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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谋士,你的队友弱不胜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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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即将尽,天际的鱼肚白渐渐变幻了云彩,浑云正在逐渐散去,天正慢慢地亮了。

    原地修整了近半个时辰,“夜枭”小队的精神面貌较之前倒是焕然一新,伤情该处理地进行了处理,这嗷了一夜饥渴辘辘地填饱腹中,疲惫怠倦地倒地树桩子底下阖目蓄神许久,这才像活了过来一样。

    陈白起没有休息,天一亮她的“黑暗亡灵斗篷”特殊功效基本用途不大了,只剩保命一条好处,但她也仍旧没有将它脱下,尽管一会儿天大亮太阳出来整个林子便像蒸笼一样熏得人热得受不了,但她仍旧坚定地裹着,一切都是为了珍惜小命,上一次若非它替她挡下那一箭,估计现在她已经挂了。

    睡不着,脑子需要整理的东西太多,首先她清点了一下目前“夜枭”小队的情况,小队队长(陈白起)与副队长(姒姜、姬韫、巨)加上队友原本共有24人,如今七名队友牺牲战亡,尚余17名,而这17人拥有特长可留用的分别有李、小泗儿、夸几、岣、秋长,这秋长是一名瘦弱文气的青年,他没有别的特长,只有一样便较别人强许多,那就是他识字。

    这年代底下基层认字的可谓凤毛麟角,他本为一名康城寒士,因着某件龌龊事情,被当地豪绅世族排挤险害了家人受累,这才独自潜逃平陵县被征了兵,又阴差阳错地进了陈白起的队伍之中。

    这人倒应有些学识,常言道不遭嫉妒是庸人,他这都被康城的士族排挤死了,定然非泛泛之辈,是以可待留用之。

    而剩下的则基本无引人侧目的特别之处,打不能,谋不能,文不能,武不能。

    再瞄向他们那一身装备,除了这些副队长一身稍算齐整完好之外,其它人经一番拼斗下来,皮甲娄烂破损地严重,而匕首哪堪与敌人刀剑相击撞,这断刃的断刃,慌乱打斗中丢弃的丢弃,遗失的遗失,这细细算下来,几近13人丢损了兵器,而16人皮甲破损得严重,无法再起到防御的作用。

    于是,陈白起又变了个法子掏出了17件“破旧的皮甲”与15柄“破损的铜剑”。

    这“破损的铜剑”是这趟完成支线任务一时获得,她用不着,便通通拿来给“夜枭”队伍补给增添战斗力。

    名称:“破损的铜剑”(损坏程度12%)

    说明:战场上常见的普通兵器,白色装备,攻击力20——24。

    这“破损的铜剑”较先前“破损的匕首”攻击力自是增强了不少,另则其损坏程度不大,至少能够拼上几个回合。

    见陈白起跑到树后头秘密地待了一会儿,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然后她便召了巨进去,再没隔多久巨便拖着一推皮甲兵器出来,众人好奇一看,顿时皆瞪直了眼,陈白起走在巨身后,目光扫视了一圈,只道了一句无意中于地底发现便挖了出来,便草草结束了解释。

    这信与不信,其实都无关紧要,因着重新能够获得一批军用物资的“夜枭”小队,激动兴奋地一涌而上,人手一件拔拉着自个的武器装备,爱不释手,特别是瞧着竟是十分难得的铜剑武器时,一个个简直快用一种崇拜神明的眼神盯着陈白起了。

    这荒山野岭地,这么一大批好东西这陈女郎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简直神了她?!

    陈白起刻意将东西埋在土里又挖了出来,自个儿都觉得自个儿有病,但没办法啊,基本的掩饰总得做一做吧,否则真凭空变出东西来,岂非真将自个摆弄成神怪了?

    至于他们信与不信,她便管不着了,总该他们忠诚度高信服她管,便不会翻脸不认人背地里恶意编排她。

    至于姬韫、巨嘛,都是自家人,自家人这关上门来便好说话,她赖得掉便赖,赖不掉便闭嘴,反正姬韫知道她瞒着他许多事,这债多也不压身了。

    她慎着小心思,将装备武器都分配下去后,没一会儿,便发现了一个令人十分忧伤蛋痛的问题。

    这一般规格的铜剑都长,约90公分吧,剑柄约7至八公分,剑身较宽,剑道断,剑柄靠剑道处呈圆柱形,中段扁平且在两边各突起一道戟,靠剑格段扁圆,剑格呈菱形,剑身有道棱于中间突起,这一番技艺铸造下来,一柄铜剑至少也有十几斤左右。

    那这十几斤又意味着什么呢?

    “好、好重……”小泗儿单臂拽着铜剑想挥动,却憋红了脸,根本就舞不起来啊,举久了都觉着累。

    他小十四岁,身单力薄,个头也就比剑高一些,想单手执剑简直跟小儿抡捶一样滑稽。

    其它人亦相同,这剑是好剑,但并非人人适宜,长得矮得拖得老长,没啥力气的根本拽不动,手脚灵便的却觉累赘,猎户岣单臂倒是力气足,但一只手握剑却也是困难重重,力道不好平衡啊。

    事实证明,这人一弱了配再牛弊的武器也无济于事,比起这杀伐果断的铜剑先前的短小匕首他们倒是用着更顺手些。

    可惜这“破损的匕首”已经用光了,现在他们连铜剑都使不了,那又该拿什么来防身攻击呢?陈白起兀自思索。

    果然学有所长,术有专攻,等她完成这次守城任务后,定要将炼器坊铸造好,然后再打造出各式各样适合各种兵种的兵器备着,这样一来,便不会遇到今日这样的窘境了。

    “赵军人数几何?”姬韫见其它人正一边颀喜一边忧愁地拿着铜剑伤脑筋,姒姜跟巨去帮忙指导,便跨于陈白起身侧。

    陈白起倒是讶异他没追问刚才之事,不过她倒也不会自讨兴趣地提起这一茬,拇指与食指摩擦着衣袖纹路,一边思索着一边道:“后卿领百人,折于林中怪蚊几十,估计亦只剩几十,黎叟队伍百人,折于吾手,只剩剑客二、三十,另外还有二队,估量拢共二百多人,算下来,赵军潜伏部队共有三百余人。”

    虽言三百余人,但却是三百余精英,算下来这三百可抵普通士兵千人了。

    姬韫诧异地盯着她:“娇娘,赵军人数如此之多超乎吾等一开始估量,非一小计小谋而能令其击退,另有后卿助阵,此事事关紧要,还需得报告平陵县城主事者,再行定议为好。”

    他自是担心她一心立功不知轻重,打算独自力挽狂澜。

    不过,陈白起这个倒也是个知趣识明的人,她自知凭她这点小兵小卒连送上去给人家助酒性都嫌糟糠。

    “姐夫言之有理,先前确生侥幸心理,可目前赵军等人情况已基本摸清,娇娘自是不会再鲁莽行事,原先也本打算着令受伤部众回城禀报此事,而剩余之人则与娇娘一同于此监察赵军此番究竟意欲何为。”

    “此事交于我来办,你带队返城。”姬韫道。

    陈白起心想此事还非她不可,因着她有系统地图可随时监控他们动向,于是她摇头,晓之以理:“姐夫不妥,一来我身份不妥,我曾与父亲约法三章,不得暴露身份于众人前,二来此事事关重大,以一小女之口难挡众人悠悠之口,唯恐连上报都做不到,为避免军情延误,则勉不了姐夫你带队跑一趟了。”

    姬韫乃陈孛女婿,自当顺理成章上城楼会见诸位高层人员。

    姬韫闻言心底喟叹一声,虽觉她之话有理,但心中却不愿意这般认同。

    可不认同又如何,她决定之事还从未有改变的。

    姬韫尤不甘心:“娇娘,不如你与我一道回城,监控之事姒姜与巨亦可行。”

    “姐夫,此事因我而起,你让我独自返城安虞保命,留他们在此处担惊受怕,岂非故意令我回城尤不放心,坐立不安。”陈白起语长心重道。

    说来说去,姬韫发现自己的口才原来如此钝笨,无法劝服她,软的他总未成功过,他想强硬,却又总敌不过她一双水剪双瞳睇来的恳切。

    一切仿佛冥冥中注定,注定他败在她身上。

    又是这般,分明一心想护她周全,却总因这样那样的理由留她一人承担下全部重任,姬韫心中烦郁难解。

    “答应我,倘若遇到危险定首先保全自已再谋它法。”他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陈白起见他终于同意了,便扬起狡黠的笑靥:“能活谁愿死,娇娘可当不来为国为民舍命的就义的大英豪,姐夫且安心吧。”

    话虽如此,但她哪一次办事不是拼尽全力。

    姬韫知道她这是在故意逗笑他,他也不愿意她负担过重,便如她愿地笑了一下。

    “且等我一等,我定会尽快说明情况,带援军赶回来的。”

    陈白起颔首:“嗯。”

    最终,姬韫与陈白起话别后,便带走了几名受了伤的士卒回去复命,而陈白起与姒姜、巨等人则留下。

    系统:“夜枭”小队,副队长姬韫带同七名队友脱离队伍。

    ——

    姬韫等人一走,陈白起便召集剩余部众商议方案,刚没探讨几句,便听到系统警报。

    系统:晴天一声霹雳响,“无名石地”尖牙虎震怒出谷,请各方英雄注意。

    尖牙虎?陈白起一愣,尖牙虎不是29级的那个BOSS怪吗?!怎么突然震怒出谷了?

    陈白起突然心头一紧,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系统:“无名石地”尖牙虎为祸一害久矣,特邀天下英雄一同击杀,接受/拒绝?

    果然!

    一般与她无关的事情系统才不会特地报备,定然是与任务发布有关才会这般。

    但这个任务也太扯了吧,让她一个14级的小菜鸟去击杀一个29级的BOSS怪物,这种任务谁会去接受啊?又不是着急着去送死!

    不过拒绝的话,估计又得掉功勋值跟忠诚度了吧……神烦。

    “女郎,且过来一下。”姒姜突然压低声量喊她。

    因着于众人面前姒姜要给她面子,便不好直称陈三,改换了个统称。

    陈白起扭头一看,姒姜与巨等人正半蹲站在风口高处,这是一片斜坡断壁可以居高望远,而下方则是一大片槐树林,与后卿等人处的“血蚊巢穴”相隔并不远,偶尔还能够透树枝翠叶看到人头簇动人影闪动。

    她走了过去其它人立即让位置让于中间亦蹲下,姒姜靠近她耳畔,小声道:“赵军有异动。”

    陈白起凝眸朝林子里探去:“是有队伍靠近……”

    李眼力亦不错,他指着一处道:“女郎,你看那人,好似在摆弄些什么,周围人都摒退了……”

    托麒麟瞳的福,陈白起视物极远且清晰,一下便认准了李所指那人正是后卿,他这人存在感极强,哪怕隔得老远了,亦能至人群之中一眼辨认出来。

    “你看得见,他们在摆弄什么吗?”其它人都是嘘嘘一看,而姒姜见陈白起看得认真入神,便有些一问。

    “好像在堆垉,垉中埋有异物,另一边又好似在摆阵……”陈白起抿了抿唇,喃喃道:“他究竟是打算做什么?”