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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缓缓落山,这石山仙人洞也显出不同来了,那幽深的洞中,泛着幽幽的五彩斑斓的光,相当绚烂……
没人见过黑夜里的仙人洞是什么模样,这是众人第一次看到,无不讶异。
山下,岳楚人倚靠着树干仰头看着那石山顶,那幽幽的光看的她心里难安,太过怪异。
山顶一群人在等着,等着看那下午跳下去的人能不能上来。随着下面开始发光,在那洞口也看清了下面,不过什么都看不到,别说人,连个人影都没有。
“别看了,过来吃东西了。”丰延苍走过来,幽暗的光线中,他恍若从天边上走下来的。
扭头瞅着他,岳楚人撅嘴,“他不见了。”
漂亮的凤眸浮起暖暖的笑,“不见了就不见了,你若是真的害怕这地方,那我把它填了如何?”
睁大眼睛,“填了?这不是道门的地盘么?可以么?”这地方属于东疆和大燕的交界,两国道门的道士都跑到这里来升天。
“有什么不可以?别多想了,回头,我就派人把它填了。”抬手揽着她的肩,她的裙子破破烂烂的,乍一看她像个乞丐,不过在他眼里还是漂亮。
“嗯,填了吧,免得我总是想。”岳楚人转身钻入他怀中,环抱住他的腰紧紧地抱住。
搂着她,丰延苍深深吸气,“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想听么?”
眨眨眼,岳楚人仰起头瞅着他,“什么好消息?”
丰延苍唇角弯弯,垂眸看着她,漂亮的眸子里都是笑,“儿子已经被找回来了。”
“真的?”眼睛睁大,岳楚人微微歪头看了一眼远处那坐在篝火旁的裴袭夜,瞧着他那样子,什么都不知道呢。
“真的,从见到他来了这里之后,我就派人去了。他留下许多人看守,但还是没守住。”丰延苍无声的轻笑,他暗中做的事有很多,但向来只会告诉岳楚人成功的。
岳楚人眸子晶亮,“太好了,这回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他。”所有的事情都完结了,她也该跟裴袭夜算算账了。
“手下留情,待得将东疆打下来之后你再下重手也不迟。”云淡风轻的说着,但那话语却很无情。
岳楚人撇嘴,“就知道你没什么好心眼儿,明儿咱们回去,我想儿子了。”很想很想,她记忆里始终是他刚满月时候的模样。小孩子长得快,变化也大,也不知他现在什么样儿了。
“好。”抚摸着她的头发,丰延苍低声答应。
“王爷,将军,你们快来看,这下面有东西。”蓦地,石山顶上传来一声护卫的高喊,以及其他人惊异的呼声。
岳楚人一愣,下意识的后退。
丰延苍扭头看了石山顶一眼,随后抚着她的背心,“没事,我去看看。”
岳楚人紧紧贴着大树,幽暗的光线下,她的脸也有些发白,“你小心点儿。”
丰延苍点点头,“别怕。”话落,他转身走向石山,那边阎靳与费松早就上去了。
裴袭夜走了几步,复又转头,很精准的找到了藏在树下的岳楚人,精致的眸子动了动,随后转身朝着她走过去。
“你不上去瞧瞧?”看着她发白的脸,裴袭夜的脸上带着玩味儿,他就知道肯定有秘密。
“没什么好瞧的,你若新奇,何不上去看看?”岳楚人没好气,似乎他们俩很少有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
“本少不想上去瞧,更想听你说。那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他靠近了一步,流光熠熠的眸子在她的脸上转。视线触及到她的唇,眸光不禁变了变,心头也抽搐了下。
看着他,岳楚人也莫名的有些不舒服,转过脸瞧着那石山顶,五彩斑斓的幽光,她心里十分抗拒。
“那下面的石头包括泥土都与外面的不一样,人根本就承受不了。你应当是见过我的黄泉水,那下面的任何一种物质都与黄泉水无异,不论是人还是其他东西,下去了就别想再上来。”杜绝他的好奇心,岳楚人胡乱的说着。但有一点很明白,下去了就回不来了。
裴袭夜微微眯起眼睛,“你师父不是逃出生天了?”
岳楚人哼了哼,“谁说的?我立誓承认过了?你若是不信,完全可以去试试,看看还能不能回的来?”抿起唇角,那笑很坏,又凉飕飕的。
裴袭夜看着她的脸判断她这番话是真是假,不过这次他可是没看出假来,想必她说的是真的。
石山顶,一抹白影翩翩跃下,岳楚人唇角弯弯,“我丈夫回来了,你赶紧滚蛋,否则他会揍你的。”
裴袭夜回头看了一眼而后轻叱,“胜负未分,谁揍谁还不一定呢。”虽是如此说着,不过却是走开了。眸子有些阴郁,同时又夹杂着几分受伤。丈夫?唉、、、、
丰延苍很快的回来,岳楚人不眨眼的瞅着他,也是很想知道他都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看见他了。”丰延苍淡淡的说着,但表情却有些讳莫如深。
岳楚人微微眯眼,“然后呢?”
“那最下面发光的石头好像镜子,能照的到洞口的我们,但又照的到别处。”他拉着她往黑漆漆的山里走,一边说道。
“别处?”岳楚人好像猜到了。
“是一座山,他躺在山里,应当是晕过去了。画面不清晰,看不到除了那座山四周还有什么。说不定,真的是你以前那个世界,你、、、要不要去看看?”丰延苍的脸上没一丝笑意,眉峰微蹙,心中更加坚定必须要把这仙人洞填了。
“不要。”岳楚人直接拒绝,她才不要去,她害怕。
“真的很神奇,从没想过,这仙人洞竟是这样一处神奇的地方。”关键这地儿被道门誉为圣地,除了道门的人,谁也不会来这里。道门兴盛几百年了,谁也没有过多的关注过这里。
“在我看来不是神奇,是可怕。明儿咱们赶紧走吧,我不想在这附近转悠了。”林子里漆黑的,兽群在不远处,漆黑却是不平静。
“好。”丰延苍微笑,她说害怕,其实他是高兴的,那证明她不想离开他。
一夜过去,几百人在石山顶看了一夜,随着天色转亮,那石洞里的五彩斑斓也消失了,又变成了黑乎乎,没有任何东西出来,更别提那个昨日跳下去的人了。
从石山顶下来,大部分的人都很兴奋,这样神奇的事情谁也没见过,这次亲眼见证,不兴奋都难。
“妹子,你咋没上去瞧瞧?太神奇了,我估计那可能真是升天的地方,直接上天了。”费松睁大牛眼,大声的说着,震得人耳朵发麻。
岳楚人定定的看了他两秒,“你别想着往里跳啊,跳下去就回不来了。”
费松大笑,“我还没活够呢,怎么会往里跳?不过等到日后老了倒是可以想想,重病缠身太痛苦,不如跳进去来的痛快。”
“跳进去死无全尸?那嫂子和两个小侄儿不得哭死?你就别想了,我也不会同意的。”岳楚人冷叱,费松倒是真的正色听着了。
“妹子,昨儿那怪物说你师父就是从那里面逃出来的,真有这么回事儿?你师父是谁啊?”费松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前前后后的人,不禁的都注意到了这边儿,等着岳楚人解释。
岳楚人眨眨眼,随后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丰延苍,他也在看着她,晨光给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看起来格外温暖。
“我师父是谁,这是个秘密。不过他确实是跳下了那个仙人洞,但他没有逃出来,而是被一把火烧死了。”话落,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这地方我看着不舒坦,总是会想到我师父的惨死,所以,日后就把它填了吧。”淡淡的说着,听得一众人侧目。
“别想了,过几日我就派人填了。”丰延苍搂着她的肩膀‘安慰’,给填上这仙人洞演出了一个合适的戏码。
裴袭夜没做多想,因为他完全相信昨日岳楚人给他的‘真相’。反倒阎靳却心存疑惑,特别他刚刚注意到岳楚人脸上一闪而过的轻松与愉悦,那哪里是想到师父惨死该有的表情?
时至晌午走出山林,就有一众兵卫早就等候在群山外了,是北疆的兵将,个个彪悍的恍若一面墙,狂风都刮不倒。
岳楚人任丰延苍牵着往阎字军的亲兵准备的马儿那处走,一边扭头看着裴袭夜与自己的兵将会和,她猜想,用不过一分钟,他就会知道丰年非已经被偷回来的事儿了。
果然的,一个亲卫附耳给他说了几句,他的脸马上就变了。岳楚人笑出声,真好玩儿。
或许是岳楚人笑得声音太大了,那边裴袭夜猛的扭过头来瞪着她,岳楚人眨眨眼,那模样调皮又气人。
裴袭夜瞪着眼睛,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严重,猛的抬手指着岳楚人,“小偷。”
岳楚人停下脚步反手指回去,“这话形容你才对。”
所有人都扭头看着这俩人,不明白怎么转眼间又杠上了。
“他现在根本就离不开本少,你把他偷回去,他会不适应生病的。”气冲冲的走过来,裴袭夜倒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岳楚人双臂环胸站在远处等着他,身后,丰延苍牵着马慢步走过来,漂亮的凤眸里满是笑,那是胜者的笑。
近处,费松睁大了眼睛瞅着,不明所以。阎靳满身淡漠,看似不关心,却一直都在仔细倾听。
“你痛快的把他还给本少,没了本少他肯定会生病。”走到岳楚人面前,裴袭夜瞪着眼睛吼。
岳楚人挑了挑眉,“我还要多谢你这个小偷的关心,不过正巧我这个做母亲的医术高超,什么病都不成问题。”
“你、、、、好,你不还给本少,那就守得严严实实的,否则,一有机会,本少就会把他抢回来。”抬手指着岳楚人,那指头差点戳到她鼻子。
岳楚人抬手拂开他的手,一股白烟自她手中飘出来,下一刻,裴袭夜顿感腿软,摇晃了两下,砰的倒地。
远处的北疆兵将迅速冲过来,阎字军立即摆开阵势,现今两国合作,却仍旧不免暗地里大家剑拔弩张。
“让他们过来吧。”丰延苍开口,阎字军立即退开,北疆的兵将冲过来把裴袭夜扶起来快速撤走,一众人如同一阵风。
岳楚人笑不止,身后丰延苍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咱们走吧,回去就能看见儿子了。”
“好,走吧。”一听儿子,岳楚人快速的上马,一众人动作快,眨眼间消失在原地。
那边北疆的兵将抬着虽是清醒但身子不能动的裴袭夜也上马,跟在他们后面迅速离开。
岳楚人与丰延苍以及勤王府的护卫在半路与阎字军分开,择路返回东疆与大燕的一座边关城池,连夜直奔城内的一间酒楼。酒楼被重重守住,现今,被抢回来的丰年非就在这里。
深夜,终于抵达了酒楼,岳楚人从马上跳下来就直接冲进了酒楼内,酒楼内没一个外人,都是从各处调来的天字一等密卫,还有许多女性密卫。
一口气跑上二楼,许久未见的叮当正端着一盆水从一房间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跑上来的岳楚人,惊得眼睛睁得老大,“王妃,您回来了。”
“嗯,年非呢?”她裙子破破烂烂,别说叮当,就是这二楼走廊里的女密卫都穿的比她好。
“睡了。王妃,您受苦了,奴婢这就给您准备热水去。您快进去看看小世子吧,可胖了呢。”叮当端着水盆不稳,盆里的水都洒出来了。
叮当话音落下,岳楚人就直接冲进了房间,房间里静静的,还有两个女密卫守在床边。
“见过王妃。”虽是从未见过岳楚人,如今她又如同乞丐似的,但不影响她们认人。
“嗯,辛苦你们了,都下去休息吧。”挥挥手,岳楚人转身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床上那个酣睡的小娃儿,不禁的笑出声。
“儿子,妈妈回来了,想没想妈妈,嗯?”倾身,岳楚人贴近他的小脸亲他。他当真很胖,脸蛋肥嘟嘟的,从这点来看,裴袭夜真的把他照顾的很好。
摸他的小手,岳楚人不眨眼的看着他,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当母亲便是这种感觉,她终于得以体会。
房间静静的,一个人影从外走进来,正是丰延苍,而且这人动作快,已经洗过了澡且换了衣服。
简单束在脑后的长发还微湿,慢步走过来,在床边停下垂眸看着那母子俩,俊美的脸上满是笑意,“快去沐浴吧,换过了衣服吃过了饭,再来看他不迟。”
岳楚人抬头看着丰延苍,手却依旧握着丰年非的小手,“小苍子,你看看他,长大了这么多,让我觉得好像几年没看到了他似的。”
丰延苍在对面坐下,抬手,修长的手指在丰年非的头上轻抚了两下,“确实长大了,不过他是男孩子,日后必定要成为一个男人,你切不可溺爱。”主要他觉得岳楚人一定会溺爱他。
岳楚人撇嘴,“这个时候说什么溺爱啊?我还不知道他是个男孩子!这不是几个月都没看到他过于想念了嘛,日后肯定要教他做个男人。像勤王殿下一样的男人,您老可满意啊?”
丰延苍轻笑,“不如由我亲自来教他,定会让他成为一个出色的男人。勤王妃可以等着,往后有两个男人来照顾你,这样如何?”
不禁的眉眼弯弯,这话想必哪个女人都爱听。
终于放开了丰年非的小手,岳楚人站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破烂的裙子,叹口气,“我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倒真是像丐帮的帮主。你在这儿看着他吧,我去沐浴。”
“快去吧。”笑看着她离开,丰延苍低头看着安睡的丰年非,纤薄的唇角上扬。
掀开被子欲将他的小手放回被子里,不经意的却看到孩子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吊坠儿。
捏起那吊坠儿看了看,丰延苍眉峰蹙起,那碧绿的坠儿上雕刻着一个月牙儿,因着此时屋子里的灯火,而呈现出银白的流光。
看见这个,丰延苍的脸色变了变。北域的皇家族徽便是月牙儿,无论是壁画上的雕刻还是旗帜上的绣工都与众不同,在阳光灯火下都会显出不同的流光。
但如今,丰年非的脖子上挂了一个这个,这便是北域皇室的象征,裴袭夜这番用意为何?
手指用力,丰延苍有那么一刻欲将这吊坠儿粉碎,但下一刻他却停住了,丰年非戴着这个,也未尝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