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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家大大小小移民的亲戚纷纷返国,蓝仲琦的订婚典礼热闹的举行,大伙忙进忙出,但人人脸上都满载着喜悦。
蓝又囡身着黑色纱质连身长裙──她的衣柜内清一色全是黑,找不到其它颜色。足蹬低跟凉鞋,为了配合订婚宴的喜气,特地围上一条酒红色的长丝巾,一头及腰的黑发松散的缩成个髻,唯一的配饰是腕上搞赏自己辛勤工作而买的cd白金表,细致秀美的五官仅上了口红,却不觉失态,整张脸光是淡色唇膏就衬托得出尘高雅,温文的气质展露无遗。
虽然蓝又囡与长辈的感情并不十分深厚,可兄姊一向待她很好,十分照顾她,经常为她说话,因此她还是丢下赶着交的稿子,驾着车回到蓝府,忙里忙外的搬喜饼、准备茶水
终于把该忙的事做完了,蓝又囡因为长期使用计算机而导致经脉受损的手腕已隐隐疼痛起来,坐骨神经也开始造反,直发酸,挺不宜腰来,但她强忍着,脸上仍挂着如花的笑容。
“姊,还有没有什么要忙的?”
蓝仲琦的伴娘一见着蓝又囡,瞪大了眼睛惊呼:“你们是双胞胎吗?好象喔!”
两张近似的脸,却有着天壤之别的命运。
蓝仲琦是宝,蓝又囡却是草。
若不是长得太相似,蓝又囡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
蓝仲琦娇嗔:“才不是呢!哪有像?”
她巴掌大的脸画上完美的粉彩,白皙的肤色衬着粉红色的礼服,显得更加出色。
蓝又囡微微一笑,这已不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了,虽然她们姊妹俩都不觉得真有那么相似。
“姊,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底?等会儿你恐怕会忙得没时间吃喔!”
蓝仲琦嘟起嘴“不吃了,你姊夫应该就快到了。”
蓝又囡望着姊姊洋溢幸福的脸庞,不禁想象着将来她自己是否也会有这么一天
会不会也有人能够让她幸福?
失了神的蓝又囡很快的被屋外响彻云霄的鞭炮声唤回现实,蓝仲琦的夫婿一行人已到了蓝家。
台湾传统的订婚仪式是繁琐累人、劳民伤财的,两家人忙得人仰马翻,不可开交。
等仪式告一段落,两大家子齐聚在客厅等待吉时出发至餐厅,只见过几次面的人又很努力的找话题填补空档。
蓝母眼眶泛着湿气“我真是舍不得仲琦。”
蓝奶奶一听眼眶也红了“为什么要结婚的不是小加?”
蓝又囡心一揪,但仍维持笑脸。
“如果要结婚的是小加多好,我就不会这么舍不得了。”蓝母哭倒在丈夫的怀中。
“妈,姊姊结了婚也住在附近,可以常常回来看你,你就别哭了。”蓝又囡拍拍母亲的背轻声哄道。
“你懂什么?”蓝母嫌恶的推开蓝又囡的手“仲琦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捧在手掌心的乖女儿,我当然舍不得她嫁出去。你以为今天要结婚的是你啊!”被母亲推开的蓝又囡深吸一口气,强按下心头的难过。
有很多事是不需要理由的,就像讨厌一个人。
即使是母亲也会有特别钟爱的孩子与特别讨厌的孩子。
她很小的时候就感觉到家人不喜欢她,不管她考试一百分,或得到了什么比赛的名次,都不会有人替她高兴,也不会有人因此感到开心。
蓝父脸一沉,皱眉说道:“你去厨房洗杯子,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蓝又囡点头,一远离了家人的视线,便再也笑不出来。
从小到大,虽然没人点明的说出口,但蓝又囡一直一直都知道,爸妈只偏爱兄姊。
乳名叫小加是因为家中已有一男一女,她是多余的。
就连名字都能很明显地看出来,哥哥叫伯颽,姊姊唤仲琦,照理说她的名字该是叔什么的,但事实上不是,她的名字是从“又名了一个女生”的字义上拆来的。
光一个“又”字,就可想见她在父母心目中的地位了。
可是一切她都可以当作投听到、没看到,但为什么不管她怎么努力的做,还是得不到家人的疼爱?
或许是没把心思放在洗杯子上,满手的泡沫一滑,杯子应声落地捧成碎片,散布整个厨房的地板。
蓝又囡急忙的用手去捡,不小心被碎片割伤,红褐色的血滴了下来。
被瓷器破碎声引来的蓝母一见着满地的碎片,气急败坏的嚷:“你你你你连洗个杯子都不会,明知道今天是你姊姊订婚的好日子,还给我故意摔破杯子,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一无是处的女儿!”
蓝又囡站直身子,任由母亲责骂,手还滴着血,但痛的不是手,而是心。
蓝母尖锐的嗓音传遍整个屋子,所有人全噤声了。
蓝仲琦见情况不对,走近搭着母亲的肩“妈咪,碎碎平安嘛!”
“小加根本就是故意的!”蓝奶奶狠狠地瞪向蓝又囡。
“就是说嘛!小加整天游手好闲什么也不做,我简直不敢相信,同样是我生的,怎么仲琦就这样乖、这么贴心,小加就只会惹我生气。”蓝母的音量加大,屋内屋外的人全听得一清二楚。
蓝又囡咬着下唇,紧握着拳头,一句话也不吭。
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一开口,不管说些什么,母亲只会更生气。
蓝仲琦替妹妹反驳“妈咪啊!小加才没有游手好闲咧!她现在是很有名的言情小说作家哟!”
不说还好,这一说,蓝母更加气冲冲“她写那种东西也能算作家?!丢死人了!我才不承认有这种女儿!”
不知何时,走进厨房的蓝伯颽寒着眼,冷冷的丢了句“你什么时候把小加当你女儿了?”
蓝又囡捏捏哥哥的手,要他别再说了。
她很感谢兄姊护她的举动,但母亲讨厌她这件事已根深柢囡,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不出所料,蓝母跳脚“我什么时候不把她当女儿了?是她眼中没我这个妈!凡事都得跟我作对她才高兴,我要她念商,她偏要去念文。好,她爱念中文也就算了,我要她当老师,她偏偏又跑去写什么**小说,让我这张老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她眼中有我这个妈吗?”
“小加不该有她的理想、她的兴趣吗?她也是个人,不是洋娃娃可以仟你摆布。”蓝伯颽不悦的反驳道。
“反了反了!枉费我这么疼你,你们一个个都不把我当妈了!”蓝母夸张的搥胸哭嚷。
蓝又囡再拉拉哥哥“哥──”
蓝母推着蓝又囡“都是你害的!谁要你来的?”
“妈咪,人家想要小加来的。”蓝仲琦撒娇的说。
“要她来做什么?一看到她我就生气。”蓝母略略平息了火气,毕竟这是她宝贝女儿的订婚宴。
“小加也是我们家的一分子,她为什么不能来?”蓝伯颽忽又冲出一句。
“哥!”蓝又因简直就要昏倒了,母亲那个人要怎么说都随她,念几何也就没事了,兄姊这一帮她说话,恐怕母亲没完没了。
果然,气愤难平的蓝母立刻给了蓝又囡一个巴掌“从今天起,我就当作没你这个女儿,你以后千万别回来,也别再挑拨离间我们母子的感情,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蓝又囡错愕的抚着火热的脸颊“妈”
“妈,小加是你女儿耶!”蓝伯颽拉高了音量。
“我女儿?!炳!”蓝母鄙夷的以眼尾扫过蓝又囡,拉高了声线,一字字清清楚楚的传入蓝又囡的耳里“我的子嗣里男的叫伯颽,女的叫仲琦,小加本来就是多余的,我要她做什么?”
蓝又囡的大眼睛无神地望向母亲,艰难的重复:“多余?”
在家人心目中,原来她只是多余的。
终于母亲终于把她藏在心底的话说出来了,可是却是那么的不堪,那么的伤人。
亲耳听到了母亲说出口,只是证实了蓝又囡从小的猜疑,只是证实了而已。
不是因为她做错了什么,不是因为她有什么缺陷,没有原因,只是母亲认定她已有两个孩子,有男有女,她只不过是多余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生下她?
蓝伯颽愤恨的说:“妈,以前黄教授想要小妹去当他们家女儿,你为什么不让她去?”
蓝父冷哼了一声“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把女儿送人,我们的脸往哪儿搁?”
蓝母赞同的应声“就是说嘛!傍左右邻居知道了,我们还要不要做人啊!”蓝伯颽气得脸都白了“你们”
就只为了面子,让蓝又囡从小受尽委屈,得不到家庭温暖。
蓝仲琦拉拉妹妹的手,她知道妹妹的心思一向细腻“小加,妈只是生气口不择言,你别胡思乱想。”
所谓的口不择言,常常都是藏在心底许久的话。
蓝又囡苦笑了下,看看腕上的表“姊,吉时到了,可以出发到餐厅了。”
正尴尬的一大伙人听到蓝又囡的话,顿时活络了起来,纷纷走出大门,七嘴八舌的分配座车。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蓝又囡仔细的检查过水、电、瓦斯等开关后,回头再看了眼养她到大却不给她温暧的屋子,轻轻的阖上大门,上了锁,独自坐上汽车,不知该何去何从、无目的地在马路上钻动。
一直开一直开
天色渐渐地暗沉下来了,路边亮起五彩的霓虹灯。
而蓝又囡仍继续开着车
结束了整天忙碌的工作,雷亚歆领着一票下属到pub喝点小酒,舒缓紧绷的神经,解放就快疲乏的灵魂。
但毕竟连续熬了几个通宵,三天加起来总共睡不到六小时,雷亚歆纵有铁打的身体也撑不住。
“你们继续玩,帐算我的。我先走了。”
闻言,大家不约而同的欢呼出声,玩得更加起劲、更加疯狂了。
一走出闪烁雷射光的pub,远离了满室的浓浓烟酒味,雷亚歆忍不住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掏出车钥匙,走向停车处。
走着走着,他的视线被路中央唯一停止不动的枣红色轿车吸引住,一个年轻的女子倚在车边,拨着行动电话欲找道路救援。
蓝又囡才按了几个数字,行动电话即发出“哔哔”声,告知她电力不足后,行动电话的屏幕成了一片空白。
蓝又囡将电话自窗户丢进车内,拔下头上的发简,及腰的长发如黑瀑般落下,她趴在车顶上,觉得连动也不想动。
雷亚歆犹豫了会儿,还是走上前去“小姐,电话借你。”
蓝又囡抬起头来“不用了,谢谢。”
她只想休息一下,什么也不做。
雷亚歆有些惊艳,眼前的年轻女子约莫一百六十四公分高,秾纤合度的身材、简单的打扮,衬托出她独特的典雅气质,一头细长的黑发垂在胸前,精美秀丽的轮廓却有着掩不住的落寞,让人打从心底想保护她一生一世。
雷亚歆想尽办法找话题“呃你的车子怎么了?”
“不知道。”蓝又囡无心去研究。
她与大多数的女人雷同,均对机械方面的事物一窍不通,就算研究了也不见得会有结论。
“那我帮你看看可以吗?”雷亚歆漾起一个无害的笑脸,用最简单的弧度化懈对方的戒心。
蓝又囡点点头,将车钥匙递给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须臾,雷亚歆大概检查了下,简单明了的说:“我想,你可能是没油了。”
“那怎么办?”蓝又囡完全没概念。
“你在这里等会儿,前面有个加油站,我去买一些。”
他先帮蓝又因把车子推向路边,然后驾着自己的车到几个路口外的加油站买了几小瓶的油回来应急。
将保特瓶装的汽油加入后,蓝又囡的车子果然发动了。
“可以了。”
“谢谢你。”
蓝又因这才正眼看向雷亚歆,他很高,斯文的脸、温柔的眼神,看起来就是那种标准的新好男人。
雷亚歆扬扬嘴角“除了用说的,你也可以试试别的方式道谢。”
蓝又因挑挑眉“什么?”
她太清楚了,通常男人会对女人好,百分之九十九是对她有兴趣。
“以身相许。”雷亚歆黑亮的眼睛隐隐藏着笑意,但表情很正经。
蓝又囡不禁失笑“帮我买了点汽油就要我以身相许?!”
雷亚歆退而求其次“那请我喝杯咖啡总可以吧?”
蓝又囡的笑忽然间消失殆尽“我想喝点酒。”
看着把伏特加当白开水一杯又一杯灌的蓝又囡,雷亚歆开始后悔了,他怎么会答应带她到酒吧的?
酒量一向不怎么好的蓝又囡不到半个小时就醉倒,丧失意识的*在雷亚歆的肩上呼呼大睡。
雷亚歆无奈的笑笑,扶起蓝又囡,摇摇晃晃的走出酒吧。
蓝又囡早醉得不省人事,雷亚歆问她什么也没反应,更甭提地址了。
于是,他只好先带她回到自己的家。
才走进家门,蓝又囡即吐了起来,毫无防备的雷亚歆一身中奖,蓝又因也没好到哪儿去,连身裙亦满是发酸的汁液。
雷亚歆翻出了一件衬衫欲帮蓝又囡换上,轻轻拉下她背后直达腰际的拉炼,洋装顺势滑下,露出她黑色的丝质贴身衣裤,轻薄无衬垫的内衣因良好的发育而饱满,柔软的胸脯间有着深沟,还有她纤细的小蛮腰,彷佛不堪一折,笔直的长腿白皙无瑕,全身比例完美无缺。
雷亚歆咽咽口水,不可否认的,他是个正常的男人,看到蓝又囡姣好的身段很难没有任何遐想,**自动起了生理反应,胀满裤档。
雷亚歆深吸了口气,迅速的帮她套上衬衫,但薄薄的白衬衫虽然宽大,仍隐约可以看见她玲珑的曲线,尤其是她的深色内衣若隐若现,反而更显诱惑。
将发热的蓝又囡抱上床,细心的盖好被子,雷亚歆咬着牙,走进浴室冲冷水澡,浇熄难耐的欲火。
他不想在她醉倒时趁火打劫,这不是他的个性会做出的事。
冲了半个多小时的冷水,终于抑制住熊熊欲火,雷亚歆在腰际裹上大浴巾,望着熟睡的蓝又囡。
明天,等她酒醒了再说吧!
他微微一笑,取了个枕头,准备到沙发上睡一晚。
蓝又囡嘤咛了一声,长腿一踢,下半身露在被子外。
雷亚歆叹口气,只怕这晚都得与欲念缠斗了。
虽然如此,他还是很君子的再次替蓝又囡盖好被子,仔细的将她诱人的胴体同被子包住。
蓝又囡睡得很不安稳,连作梦都梦到母亲指着她的鼻子,尖酸刻薄的说她只不过是多余的。
蓝又囡的泪滑了下来,抽抽噎噎的喃喃:“我不是多余的”
雷亚歆看了有些动容,轻拍拍她侧着的背,给予她些许慰藉。
泪水一旦流出。便似乎再也止不住,梦中的蓝又囡不再坚强,她放任自己发泄,泪如雨下。
“我不是多余的为什么不爱我我不是多余”
雷亚歆心疼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没有人是多余的。”
蓝又囡下意识的拉住他的臂膀“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
雷亚歆拥抱住她“别哭了。”
蓝又囡反而哭得更厉害“我都很乖我都很乖啊为什么就是不爱我”
雷亚歆加重了手臂的力道“我会爱你,有我会爱你。”
蓝又囡突然笑了,边哭边笑的说:“我还以为是我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姊姊听话”
“不要哭了,乖,不要再哭了。”雷亚歆抚抚她的头。
蓝又囡贴在雷亚歆的胸口,搂紧了他宽厚的背“爱我爱我好吗?”
雷亚歆只是抱着她,给予她温暧,并不踰矩。
蓝又囡醉意略略褪去了些,她知道身旁有个陌生的男人,但她借着酒意壮胆,此刻,她只想要感受有人爱。
“爱我”
蓝又囡自动褪去了全身上下所有的衣物,紧紧的贴在雷亚歆身上,她什么也不管,此刻的她只是个脆弱的小女人,需要有人爱的小女人。
雷亚歆真是哭笑不得,明明就有个尤物主动投怀送抱要他爱她,偏偏他就是下不了手,没办法趁人家醉得七荤八素时占有她,搞得自己很是难受。
蓝又囡长腿勾住雷亚歆,抱着他怎么也不放,就像只无尾熊似的。
雷亚歆长叹“你真打算勾引我吗?那你成功了!”
他轻轻吻上了她微的朱唇,绌细品尝着她甜蜜的唇瓣。
醺醺然的蓝又囡本能的响应他的吻,白细的手抚上他壮硕的背脊,慢慢的往下往下卡在他腰际间的浴巾上。
蓝又囡只觉得触感不好,没有温暖,抗议的哼了声。
雷亚歆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制止她益发大胆的举动。
这女人!真当他是柳下惠吗?
若换成别的男人,只怕早与她共赴云雨了,哪还需要自己忍得快欲火焚身?
唉!为什么他下不了手?
为什么?
蓝又囡醉得昏天暗地,不一会儿即抱着雷亚歆沉沉睡去,贴在他的胸口,轻轻的磨蹭两下,找了个最有安全感的位置,安心的扬扬嘴角。
雷亚歆欲拉开蓝又囡却不能够,她简直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搂着他,攀在他的怀中,还不经意的蹭蹭他早已忍无可忍的帐痛。
雷亚歆苦笑,只能让她就这么抱着,一夜无法入眠。
他的教育太成功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