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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妩今天到底没有去成摘星楼。
安昭媛的安胎药里发现活血坠胎的寒凉之物,已经惊动太后。在众人眼中,安昭媛肚子里怀的可是楚泽第一个孩子,于情于理,他都得过去看看。
若此时楚泽不顾安昭媛,依旧和她去摘星楼风花雪月,那就是皇帝把她看得比龙嗣重要。估计后日早朝,言官们要上折子骂他是昏君。
在无关国祚社稷时,皇帝爱宠谁宠谁,那帮言官也不会自讨没趣。可一旦涉及到江山正统继承人,这就成了国之重事,言官们就和打了鸡血似的,下笔铿锵有力。
她可看过言官劝谏皇帝早日立后开枝散叶的折子,字里行间言辞犀利,恨不得把皇帝绑到床上去和女人行周公之礼……
仔细想想,楚泽这个皇帝当得也十分辛苦。这些年,他能顶住压力,一直不碰别的女人,已经让她心满意足。她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使小性子让他为难。
所以,林妩虽然心里不舒坦,但也没有阻止楚泽去钟粹宫看安昭媛。只在快到紫宸殿和楚泽分开时,她还是没忍住,伸手抓住他袖子,扬起精致的小脸,有些不舍地看着他。
她舔了舔发干的嘴角,表情忽然极其严肃地说:“晚上要回来,不许在钟粹宫过夜!”
他们直到今天才彼此坦诚,算得上久别重逢。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分别七年,她对他几乎完全陌生,虽然他在宣政殿时已经和她解释清楚,可她还是有好多好多话想要问他。
可现在他竟然要去别的女人那里,想想就心酸。
上辈子,她去翡冷翠交流两个月,还不到一个月时楚泽就飞过去看她。当时大雪飘飘,他穿着咖色大衣,长身立在风雪中,清俊挺拔,恍如千年古松。在走出教堂看到他的那一刻,她连呼吸都忘记了,眼里心底……只有他。
如今,回忆已经隔世难寻。
她上辈子错过的,现在已经不想再失去。
她曾经以为自己只是被他的好皮相诱惑,对他只是欣赏惊艳,像是看到橱窗里令她喜欢的衣服。
可分别这七年,无论他是否喜欢她,至少,她看明白自己的心,她对他是有感情的,而且比她意象中的,更深刻。
之前为了不让自己伤心她自欺欺人,如今知道真相,她还有什么理由逃避?她不会把他拱手让人。
楚泽只能是她的!谁也不能抢走。
七月盛夏,虽然已近傍晚,可空气里还是热浪翻滚,比空气更热的,是她炙热的心。
林妩得到楚泽保证,才难掩笑意心里哼着歌儿地跳下步辇。
她步行回到内殿,鼻尖已经布上一层细密的汗珠。阿圆看到主子回来,赶紧迎上去,伺候她去净房换下繁复的短衫长裙。
林妩见时候还早,本想看会儿书,可是心底实在激动,没办法集中精神。她穿着宽松的家居服,一个人守在窗边,捧着脸若有所思。想起楚泽下午说的那些话,嘴角不自觉翘起。
总觉得像一场梦境,格外不真实。
他竟然真守住七年?她可十分清楚,他有多能折腾人。他虽然平日里很克制,但是逮到时间充裕的时候,他每次都索求无度,简直要把她骨头都拆散了……
林妩精致的小脸上不由飞起红晕,映着天边的晚霞,娇美动人。
阿圆过来时,见主子一脸傻笑,唤了两声都没有反应,直到她走近拍了拍主子肩膀,林妩才回过神儿。
林妩睁大眼,微微歪着脑袋看阿圆,“怎么了?”
“娘娘,可要摆膳?已经六点了。”
林妩前两天在皇帝的私库里发现一座西洋钟,虽然来古代这么多年,但她还是不习惯时辰的叫法,于是让人搬出来,教会身边几个宫人认钟头,这样也免得以后问时间出问题。
“再等等,七点传膳,告诉御膳房那边,今天上一道酸奶拌果蔬,再多加几碗冰奶昔。哦,对了,要有松鼠桂鱼、樱桃酥鸭、八段锦,素炒清藕……”林妩掰着手指,回想楚泽喜欢吃的菜色,心里有种亲自下厨的冲动。
可惜,就是不知道楚泽会什么时候回来。
听周德顺的意思,安昭媛喝了一口加料的安胎药才察觉出不对,虽然即使催吐,但仍动了胎气。林妩有点想不通是谁在严防死守下还能下药。
想到这儿,林妩不由叹了口气。如果她是安昭媛,估计一碗药喝下去都不会察觉出问题。在宫里,怀上孩子之后才是最艰难的时期,要保住孩子,并且孩子生下来如果是皇子,怎么将他平安养大更是问题。
幸亏楚泽是皇帝,否则她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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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妩等到七点多楚泽还没有回来,她有些泄气,便点了几样才让宫人先摆上。
紫宸殿的宫人对于昭仪主子的习惯也有了解,没有丝毫意外地按林妩吩咐在偏殿摆膳。
虽然楚泽不在,但想到他下午的那番话,林妩心情很好,胃口也不错。她吃了整整一盘酸奶拌果蔬,里面放的水果都是她爱吃的,味道不比沙拉酱做出的差。
她甚至还喝了杯梨花酿。
只是酒量不佳,一张俏脸红扑扑的,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
阿圆看得心跳都扑通扑通的,小心翼翼地把林妩扶到内室,为她用软巾擦了额间的汗珠。
阿圆以为林妩是借酒消愁。主子平日里可是滴酒不沾,这回准是被陛下伤了心。想到这儿,阿圆忍不住开口劝慰道:“娘娘,安昭媛已经怀孕两月有余。在娘娘来紫宸殿后,陛下已经没有去过别的寝宫,以前的事情,娘娘犯不着伤怀,娘娘多想想以后的日子,娘娘会有小皇子小公主……”
林妩虽然有些晕乎,但还是明白阿圆在说什么,她眨了眨眼睛,慵懒地抬手指着她,笑道:“傻阿圆,我才没有伤怀,我这是——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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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酒醇香,并没有后劲,林妩沐浴完就已经清醒了。
她看了眼挂钟,眉心微皱。
都已经八点半了,楚泽怎么还不回来?
他该不是真要在钟粹宫过夜吧?虽然相信他不会和安昭媛做什么,但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共处一室一整夜,林妩还是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林妩唤来知春,吩咐道:“让程平喜去打听打听,钟粹宫发生什么事情了?”
安昭媛怀孕,宫里人都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如果她对安昭媛怀孕无动于衷,好像有点欲盖弥彰不切实际,说不定这次下药事件就能栽到她身上。
毕竟,安昭媛怀孕,对她冲击最大。
楚泽不允许林妩用多冰,林妩觉得有些热,等知春出去后,她把披在身上的长袍脱下,只穿里面及膝的吊带裙。云州蚕丝织造的布料,轻薄柔软,穿着身上恍如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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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泽回到紫宸殿内殿,还没等近就发现林妩露出白皙精致的肩头,坐在塌上,手里绣针线,两条匀称笔直的小腿不时晃荡着。
听到脚步声,林妩扭头看过去,见到楚泽回来,她嘴角不自觉翘起来,刚想开口却又咽回去,她眨了眨眼,低低地咳了一声,故意板起脸,控诉道:“都几点了你才回来,天都黑了!”
“下次早些。”楚泽态度良好,他大步走过去,“在做什么?”
林妩把手上的东西塞到针线篓藏起来,动作轻快地跳下软榻,摇头道:“没做什么。”
楚泽也不拆穿,见林妩左肩的吊带耷拉下来,不由伸手想帮她提上去,可还没等碰到林妩,就被她躲开。
她吸了吸鼻子,嫌弃地指着他,瞪眼打量了一番后,说:“快去把衣服换掉,味道太难闻了。”
楚泽愣了几秒,不由失笑:“小醋坛子,对灯发誓,我绝对没有碰安妙婵。”
“这里没有灯。”林妩怒了努嘴,却掩饰不住眼底的欢喜。
楚泽沐浴出来后,林妩已经披上外袍,她贤惠地接过他手中的软巾,为他擦头发,想了想,又问他:“吃晚饭了没?”
他在钟粹宫做样子陪安妙婵吃了些,未免小醋坛子打翻,楚泽没有告诉她。不过他进来前问过知春,知道林妩晚上也没吃多少,便说:“叫些宵夜吃。”
两人吃完宵夜洗漱后,林妩爬上床,趴在被子上撑脸看他。
等到楚泽过来坐到床边,看着他苍白难掩病态的一张脸,林妩忍不住开口问道:“楚泽,你是不是身体不好?”
她咬着嘴唇,小腿抬起又落下,扑打在被上。
楚泽定定地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没有否认地“嗯”了声。
林妩一颗心提起来,声音不自觉地有些发颤:“能治好吗?要是你不在了,我怎么办?”
林妩想起之前看《香凝传》时,楚泽奇怪的表现,心底打揪揪。她忽地坐起身,手指绞着被子,紧张地看着他。
楚泽心里发紧,他往里挪了挪,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敛住眼底的神伤,嘴角噙笑地说:“阿妩,如果治不好,阿妩就早些给我生个儿子,你做太后怎么样?”
虽然他语气轻松,可林妩还是察觉到一股哀伤,有种他在交代遗言的感觉。
她心下发慌却又不想让楚泽担心,想了想,语气有些冲地说:“休想。我才不要给你生儿子。”
“为什么?”楚泽伸手想抓林妩,林妩却突然滚到床里,他仰脸看着他道:“楚泽,我现在才十五,未成年,懂吗?身子骨都没长成了,你好意思让我现在就生孩子吗?生孩子身材会走形,会变老,我才不要。”
没有子女的嫔妃在皇帝死后不是殉葬就是出家,楚泽但凡有一点心疼她,都必须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