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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腿划过毛茸茸的尾巴,令舒棠猛地将小腿向后一撤。她难得地皱起眉头,问道,“你不是答应帮他处理此事吗?为何又要出尔反尔?”
“答应归答应,之后会不会改变主意,全凭我的心情。”小猫咪在她身上伸了个懒腰,抖了抖身上的毛,“我现在改了主意,你可要接受?”
她话音一落,芙玉的声音突然在舒棠脑内响起:“莫要被她蛊惑,她这是要引出你的心魔。”
舒棠精神随之一振,当即对着小猫咪道:“我不接受。”
即使师父说了,她是在引起自己的心魔,可舒棠在拒绝她时,心里还是有几分犹豫挣扎。
杀清森扬比扰乱整个清容派容易得多,如果答应了苗婧菡,绮烟很快就能得到返魂丹的医治。如今,她却是拒绝了苗婧菡,相当于间接断了绮烟的生路。
她与绮烟并不相熟,对那竺采彤更是有着莫名的敌意,即便如此,她仍觉心中有愧。
芙玉暗叹徒弟的天真善良,又对她道:“采彤与绮烟不会怪你,你天赋极佳,断不能产生这种心魔,会害了自己。”
被师父开导一番,舒棠稍觉好些。小猫咪早就料定了她会拒绝,尾巴一扫,带着笑意道:“你不接受也可以,反正我现在已经改了主意,倒不如改的再彻底些。”
舒棠不知它是何意,继续听它道:“只要你答应将来为我做一件事,我就替你从清森扬那里夺来返魂丹。这交易可谓是划算至极,怎么样,你答不答应?”
没等舒棠说话,竺采彤率先道:“不怎么样,我本以为返魂丹之事乃是纯粹的交易,却未想到这不过是个计谋。返魂丹我们不要了,舒棠,我们走罢。”说罢,她与绮烟一齐起身,伸手去拉舒棠。
小猫咪软软地“喵”了一声,打了个哈欠,道:“我原以为只有我自己脾气不好,没想到你一个芍药簪子,比我还要没耐性。”它优雅地站起身,软软的爪子踩了踩舒棠的双腿,“我诚心将返魂丹给你们,同时想换回点我想要的东西,怎么就被你说成计谋了呢?”
返魂丹这等珍贵的东西,只要自己办一件事便可得到,究竟是苗婧菡傻了,还是那需要做的事太过困难?这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必是有诈。
但是,从苗婧菡的眸子里,舒棠没有看出半分恶意。
虽说她在清容派杀了数人,又是个捉摸不定的鬼仙,然而,从她在石林里与自己玩耍,到蛮荒中助自己化人,再到现在,舒棠始终看不出苗婧菡对自己有何恶意。
一时间,正厅内一片寂静,半晌,舒棠伸出手把小猫抱起,放在了地上,“你要我为你做的事不可违背我的道义,不可杀人放火,不可出卖良心。如果你答应,那我便答应你。”
小猫咪“喵呜”叫了一声,摇身一变,又恢复了人形,俏皮地道:“成交。”
芙玉在本体中始终沉默,竺采彤则立刻阻止道:“你不必为我们做到这般田地。”
舒棠目光落在地面上,轻声道:“我师父与你相识多年,我是她的徒弟,你需要帮助,我怎会不帮?更何况,我不过是答应她做一件事情,比起完成那所谓的任务,此事我也没付出什么。”
竺采彤还想说什么,绮烟深深看了舒棠一眼后,拦住了她。
苗婧菡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脚步轻盈,舒棠趁此工夫去看那城主,发现他不知何时执起了书卷,认认真真地读起了书。
这人,真是越看越古怪。
苗婧菡说是三日后将丹药送到竺采彤的回春堂中,交易达成,舒棠三人也不再逗留,直接离去。在此期间,城主只字未语。
等她们彻底离开了宫殿,烈犹才放下了书卷,从高座上起身,缓缓下了台阶。每下一阶,他的衣服便黑上一分,在他走下最后一节台阶时,他一身白衣已完全被墨色浸染,化作黑色锦袍。他眉眼五官明明未变,整个人的气场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着他身上散发而出的浓浓煞气,苗婧菡不以为意地道:“你探看了小棠的灵台,可发现了什么?”
烈犹身上的煞气猛地聚起,直逼向她的面门,“我的事由不得你问。你倒是说说,你今天这出戏是为了什么?”
“清森扬我已经用够了,不想再用他,”苗婧菡没有被这煞气吓到,而是随意地坐在座位上,摆弄着自己的手,“他野心大,又有脑子,我留不得他,自然要杀了他。可是,直截了当地杀他,我又觉得可惜,干脆再利用他一次。”
烈犹收回煞气,淡淡应她:“你今天所做的事,不会是为了将他的事说给舒棠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和她达成那个约定。”
“对。我先前做的铺垫虽是多了些,只是,若先前未得铺垫那些,竺采彤后来怎会对她大为感激,她又怎会在内心极度挣扎中答应我呢?”苗婧菡狡黠一笑,“我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她和你好。”
烈犹扫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道:“你若敢伤她一分,我亦不会放过你。”
“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舍不得伤她一分。”说罢,她又变回了猫咪,轻手轻脚地落在了地上,“好了,我也要去办该办的事情了。”
话音一落,她猛地蹿出大厅,消失的无影无踪。
烈犹站在空荡荡的正厅之中,缓缓收了煞气,飞身越过层层台阶,落座后,又执起了那书卷。
这本书,从首页到尾页,一共只有两句话,却让他看了几千年。
所幸,那个人,终于被他找了回来。
偌大的正厅中,惟有他一人。忽然,一声轻柔的呼唤被他道了出口——
“千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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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城主宫殿,芙玉就由本体幻化回人形,舒棠心虚,一直不敢看师父,垂着脑袋跟在了她的后面。
如苗婧菡所料,竺采彤对舒棠的态度当真变了些,不再调笑她,也不再与她提芙玉之事。见芙玉化回人形,她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此番我承了你徒弟的情,多谢。”
芙玉淡淡道:“这是她的选择,与我无关。”
虽然师父平时说话也是这般平淡,可舒棠做了亏心事,总觉得师父话语里似是不大高兴。难道……难道她真的要被扔回猪圈了吗?!
好在师父没有提让她回猪圈的事,一路上四个人也都没什么话说,等到了客栈门口,芙玉才道:“你们需要帮忙的事,我与徒儿已经完成,自此分开便好。”
舒棠越发感受到师父的不悦,于是大气也不敢出,只乖乖听从师父。
竺采彤目的已经达到,看着芙玉的侧脸,微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去。绮烟看了舒棠良久,随着采彤一齐离开。芙玉看她们走远了,这才抬脚进了客栈,同时对徒弟道:“花花,走了。”
听到师父还叫她花花,舒棠第一次如此喜欢这个名字,巴巴地跟上了师父。
师父还叫自己小名,说明她没有真的生自己的气!
舒棠正喜滋滋地想着,然而,一进屋子,她便感觉师父身上的气场猛然一变。没等她和师父卖乖,芙玉已转过头,严厉道:“为师是如何教导你的?”
“师父……”舒棠愣愣地唤了一声,以为她是气自己摸了她的本体。下一秒,她却听师父厉声道:“为师教你与那猫妖不要沾染关系,可是你呢?你竟答应她,为她办事。”
“师父,我……”舒棠想要解释,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些话都苍白无力。
师父说的没错,她这次的确是没有听进师父的话。她此番与苗婧菡做了交易,一是为了给竺采彤换回那珍贵的返魂丹,二是因为,她觉得小猫咪对自己没有恶意。师父明明再三强调不能和她沾染关系,可是自己……
舒棠自知理亏,又想到自己今天还把师父本体摸了一把,更觉得心里发虚,垂着头不敢再说话。
芙玉看着她垂头乖巧的模样,狠了狠心,继续训她:“为师从未对你有过极高的期望,只愿你平安无事,却不想你竟不将我说的话听到心里去……”说到这里,她忽觉一阵强烈的眩晕,一时间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已接连几日未得好好休息,又在给徒弟融合灵根时消耗了大量本源之力。然而,即使她身子已经无比虚弱,还是化成本体去帮了竺采彤。现在她又涌上心火,当真是再也支撑不住,话没说完,人便向前晕了去。好在舒棠反应及时,双手抓着师父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舒棠心急,也顾不得师父还在生气,扶着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床边,小心地扶她躺下。
芙玉脑中一片混沌,灵台中仿佛刮起飓风,搅得她几乎失了意识。直到一股冰凉的力量顺着眉心进入灵台之中,她才得以缓了口气。
然而,当她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张近在咫尺的娇俏小脸。
正将额头与师父相抵的舒棠:“……”
她愣愣地看着师父澄澈的眼睛,樱唇张开后想要解释什么,可一看师父干净的目光,她便什么都说不出,只得匆匆起身,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芙玉不知自己陷入混沌有多久,鼻尖好似还缭绕着徒弟身上的清香。她微微皱起眉头,扶着被子坐了起来,问道:“我晕了多久?”
“只、只一小会儿……”舒棠第一次把话说的这般不利索,险些咬了舌头。
芙玉看着她红彤彤的脸,只觉得先前生的气都消散不见,无奈道:“你是如何想到这个法子的?”
听师父说话的语气柔和不少,舒棠稍稍放心了些,回答道:“我刚才扶您躺下后,脑中那股玉坠之力好像和您有所感应,我是被它带着……带着……”带着与您眉心相触这种话,她实在是说不出了。
她话虽没有说完,芙玉心思一转,仍是明白过来。那玉坠原属自己的本体,自然与自己有所感应。只是这本体疗伤的方式会大量消耗徒弟的精力,今后不能让她再用。
于是,她认真地对舒棠道:“此法略有不妥,今后不必再用此法医治。为师只需休息片刻,便可恢复精力,你不必担心。”
她说的淡然,舒棠听了,心尖却是一颤。
师父说此法不妥……莫非,是师父发觉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