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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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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爹”,惊了两人。

    阿媚瞧瞧那小脸蛋,真真是跟师父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眼口耳鼻,连嘴巴也如此相像,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的璟流。她蹲下来,好奇地打量着小男孩。

    小男孩对她很有敌意,一双桃花眼充满警惕。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说:“我没有名字。”

    她又问:“你爹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抬头望了璟流一眼,声音脆生生的:“我爹唤作璟流。”此话一出,阿媚开玩笑的心思顿收,她站了起来,一脸严肃地看着璟流:“师父,你怎么没跟我说过你有个孩子?”

    璟流只觉荒唐之极。

    他面色微沉,道:“为师从未近过女色,何来孩子?”

    “爹!”

    “我不是你爹!”

    小男孩嘴一扁,哇哇大哭:“爹不要我了,爹不要我了,爹不要我了!”竟是哭得涕泪横流,眼神儿满满的委屈,仿佛他真的是璟流失散多年的儿子。

    阿媚开玩笑道:“师父,会不会你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还是说你也喝过孟婆水?”

    璟流却是直勾勾地看着阿媚,沉声问:“你信不过为师?”

    阿媚没有吭声。

    小男孩又喊了一声:“爹,你不要生气……”

    璟流眉头紧皱。

    .

    他忽然问:“你娘呢?”

    小男孩说:“我娘不要我了。”

    他问:“你从哪里来?”

    小男孩说:“我从娘那儿来……”

    他又问:“你娘在哪里?”

    小男孩说:“不知道。”

    .

    璟流蓦地扬腕,带起一阵风,石门顿开。他一脸漠然地对小男孩道:“我顺手救了你,不代表你可以胡搅蛮缠,你现在进去,没我的允许,不许出来。另外,我说最后一遍,我不是你爹。”

    他的语气格外严厉。

    小男孩噤声,不敢多说了,又露出最开始那种怯生生的小眼神,一步三回头的走进石屋。

    风起风落,石门关闭。

    小男孩扒拉在窗上,眼巴巴地看着璟流。

    “进去。”

    小男孩扁扁嘴,委屈地扭过头。

    .

    阿媚席地而坐,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只兔子,艰难地拔毛,最后没什么耐心了,正要一把火给烧了的时候,一只手出现在她眼前,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兔子。

    “我来。”

    他三下五除二地除了兔毛,凭空变出一根木棍,架在火堆上。两刻钟后,香味传出,他撕了一块最肥美的兔肉递给她。她吃得很慢,却也吃得很香。

    他专注地看着。

    等她吃完一块后,又递上另外一块。

    火星滋滋地响。

    阿媚咬着兔肉。她在想要十方土到底是什么?万一之凉炼制不出聚魂瓶又该如何是好?她的心不在焉落在璟流眼里,却是大为不同。

    她吞下嘴里的兔肉,说:“我吃饱了。”

    璟流拭去她唇边的油迹,问:“生气了?”

    “啊?”她愣了下,问:“生什么气?”

    他轻轻一顿,说:“方才为师凶你了。”

    阿媚总算反应过来,她哭笑不得地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呀?师父刚刚不就是着急了一点么?是人都会有着急的时候。再说,我又不是一碰就碎的瓷瓶,师父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对我。”她扬了扬下巴,说:“那个小男孩的事情我也没放在心上,我肯定信得过师父呀,刚刚就是跟师父开玩笑而已。”

    话音一落,阿媚只觉眼前天旋地转,稳定下来时已然落在璟流的怀里。

    他本是盘腿而坐,如今更是整个人都圈住阿媚的身体,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间,深深地嗅着她身体的味道。到底还是他患得患失,始终无法言说的过去让他受不得半点惊疑。

    害怕失去,害怕她受了委屈。

    “……师父?”

    她察觉到他身体的微微颤抖。

    他说:“让我抱抱,抱一会就好。”

    阿媚一听,顿时觉得对不起璟流,她说:“师父,成亲的事情,我……我现在实在没有心思,我想等爹的魂魄聚齐了,由他为我们主婚,这二十年来因为父王,我在妖界里没受过半点委屈,所以我特别感激,也特别想报答。”

    璟流说:“所有对你好的人,为师也一样感激。”一顿,他又道:“成亲的事情也不用着急,只要你能留在为师身边便好。”

    阿媚笑嘻嘻地道:“你是我师父,以后还会是我夫婿,我不留在你身边,留在谁的身边呀?”她掰过他的脑袋,两个人的视线对上,她的眼睛亮若星辰。

    “师父,等我们成亲后,我们也生个小娃娃,说不定真的跟你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最好是一个男娃一个女娃,男娃像是师父,女娃像我,”她的眉头忽然拧紧,“不好,师父是仙,我是断肠草,会不会生出奇怪的娃娃?”

    璟流被她逗笑。

    “怎么会?再奇怪的娃娃都是我们的孩子,一样疼一样宠。”

    孩子还未出生,甚至连洞房也没发生,可在她这般喃喃自语之下,他竟生出了无限的期待,心底也柔软得不可思议。待他们的孩子出生,世间便有了他与她之间的结晶,单单有一个这样的念头,便足以让他心底疯狂地渴望。

    吻她,舔她,睡她,宠她,爱她,然后将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通通捧到她和孩子的面前。

    这样的念头一旦滋生,便如野草一般疯狂生长。

    她的唇张张合合,还带了点油光,可落在他眼里,却如此诱人,仿佛即便是世间剧毒,他也愿意尝试。

    阿媚忽然停下来。

    她盯着璟流。

    急促的呼吸如同星星之火落在辽阔的草原上,轰的一下,瞬间燎原。他吻上她的唇,传递他内心的渴望。她承受他的疯狂,内心却也是欣喜的。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便会喜欢他的碰触,先是手,再是唇,最后是更加深入的接触,每一次仿佛都能更加深入到心底。

    若不然,她起初也不会频频梦见自己与师父欢好。

    他挺拔颀长的身躯,他结实硬朗的胸膛,他强壮有力的臂膀,还有无穷无尽的修为,这些,都是她极其喜爱的。喜欢了便是喜欢,她如今不再逃避,也不想遮遮藏藏。

    吻得动情时,阿媚醉眼迷离地喊:“师父……”

    声音要有多媚便有多媚……

    璟流小腹一紧。

    然而在这个时候,袖袋里倏然有亮光发出,两人急速回神。他的袍袖无风自舞,阿媚的脸倏然红了个透,她说:“云……云川?”

    袍袖停止舞动,可亮光依旧。

    阿媚心中咯噔了下,四处张望,有地洞吗?让她钻一个……

    璟流的脸黑了个透,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人围观活春|宫。他平复内心躁动,一挥袍袖,一块青玉“咣当”一声滚落,碰地时发出一团青光,光芒渐散,云川满脸通红地坐在地上。

    他的眼睛盯着地面,也不说话。

    红晕从脖子爬上耳根子再爬上脸蛋,最后连光秃秃的头颅都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

    最后是璟流先开的口:“哪里受伤了?”

    他说:“……只是轻伤,不碍事。”蓦地,似是发现了什么,他甩了下头,又甩了下头,手掌颤抖地往脑袋一摸,光的。他变出一面镜子,看清了镜中光秃秃的脑袋后,他整个人都懵了。

    阿媚解释说:“当……当时情况紧急,我只好用火烧光了你的头发,用的是灵火,大概需要一段时间你才能长回来。”

    云川迅速转身。

    阿媚说:“其……其实光头也挺好看的,正好衬托出你的大眼睛。”

    “砰”的一声,云川一个打滚变成了一只皮毛雪白的小猫,头顶仍然缺了一撮毛。他低迷地拍着肉呼呼的小爪子,说:“长回来之前,我就不化人形了。”

    如此,她便看不出他真正的失落,更不会知道他内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