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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93:毕竟,前任现任放在一起,总是容易引起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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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荔媛坐在那,可以很久都没有任何的表情起伏。

    可这一刻,她还是有些忍不住了。

    这个女人,时隔多年再次找上她,甚至,已经知道了她就是宋家的长女!

    她可不相信,这个女人只是来找她聊聊天的。

    宋荔媛不耐烦了,将手中握着的咖啡杯朝着桌上重重一放,神色严肃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魍”

    梁梅没有回答宋荔媛的疑问,只是意味不明的故意提起那个人“我想,他也不知道吧。”

    话音落下,如愿见到宋荔媛的神色微变,微妙的感觉。

    梁梅扬起唇角嗤笑出声檎。

    她始终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哪里好,可以让苏行记挂了一辈子。

    甚至,他也许到了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竟有如此显赫的家世。

    宋荔媛也是见惯了风雨的女人,乍一听到她的话,面色变了,却很快恢复了最初那冷淡万分的模样,一心的,只想要撇清和过去有关的一切。

    “我和他的事,已经过去了。我都快要忘了,你还提起做什么?还是你觉得现在的日子过的太好了,想给自己找点麻烦?”

    说完,她有些嫌厌了,直接拿起椅子上的手包,重新披上了外套,起身就要离开。

    “不好意思,我没那么闲工夫和你玩。我并不想见苏家的人,更不想见你!我想你也不愿意惹麻烦,咱们就当从来不认识。”

    她的脚步有些急促,甚至从包里拿出了一副墨镜,生怕别人注意到她。

    梁梅冷眼看着,她自然不想叫住她,可一想到躺在医院里,已经快要奄奄一息的男人。

    她还是硬着头皮扬起声线挽留她“宋荔媛,你怎么那么狠心呢?”

    正在阔步前行的女人没有回头。

    梁梅也起了身,往外追了两步,声音都变得歇斯底里“他时间不多了!”

    ………………

    槟城,人民医院。

    宋荔媛终究放不下心里的芥蒂,跟着梁梅来了这个具有死亡气息的地方。

    推开重症监护病房的门,一眼便瞧到了躺在病床上那个瘦如枯槁的男人。

    他很虚弱,戴着氧气,听到开门响动,就连掀起眼皮都显得很费力。

    不敢相信,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会被病痛折磨成这副模样。

    宋荔媛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的声音,从指缝间溢出“苏行……”

    病床上的男人,眼睛似乎亮了许多。

    那是因为,他见到了一直记挂在心里许多年的女人,他很开心。

    他双手撑着床,很想起身,却有些无能为力,最终只能无奈的笑笑,虚弱的喊了她的名字“阿媛。”

    宋荔媛扑到床边,她握住了男人稍显冰冷的手,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颗颗滑落“苏行,你、你怎么了?”

    “阿媛,我没想到,我还能再见你一面。”

    苏行似乎想要抬起手来,摸摸她的脸。

    他最爱的女人,在离开了他以后很多年,似乎过得很好。

    她的样子一点也没变,还是如同十几年前那般的光彩动人。

    “苏行……”她握住了他无力,将要垂落的手,紧紧地放在自己的手心中,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

    “阿媛,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

    苏行的嗓音很轻,很轻,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他现在,只想轻轻松松的,和她聊一些家常,问问她这些年来是否开心。

    “阿媛,我终于见到你了,我想,我死也无憾了。”

    他的视线,从她进了病房开始,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想要将她的模样,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苏行又问了很多问题,无一不是关于她。

    这些年来她是否辛苦,是否开心。

    见她点头,他才满足的阖上了双眸。

    掌心中那双本来温热的大掌,在渐渐失去温度。

    他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出声,默默地的看着这一切的梁梅,注意到了男人的变化。

    她的声线破了音,猛地转身打开病房的门,一叠声的喊着可以救他的人。

    那,也是她的最后希望。

    “医生,医生!”

    听到梁梅的喊声,宋荔媛这才从自己的情绪中堪堪醒转。

    眼前的男人,似乎没有了生气,已经不再开口询问她问题。

    她摇晃着他的肩膀,想要让他醒过来。“苏行,苏行你怎么了?”

    宋荔媛慌了,她也许可以狠心的不见他,却不能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波澜的看着他这样离开。

    她豁然起身,趴在了他的身上,想要听到他的心跳,还在跳动!

    “苏行,你不能有事!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告诉你……”

    身下的男人,只回应给了她愈加冰冷的体温。

    他再也不能张开怀抱,将她紧紧抱住了。

    宋荔媛将头都埋在他的胸前,鼻腔中窜入的,是浓浓的药物味道,那味道,让她作呕。

    “你知道吗,我们还有一个孩子,苏行!!”

    ………………

    苏行最终,还是没能坚持下去。

    他一直在吊着最后一口心血,只等待着见到那个想见的人,然后就与世长辞了。

    最伤心的人,莫过于梁梅。

    去世的消息,通知了安城宋家。

    宋司征和苏行本是有些交情的,想要亲自来槟城出席葬礼,却被宋牧衍拦下了,生怕他那个脾气,见到梁梅,一言不合又会吵起来。

    在人家的葬礼上吵架,终归不好。

    宋牧衍带着乔鱼和两个孩子,出席了苏行的葬礼。

    乔鱼穿着普通的黑色套装,脚上踩着一双五厘米的小高跟,长发简单的梳成了一个马尾。

    这幅打扮,不是礼数,也尚算得体。

    从进灵堂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有些心神不宁的,视线在到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身旁牵着她手的宋牧衍,很轻易的就察觉到了小女人情绪的不对劲。

    微微侧首睨了她一眼,握着她小小柔荑的手,略收紧“在看什么?”

    “怎么没见到苏可念?”乔鱼没有躲避,脱口问出。

    这话,倒是让宋牧衍觉得有些好笑。

    他半是打趣半是疑惑的问她“怎么,你很想见到她吗?”

    “当然不是。我是担心一会如果见到她,和她会有争执。”她道出了心底的担忧。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女人对于丈夫前任的敌意,她总觉,苏可念那个女人,脑子有点问题,也不知是不是精神疾病?

    看到身侧宋牧衍的神色,有些微妙。

    她哼了一声,像是开着玩笑“毕竟,前任现任放在一起,总是容易引起伤亡!”

    可这番听着像是玩笑的话,落在他的耳里,还是品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他大掌捏了捏她的小手,嗓音低哑的如同大提琴的和弦音“宋太太,你这算是话里有话吗?”

    “你说呢。”

    乔鱼斜他一眼,还不等他出口什么回答,正对面便走来了身着黑色西装,有些眼熟的男人。

    “宋总到了。”

    人未到,便像听到了客气的声音,是柏炎。

    宋牧衍恢复了那副淡漠却又温和的神色,客气的和他说话“柏炎。”

    柏炎走近,这才注意到了宋牧衍身边的乔鱼。

    有点意外,他竟然会带着她出席。

    毕竟,他可是这苏家的前女婿,这种感觉,有点别扭。

    可他还是客气的对着乔鱼点头“宋太太。”

    乔鱼也点点头,回以微笑。

    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有点尴尬,可这个男人,大概脑子有问题,偏偏,要带着她出席……

    宋牧衍松开了乔鱼的手,侧过身子捏了捏她的下颌,柔声嘱咐“小鱼干,一会儿让侍应生带着你和孩子去楼上休息,就不必跟着我去见苏老夫人了。”

    算他还有点脑子,没有带着她去苏老夫人面前。不然,葬礼要变成世界大战了!

    梁梅对她的态度,就像是火星撞了地球似得。

    她乖巧的点头“嗯,我知道了。”

    *

    灵堂前,一直在接待来客的人,只有梁梅。

    苏可念,的确不在。

    宋牧衍手里提着花篮,白色的花瓣,是苏行最喜欢的玉兰。

    他递给了站在梁梅身后的管家。

    “苏老夫人,节哀。”语气难得的温和。

    梁梅似乎有些疲累,她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有些意外。

    语气里却含着点讥讽“没想到你还会过来。”

    “我是代表宋家来的。本来父亲母亲也要来,不过他们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恐怕路上颠簸,犯了老·毛病。”

    为什么宋司征没能出席,梁梅心里也是清楚的,点点头,意味深重“能够理解。”

    末了,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朝着他的身后望了一眼“你姐姐,没有来吗?”

    宋牧衍眉梢扬起,对于她这突然的发问,有些奇怪“苏老夫人难道认识我姐姐,看您的语气,似乎与她是旧识了。”

    在他的印象里,梁梅和宋荔媛,似乎从未见过。

    他的后一句话,本是试探。

    可话音落下,梁梅却又揉上眉心,闭起双眸“我不过随口问问。”

    *

    两个小家伙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

    乔鱼在苏宅里不敢乱跑,生怕会迷路了。

    她以宋牧衍的现任妻子身份,站在他前妻家里,这感觉,真是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可拗不过那个男人的变·态心里,只好陪着他出席苏可念父亲的葬礼。

    不过,她奇怪的是,为什么没见到苏可念?

    “小扬,萌萌,一会儿咱们去楼上休息知道吗,你们两个要紧紧的跟着我,不能乱跑,不然我找不到你们,我自己都会迷路的!”

    乔鱼在前面走着,侍应生很忙,本来想亲自带着她进休息室,可见到人家在忙,她也不好意思麻烦人。

    只好问清楚了路,自己上楼了。

    她转身,嘱咐两个小家伙“你们知道——”

    身后,空无一人。

    有路过不相熟的人,见她自言自语,好笑的瞧着她。

    可乔鱼却根本笑不出来,两个孩子呢?

    “小扬,萌萌?!”

    心底骤然一缩,不期然的就想到了上次的绑架。

    她一直都很担心两个人会离开她的视线,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更何况这里是苏家,也不知道两个孩子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迷路了?

    苏宅这么大,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找人,今天又是苏行的葬礼,她怎么好意思声张。

    随手抓住了一个侍应生。

    她有些着急,说话也有些结巴,甚至都染上了一些哭腔“你好,你有没有看到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六岁,有点胖胖的。”

    侍应生摇头“不好意思,没有见到。”

    乔鱼有些漫无目的的在苏宅乱逛,抓到人就问“你好,你有没有看到两个孩子?”

    回应她的,都是摇头,和没见到。

    她的语气渐渐的有些颓然,甚至连靠着墙壁都觉得浑身无力。

    “小扬,萌萌……”

    她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两个孩子竟然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她给弄丢了!

    乔鱼靠着墙壁,很想在这个时候,大喊一声,把这个两个给喊出来!

    可她不敢,她怕给宋牧衍丢脸。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没用,竟然能让两个人消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她本来就是个脆弱又矫情的人。

    坐在地上,金豆豆就忍不住涌出了眼眶。

    哭了不到十秒,又豁然起了身!

    就算是把这苏宅翻个底朝天,她也要找到两个孩子不是吗?

    脚步还未迈开,身后却蓦地响起了一记稚嫩的童音。小女孩的嗓音,细细的,软软的“小鱼干!”

    她身子一僵,以为自己是出现幻听了。

    可随即,又接连的响起了另一道熟悉的童声“小鱼干。”

    她旋身,身后不远处,竟站着两个孩子!

    她扑了过去,将两个孩子紧紧的抱住,吓得声音发抖“小扬,萌萌!你们两个又跑到哪里去了,我刚才,一转身你们两个就不见了,吓死我了!”

    眼见着自家的小鱼干,很不争气的哭了。

    乔萌萌和宋靳扬面面相觑,都觉得很头疼。

    唉,小鱼干真是个脆弱的少女,这都能哭出来!

    宋靳扬撇撇嘴,戳了戳埋在两人身前的脑袋,无奈的叹息“我们两个着急嘘嘘……”

    乔鱼阖动红唇,还未开腔说什么。

    一旁,便响起了一记颇有些熟悉的男声,客气的喊她“宋太太。”

    她一愣,从两个小家伙的身前抬起脸来。

    这才注意到,两人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

    不是柏炎,还会是谁。

    她有些尴尬的起了身,抬手在自己的脸上随意的抹了一把,也懒得再去管妆是不是花了。

    重新弯起唇角,和善的笑着“柏炎,是你找到他们两个的吗?”

    “我刚才恰好看到两个孩子在乱逛,一问才知道,想找洗手间。想着他们两个也不熟悉地方,就带着过来了。”

    柏炎有着商场人的精明,对着任何人,都是和善的笑着。

    即便是她这个宋牧衍的现任妻子。

    乔鱼放下芥蒂和别扭,发自内心的感激“谢谢你,柏炎!”

    “这是您和宋总的孩子吗?”柏炎的视线,落在了两个孩子身上。

    他转开了话题,像是随口一问“看他们的个头,有五六岁了吧?”

    可这个问题,却让乔鱼觉得有些不舒服,回答的声音,也是细若蚊蝇的“六岁……”

    她倒是希望,柏炎没听到。

    可他偏偏,听到了……

    “六岁。”柏炎呢喃着属于那两个孩子的年纪。

    他的神情若有所思,看向她的目光,也隐隐的带了一丝异样。

    乔鱼的登时就烧了起来,低首有些悻悻的。

    小扬和萌萌六岁,那就代表着,在宋牧衍和苏可念没离婚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一对‘奸夫淫妇’了!

    虽然事实,并不是如此。可放在外人眼里,这,就代表着事实!

    她站在原地,踌躇了几秒。

    继而一手一个,紧紧地牵住了两个孩子,不想和这个男人,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

    “还是谢谢你了柏炎,我先带着孩子上楼了。”

    说完,也不等他同意,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柏炎并没有得到一些想要的答案,出声喊住她的背影。

    “等等,宋太太!”

    乔鱼脚步僵住,脚下也像是生了钉子。

    明明什么也没做错,却偏偏有一种做了亏心事的心虚。

    柏炎迈开步子,几步就横在了她面前。

    很显然的,并不想放她离开。

    他的视线,一直锁着她的脸,眯起眸子,发问“宋太太,请问您的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乔鱼一愣,没料到他竟会提出这个问题,一时半刻的,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甚至也没有想到,他这个问题,着实有些不礼貌了!

    见乔鱼怔住,柏炎便错以为,她已经生气了。

    他不好意思的抿唇一笑,很快的出声解释“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只不过宋太太和我相熟的一个人,相貌很相似,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相貌很相似……

    乔鱼的脑海中,只有这五个字在徘徊。

    在她的印象中,她和谁的相貌很相似来着?

    似乎,只有那个女人。

    脸上的神色有些僵住,她双手不自觉的收紧,面对着柏炎的时候,也没有了刚才那副友善。

    反而,平添了几分清冷和防备。

    她红唇阖动,淡漠的一句回答,让柏炎有些愣住“我没有父母,是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