云舫的愤世嫉俗表现得最明显的时候。

    其后几年,水云舫表面上虽渐渐平静下来,但宇文朗很清楚他不过是变成一座休火山,只要碰上正确的引子就会爆发,将这许多年来所累积的能量全部发泄出来。他有种预感,这个时候就快到了。

    水云舫的神情依旧像座千年不化的冰湖,冷冷的、没什么表情,不过宇文朗从他眉毛的角度看得出来,他对刚刚那个女人绝对不是完全无动于衷,只是不确定他的情绪是属于哪一种,无论如何,认识他这么久,所看到能影响他的女人这还是第一个。

    “宇文,你到底有什么事?”水云舫被宇文朗诡异的眼神瞧得有些发毛,因为他可以说是这么多年来最让水云舫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的朋友,他的过分主动让水云舫完全没有退缩的余地,但也使冰云舫的生活型态不至于完全封闭,如果说水云舫这些年没有让仇恨占满所有的心绪,宇文朗可以说是居功厥伟。

    宇文朗耸耸肩“没什么,我只是来看看你。”对上水云舫摆明了不信的眼神,他轻叹一声“好好好,我说就是了。云舫,我发现你对(原生珠宝)的态度实在太严厉了点。就算他们的营运出了一点问题,但你也不必用这种赶尽杀绝的手段啊!我知道你对(原生珠宝)誓在必得,但也不必做得这么明显吧?”

    水云舫的面无表情此时变得更阴沉了些“你不是一向不干涉我的作法吗?”

    “我还是一样啊。”对公事上的许多决策,宇文朗常将权力下放,只负责签字,其于的许多细节则完全让水云舫作决定,这是对他的信任,也是省得让自己累死的方法。

    “但我不得不注意到,你这次的作法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原生珠宝}并不是没有站起来的机会,而你居然刻意打压,简直是不给对方留后路了,虽然咱们沧实也不是没有并吞过其他企业,但从没有做得这么绝呀!”宇文朗清楚的表现出他的疑虑。

    水云舫不打算做解释,只是淡淡地道:“你要插手这件事吗?”他想宇文是老板,如果宇文决定这么做,他也不会说些什么,只不过他绝不会就此放手的。

    宇文朗静静地看着水云舫,好一会儿才道:“不,我不会插手的,你觉得该怎么做就去做吧,我还是只有一句话,我信任你,相信你对沧实的贡献,也相信你的人格,我相信你不会把无辜的人当作牺牲品,会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不过我希望你能节制一点,有时候看事情不能只从其中一面,可能还会有许多你不知道的另一面,也许等你把所有的面向都看清楚之后,就会发现事情其实不是你所想像的那个样子,我也不希忘你把无辜的人扯进来。”

    水云舫依旧保持沉默,他不想何一个局外人讨论这见盘据在他心中已久的梦魇,也许宇文不会支持自己的作法,但一生顺利的宇文又怎能明白他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感受呢?由于水云舫这次的行事方式与以往不同,使得宇文朗因而稍微调查了一些事情,他并不是很清楚事情的真相,只知道水云舫与(原生珠宝)过去的另一位主事者是父子关系,也猜到其中可能有些恩怨,他对于他不明白的事无从置喙,只是不希望水云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云舫。”

    宇文朗的叫唤让水云舫将双眼的焦聚重新移回他身上。

    “我们是朋友吧?”宇文朗简单而清楚地表达出对他的支持,他要求让水云舫知道他们总是站在同一边的。

    水云舫点点头,轻声道:“谢谢。”他想也许他比自己想像的更需要宇文的认同。

    “秀群,我回来”晁暖还来不及说完最后一个字,就被店门口那追不超过十公厘高的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没连滚带爬地栽进一桶桶的鲜花之中。

    “回来啦,”齐秀群对她这样的特技表演早就养成了视而不见的习惯,她不动如山地继续整理手边的工作,虚应一声当作招呼。以前每次看到晁暖在绝对不该跌倒的地方摔个狗吃屎,总会让她懊悔得要命,自责自己为什么没能及时扶好晁暖,不过一旦这种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之后,就会发现这其实不是自己的错,而是晁暖天生就和地球有缘,所受到的地心引力特别强,所以才会三不五时就和地球表面亲近一下,而且总是在旁人毫无防备时“发作”反正每次都来不及,所以干脆当作没看到。

    “呼,好险!”晁暖拍拍自己的胸脯,心想,跌倒事小,弄倒这些装花的桶子事大,不但现场会搞得一团乱,连秀群肯不肯帮她整理还是一个问题,这样的灾难对这小小的“水恋花坞”来说已是屡见不鲜,就连她最好的朋友都放弃继续改造她,处理善后这种事也做得不想再做了。

    “自己笨就不要怪地板,地球是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它不会故意害人跌倒的。”齐秀群声音不大,但每个字的讽刺意味都非常清晰。

    “我什么都没说啊。”晁暖无辜地道,怨天尤人从来不是她的作风,而且对一向任劳任怨的地板来说也不公平。

    齐秀群没再说什么,只是道:“刚刚有五个花束的订单,快赶一赶,我等一下就要去送货了。”

    “喔。”晁嫒应了一声,到柜台去看客户的订单“红玫瑰二十朵、红玫瑰十五朵、红玫瑰九十九朵秀群,怎么都是红玫瑰啊?”

    看到这些订单,晁暖的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虽然她开的是花店,而且红玫瑰是客人最常订的花,但她却是最讨厌红色的玫瑰,并非因为俗气或是什么的,而是实在太没有变化了,根本让她上段的技术没有用武之地嘛!

    “有生意就好,你还有什么好嫌的。”

    “我不是告诉过你,接生意的时候最好将对方的喜好弄清楚,最基本也该问问收花人的星座,或是有没有特别想传达的话,每一种花都有它特别的意义,这样才能表现得出送花人的心意啊。”晁暖苦口婆心地道。

    “干么那么麻烦,反正都是些俗人,用玫瑰打发掉就算了。”齐秀群不以为意地说道。

    齐秀群将一批刚进的玫瑰分开放置,让每一朵花都能获得足够的空气,她也是个爱花人,只是投兴趣兼善天下,从不会像晁暖总是给客人一堆建议,反正对方也不过是动动手指拨个电话。称得上有多少了不得的心意吗?那些花语其实也只是花商牵强附会下的产物,她觉得花朵们只需在风中摇曳生姿,采下来插在瓶子里则是人类的虚荣心带来的无妄之灾。

    晁暖摇摇头,她觉得秀群严格说起来就是懒,她早就知道秀华一向懒得和顾客扯些有的没的,妄想秀呈会突然转性是她不对,秀群肯和她一起开店已经让她感激涕零了,不该多做要求的。

    一面依照订单做出一束束美丽的花束,晁暖想起了和齐秀群相遇的情形。

    她一向就不是读书的料,除了小时候常因病缺课外,她的心思也很少放在注重理论而轻实务的课业上,拈花弄草才是她的兴趣,她觉得植物是最诚实的,只要用爱心灌溉,就会以美丽的花朵回报,比起复杂的人心来说是简单多了。

    勉强考上专科后,她更是一头栽进花花草草的世界里,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有人知道那只是因为她心不在焉所造成的。

    尽管她的美貌令人无法忘怀,但那对人视而不见的坏习惯却让旁人不敢接近——没晁暖冰山美人的面具并没有戴多久,就在她对著秀群跌个五体投地的同时,也把她的形象给跌破了。而秀群直到那时才知道,原来她其实笨拙得可以,就算有人在一边看着,还是料不到她什么时候会摔个鼻青脸肿,偏偏秀群又特别好心,只好跟在旁边,就算来不及阻止她跌倒,至少有个人帮她擦药绑绷带。

    结果,两个人的“孽缘”就这么开始了。

    照秀群的说法,她是等著帮总是行动脱线的自己收尸,不过她知道秀草只是嘴巴坏而已,凭秀群的精明不见得无法在大公司里谋得一席之地,并不一定要和自己窝在这家小小的花店里,但因为是朋友,所以什么都不必多说了。

    就这样她们一个负责花店的营运,诸如财务、进货等相关事宜,一个负责销售,也就是依对象提供买花的建议,让“水恋花坞”成为方圆十里内常有人慕名而至的“名花”店——因为人比花娇,两个美丽的花店老板娘就是名花。

    “晁暖,你去谈那件事的结果怎么样了?”

    正专心绑花束的晁暖听见齐秀群的问话一时停下手中的动作,然后才故作平静地继续绑上缎带并随口问道:“什么结果?”

    “别装傻。”齐秀群看了她一眼“你的蝴蝶结绑歪了。”

    晁暖闻言连忙拆掉重绑,因为她知道如果连秀群都看得出瑕疵,那这束花送出去肯定会败坏“水恋花坞”的名誉。“他答应了。”晁暖简单地道。

    “真有这么简单?”她可不是可以随便敷衍过去的。

    “不然你想要多复杂?”晁暖不想将他们的约定说出来,那太私人了。就算是对秀群也说不出口。

    对于水云舫与晁原的恩怨,齐秀群曾陆陆续续从晁暖的口中套出不少端倪,从很久以前她就知道晁暖心中有个人,否则不可能因为一句“没感觉”而拒绝如过江之鲫的所有追求者,虽然多数是受她的长相所吸引,但总会有几个是在水准之上,普通人不可能全数放弃,除非早已心有所属。

    当晁暖提起水云舫时眼中的神情就让她确定了所有的揣测,要不是有情,有哪个人会这么心甘情愿地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全数奉上,还附送利息,只巴不得对方收下就是无比的恩典,要不是有爱,哪可能多年来都毫无贰心地念著同一个人,好像连教她变心都会自觉罪大恶极。

    齐秀群看她只是默默地搜集所有关于水云舫的资料,只是在暗处偷偷地关心他,却从不挺身而出的举动,早就看不过去了,没想到现在出了这种事她还眼巴巴地上门求人放过她老爸,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晁暖曾说自己不会明白她的心情,的确,自己是不明白,但自己也绝不会放著不管,在见到水云舫前自己会暂时保持沉默,等确定他的态度后再决定要怎么做。

    “他什么时候要去见你爸?”

    晁暖因为齐秀摹澳变话题而暗暗松了一但气,手上不停地开始做下一个花束,地想,秀群若是再追问下去,她还真不知该怎么应付才好。“他说等他有空时会和我联络的。”

    “你留这里的电话给他了吗?”

    晁暖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怎么了?”齐秀摹不解地问道。

    晁暖避著她的注视“我忘了。”

    “忘了?”齐秀群一点都不掩饰地叹了口气“太扯了吧?”

    晁暖偷偷吐了吐舌头“舫会找到我的,他一向如此。”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看你该怎么办才好。”她可不像晁暖这么乐观,现在只有指望水云舫真有晁暖想像的英明了。

    水云舫走进(水恋花坞),抬头看了看店门口的招牌,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在心中暗忖,这里就是暖生活了四年的地方,从专校毕业后,她就在她父亲的资助下开了这家花店,这些年来的生意还算不错,颇有一些盈余,不过关于这一点她的合伙人绝对功不可没。

    其实水云舫一直知道她在这里,他知道所有有关她的事情,自从他有能力负担时,就定期让征信社送来关于晁暖的报告,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潜意识对她的关心,或是如同他给自己的理由,只是为了掌握仇家的状况。惟一可以确定的是,晁暖从来未曾自他的心中除名过。

    跨步走进花店,水云舫就像走进了一个不同的世界,四周被各式各样的花朵所围绕,连空气都平静得让人轻松下来。

    “欢迎光临。”齐秀群顺口招呼著。

    她招呼客人的方式是属于无为而冶式的,第一句话是表示她知道有人进来了,请君子自重,下一句就是等著结帐,如果要包装花束,对不起。请找另一位老板,她从来不做那种费事的功夫,依她的看法,送盆栽还比较实际一点,所幸熟客都明白这一点,也不会自讨没趣。

    等了半天也不见客人有反应,齐秀群终于把头从帐本堆中台了起来,打量著眼前的男人,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像这种衣装笔挺、连头发都梳得一丝不-的男人,应该是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吩咐花店送花给所谓的红颜知己,而且一送还好几个的类型,出现在她们这样的小花店还贞有点不伦不类。

    “先生想要什么花?”齐秀群再次招呼道,对于这种“异类”她当然要给点特别待遇了。

    “我要晁暖。”水云舫沉稳的声音一字字清楚地道。

    齐秀摹微微一惊“你是”

    “水云舫。”他再度沉稳答道。

    他的态度好像认识他是理所当然的事,且自然得让人无法感到反感,而齐秀群也真的知道他是谁。

    水云舫,他还真的找来了!齐秀群满心惊讶地喊道:“晁暖!”

    “来了、来了。”晁暖从里面的储藏室走出来。通常在店里客人不多的时候,她们都是轮流看店的,最近晚上因为常要到医院看顾父亲,所以有点睡眠不足,加上等水云舫等得有点心神不宁,显得有些精神不济,最后齐秀群实在看不下去,干脆叫她到里头休息一下、养养精神,免得败坏门面。“招魂啊!叫得那么急做什么?有人要做花束吗?”

    “你自己看吧。”齐秀群闷闷地道。直到现在她才觉得刚才水云舫的说法有点怪异,他“要”晁暖?

    晁暖台眼一看也傻眼了“舫?”

    “我来接你了。”水云舫云淡风轻地道,就像是来接女朋友下班一样理所当“啊?喔!”晁暖差点反应不过来,揉了揉还没完全清醒的惺忪睡眼,突然发觉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狼狈“等我一下!”她双手拢著散乱的长发,急急地往里头走。

    齐秀群忍不住一阵轻笑,她从没看过晁暖这么注意自己的外表,看来这位水先生的存在对晁暖来说还真是很重要的,虽然她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是很清楚,但她怎么看都觉得他们不像是有十多年不见的模样。

    就算觉得旁边的女人笑得很奇怪,水云舫也没有任何反应,他的心思完全放在暂时离开的晁暖身上,一句话也不说地紧盯著她方才进去的门,一分一秒地等著她回来的时间。

    “我好了。”晁暖换上一套干净的裙装,又匆匆奔了回来。然后,就像她常常出现的毛病,绊到了放在旁边的小桶子,一时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掉进还没有整理好的花堆里。

    “哎呀!”惨叫是晁暖惟一能做的事,她一面懊恼这老毛病怎么又发作了,一面唉叹自己老是在他的身旁出糗,心想他一定对她恨不耐烦了。

    晁暖紧闭双眼,却发现自己并未栽进一团混乱,而是落人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她迟疑地睁开眼睛,就看到水云舫正牢牢地环抱著自己“呃,谢谢你。”她同手同脚地后退几步,离开了水云舫的怀抱,虽然她仍留恋著那令她怀念的温暖。

    “走吧。”水云舫没有多余的废话,转身就走,但暗中却是双拳紧握,并在心中自问:他为什么就是忍不住要去保护她呢?

    “晁暖,能接得住你的人这个世界上恐怕找不到几个了,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好好抓紧他。”齐秀摹趁著晁暖经过身边时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齐秀群洞察世情的双眼利用刚才短短的几秒钟就看出了两人间的牵系,如果说水云舫对晁暖的恨已蒙蔽了一切,他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因为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有人能让晁暖免于陷入灾难之中,如果不是全心鄱在晁暖身上绝不可能做得到,她想把晁暖交给水云舫应该是可以放心的。

    晁暖看了齐秀群一眼,坚定地说:“我从来没有想要放开他。”然后就像献祭的少女一般,决然地走向属于她的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