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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局外,女人脚步放慢,进去了就代表着……她要成为真正的顾太太了。可是,真的准备好了么?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顾斯城说这话时,脚步在她身边停下。
“进去吧……”女人淡淡说着,不会后悔,想做顾太太,是沐之晚从很多年前就有的愿望。只不过,那一年,错过了;此刻,期望不再,但那颗恻隐的心,依旧会心动砦。
一个结婚证,原来这么容易。不过半小时的时间,那个红本本就被她拿在手中了。
车里,她看着窗外的风景,俨然安静如斯。
“顾太太,在想什么?”
顾太太……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沐之晚回神,顺势偎在男人怀里,唇角勾了勾,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样子像是无意,但更多的是几分娇媚鳏。
“我在想,你该不会以为领了证就当做结婚了吧……至少,也要一个婚礼啊。”
连求婚都没有就直接扯证,那要求一个结婚典礼不过分吧?
“嗯,好。”
这么容易答应啊……女人抬起眼看着顾斯城好看的下巴,啄了啄,低笑道:
“不骗我?”
“嗯,不骗你。”他低下头,吻上那小女人的红唇。现在,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也许婚姻对于很多有钱人来说,不过是一个装饰品。但顾斯城不是,他的婚姻,一生只有一次,只给予那一人。
不再是强势霸道的吻,而是轻柔的舔舐,彼此气息的交融。从此,融为一体的是所有的全部。
回到顾宅,小晚看到沐小姐是和先生一起回来的,彼此之间看上去像是和好如初了。不对,明明就没有争吵过。太好了,终于一切都过去,恢复平静。
“先生,沐小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以后该改口了。”
改口?小晚不明白男人的话,她叫错了么?之前不都是这么叫的么。
顾斯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搂着身边女人的腰肢,菲薄的唇笑得很邪肆——
“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他记得,曾经的她,趴在他耳边说过梦中的婚礼,是伴着海水沙滩,自由自在的。那现在呢,是否还如当初?
婚礼!小晚眼珠子一瞪,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沐小姐要嫁给先生了?!简直太震惊了!难怪要改口,改叫太太的!心里震惊之余,更多的开心。她倒觉得,先生和沐小姐更配,只有在沐小姐面前,才像一个人该有的情绪和思想。
“嗯……”沐之晚垂眸想了想,似乎没什么想要的,但又不想错过这机会。眯了眯眼,唇角扬起狡黠的笑。
“老公,我要一个世纪婚礼。”
一句老公,他好像等了很多年。具体是多少年,自己也记不清了。现在,她就这么在他身边,用最干净无瑕的眸子看着他,轻声唤他。
男人似是被这句老公叫得甚是得意,世纪婚礼就世纪婚礼吧,又不是给不起,随着她心意就好。而后,沐之晚见男人同意后更加肆无忌惮说道:
“到时候,我要你把所有青城有权有势的人都请来,媒体也要,还有你的乔小姐……甚至,安意和她的孩子!”
她要,这些人都看着,她是如何穿上婚纱,嫁给这个男人的。那种明明厌恶她,却又不得不祝福她婚姻美满的感觉,想想就很刺激。
“行,你开心就好。”
“还有……妈妈。”说到那两个字,女人看着顾斯城的眸微微一眯。她挽着男人的颈,将头靠在他肩上,低声说着:
“她是,唯一会祝福我们的人。”
除了顾母,在青城,没有人会真正希望两人能够地久天长。只是……他现在的身份,可以么?
“我们,能把她接回来么?”她相信,现在的顾斯城绝对有那个能力对抗冷西爵,所以,把母亲从那个困了她多年的医院里接出来,应该不难吧。
“晚晚,现在还不是时候。”
“哦……”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只是脸上沮丧的神色,表现的太过明显。
“这几年,我没有照顾好她,你会怪我么?”伏在他肩上的女人微微有了困意,的确是困了,医生说了,要好好休息。但只有在他身边,她才能稳稳入睡。
“不会。”
怎么舍得怪她呢。
“那就好。”不怪她就好,那时候以为他真的不在这个世上了,所以还常做噩梦,梦到他来找她,控诉着对她的不满。却忘了,这个男人,从小到大,都不舍得对她动怒。少有的几次,也是她折腾出来的。
男人俯身,抱起要睡着的沐之晚,上了楼。但这次,没有去她的房间,而是去了她一直畏惧的那间房。
不过这一次,女人安静地出奇。
被放在那张床上的时候,她不再是之前那般拒绝害怕,而是在黑暗中
,借着淡淡的月光,用情深缱绻的眸光凝着近在迟迟的男人的脸。
“我今天嫁给你了,可能以后……会很烦你,会经常缠着你,会要你做很多事。”她一点点说着,他却只是安静听着,眷恋缠绵的吻,从她的额头到眉目再落到唇上。
“也许,我会被自己逼疯。”嫁给了一个最不该嫁的人,梦里会是那死去的父母,对她永无止境的指责与纠缠。她会怕,日夜这样,她会疯。
“我陪你一起疯。”
那低沉黯哑的声音透着的心安,是沐之晚最眷恋的触动。嗯,真好,有他陪着。
顾斯城,就让我们一起万劫不复吧。
缠绵,在男女之间,在幸福与痛苦之间。
说沐之晚是毒,那是因为她让人无法戒掉。可她对于顾斯城而言,是药,唯一能解毒的药。没有这药,他会死,会被相思的毒害死。
极致的旖旎,在夜半时渐渐散去。身心的交融,让她很快就陷入梦境。
梦里,她回到那个可怕的夜晚。那一直想要忘记的记忆,重新上演——
那时候的她,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恨顾莫臣,恨入骨血。她想逃离,他却将她变相囚禁在只有他的顾宅里,行为的确变得有些疯狂。直到那晚,她绝望的拿着刀子对着他,哭喊着——
“顾莫臣,你放我走!”
这个牢狱,困住了她,渐渐把爱消磨在寂静中。
“晚晚,恨我么?那就把刀子刺进来。”他却噙着笑,一步步靠近。逼到床角,她哭着一直在摇头。不想伤害他,她真的不想。
“别再过来,我会杀了你的……求你,让我离开。”
她没有办法,和他结婚。所有的真相被戳穿,她再也做不到继续爱他。顾家,那个害了她父母的人,竟是他的父亲,她认作十年的爸爸!她怎么可能接受,怎么可能还能如当初?!
他不听,任凭那刀子伤了他,血滴落在床上,从什么时候开始,彼此的爱已经成为了互相伤害的恨了?
“晚晚,别怕。”
顾莫臣没有去看那刀子刺入的位置,只是吻着女人凌乱的脸,她在颤抖,因为伤害了他。
“不疼的,真的。”他以为她是怕他痛了,这样的抚慰,那时候的沐之晚觉得心被一点点切碎开来。
……
梦醒,她凝着神,缓缓抬眼,看着睡在身边的男人。
她的丈夫,永远那么好看,那么让她无法自拔。嫁给了顾斯城,代表着什么,她不想去知道。只在乎,这为期不久的幸福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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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云嫤没想过,慕衍琛就这么回到青城了。她取消婚约的消息才出,他就回到了这里。若不是他不离身的杰森找到她,把她带来慕衍琛,她都还不敢确信。
“谁允许你取消婚约的?”
男人冷冷掀唇,说出来的话带着愠怒。即便是坐在轮椅上,他都有那种强大的气场让她无法避开。
“没有人允许,是我的想法。”她就是,不想再过那种日子了。自己没有爱情就算了,干嘛还要顾斯城陪着一起痛苦。顾斯城和自己不同,至少沐之晚爱他,可眼前这个瘸子,却不爱她。
“所以,这是在违抗?”慕衍琛凝着眉,冰冷如霜,感觉不到一丝温意。
“不是,是不再接受。”
乔云嫤,不再要慕衍琛了。所以,他要她所做的那些事,她不再去接受。
“你想毁约,这可不行。”他做事一向有原则,在他没允许前,她就是死,也要做完该做的事。
女人一听这话,强忍了许久的怒意再也抑制不住,冷笑讽刺道:
“毁约?在这份约定里,我什么好处都没有。”说毁约,不觉得好笑么?
他利用她,得到他想要的。那她呢?她唯一想要的,偏偏被那小哑巴抢了去。真是讽刺极了!
“慕衍琛,别以为我乔云嫤爱你,你就可以随意践踏利用。欠你的,不是我!”
害他父母在车祸里丧命的,不是她;害他成为残疾的,也不是她!他要报复,跟她有什么关系?
男人危险的眸子眯了眯,这女人,看来真的是胆子大了。
“乔云嫤,你在气什么?”
无缘无故做这些事,朝他动怒,慕衍琛是真不懂这女人到底在气愤什么。
“慕衍琛,你真的不懂么?”女人反问,慕衍琛,你真的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或者……我希望改变什么吗?
“我知道你不爱我,为你做那些事是我的一厢情愿。所以现在,我想全身而退,就这么简单。”不再和他,有一点关系了。
从那个孩子在她身体里流逝后,乔云嫤就深深意识到,其实慕衍琛不是一块永远融化不了的冰,只是能让他温暖起来的人,不是自己而已。
早在她迷失他的日子里,他找到了许诺一生的女人。
所以,错过了,在寻找中,她还是错过了。
那一晚,本来也只是他动怒后留下的错误。不爱她,却碰她,不过是因为泄怒。
“我爱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乔云嫤爱慕衍琛,爱那个曾经和她一起长大,许诺要娶她疼爱她一辈子的人。但面前的这个男人,不再是当初的他。
青梅竹马,只有她一个人在守候罢了。他已经有了心中的白月光,她在他眼里,不过是当初那些逼走慕家的势利小人之一。
“呵,”慕衍琛冷笑出声,用深寒中带着嘲讽的目光看着女人。
“我以为,这些你都看清了。”
现在才觉得,他不再是曾经的那人,不觉得太晚么?
乔云嫤苦笑,是啊,怪她,现在才看清!是她蠢,是她傻,以为只要帮到他,让他拿回所有的一切,就能和他重新在一起。到现在才发现,他最恨的,不是害死他父母的冷家,而是把刚瘸了腿的他和孤弱无助的妹妹赶出青城的乔家!
“慕衍琛,这两年里,你有爱过我么?”
从她几年前去了美国各个地方找他,直到找到时,他的身份已经是黑白两道都沾了关系的人。再见时,他冷厉陌生的眼神,她就想,是她欠他的,所以要一直陪在他身边,守着他。可是……却是晚了那个叫陆筱语的女孩一步。听说,才到美国的慕衍琛和妹妹,一无所有,是陆筱语那个不会说话的女孩救济了他们。所以后来,他的心里,只剩下了那个永远善良干净的女孩,把她乔云嫤,永远给遗忘,甚至是……憎恨。
“没有。”他回答的时候神色不改,实话实说罢了,他从来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女人能派得上用场,那就暂时留着。
没用的时候,就扔下,一向如此。
果然是慕衍琛,连一点犹豫都不需要。乔云嫤重重合上眼,眸底的泪落下。说顾斯城蠢,为了一个沐之晚受那么多身体上的折磨,结果自己呢?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把身心都弄得残破不堪。
“明白了,”她自嘲笑了笑,不管事情成或不成,往后陪着他日日夜夜的女人,都不会是她就对了。
“以后,别再见面了。”以他的身份,现在还不适合在青城各种露脸。而她,也不想再见到他。
……
林婉婷今天单独一人去探了监,见到妹妹的时候,就感觉看到了一个半生半死的人。
不过才两天的时间,林允溪就已经憔悴不堪,夜里总是做梦,梦到金睿的来找她。精神渐渐泯弥,苍白的脸色,双目无神。当在看到林婉婷时,她像是疯了一般要去抓姐姐的手,却被冰冷的窗子挡住。
“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她嘶吼着,很快就被看守的警卫拦了下来。
林婉婷看着女人这样子倒很是淡然,兀自安静坐下,拿起探视电话。林允溪也立刻拿起电话,哭腔道:
“姐,你快带我离开这里!我不要在这,我不想坐牢!”
法院最后的判决还没有下,所以现在是拘留,并非坐牢。
“你别激动,听我说。”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林允溪安静下来,但心跳很快,听着女人缓缓不急的声音传来——
“你杀了人这是事实,轻一点能坐个牢,没准表现好十多年就出来了。但若是判重一些,你……”
“我会被枪毙,是不是?!”一想到那冰冷的子弹会穿过自己的心脏,林允溪就要崩溃了。
“不过,你终究是林家的人,父亲正在找各种关系让你减轻罪行。”
“那姐夫呢?他不帮我么?只要他一句话,我就……”我就可以出来,这几个字深深被女人打断——
“林允溪,是他亲手把你送到这里的,你觉得他还会救你么?”
到这个时候了,还在以为那个男人会是有心的,真是愚蠢!
“不……不一样,都是沐之晚那女人害的!姐,我是为了你才会变成这样,你不打算帮我么!”林允溪失控地喝道,本来克制住怒意的林婉婷在听到这句为她时,心里早已存放的恨,彻底被放出来。
“帮你?你让我一个女人怎么帮?而且……林允溪,你作恶太深,因果报应知道么!”
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所以现在偿还金睿的命,同时也偿还她孩子的命!
“林婉婷,你现在来告诉我作恶太深!?之前是谁让我改证词,说要帮我的?”
“我那是想救你,我怎么会知道有人拍下了这一切!”
“帮我?你是帮你自己!你怕冷西爵会因为这事而与你断绝关系,别说的那么好听!我告诉你林婉婷,你真当我蠢么!那天不是沐之晚要向你道歉,而是你假意在我面前让我入局。沐之晚什么性子,就算她真杀了你的孩子也不会对你有半分歉意!我不过是你用来对付沐之晚的棋子,要是我把整件事的原委告诉冷西爵,让他知道你才是最想让沐之晚失节的女人,他
会怎么想,或者……用什么手段对付你这个心计高的女人!”
“你闭嘴!”这次换做是林婉婷变了脸色,手捏紧拳,她一字一句道:
“林允溪,是你自己不要脸!和自己姐夫有染,现在这鬼样子,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她,是林允溪要抢走冷西爵的。她的妹妹,从未把自己当做姐姐的妹妹。
“不……”林允溪突然勾起笑容,阴冷讥诮。
“是你自己守不住你的丈夫。知道冷西爵和我上.床时说的话么——他说,跟你姐姐做.爱的感觉,像是木头!木头,懂么?就是冷感,他对你冷感!”
“林允溪,你住嘴!”
她不信,不信这些鬼话!
“我偏要说,不是我勾.引的他,是他自己想要的我。”
最后不知是谁先断了那电话,女人站起身子,阴鸷的眼神看着对面穿着囚衣的女人——
“林允溪,你这辈子都想出来!”
见冷西爵,永远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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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的消息才放出去,就有各种新闻占据了所有耳朵能听到的地方。但沐之晚再也不去听,说什么,都改不了几天后要穿上婚纱步入婚礼的事实。况且,从法律上,他们已经结婚了。婚礼不过是个形式,但她就是要把这个形式,弄到最大。
随着自己的心性,任性一次。很久没有这么任性的想做一件事了。
婚纱店,看着穿着婚纱出来的女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镜子里的自己,真的很美。
身后的男人,有力的手握住她的腰身,两人贴近,在镜子里,俨然一对璧人。
“很漂亮。”
那邪肆中的赞许,让沐之晚很喜欢。她侧过头看了看他,扬起笑,说道:
“很般配,对不对?”
他们,本来就是青城最般配的一对。从前是,现在也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