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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于湘和柳英川从牛家庄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英川,这儿的事情要麻烦你了!”
“没问题!”
“对了,那些雕工工作很辛苦,伙食方面尽量弄好点,吃得饱才有力气嘛!另外,他们家里要常派人照料,让他们无后顾之忧,这样才能做出更好的艺品。这是巡按大人要给皇上祝贺的礼品,我们要格外小心。”
“子湘,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事?”
“是有那么一点你还记得这笔生意是怎么来的吧!”
“记得,是赵知府的大公子赵远山介绍的。”
“咱们这笔生意是和应天府签定的,也就是和他的爹爹赵文义接头的,表面上看来是赵远山从中力荐我们接到这笔生意,可是这也有可能是个陷阱。你想想看,打造雕刻十二生肖和彩凤图腾的玉盘,两两一对,大小相同,一共二十六只,而且,古玉的沁色必须要和十二生肖的相符,虽说按古三十三彩,每种颜色分配打造刚刚好,但要找得到相同又符合沁色、大小的工材,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这几天,老师傅也这么说!”
“先付三成订钱三万两。事成之后,再付七成七万两”程于湘若有所思的说着。“英川,依估算来计,我们可以赚进多少?”
“利润很好,如果进行顺利的话,可脑粕赚六万两。”
“如果做不出来呢?”
“那就得赔他十万两。”
“那如果是误了皇上的贺礼呢?”
“这”柳英川楞了一下,比了个“杀头”的手势。
“所以,我觉得赵远山有事瞒着我们。”
说着,他敏感的思索起来
赵文义是程浩东官场上的好朋友。所以,少年时代,他就已经和赵远山结识,彼此也成为谈心的好友。他有九成九的把握他不会害他,当初才会接下这笔看似利润丰厚的生意。
“你会不会想得复杂了?”
“不,一点也不太复杂”他几乎要想出事情的关键了,却又说不出个具体的事实。“英川,这些天你去盯着赵远山,查查看他做了些什么事?又见过哪些人?”
“没问题!”
“切记,不能让赵远山知道,以免打草惊蛇!”
他不愿意怀疑好朋友,但他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程浩东能成为两江一带的首富.当然是极为厉害的角色,他不只会期待他的失败,而且极有可能打击他,让他这些年来辛苦经营的成果毁于一旦。为了防范这点,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做生意,甚至帮春肌迷于风月场所,倘佯酒肆之间,为的就是要制造假象,让程浩东得到错误的讯息,天真的以为他很快就会回去向他讨饭吃。
现在,他怀疑的矛头正是指向此处。他担心赵远山被程浩东和他爹赵文义利用了还不自知。
程子湘和柳英川分手后,便来到“怡春院”旁的一处宅院。
这处宅院的主人名叫南宫旭。他一身武功,传自他爹武林盟主南宫天,大有青于蓝的态式。他为人豪气,行侠仗义,是在两江一带颇具影响力的江湖人物,但却有一个和他一样的癖好喜欢到风月场所。然而,不同的是,南宫旭谈恋爱,是真的“谈”恋爱,换句话,他只是纸上谈兵,实际行
动却是少之又少,而且他多个怪癖好,喜欢收干妹妹。
他一见到程子湘,马上露出笑容,并拉着他来到后院的“茶”亭。
“你总算来了!”
“怎么?在等我?”
“等你很久了。”
“哈哈”程子湘爽朗的笑起来。“该不会是你肚子里的酒虫在作怪吧!”
“答对一半!”
“愿闻其详!”
“另一半在哪儿?”
他顺着南宫旭手指的方向望去,在小水塘边见到了“怡春院”的大红牌司马嫣红。
她的出现,虽是出乎意料之外,但却容易理解,因为她也是南宫旭的干妹妹。
“嫣红,你要见的人来了!”南宫旭高喊一声后,对他小声说道:“别太伤她的心,好歹她也是我的干妹妹嘛!”
他会意点头,南宫旭识相的马上消失。
司马嫣红一身的紫,在风中走来,款步轻盈,像春天的花,扫走了深秋的寒意,毫无疑问,她是一个令男人心动的女人。
“子湘,你很久没来看我了。”她苦涩的笑着。
“最近比较忙。”他的语气很淡。
“哦”她不以为意的应着。
“你找我有事?”
“没什么特别的事,能陪我喝一壶茶吗?”
“别说一壶,两壶也没问题!”
他答应,并不是因为她,而是为了南宫旭。
这点,她也看出来了。她能够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打败群莺,迷倒众男人,除了靠她的美貌和男人挡不住的媚功之外,她还兼有一双善于察言观色的眼睛。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她都能拿捏得恰到好处。所以,对于已经有肌肤之亲的他俩来说,程子湘的淡漠是不正常的。但她不至于傻到点破存在他们之间的尴尬气氛,因为那只会让他对她更为不屑一顾。
程于湘在茶亭的木椅上坐下来后,她像往常一样,霸占住他的双腿。
“子湘,有空多来看看我好吗?”
他点点头。“有空会的。”
“不许骗人哦!”她声音娇柔,吹气若兰,见他并没有推开她,双手也就顺势圈上他的颈背,接着全身无骨般的赖在他的身上,眼里施放的电波足以电死一条大水牛;而她香暖身体也紧紧的贴着他壮硕的胸膛,让她几乎要以为他们之间没有丝毫距离。
一时之间,茶亭成了满园春色的旖旎世界。
这一刻,程子湘的心弦紧绷,难以抗拒的生理欲望正一点一滴的升高。
以前的他,准会像一头饥饿的猛狮,毫不犹豫地往她身上抢攻,以满足他浓浓的欲望。
对于女人,尤其是美女的投怀送抱,他一向是不会拒绝的;但自从遇见了柯冰玉之后,他收心了。他选定柯冰玉,接她入梅园时,他的心就是属于她的,那是他这一生唯一的相许,再也没有其他女人能存活在他的心中了
就算是热情如火的嫣红也不例外!
他轻易地抛开一亲芳泽的念头,将她放在对面的椅子上。
“嫣红,你听我说几句话。”
“难道一定要这么扫兴吗?”她表情变得哀怨。“这个机会是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你为什么要拒绝我?难道以前种种的恩爱全都是假的吗?”
“你忘了以前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他用绝情的浇熄心中的欲火。“露水之缘?”她凄然自问。
他没有回答,转头背向他。“往者已矣,你走吧!”
“因为我是风尘女子,所以永无超生之日?”
“你知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那是因为那个女人?”她明白了某些事实。
“我已经对她动了真情。”
他坚决的语气,铁铮铮地敲在司马嫣红的心坎里。在沉寂过后,她轻试眼角的泪水,缓步离开茶亭。在长廊尽头处,被南宫旭拦了下来。
“嫣红,该死了这条心了吧!”
“我”
“程于湘就像他的外号‘玉面狮王’一样,表面上好像很好驾驭他,结果只有被他狠狠的摔个头破血流。”
“可是我不甘心哪!你不贪求他给我任何名份,我只求他有空能来看看我,这样我就满足了呀!他根本没必要为了那个女人而丢弃我,我真的不知那个女人有什么魅力?可以将子湘迷得神魂颠倒的。”
她眼里激射而出的妒意,让南宫旭心底发毛。
“你千万别做傻事,据我所知,激怒他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而且,那将会扼杀你最后一丝的希望!你先回去,有机会我会帮你美言几句的!”
南宫旭倒不是危言耸听,虽然他和程子湖相识只有两年的时间,但他很清楚程于湘是个很可怕的人,天生敏锐的洞悉力和全身散发的王者之气,是他望尘莫及的。
送走司马嫣红后,他吩咐下人多点几盏灯笼,到地窖中取了二坛陈年的女儿红,便来到茶亭,准备和程子湘在酒国大肆厮杀一番。他喜欢和他喝酒,因为两人酒量旗鼓相当.谈话也很投机。
正是酒途知已千“口”少,一人一坛,谈笑间,他们各自喝了半坛洒。
“子湘,我听说了你的事情。”
“什么事情?”他皱眉询问。
“女人的事!”
他笑了笑。“南宫兄,我没刻意瞒你,况且,也逃不过你那群忠心的南宫女子弟!”
“我没别的意思,相反地,我很佩服你。英雄难过美人关,连嫣红的媚功都治不了你罗!看来,你是真的找到了红粉知已,来我敬你一口!”他喝了一口后又说道:“只不过,你不怕此举会为你带来立即的危险?”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南宫旭竖起大拇指。“厉害,我才起个头,你就看出来了。没错,我是听到风声,你那老头子蠢蠢欲动,准备让你尝点苦头。”
“这我早料到了。”
“还有你那未过门的媳妇萧梦云,也参了一脚!”
他愣了一下。“难不成程家里也有南宫子弟当你的眼线?”
南宫旭笑了笑。“是别人,我不会说,可是对你,我就摆明了说。说我没什么本领,是无所谓,不过我弟弟南宫介专替你销些见不得光的流当品,当然要消息灵通罗!程家树大招风,在商场能呼风唤雨,他若不这么做,怎么混得下去呢?咱们南宫山庄,吃的、喝的全靠他呢!”
程子湘朗声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并无怪你之意,只是不得不佩服南宫世家的手段。”
“见笑了,若非此事重大,我不会这么坦白。这一次的消息传来,听说要将你连根拔起,只是他们很小心,详细的情形就不得而知了。”
程子湘听完,眼露精光。“哼!连根拔起?没那么容易!”
他凄然一笑,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酒。
毕竟,即将上演的这场好戏,是血脉相承的骨肉相残呀!
程于湘回到“梅苑”的时候,已经醉了。
“玉娘玉娘”他踉踉跄跄地来到了柯冰玉的房间。
柯冰玉从梦中惊醒,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起身打开房门。愕然之徐,噗鼻而至的酒味,让她不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没睡呀?”程子湘醉意十足的走进房里。
“还没!”
“可以陪我聊聊吗?”
“你喝醉了!”
“是吗?”他端起她的脸,痴痴的瞧了起来。“玉娘,你知道吗?你好美!”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你醉了,我帮你倒杯茶!”她找了个好藉口痹篇他。
他放开她,在椅子上坐下来。“你喜不喜欢我?”
“你醉了!”
“你就只会讲这句话吗?”酒醉后的他,言语之间总是特别的有感情。
柯冰玉莫名的慌了起来。在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她一贯的冷漠,刻意地痹篇他专达的情感,所以她很少说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程子湘说,她听,有问题,她也从来不问。而今,她意识到这存的事实,心中突起不小的震憾。因为,除了这句话之外,她竟然找不出其他的话来问躲他的逼问。
“玉娘”
他突然欺身从后抱住她,然后像老鹰抓小鸡般的板过她的双肩,一只以似醉不醉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
他的眼神“色”意十足,她被看得发毛,心儿“砰砰”地加速跳动。
“为什么你还是这样冷冰冰的对我呢?”
“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你看着我。”
她半抬头,视线只停留在他的脸上。
他又说道:“看着我的眼睛”
她愣着,不敢抬头,和他相处的日子,她最害怕的就是接触他慑人的双眼。
“看我”他轻轻的摇着她。“看着我的眼睛”
他强迫的语气,已经不容她拒绝了。她只好抬头望向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深情温柔的眼睛,在眼底深处,有着他最真实的感情。
“玉娘.相信我,我是真心爱你的!从第一次在早市见到你,我就情不自禁地爱上你了。我知道,你心中很苦,一直当自己是我花钱买回来的女人,可是,在我的心里却从不这么认为,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我跟踪你到妓院,就是想要得到你,你知道吗?我知道有些阴影是抛不开的,有些误会是说不清的,但这些日子,我对你的真情真意,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面对他最真诚的告白,她不知怎么回答。潜意识里那悲苦的命运,更不堪承受他如此热切的宣示
“我不值得”
“你值得的”
“我”
他不再给她机会逃避,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次,他很温柔,舌头轻轻的温润着她发干的唇瓣。在他渐渐沉重的呼吸中,他的舌尖抵开她的唇瓣,向内进攻,轻轻地拨弄着她的舌尖。
一种莫名的欲望上升,她全身急剧震动,踮起脚尖,迎向他的温柔。这个动作鼓舞了他.也激起他占有她的欲望。
他是男人,一个生理、心理都没有缺陷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精力充沛的男人。忍受过司马嫣红的se诱后,他心里早已堆积强之又强的欲望,在酒力的催化下,他终于失去自制力
“玉娘我爱你。”
他的吻变得积极强烈,不断地在她粉嫩的脸颊和颈边游走。
在他百般的挑逗下,天!她竟发出她不敢置信的呻吟声。
他失控的像一头猛兽,除去她上衣,露出胸前雪白的肌肤,更令他忘情的吻上她的双峰;当他的指尖碰触到她粉嫩的蓓蕾时,她竟感觉无比的兴奋,全身不断地颤动起来,而且满心欢欣他对她所有的温柔。
在褪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时,她有想过要反抗,但当她低首看见他柔情、专注的神情时,她的挣扎却软化了,而且飓升起甜甜的悸动。
第一次,她一丝不挂的面对陌生的男人
回首怅然,那原罪的义务,让她不再抵抗,只那么一刹那,她又深陷在未知的茫然了。
这茫然冒化了她的四肢,她任由他摆布她的身体,脑中不断转着错综复杂的思绪,心思不再眷念他的抚触
“啊”直到她疼痛的大叫一声,她才恍然惊觉,她已经由少女变成女人了。
他猛力的冲撞她的身体,像是要让她这个死尸重新活过;那强烈如雷的呼吸声,震慑住她所有的不安。
虽然有一点点的疼痛,但隐约中却有一种被征服的感觉,这个感觉跟着他起伏的节奏,变成一种很羞涩的甜蜜
不自主地,她随着他的起舞,享受他为她带来的甜蜜。
终于他停住了所有的动作,汗水淋漓地压在她的身上,眼里有着满足过后的温柔。
她侧过头,望着床单上那代表她童贞的殷红血迹,她感动地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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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
柯冰玉醒来,望着身旁的人,心中有着百转千折的念头。
温柔的激情缠绵,不是南柯一梦,更不是庄生晓梦迷蝴蝶的真假幻境。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这样的夜,真令她又爱又恨哪!
这个男人,很特别;他救过她,阻她于火坑之前,花了大把的银两买了她,不但没有鄙视她,还贴心的照顾她,口口声声的向她倾吐爱意
若除去很俗又很重要的金钱交易的部分,这个少女的恋爱梦,是美妙而值得高歌欢唱的。但他还是要了她,而且还是一身酒臭的要了她。虽然昨晚的一切很令她满意,但她总觉得缺少些什么,是山盟海誓?或者名份?
名份?她笑了笑,对于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而言,她还能奢求他给她什么名份?
她转头望着摧花“凶手”有点怨他、有点气他,但却有更多的喜悦。
窗儿透进的光线,勾勒出他的脸形,也显现出他上半身平责宽厚的胸膛。平心而论,他涸啤,很吸引她,浓黑的眉毛很性格,还算高的鼻子四平八稳的立在脸上,从她侧脸躺的角度,她只能看到这些,其他的,只能用平日累积的印象想像。
无意识的,褐线的香暖罹帐间模糊了
许久,她脑中空白,仿佛失去思考能力
“玉娘你在想什么?”
程于湘的声音将她飘向冥想世界的恩绪拉回。
“没什么!”
他拥她人怀,双手在她身上四处寻找昨夜的余香。他不安份的双手得到满足后,将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前,轻柔的亲吻她的额头。
她侧过脸,飘上两朵红晕,心想刚才醒来就该早点穿上衣月反。
“玉娘,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
他的声音如荡气回肠的徐青,小得刚好她能听见。感觉上是他对自己说,而她则是顺便听听。
当然,她也不会把这话当成承诺。
一个月多的悲苦,早已压得她喘不过气,所以,她要让自己活得不要太悲苦,跳出阴影,就像路旁的小草,在风雨中仍旧挺拔,虽遭无情践踏,也要抬头迎向阳光,坚强的活下去。
这么一想之后,她更加觉得对他好一点是必要的。起码他尊重她,起码现在拥有的一切,一定比在怡春院里好。
她相信,只要她忘记他是订过亲的人,只要她认命一点,没有非份之想,她也能拥有快乐。
吃饭的时候,他说道:
“这些日子,我忙着处理生意,一直没有机会带你出去走走,算一算,你也闷了一个多月,再闷下去,肯定要闷出病来。等会儿你收拾些衣物,我带你游山玩水去!”
男人一向都是这样讨好女人的吗?昨晚没有反抗他的“抢滩’行动,今天就爽快地解除对她的软禁?
“你生我的气?”
“没有!”她淡淡说着。
“昨晚”他起了个头,发现福嫂和翡翠也站在一旁,于是急忙住嘴,改口说:“哦什么?”
她害羞低头,猛扒着碗里的饭。
唉!这简直就是欲盖弥彰的烂招,光瞧程子湘脸上古怪的笑容,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知肚也明。
一旁的翡翠和福嫂交换着会意又暧昧的笑容,突然笑出声来。“梅苑”的事情没有一件瞒得过她们雪亮的眼睛的,昨夜的“好事”她们一早就已经大谈好几回合了。再加上主人今儿个容光焕发的愉悦神情,她们当然不会认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相安无事到天明的神话。更何况是一向风流的程子湘。
傻瓜才信!她们不傻,不过,她们可得对不敬的笑声付出代价。
“福嫂,翡翠!”出其不意,程子湘声音变得严厉。
柯冰玉急忙停止扒饭的动作,而被点名的她俩也吓白了脸。
“少爷”
“少爷”
她们异口同声讨饶,心中都暗叫不妙。
“你们忘了规矩。”程子湘仍是沉着脸。
“少爷翡翠知错,下次再也不敢了!”
埃嫂也紧张起来。“是、是”
“别说了!”程子湘制止他们的辩白。”我决定要好好的处罚你们,可有意见?”她们摇头后,他便说道:“你们都给我滚回家去!”
翡翠“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少爷、少爷,你不要赶我,我爹卧病在床,全靠我的工资医病,你一一你不要赶我”她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埃嫂则是呆若木鸡的不知所措,说实在的,她们和他相处这么久,还没见过他这么生气过呢!
这时,柯冰玉了看不过去了。
“她们又没犯什么大错,你何必要赶她们?”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和她们多少建立了一些感情。
“她们两个多嘴,在背后笑你!”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口而出。“那我在背后骂你,你
是不是也要把我赶出去?”
程子湘愣了一下后,露出饶富兴味的笑容。“哦你是怎么骂我的?”
“我”
“我什么?”他瞪大眼看她,那模样看起来有点恐怖。
这激起了她不服输的个性,就像当初她宁愿作践自己把自已给卖了,也不愿意被好事的江婶出卖她一样。
“你趁人之危,欺凌我一个弱女子强行霸占我!”
说着,她有点心虚,因为她心理清楚,他们的之间是周瑜打黄盖的翻版,一个愿“买”一个愿“卖”的交易。在她嗟呼的感叹中,只怨自己命运差,却是从来也没有在心里骂过他。若说到欺凌,昨晚只能算是不奏而“斩”来得突然,而她毕竟是个女人,那种“好事”也不容搬到嘴边宣告,故而,她临时想出的严正之词,显得不太流畅。她心中有的,纯粹只是对他蛮横霸道地赶走福嫂和翡翠抱不平。
其实她这么一点心思,他早就瞧出来了,但他偏偏就喜欢逗她。
“我是在救你!”
“救我?”她为他的辩解感到好笑。“那可是滑天下之大稽呀!说什么救我,真是好听哪!是君子,就不会趁人之危,而你哼!连君子的边都沾不着。高价买下我,你为的还不是女色?试问,如果我生得丑,你会这么有良心?还会想救我吗?我看是避之唯恐不及吧!”
她已经很久没做自己,甚或有喜怒哀乐的情绪表现了。如今情绪一溃堤,让她有欲罢不能的感觉,却令一旁的福嫂和翡翠在心里为她的大胆演出捏了一把冷汗。
“没错!”程于湘似笑非笑,像是准备好要跟她杠上了。“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如果你长得丑,我就不会插手这件事,也不会理你的死活;但你有没有想过,若非你的好面貌,你也没有机会上怡春院讨偿还价。明白的告诉你吧!像妓院那种势利又现实的地方,若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姿色,谁会理你?没一棍打得你满地找牙、哇哇口叫的找爹寻娘,就够厚待你了。同样的道理,我也就不会喜欢上你,让你住进梅苑,吃好的、穿好的,还挖空心里、千方百计的讨好你”她怔着。“我我没说要你讨好我。”她的语气变得嗫嚅。
“我偏要讨好你,要你爱我!”
“我””你忘了你的承诺?”
“我”
翡翠内疚的说道:“小姐,你不要这样,都是翡翠不好,惹恼了少爷,你就不要再和他争了,要怪,只能怪翡翠命苦。”
“别说了”程子湘大声的打断翡翠的话。
“好”柯冰玉豁出去了,比他还要大声。“如果你要赶走她们,那我我就死给你看!”
“你”程子湘愕然,随即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他做出认输的表情,先对福婶和翡翠说:“你们两个起来吧!”然后转向柯冰玉。“还有你,先听完我的处罚再决定要不要威胁我吧!”
“哼!”柯冰玉白了他一眼,急忙弯身去扶福嫂和翡翠起身。
程子湘立即说道:“我刚刚的意思是要你们回家,又没说要赶你们走,是你们自己会错意了。我和玉娘这一出去,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你们在这儿也没什么事,所以我才想让你们休息半个月,好回家去陪陪你们的家人,谁知道你们不想”
“谢谢少爷”翡翠和福姐马上破涕为笑。
他笑着,从衣袋里拿出预先准备好的两袋银两。“你们一人一百两,回去好好陪陪你们的家人。哦,对了,最好在我吃完这餐饭之前离开,否则,你们就在‘梅苑’里休息”
剩下的话,他没必要说了,因为她们已经在取饼银两、弯腰谢过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程子湘得意地望向柯冰玉。他最先的用意,只是想要和偷笑的福嫂、翡翠开个小玩笑,没想到却阴错阳差的让她也参上一脚。虽然,她顶撞他,但他一点也不以为意,因为他宁愿她是一个有七情六欲、会吵会闹的天真女孩,也不要她是一个死气沉沉的活尸。而且,她的伶牙俐齿、她的聪慧和仁慈,更让他看到了她的另一面。这个意外的收获,让他和她之间变得更有趣了,同时,他也知道,这样的改变,也意味着她即将跳出她自设的阴影。
看来,他的努力,就将要使眼前的冰山美人变成热情美人了。
想到此处,他眼笑、眉笑、鼻笑、嘴笑,简直就是整张脸都在笑,到最后,口里也吃吃地笑出声来。
“你又笑什么?”
她瞠目以对,落在他的眼里却是温柔的撒娇。他马上装出一副怕怕的样子,不过,害怕不足,却是可笑有余,她忍不住噗吭笑出。
是这笑,让他们的情苗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